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以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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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你以爱-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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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台正中摆着象征启动首映式的冰雕船舵。

  台上三人,除了两位主持;另外一位,正是今天的男主角,钟司。

  炫目的灯光打在身上,希尧手心微微湿润,不自觉瞟了瞟钟司,脑中浮现出在机场里与他的对话:

  ——先生,我只是想拿回我自己的东西而已……

  想到那时钟司乍然变得青紫的面孔,希尧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连背脊都隐隐发凉。

  有妖气!一定有妖气!

  正想着,钟司的目光鬼使神差地飘了过来,带着些漫不经心,只扫了希尧一眼,便看向别处。

  对比希尧的紧张不安,钟司倒是一派闲适自然。其实早在工作人员引希尧走上台的时候钟司就认出了她,怎么可能认不出呢?为了在机场的那件糗事,他足足被表哥表嫂嘲笑了良久。

  这个女人,她是故意的吧?

  很有手段呢!

  双眸微闪,钟司唇角浮起意味不明的笑。

  就在希尧微觉尴尬不知所措之时,女主持笑着道,“大家请先不要心急,首映式马上正式启动!在此之前我们先要祝贺一下这位幸运观众!”

  “小姐,恭喜你!”男主持上前与希尧拥抱。

  微微退后半步,希尧快速从男主持的怀抱里脱身。

  男主持猛地怔住,不自在的干笑两声,继续道,“今天现场观众少说也有三千,能被亚太影帝抽中,这位小姐真是太幸运了!钟司,你是不是也应该有所表示才对?”

  唇角微动,钟司不动声色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当然!”他话里有话,“一定会让这位小姐永生难忘的!”

  钟司远远向助手打了个手势,立刻有人送来签字笔。他走近希尧,拾起她衣襟一角,大笔一挥便在她白色的小西装外套上签上名字。

  一旁的女主持起哄道,“就只是签名吗?这怎么会永生难忘呢!”

  “当然不会只有如此水准!”新晋的亚太影帝眉眼带电,媚倒众生。就在希尧眉毛微挑,恼意渐生之时,他突然俯下身来,以只有两人可闻的音量道,“上次是误会,今天也是误会,是吧!”

  希尧微怔,正欲解释,钟司却突然拥住她,在她唇上轻轻一啄——

  脑袋里嗡地响作一团,希尧足足有三十秒不能思考。

  “哇哦!”女主持夸张地抽着气,“钟司,我也要!法式长吻好不好?”

  钟司耸耸肩,无所谓的退到一旁,希尧怒火中烧的模样他有种阴谋得逞的*。

  希尧双眼微眯紧盯着那张漂亮得近乎邪恶的脸,钟司一脸的似笑非笑让她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握住,几欲挥起,终于忿忿松开——

  他是故意的!

  他绝对是故意的!这个肤浅没品的小人!

  钟司唇角高高扬起,刻意忽略身侧之人全身上下迸发而出的怒意,若无其事拉着希尧走到冰雕前。将小锤子放在她手里,他笑意渐深,道,“小姐,请——”

  ……

  晚上回了家,撇下饭碗便坐回电脑前,希尧卖力打着游戏泄愤。

  铛铛在长吁短叹了一阵后终于将矛头对准了希尧,阴阳怪气道,“我的祖宗!你究竟在气什么啊?不就是被亲了吗!又不是没亲过……”

  希尧两眼冒火,一付虎视眈眈就要冲过来拼命的样子,铛铛便悻悻闭了嘴。然而不消两分钟,她又忍不住道,“亲你的人可是万人迷呢!也算是赚到了……”

  “冉铛铛!”陈老师嗔目盻之,语气不善。

  “不说啦!不说啦!”铛铛举手投降。“我就当你山顶洞人托生——食古不化!迂腐不堪!”

  “你少跟着添乱!”希尧火气不减,一想到首映礼上发生的事情忍不住就血压上升。

  除了那个冒昧至极的轻吻,让她更无法释怀的是他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

  上次是误会,今天也是误会?

  他说这话时的眼神和语气不是普通的轻蔑不屑!

  NND!

  他把她当成什么人了?杨X娟?还是XX姐姐?

  希尧仍是顺不过气来,“狂妄!嚣张!轻浮至极!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自以为是到极点的男人!他还真以为天下人都待见他待见得不得了?粉丝把他当作无价宝,在我眼里,他也就是棵狗尾草!”

