《北京情人》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北京情人- 第1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宝儿突然不说了,直直地盯着我,盯得我全身发毛。

我说:“你干什么啊?”

“我觉得小米应该喜欢你这种才对。”

吃完晚饭后我去健身房跑步,我其实是从健身房的大门进去,侧门出来,然后跑步到米米住处去看她。

同样是健身跑步,只不过换了一个地点。

最近我自己也很奇怪,我的精力突然变得像新鲜的泉眼一样源源不断,米米的年轻像一针兴奋剂,给我注射了生命蛋白。

屋子里很安静,米米给我开了门,一脸倦容地躺回到床上,也不吭声。我看了看麦兜,跟它的主人一样无精打采,看我一眼,也不吭声。

真是,什么样的人养出什么样的狗来!

我坐到床边,拉着她的手,发觉竟然很烫。又往她身上摸了摸,也是烫。

我把头贴在她头上,嘴唇压住她的嘴唇,口齿不清地问她:“发烧了?”

她竟是不理我。眼睛睁开一条缝看我一眼,又有气无力地闭了回去。她的脸红彤彤的,颜色很好看,艳若桃李却又楚楚可怜,我脱了衣服陪她躺着,搂住了她却不安分起来,手从睡裙底下一直摸到了柔软的胸部。

她轻轻地挣扎了几下,可能是嫌我身上的汗,却愈发让我将她搂得紧了。我很想要她了,便几下褪去她的衣裙,这个小东西就白花花地躺在了我怀里,嫩藕似的,身上滚烫得撩人。

我咬她的耳朵,她躲;我吻她的额头,她躲;我把舌头探到她嘴里,这下她无处可躲了,就那么任凭我吻着。我不舍地离开她的唇,看她红彤彤的脸,她还想躲,我一把抓住她进入了。

米米变成一条蛇,在我的身下扭动。一条滚烫的蛇。

“米米!”我喊她,“睁开眼睛看我!”

她睁开了眼睛,却滚落了好几颗泪出来。我一下子冷却下来,退了出来。我抱着米米,咬着她的耳朵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你还在发烧……”

米米看着我,眼睛睁得大大的,表情没有痛苦,可眼泪却不停地涌出来,像是变成了一个泉眼,怎么擦也擦不干净。我说:“好米米,原谅我,我下次再也不了。”

可是米米要了,她帮我脱去刚才没有脱掉T恤,让我压在她的身上,我疑惑:“你是?”

“要我,伊风,要我!”

我再次进入,温柔地动作。可米米紧紧地抓着我,要我使劲儿,于是我狠狠地冲撞她,听见米米大声地叫,并且流泪。

动作太大了,很快我就射了,米米一副很满足的样子,依偎在我怀里,我才跟她说了两句话,她就睡着了,伴着小小的呼噜。

我不敢动,想让她睡会儿。过了十分钟,我摸摸她的额头,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烫了,可还是有些低烧。我轻轻地把胳膊从下面抽出来,已经酸麻得不行了,我想给她买些双黄连或小柴胡来,可米米醒了。

她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我,问我:“你干嘛?”

我摸摸她的脸,坏坏地说:“我去给你拍裸照。”看她撅起了小嘴,我赶忙又说:“小宝贝,我去给你买些药来。下次可不能这样了,你还发着烧呢。”

米米的眼泪又叭嗒叭嗒地往下掉,她今天怎么了,这么爱哭。她抱住我的腰不让我走,“风,别对我这么好,求求你!”

怎么了?我的米米怎么了?我往下躺了一些,让她坐在我身上,我问她:“小姑娘,你有心事呢!”

她的眼睛眨巴眨巴,我真怕她又哭出来,不过还好她没有,她也说没有。可就是不让我去买药。

我看了看表,快九点了,我也该回家了。我说好吧,你要不舒服的话晚上给我打电话,我走了。

我打开门,正要走出去,米米突然从里面冲出来,一把抱住了我。趴在地上的麦兜也吃了一惊跌跌撞撞地跟了出来,不知道该舔我俩谁。

“伊风伊风。”她抱着我哭,“你爱我吗?你爱我吗?”







