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霎移魂变古今夜有轻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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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霎移魂变古今夜有轻寒-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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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他老猜错!我对二哥作了个“王”字的口形,将手指向王娇俏所在的位置点了点。
  二哥会意,却真的猜中了。丫环报签道:“头枝迎春花寻中,对饮一杯完令,迎春接令,寻者杏花。”
  二哥松了一口气,对我报以感激地一笑。我心想,看不出端木偁察言观色还挺厉害!
  王娇俏可没我二哥那么霉,猜错了一次,罚酒一杯,依签吟诗一首,第二次就猜对了,接令的是刘奇,依签寻的下一枝花是荷花。哎呦喂,寻到我头上了!本人猜东西一向不准,顿时有点紧张,低声暗暗祷告:千万别寻着!
  刘奇点了端木偁,错了,签曰:罚酒一杯,舞一曲。
  又是跳舞,我不禁好笑,怎么男的都爱抽到跳舞,这不是整人么!
  那刘奇却不推辞,向王大人借了一柄剑,请端木偁抚琴为伴,当堂来了个剑舞。端木偁的琴声一会儿高亢雄壮,如万马奔腾,一会儿又喧闹啾鸣,如同百鸟群集。
  说实话,我的琴技并不如他,我所占的是曲子的精妙,因为我所弹的曲子这里没有出现过,而且是五千年文明留存的精华。
  难得的是刘奇竟也随着曲声舞动,剑光闪闪,与端木偁配合无间,有时就如勇士雄赳赳奔赴沙场,有时又似在辽阔的草原信马游疆。
  一曲下来,众人纷纷叫好,本来座中的姑娘,有八成盯着束连成,只有两成盯着端木偁,这会儿可说是两人各占了一半姑娘们的目光,平分秋色。
  刘奇这家伙,却是不按常理出牌,竟不乱点,按着顺序以逆时针的方向挨个儿寻来。这下完了,我不拿的正是荷花签么,只得依签与他共饮一杯,接过了令,寻起了下一枝花——桂花。
  我还真不是猜谜的料,首战失利,点了刺史齐大人,却被罚酒一杯,以“月”为题作诗一首。
  我心头一乐,这个不难,“床前明月光”一诗是小孩子都会背的,便拣来用了,只是李白大诗人的诗太牛了,震晕了一大片,有点才的都喃喃在嘴里念着,回味无穷。
  并不是我想出风头,只是与月有关的诗本人记得最熟的还就是这首《静夜思》。
  刚才指了个男的,这次换个女的试试,我点了余秋雨姑娘,名字带个秋字,说不定她就是桂花。
  不过看来今天好运没有找上我,又弄错了,签曰:罚酒一杯,吹笛以乐。
  束连成、端木偁这下都笑看着我,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二哥呢则是有心无力。
  我四下看了看,好歹本人现在也是个风姿绰约的美少年啊,比二哥美多了,怎么二哥有美女帮忙,我倒没人理了!
  算了,反正我又不是不会,自己来吧,我给了束连成和端木偁一个卫生眼,本姑娘是小楼音乐会十项全能银牌得主(我自封的,本人还是很谦虚的,金牌让给了柳念瑶同学),我才不会求你们呢!
  在束连成惊疑的目光注视下,我接过丫环拿来的笛子熟练地将指肚按向笛孔,深吸了一口气,一曲悠扬的笛声响起,缠绵悱恻,是我前生最爱听的一首笛子曲,电视剧《千王之王》的主题曲——《用爱将心偷》,这首歌用笛子吹来真的很好听。
  投向我的目光渐渐多了起来,很多人不认识我,目光中都在猜测,这坐在平王身边的少年是谁?
  我不信我这么霉,眼光搜索了大半天,王娇俏刚才已经指过了束连成,我熟识的这几个中只剩下两个了,管他呢,学刘奇,干脆挨个儿来,先把熟人排除再说,这样想着,手指向了赵知祥。
  很不幸,还是错的,而且签上竟也写着舞一曲。我总不能身着古装跳街舞吧,既没人帮我,只得认罚,除了猜错罚酒一杯,不按令行事加罚三大盅。我仰头喝完两盅,二哥过来帮我接过余下的两盅喝了,还是自家哥哥好啊!
  接下来我已呈醉态,胡乱指了一个,签云:以《凤栖梧》格律填词一阕。这会儿我哪里还能思考那么多,脑中自然浮现出柳三变的“伫倚危楼风细细”这一段,不假思索,拿了一根筷子,敲击着桌沿,大声吟了出来,待得最后一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吟出,满座皆惊,议论纷纷。
  白衣卿相的词,你们谁作得出如此佳作?慢慢去回味吧!我已不胜酒力,只觉耳边嗡嗡作响,众人在说些什么,听不真切了。
  束连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夏兄弟已经醉了,这桂花签就由我代为寻下去吧!”