  “是啦是啦!”铛铛快人快语,脱口道,“全天下的男人,除了霍箫以外,对你来说都是草!”

  听到这话,希尧脸上倏地白了,缓了一会儿,她才道,“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对她的反应颇为无奈,嘁了一声,铛铛挨着希尧坐下,“尧尧,钟司是什么不要紧,要紧的是你把霍箫当什么!就算他是个稀世珍宝,那也是别人的!无论如何,你得赶快从他那里毕业才行!”

  无言地默默相对。

  许久,许久,希尧细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谁是谁的谁(二)
同霍箫见面的头一天夜里,希尧照例失眠。

  从小时候起她就一直这样:每逢大考前夜,又或第二日是春游,运动会之类,无一不是数着绵羊直到天明。

  铛铛嘲笑她是狗肚里存不住二两香油。

  希尧支着下颌苦思半天也想不出反驳的话,便跟着点点头,道,“应该是吧!”

  铛铛气得无法,恨恨抱着被子撂下一句“我以你为耻”,便面朝白墙背朝希尧呼呼大睡起来。

  对着铛铛的后背露出苦笑,希尧回身开了电脑:漆黑一片的QQ头像中,只有瑷沨的还亮着。

  “姐,我睡不着!”

  希尧笑笑。

  瑷沨很快又道,“我现在的心情很怪异。”

  “还是为了那个男人?”

  瑷沨默认,“原本我也以为自己只是一时的好奇而已。”

  “最近我们常常在网上聊天:聊生活,聊工作,聊天文地理……他偶而还会给我一些建议,过后一试,居然是行得通的!现在我每天都盼着能早点下班,这样就可以泡一杯茉莉香片,然后守在电脑前等他——似乎很久没遇到这么聊得来的人了!”

  “现在已经超出好奇的程度了么?”

  “可能是。又或许不是。”瑷沨答得犹豫。

  “通常模棱两可的真正原因,并不是因为不知道答案,而是拒绝去面对真相。”

  瑷沨惨笑,“姐,可不可以不要总是这么一针见血。”

  “好。”希尧笑,“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

  2月15日,星期日。天气晴。

  星相书上说,这一天,终结既是开始,开始亦是终结。

  此刻,坐在徐家汇某处高档私人会所内,悠扬的钢琴声缓缓绕于身侧;脸上挂着不动声色的浅笑,希尧半扬着头,向桌对面仍旧温润如玉的霍箫道,“最近还那么忙?”

  目光勉强从希尧脸上移开,霍箫唇角微现笑容,“还好。比起前两年,现在的日子悠闲了太多。”

  听得那个数字,希尧唇边笑意猛地滞住。

  希尧的反应影响了霍箫,眼中朦胧微现,霍箫道,“这几年,你过得好吗?”

  倏地抬起头,希尧脸上尽是倔强,“托福!好得很!”

  “尧尧!”霍箫叹气,“你可是还在怨我?”

  柳眉轻挑,希尧作不解状,“你这话说得可有点没谱了!我怎么不记得你何时有欠过我的!”

  霍箫笑容微苦,“真好!你还是这么伶牙俐齿!”

  希尧笑,眉眼弯着,“三岁看到老。你总不至于是到现在才知道的吧!”

  盯着她毫无破绽的笑容半晌,霍箫眉心慢慢舒展,未曾注意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伤感。

  状似无意地把玩着素白的手指,希尧心中微微泛苦。也许铛铛是对的:相见,不如怀念!或许从头至尾只有她一个人,死死抱着回忆不肯放手;亦不肯放过自己!

  “尧尧,”看着她空无一物的手指,霍箫眸色渐深,哑着声音低低道,“你要过得幸福,我才能够放下心来。”

  希尧的笑容突然僵住,两人的视线在空中胶着,一时间都没了话题。

  希尧静静看着霍箫,他右眼角浮起的那条浅浅细纹让她微微觉得刺痛。

  犹记得七年前的火车站,夹在来往送别的人潮中,她抱着他的胳膊哭作一团。

  妈妈和干妈轮番劝了好久,她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20岁的大女生,任性起来是不管不顾的。眼看着火车就要开了,她却八爪鱼一样拉着他纹丝不动。

  擦干她满脸的泪渍,他说,“尧尧,你还记不记得摩天轮的传说?三年之后,等你毕业了,我们一起去锦江乐园坐摩天轮!”仔仔细细看进她的眼里,霍箫用力握住她的手,“尧尧,你是明白我的,对吧?”