 5。5 米米:尴尬的见面以及祁麒麟

那天中午我带着麦兜去“沃尔玛”,冰箱里没吃的了,抽纸也用完了,再买一些薯片之类的零食。买了就走,“沃尔玛”离院子很近,经常能碰见院子里的人在这儿转。

我先在二楼把吃的都买完了,然后从电梯下去一楼,楼梯两侧扶手上放着一包包样式精美的食品或者家居用品,麦兜突然兴奋得大声叫。

我可是吓了一跳,本来就是偷偷带它进来的,麦兜是条很乖的小狗,平时不怎么爱动,也喜欢静静地趴在那儿看电视或者看着我做一些事的。

我奇怪麦兜的兴奋,四处张望着有什么让它兴奋的东西,然后我看见一个人看了我一眼,鬼鬼祟祟地低了头,把脸往背着我的一侧扭。

是伊风!再扭我都看得出来!

他和宝儿扶着满满一车东西站在另一侧上来的电梯上,宝儿饶有兴趣地捡着扶手两侧的东西,并没有抬头。我心里不太舒服,擦肩而过时,麦兜又兴奋地叫了一声,我赶紧把它的头往下摁,好在电梯始终是运行着的,我们很快错过去了,麦兜失去了气味,茫然地四处张望。

我摸摸它的毛,发现自己脸红到了胳膊!我刚把购物车从电梯上推下来,碰见迎面走来的王嫂,她很高兴地用夹杂了四川话的普通话跟我打招呼:“你也来啦?”

回到住处,接了两个电话。一个是妈妈的,让我注意身体,吃饱盖好少出门,大热天的不要中了暑。

第二个是南京单位的两个同事,他们现在在北京出差,明天走。这两个男孩都挺好,比我早两三年到学院,对我也挺照顾的。我说请他们吃饭,约好了晚上六点在“池记”见面。

“池记”是一个很有味道的串吧,客人出乎意料地多。据说98年主人刚在北京混迹时,身上只有两万块钱,可现在,分店都好几家了。小本生意,只要把室内装修得有点情调,经营得有声有色一点,利润也就滚滚而来了。上一次祁麒麟来北京玩儿的时候,我就请他去“池记”吃的。

然后我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去想祁麒麟。

我还记得麒麟十四岁那年的春节,他们一家三口回到乡下去过年,去的时候高高兴兴的3个人,回来是却只剩麒麟一人了。

为了一块自留地,他的父母和当地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只是因为新建的火车站要征用土地,而当地人蛮横地霸占了他们家的地。

说理,说不清。穷山恶水,泼妇刁民。见便宜就占的最最原始的心态,两边邻居都是凶神恶煞一般的莽汉。

麒麟的父母恼了,不为别的,只为那里面有祖坟。那是风水,再文明的人心中亦有一块迷信的天地,受了伤之后方便躲藏,有了愿望可以祈福。人类文明起起落落,却生生世世兜不出心灵的圈子。

麒麟的父母拉来村长和支书,把问题说清楚,再不理睬,法庭上见。把你家男人关进去,你一家都没了来源靠自留地喝西北风?

当晚夫妇俩被毒死,农村的房子,门不是门,锁不是锁,一不留神米饭里被下了药,最简单的毒药:毒鼠强。

麒麟没吃,十四岁还是孩子,大人的事大人自己处理,那么他可以到外面玩一会儿到自留地地看看祖坟。

回来就傻了,爸你怎么了?妈你怎么了?你们说话啊你们谁跟我说说话呀?

没有电话,村长的屋子老远,麒麟撒开两条腿飞奔,送到医院所有脏器已经衰竭了,看邻居被抓走有什么用,能赔给我爸妈么?

麒麟从那时候爱上了写诗,他不停地写啊写,写的诗谁也看不懂,怪怪的,具有了惊天动地的破坏力,常常幻想着某个新鲜活泼的东西瞬间死掉,譬如鲜花、譬如燕子、譬如他自己。

想像着一幅绝美的工笔画,被重重地泼上一瓶墨汁,原先的鲜艳惨不忍睹,浓黑的墨汁坠向地板;

想像着一株优雅的水仙,突然把清水换成了硫酸,洁白瞬间变得黑死,枯萎的花枝伸向死亡。

自杀过一次,醒来泪流满面,喊姐。

妈妈不忍,一个刚念高一的少年,把他收到家里来,视为养子。我更是疼他,当作弟弟。

弟弟不幸,可他不会遗忘,他只学会了像我一样没命地逃避。两颗伤痕累累的心越走越近,近得真跟姐弟似的,麒麟买书没钱跟我要,麒麟谈女朋友没钱跟我要,麒麟受伤了就找我,我就看到他自杀那天醒来时对我叫姐的样子。

好可怜,我心疼。最受不的就是心疼,我受伤的时候就没人疼,我看见的人我都不让他们再疼。

高中麒麟迷顾城迷海子,他们童话诗人他们自杀情节,麒麟总是跟我说,姐,人生下来就有自杀情节,所以人会不停地想要死去。

我说谁说的?

