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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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甜蜜-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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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然大眼圆眸,“哇,总经理大人,您在为难属下。” 

  肖润大笑,拿额头撞了撞他秘书小姐的额头,“田然,你还有多少面想让我看到,尽管拿出来……” 

  “不会比一颗顶级钻石的切割面少。”有人不请自坐,和颜悦色地加入进来。 

  莫荻黑琉璃般的眼珠子在高速的运转过后,拉起桑蕊,撤到了邻桌。她以为这一场,必定是剑拔弩张,火星四溅,她撤出去,是为策安全,同时也不误观战。但她等了又等,看了又看,人家那边一团和气,笑语欢颜,别说是战争的火花,连汹涌的暗流也不见一滴。 

  及待端木辄起身告辞,不多时肖润又去洗手间,她回到原位,暗窥死党的秀脸,“我以为是两国混战,怎么唱起了世界大和平?” 

  田然莞尔,“我和肖润目前只是朋友,我和端木辄已经达成共识分手,他们是两个成熟的男人,抱歉不能如你所望演一场混战给你观赏。” 

  “这样吗?”莫荻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真是遗憾。” 

  遗憾吗?心细如发的桑蕊望了望男人们都去的方向,但笑不语。 

  洗手间的走廊里,肖润拉门出来,毫不意外自己所看见的。 

  “我不会放弃田然。” 

  “看出来了。”男人们的心事,有时只有男人体察得出来。在田然或垂眸或转头时,这男人注视田然的眼神,比佛罗朗明哥舞者的舞风还要浓烈。 

  “我来只是要告诉你这一句话。”端木辄转身。 

  “我也不会。”肖润道。只不过……爱情不像事业,有所行动就会有所回报。爱情的国度有时狭隘得寸步难行,虽然没有先来后到,但在属于爱情的空间里占据了一个人时,如果不能连根拔除,仅替而代之也是不够的。 

56 

  早上六点三十分,端木家的早餐桌上已经接近收尾部分。 

  “今天要去看小念吗?”乔念洁问。 

  端木辄点头,“下班后就过去。” 

  “那孩子……”乔念洁叹气,“没想到还是个死心眼的孩子。你们是表兄弟,怎么就差那么多?” 

  她有感而发,闻者可不喜欢了,“妈,我怎么不知道您对您的儿子我有这么多不满?” 

  乔念洁无视儿子抛来的媚眼,“不是不满,你是我儿子,我当然喜欢。但如果只是站在女人的立场,我喜欢小念肯定超过喜欢你。” 

  “母亲大人,您伤害了我。” 

  “皮膘肉厚的,伤害不了。” 

  向来不会被母子两人的耍宝影响的端木巍放下报报,皱眉道:‘今天的报纸上有田氏企业有意和天苑合成立全省最大卖场的消息,并有两家会以联姻形式增加合作可信性的揣测。阿辄,你认为这其中有多少可能?“ 

  田氏与天苑俱是业界举足轻重的大企业,一旦两家合作消息属实,势必会对市场格局产生莫大影响,予以关注的绝对不止他们。 

  端木辄拿过那版报纸,匆匆浏览后道:“您值得是两家的合作还是联姻?” 

  “都有。” 

  “田家和魏家称得上世交,两家合作的可能性极高。至于联姻,与魏勉订婚五年的未婚妻已经回国,年内就会举行婚礼。次子魏克与贺家的独生女近来往从甚密,怕也是好事将近。魏时是已婚身份,其他姓魏的,虽不乏适婚人士,但要联姻的话,不是处在天苑企业枢纽中心者,很难让田氏肯把千金下嫁。” 

  “有道理。”儿子的陪睿敏察,也是他对其风流习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只要大事不误,小节可适当从宽。“不管怎样,这是一则大消息,你留点心。” 

  “我会的。” 

  “你们两个!”乔念洁瞪了老公和儿子,“我说过什么?不要把共事带上我家里的饭桌,忘了是不是?” 

  在端木家,绝对是女权至上,端木太太发话,另二位男士从来只有举手投降的份儿,端木辄甚至很不怕跌份的对太座拱手作笑,“太后娘娘,您先忙着,小的告退。” 

  “给我坐下,我还有话说。” 

  “……是。” 

  乔念洁暗地掐了又在耍冷幽默的老公一把,“阿辄,你告诉我,你对盈心是怎么想的?” 