  她终于停止哭泣,认认真真思考他的话:这个她几乎认识了一辈子,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霍箫哥哥,他的心思,跟自己的,竟是一样的吗?

  脸上不自觉起了红晕,她仰着头,眼带迷朦,诺诺的道,“霍箫哥哥?”

  夕阳下,他的笑脸有些不真实;握着她的手加重了力道,霍箫意味深长地婆娑她修长的无名指,“三年而已。尧尧,我等你!”

  三年?

  三年!

  大二到大四的那三年,一条虚拟的网线连着天南海北的两个人:从日常琐事到风土人情,希尧透过霍箫的描述认识上海,了解上海;到最后,她竟也爱上这座城市。

  可是,毕业那年母亲的一场大病阻住了她想飞的翅膀。

  她在双重煎熬下日渐憔悴;他特地从上海飞回来。医院的走廊里,牢牢握住她的手,他说,“尧尧,只要你不松手,风筝的线就不会断!”

  她笑了。

  在这样的信念支撑下扳着手指数日子;数到妈妈身体痊愈,数到她终于可以飞向心心念念了多年的城市。

  然而,在她即将踏上旅程的前一天,他却告诉她,“尧尧,对不起,我要结婚了。”

  她已经不记得她是怎么回答他的,也许她只是长久的陷入了怔忪。回过神时,她只听见自己反反复复向他说着恭喜。而他,除了对不起,亦再说不出任何一个字。

  怨恨吗?

  他说过要等她三年;可她,却足足让他等了五年。

  严格来说,失约的人,是她。

  希尧心里猛地一阵刺痛,硬生生移开眼,拿起随身带来的纸袋,“干妈让我捎过来的,好像是人参。”

  霍箫对她的转变有些猝不及防,微微愕然,随即笑笑,“我妈一直嫌上海湿气重,每年都会寄些人参鹿茸之类。今年正好逮到你,当免费托运工了。”

  希尧撇嘴笑笑,有些心不在焉。

  霍箫小心翼翼看着希尧:她的手就放在咖啡杯旁,与他的,只有寸许之隔。指尖在桌上来回移动,终于缓缓收回,霍箫道,“你妈妈的身体好些了吗?”

  希尧笑,开心的。“完全没问题了!”

  霍箫也跟着笑,目光移到她耳上突然停住。脸上顿如波澜翻涌,神色中透着不平静,“那个耳环——你还带着?”

  希尧忙抚上耳朵,那里,雪花状的耳环生生咯痛她的掌心。眉眼微垂,再度抬起时,她却出奇地云淡风轻,“很漂亮。我很喜欢。下次碰到好看的再送我一对吧!”

  霍箫的眼睛黑亮无比,紧盯着希尧,呼吸忽而急促无比。“尧尧——”

  “箫。”一个柔软熨帖的声音在他就要拉住希尧的瞬间插入二人中间。

  希尧眼看着这个眉眼细致柔和,一举一动都透着优雅的女子轻轻搭住霍箫的肩膀。

  温和地向她颔首微笑,女子道,“我在那边陪朋友吃饭,正好看到你们,这位就是希尧?”

  希尧避过霍箫投过来的目光,倾身而起。握上那双柔若无骨的柔荑,她用自己都不敢相信的镇定语调,笑道,“这位就是嫂子吧?你好!我是希尧。真是对不起,早就应该登门拜访了……”

  ……

谁是谁的谁(三)
两年来,希尧总是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她只是输给了时间,而不是某个人。

  抱着这样的心理建设一路从C市到了上海,当这对无论从外形,还是气质都相衬到无可挑剔的一对并肩出现在她面前,她才不得不强迫自己从一个叫做自欺欺人的罩子里出来,面对这个已然物是人非的世界。

  霍箫的妻子在某艺术院校任美术老师,生就一付与世无染的出尘情状。软言细语,暖如春风;饶是希尧对她心存生疏嫉恨之意,面上到底冷不起来,只能跟着笑得无比僵硬。

  亲切地拉着希尧,霍妻道,“早就听说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比亲兄妹还要好!我们结婚两年多,却一直无缘一见,真是遗憾!” 

  霍妻的态度优雅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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