他说弗洛伊德。我若有所思。从那以后他仿佛变成了一个哲学家,我还记得有一次梦魇中他给我讲《苏菲的世界》和《纸牌的秘密》。

后来麒麟拉着我办诗社,轰动了一阵,麒麟的诗也轰动了一阵;再后来他考了军校,妈妈义务养他两年,他花妈妈给我的钱,却不敢花妈妈的钱,自知之明上了军校。

然后就远了,他跑到陆军学院,苦的跟农村似的,又在郊区,他不在了我也没人说话,我们都很孤独,偶尔会彼此寄信,然后就远了。

考上大学后,他基本可以独立了,军校里有津贴,他寒暑假也都不回来,除了谈女朋友仍然找我要钱以外,基本上没联系了。







 5。6 伊风:她居然想李强了

宝儿明天要去出版社上班了,下午她叫我陪她坐公共汽车,把路线弄熟。北京的交通永远那么堵,我们转了两趟车才能到出版社,这样来回就得转四趟,我告诉宝儿还是不要挤公共汽车了,反正上不了半个月你就在家休待产假了,这半个月你就打车来回吧,不心痛这几个钱。

宝儿点点头,也累得够呛。因为怀着身孕,她的脚面和小腿都肿的厉害,走路都得扶着腰,好在宝儿的孕吐反应并不大,从饮食上来说基本健康。

母亲真是伟大,生孩子是那么痛苦的一件事。

所以**之前那么多政协委员说要尽孝提倡孝道是有道理的。

宝儿说她嘴里没味道,想吃烧烤去。我说烧烤都不干净,你现在吃不合适。可她坚持,说就吃几串,哪怕去看看过了眼瘾也好。我想了想,便带她去了“池记”。

上回米米老家来了个不知是发小还是弟弟的,我到现在还没搞清楚,反正我们就是去的池记,那地方还不错,适合这种朋友见的闲聊小聚。

她那个“发小”名字怪糁人,叫什么“麒麟”的,可一看就是游手好闲之流,常常落魄得吃不上饭还说诗歌可以果腹,据说以前是军校的学生,后来被退学了。反正我没什么好印象,只是陪着米米吃饭而已。

所以宝儿一说想吃烧烤,我就想到这里了。我们找了个里面的位置坐下,因为那里离烤台远一些,烟熏不到。宝儿也怪,一坐下来又犯恶心了,好像一路上想着馋的,到了终点就没**了。

人总是会费尽心思地想要得到一个东西,然而一旦得手,却发现那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生命的意义在某种程度上等同于发现和放弃。

我笑宝儿“意淫”了烧烤,她隔着桌子拿筷子扔我。我们点了几串烤蔬菜,很快吃完就走了。

我扶着她,听见手机响,我看是米米的,就把电话摁掉了,搀着宝儿上了出租车,我看见她又发了一条短信:

“走了也不打个招呼。”

我脑袋“嗡”地一声,米米看见我们了?

我把宝儿送回家后匆匆赶去了办公室给米米打电话,我打了好几遍,可米米都没接。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赶紧打了车又回到“池记”。

在车上的时候米米把电话打过来了,她喝醉了,旁边有她单位的人在。我这才想起米米说过这两天单位来人的事,只是没想到他们也去了“池记”。我想米米一定很生气,几天前才带我认识的地方,几天后我就带着媳妇过来尝鲜了。

更何况,上午才在沃尔玛里碰的面,也是我和宝儿甜甜蜜蜜地在一起。

电话那头米米含混不清地说:“你们吃得少啊,我倒喝了一瓶二锅头。”

“米米对不起,你别走,我正过来!”

可米米大声地说谁要你过来我永远不想见到你!

我刚下车,看见两个男人把米米扶上了出租车,她醉得毫无意识,几乎是那两个人抬上去的。我想上前说交给我吧我是米米的朋友,可又怕对米米影响不好,一时间又怕她单位的同事人不怎么样,心里又焦又气,只好又打了辆车远远地跟着。

到了小区门口,米米跌跌撞撞地下了车,那两个人要扶她进去,她把眼睛睁得老大:“谁也别扶我,我自己会进去!”

出租车和里面的人哭笑不得向前开去了,我赶紧跳下车,快步往她住处跑去。

米米正拿着钥匙一下又一下地往锁孔里塞,她喝得太多了,总也对不准。我叹口气,一手搂住摇摇晃晃的她,一手从她手里拿过钥匙开了门。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