  这哥儿们还算仗义,我对着他嘿嘿一笑,头一歪,靠在了端木偁的身上。
  “端木偁,我要回去睡觉了,太晚睡对皮肤不好哦!你们继续,继续”我拿一根手指在端木偁面前晃着,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
  “你这样子如何回去,走路都走不稳!”端木偁皱眉道。
  “谁叫你不帮我,害我喝那么多酒!”我整个人挂在了他身上,埋怨道。
  “我来送四”二哥话还没出口,被束连成一把捂住了嘴。
  “云封也喝高了,别让他吐在这里,不如你先送他二人回去!”束连成对端木偁说道。然后转头仍旧笑看着众人:“咱们接着来,我猜桂花在赵姑娘手中。”
  哪一个是赵姑娘?我待要看看,端木偁已经一手一个,将我和二哥拎出了王大人府邸。
  经风一吹,我头脑恢复了一丝清明,支撑着要起身自己走,无奈头脑昏沉,口眼朦胧,甚是难受,身不由己地倒在端木偁怀里。
  他不走正道,脚尖一点,施展轻功飞上屋顶。他轻功甚好,我口里才叫了几句“飞机飞了”,已经到了驿馆门口,将二哥交给了束连成的护卫秦洛,他继续抱着我向小楼飞去,从后窗跳入了我的房间,将我放在榻上。
  一沾上枕头我就闭上了眼睛,朦朦胧胧之中有人替我盖上了被子,放下了帐儿,点燃了一室的薰香。
  我深吸了一口那淡淡的香气,片刻间沉入了梦乡。
  梦中有人静静地凝视着我,目光灼灼,低声跟我说着什么,我努力睁大了眼睛,却看不清是谁。有一片凉凉的东西在我脸上贴了贴,那感觉好熟悉!心中一动,将手抚他的脸,我闭上眼轻叹一声:“早是相思肠欲断,忍教频梦见!晋知,你为何要离我而去?”
  
                  西风吹散旧时香(番外)
  我叫端木偁,崇仁十六年,我二十二岁,这一年,我来到了京城。
  天京是容国的帝都,我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奉了父母之命,辅佐我的表哥束连成,他是当今皇上的第二子,大我四岁,十八岁成年礼过后被封为平王。
  提起端木这个姓,很少有人不知道的,就像谁都知道当今皇室是“束”姓一样。我的家世显赫,声名远播,但并不是因为我家是皇亲国戚,其实知道端木家与皇室有关联的人不算多。
  一切的原因,归结于端木家拥有两件东西,其一为母亲手中的当世第一名剑。剑曰“无痕”,取自“剑锋过处,杀人无痕”之意,剑如其名,杀人无数,却从未沾过一滴血痕。
  另外一样则是父亲手中的刀,刀不是名刀,却因父亲的天生神力与战功赫赫,赋予了它不亚于无痕剑的魄力。这刀与父亲的霸气截然不同,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卷帘!
  三十多年前,容国还不是容国,前朝皇帝荒淫腐败,弄得民不聊生,北边草原的伽勒人与西边的凉国趁乱入侵中原,先皇束敬棠是前朝贵族,于家国危难中揭竿而起,弑昏君,斩奸佞,带领天下豪杰抗击外敌。父亲就是凭着这把刀,跟随先帝打天下,出生入死,斩敌无数,成就了一世英名,提起端木长卿,没有人不佩服!
  父亲带兵的功夫天下无人能敌,武功却不是最高,我的母亲,人称“冷面仙子”的武林奇女子——冷青澜,身怀绝世武功,她的功夫就比父亲要高,我的功夫都是母亲教的。
  当今皇上束仲毅,和我父亲曾是结义兄弟,也是我的姑父。据说当年他和父亲都爱极了我的母亲,但母亲最终选择了我的父亲,她说,皇帝是天下人的皇帝,端木长卿却是她一个人的端木长卿。
  确然如此,先帝驾崩后,父亲继续辅佐当今圣上,攘外敌,平内乱,立下了赫赫功勋,皇上登基后,天下大定,他拒绝了封赏,携母亲退居江湖,两人凭着一刀一剑,创下了武林第一世家的基业。
  我的母亲虽被人称作“冷面仙子”,却是温柔贤淑,她才貌双全,武功高强,是我见过最为完美的女子。自我十八岁后,父母就张罗着要为我选一门好亲事,我告诉他们,除非是像母亲那样的温柔善良,文武双全,又通晓琴棋书画的才女,否则我宁可不娶!