  “盈心?”端木辄皱眉,“特地提起她干嘛?” 

  “你不会不知道妈妈为什么提起她。” 

  “如果您值得是她喜欢我的话,那么我会说喜欢我的不只有她一个。” 

  “你个没心没肺的东西!”乔念洁骂,“如果不是看你长得和你爸年轻的时候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都怀疑当年在医院是不是抱错了……” 

  “端木太太。”端木巍沉吟着提醒,“请您力争不要跑题。” 

  “知道!”乔念洁瞪了无事一身轻的老公,“你的儿子,你就一点不管是不是?” 

  端木先生覆眉垂首,争取被太座忽略。 

  “盈心和那些女人是一个样儿吗?盈心单纯,却很聪明,懂得人情世故,却仍保持着纯真灵巧,不会像时下一些女孩子卖弄心机,也没有另一些女孩子一味要依恃男人靠着男人的软弱没用。这样的女孩子,配你我都觉得糟蹋,怎么着,你还给拿乔了是不是?” 

  “母亲大人。”端木辄讨乖笑着,“既然您说了盈心配我是糟蹋,我哪敢去糟蹋呢?您的儿子予我向来秉公守法、坚持正义、发愤图强、夙夜匪懈……” 

“把你那堆废话给我打住!”乔念洁真被气着了,“我有过像你姨妈那样插手过你的人生吗?我知道你虽然爱玩,却不是没有分寸,你从不去招惹那些不爱玩的女孩,也绝对不会做什么强抢民女……” 

  强抢民女?要不要逼良为娼?端木辄最后一口牛奶就那样没有保留地喷了出去。 

  好在他们家的长形餐桌够宽,不然必定累及对面的母亲大人。而他家母亲大人眼皮不眨,谈性依旧坚强,“我见过几次在你身边出现的那些女人,虽然我永远无法喜欢她们,可是,如果你是在玩,找上她们我绝对不拦着。反倒是你要向什么良家妇女出手,我才要打断你的手和脚呢!” 

  母亲大人的威胁无关痛痒,但“良家妇女”这四个字刺得他心弦微紧。良家妇女,怎么听都是一句调侃时的用语,但田然却是如此坚定地要回到那个世界,并为此不惜斩断他们之间张力十足的牵扯…… 

  “可是你今年多大了?三十岁的人了,也该收心稳定下来了吧?像盈心那么好的孩子,你一旦错过,可就不会再有了!” 

  “错过就算我无福消受,母亲大人你喜欢只管可劲儿的喜欢,您的儿子我高攀不上好不好?端木辄掷了话,当即离开。由于起身和转身的幅度极大,休闲衬衫一角扫到了桌上的筷子,筷子碰翻了杯子,杯子打到了碟子……一气的叮当连响,忙坏了保姆,始作俑者头也没回,上楼换衣服,而后下楼走人。 

  “这孩子怎么了?”乔念洁愕然。这个独生子虽然有点放荡不羁,但秉性孝顺,母子的关系融洽得如同好友。就算她的话偶有不顺耳的时候,他也顶多阳奉阴违,还哄得她一把高兴。 

  端木魏若有所思,说:“两个原因,一个,是被你的话打到了痛处。” 

  “痛处?”乔念洁眼前一亮,“你是说他喜欢上了盈心?” 

  “我怎么说不重要,你儿子怎么想才重要。” 

  乔念洁面色一垮,“那第二个呢?” 

  “第二个,你太唠叨,你儿子忍无可忍,就无须再忍。” 

  端木辄在中午去了欧阳家。 

  欧阳念神志已经清醒,开始吃进流食。欧阳一家都认为情形会就此好转,雨过天晴。 

  但端木辄却没有这份乐观。他想,如果他们能真正的观察过阿念,看清过阿念眼底的那团枯寂到让人窒息的死影,应该也不会。可是,悲剧已经发生,还能怎样呢? 

  从欧阳家出来的时候,他打电话给谢盈心,约了晚上见面。 

  “端木大哥要和盈心约会?这是你第一次主动约我耶,是不是你开始发现了盈心的可爱,开始把视线停在盈心身上了?”电话中的声音,清脆而姣好,如玉石相击。 

  “你很可爱,我一直都知道。” 

  “真的吗?”女孩的笑声直透耳膜,宛若天籁。 

  “我今天下午不进公司,你下班后自己感到亚斯餐厅没问题吧?” 