  我家有兄弟三人,大哥端木钧、三弟端木洵,在叫我进京之前,父母从未提过我们有一个姑母,而且还是皇妃,但已过逝多年。表哥束连成送来了一封信,父亲和母亲看过后便将一切都告诉了我,要我进京,帮不帮表哥由我自己决定,不过务必要保得他和表弟束元晦的安全。
  父母没有让大哥和三弟去,一是因我还未有家室,没有什么牵挂,大哥和三弟却已成家了;二是在这个家中,我的武功是最高的,甚至超过了我的母亲。
  这要得益于我十二岁时遇到的一个奇人。那是一个白胡子的精瘦老头,内功深厚,剑法绰绝,我父母刀剑合璧都未能赢得他,我想他的功夫应算天下第一!
  那老头不知有多少岁了,样子虽是中原人,听口音却不是中原人士,他打败了我父母,竟只是为了看看“无痕”的威力,并未为难端木家。
  看到我后,他嘴里连连称奇,说是这么资质绝佳的孩儿却是没见过,竟在我家留了一个月,将他的一身剑法传给了我。母亲要我拜他为师,他却不让我拜,说他发过誓,此生决不收徒。武功都传给了我却不让我叫他师傅,这人也当真怪。一个月后的一天,他突然就不见了,就像来的时候一样,从此再没有他的消息。
  此后我的武功越来越纯熟,剑法越来越高,十五岁,父母让我独自一人到江湖闯荡,至今从未遇过敌手,于是端木偁这个名字在江湖上几乎无人不知。
  我性情和样貌都像母亲,琴棋书画都有涉猎。我在江湖上结交朋友不论出身,却一定要是有才之人,那些个粗人我是不喜欢的。
  对女孩子我一向温柔有礼,不忍伤害,因为我觉得女孩子再怎么样都与“粗鲁”二字不沾边,就像人们说的,女子是水做的骨肉。直到这趟天京之行,我却碰上了一生的魔障。
  我初次见她,是在宫中的菊花宴上。
  我与表哥束连成,表弟束元晦和他的授琴师傅岑无寂,昭王束潇然是一同前去的,束潇然与我相识,他竟是我在来京路上所救的那位公子,风神俊朗,在表哥的弟兄中最为突出。
  他看到一个女孩儿站在菊花边,便撇下了我们前去与她说话。远远的看去,那女孩儿甚美,眉目如画,妆扮得华丽非凡,看来身份也不轻。
  表哥也看着他们,对我说道:“那是威伯侯的四小姐凌云萱,凌家女儿个个是才女,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只有她的才华无人见识过。”
  “为何?”我奇道,难道是太出色了,要掩藏在深闺?
  “是个没了娘的,不受宠,几年来一直住在潞州的舅舅家,五弟前些日子去潞州,才帮他们家接了回来。”
  原来是这样,我笑了笑,那么我救昭王那天她也在场了,我却不曾注意。
  窕窈淑女,君子好逑,凌家的女儿都是才女么?我期待着她们的表现!
  不曾想,宴席刚开始,她却是那幅吃相!别家的女儿都厮文有礼,她那样子,倒像市井之徒,这样的人,会是才女?
  果然我没猜错,她说自己不会作诗,那琴也弹得跟敲更鼓似的,简直无法入耳。倒是她那个妹妹,诗也好,琴也好,竟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
  “连成,这就是你说的才女么?”我笑着问表哥,我们两兄弟一见如故,私底下互相都叫名字。
  他皱了皱眉头,神情却是有丝犹疑:“我也没有想到!小时候倒是看着聪明得紧呢!”
  表弟听见了我们说话,插嘴说道:“惨不忍睹!惨不忍睹!这样的琴技也敢拿出来,这凌四小姐脸可丢大了!”
  连成说道:“这也不能怪她,她老子不疼他,让她住在经商的舅舅家,能学到什么!”
  “可惜了这么个美貌的小姑娘!”表弟说道。
  “从家可比你还大一岁呢,什么小姑娘!你既同情她,让你的岑先生去教教她,说不定能教得像你一样出色!”连成笑道。
  这是玩笑话,不想那凌侯竟真的相请岑无寂去他家中为四小姐授课,听说还请了个先生专门教诗词。想是这位小姐粗鄙之名传遍了京城,他老子也觉得面上无光了。
  表弟连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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