  她的确和他接触过的所有女生都不同。如果是他想要的,不管同与不同,都不会成为他却不的理由,但是,值得他郑重其事的对待。 

  一个下午在新事业的紧密规划中度过。那位蒙他相助掳了美人的客户主张工作是为了更好的生活,杜绝让工作干扰了生活的品质,五个小时的探讨过后,即告一段落。从客户的下榻处出来,赶往约定地点。路上有点堵车,他赶到时,比约定时间迟了十五分钟,谢盈心已经等在那里了。 

  一件白色雪纺纱连身裙,一头没有经过任何染烫的直顺长发,明眸低垂,捧着一本书,自成一个小小世界…… 

他从来没有见过比她更适合白色的女孩,从男人的角度来看,谢盈心的美是无可争议的,美得可以让任何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列为梦中情人。只是,他早已经过了那个时候。 

  “盈心。” 

  “端木大哥。”见着她,不曾经过遮掩的欢喜从眸内漾出。 

  这个女孩,如果真正爱上,必定是容易被伤的那个,她不给自己设任何保护的屏障,如此坦白,如此不加保留的释放自己的情意和心意,很容易被她爱上的男人有恃无恐。“我来晚了。” 

  “没关系。”谢盈心浅笑吟吟,“正好让我有时间和托马斯约会。” 

  “你喜欢托马斯?”他瞥一眼已经阖上的书的封皮,《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喜欢啊。” 

  “我以为大多数女人都不会喜欢他。” 

  “因为他滥情吗?” 

  “难道不是?” 

  “他的确是。他爱特雷莎,却和很多女人……保持亲密关系,从中挖掘每个女人的独特之处,并以此成瘾,戒除不得。” 

  “对,你看的很清楚,那么,你为什么还喜欢他?” 

  “他和很多女人有肉体的纠缠,然而从始至终只有特雷莎可以闯入他大脑中的‘诗化记忆区’,只有特雷莎是他的esmussein 。正因为有众多女人充满诱惑的存在,才体现出了特雷莎存在的独一无二。这份爱不是偶然的,它的重量无法用任何风流韵事来衡量。想比起来,特雷莎曾说过,如果没有托马斯,一定会爱上她的一个朋友。她的爱存在着太多的偶然性,比起托马斯的必然,就轻了许多,平庸的如同这世间许许多多人的爱情,那种没有遇到A,也一定会遇到B或C,并同样会有一场狂热的爱情,不是命中注定,不是非他不可的爱情。” 

  “你相信有命中注定,esmussein ?” 

   “端木大哥不相信?” 

   端木辄凝望着她热切的眸,纯真的脸,点头,“我相信。” 

  “你相信?”谢盈心脸上登时绽放出最明亮的色彩。 

  “是,相信,因为有一个人对我来说,也是esmussein 。” 

  谢盈心是单纯的,却也是聪灵剔透的,她观察着端木辄的神色,后者也任她观察,当他从他的眼睛中找到答案时,她脸上的明亮色彩骤逝,问:“田然是端木大哥的特雷莎吗?” 

57 

  田然会是他的特雷莎吗?不。“不是。” 

  “不是?” 

  “田然不是特雷莎,我也不是托马斯。”端木辄说,任何一种男与女的模式都不适用他和田然。不过,他约眼前的女孩见面,不是为了解释他和田然的关系。“盈心,我和你没有可能。” 

  谢盈心小脸倏黯,“……这么断定吗?” 

  “对。” 

  “无论我怎么努力都不会有结果的断定?” 

  “对。” 

  “即使没有田然也不会是我的断定?” 

  “对。” 

  “端木大哥,你好残忍。”他是她第一个爱上的男人,她看见他的第一眼,心际即泛出了被雷击中的震撼。她也看的出他的狂放不拘,不是她能收束得住的,她已经做好了要为这个初恋心碎神伤的准备,但是……他不接受。他不接受,因为他不是利用女孩的爱慕去占尽便宜的恶劣男人。而她,却不能断定自己会因他这份磊落更加情网深陷,还是宁愿他稍稍恶劣,给她一份飞蛾扑火的刹那绚烂…… 

  “我很抱歉。”被指控“残忍”,端木辄仍是端坐不动,说得是抱歉,不是愧疚。 

  两人中间,出现近十分钟的空场,沉默在其间蔓延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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