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望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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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望族- 第2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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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泰之好奇道:“寿哥帮高大哥从哪里寻的老师;怎么听起来这么不靠谱



    “亲戚长辈介绍的……”寿哥咬牙回道。



    何泰之道:“你也勿恼;是不是束惰给少了?高大哥被嫌弃了?”



    沈瑞却是能猜到其中的结症;寿哥在宫外的亲戚;除了国舅府;就是公主府;都是皇亲国戚之门。寿哥随口吩咐一句;以为亲戚长辈自然是好生看顾高文虎。



    实际上;高文虎不过是一屠家少年;那些人打听好高文虎的底细好后;说不得就随后吩咐下边人一声。



    习武还好说;侍卫护院之类的都能带着;学文的话肯定不会专门给寻老师;多半是随意拉个人糊弄。



    想到这里;沈瑞道:“武举策论文章这里考了简单;要不然我给文虎寻个老师如何?”



    高文虎闻言;不由自主地望向寿哥。他虽比寿哥大一岁;块头也能顶寿哥两个;可是不知不觉之间已经习惯由寿哥拿主意。



    寿哥脸上阴晴不定;皱眉道:“你说的是沈家三老爷?”



    沈瑞摇头道:“我三叔正准备下一科会试;没时间教导弟子。我想到的是一位族伯;就是全三哥之父;亦是举人功名;因身体不好并未继续应试;不过是客居京城;含饴弄孙;闲暇里教导文虎几页兵书应不是问题……”



    寿哥虽受宠溺;有机会出宫;可在宫外认识的人有限。因此即便心中不待见张家;可有事的时候也只能寻张家人开口。



    没想到他开口将高文虎托付给建昌伯张延龄;张延龄敢这样糊弄他。



    听了沈瑞的话;寿哥不由心动。



    沈瑞说的既是沈全之父;那不就是沈瑛之父么?他的家里人自己用用也应该没什么。



    要不然再去与张延龄磨牙;他还不乐意呢。



    “好;那就给文虎哥换老师;只是束惰不能少;我会使人预备好。不过带文虎哥拜师之事;我怕是赶不上了。”寿哥道。



    沈瑞道:“交给我就好;正好我这几日得空。”



    倒不是沈瑞不敬五房长辈;给鸿大老爷找事;而是想要加深一下五房与东宫的渊源。



    虽说他如今与寿哥有了私交;可这建立在“不知身份”上;这关系不能摆在明面上说。



    至于沈大老爷;就没有与寿哥私下交集的可能。



    寿哥身为太子;不可能在皇帝健在的情况下;示好朝臣。否则即便是独生子;也容易惹口舌是非。



    五房大老爷不是官;而他的长子又偏偏是东宫属官。



    寿哥今日出来;是专门为看沈瑞与何泰之祝贺两人过院试的;因此还预备了礼物;两块一寸见方一寸半高的田黄石印料;一人送了一块。



    听闻两人都起了字;寿哥笑道:“哪里用得着这么费事?世情不是称秀才相公;、唤举人‘老爷;么?直接叫沈相公、何相公不是更省事?”



    何泰之忙摆手道:“别这样叫;总觉得怪怪的。”说到这里;想起一件事;道:“瑞表哥要是后年过了乡试的话;岂不是就可以称‘老爷;了;沈老爷十六岁的沈老爷哈哈;一般人家;说不得十六岁还称小哥儿呢;连一句大爷都称不上。”



    寿哥不能在外头逗留太久;又说了一会儿话;大家就出了茶楼;分了两处



    两家的下人与马车都不在;不过幸好离家不远;两人就步行回家。



    路上;何泰之将认识的几位同年点评了一番:“叶科与李治道之前都是跟着家里聘的西席读书;不过听叶科的意思下半年他就要入春山书院;以后竟是同窗了……李治道也是要进书院的;不过不是京城的书院;好像是他外家长辈在某处书院做山长。家中人想要让他出门历练历练;就送到外头读书。”



    这几个小秀才为何新朋赛旧友似的亲近;聊得还真不少。



    何泰之又道:“早先瞧着周然还算凑合;怎么一过院试就换了个嘴脸?就好像是从翰林的侄儿成了翰林似的。他不过是院试第九;瞧着那模样倒是比瑞表哥这个案首还得意……”



    沈瑞笑笑道:“不过点头之交;心中有数;以后不深交就是……”



    何泰之点头道:“若不是他与全三哥交好;哪个会理他……不过他既要离了书院;往后也就离全三哥远了;要不然还真要想个法子劝劝全三哥……这人如此势力;非良友之选……”



    次日;正好赶上沈大老爷休沐;沈宅就请客摆酒;庆祝沈瑞过院试。



    即便是尚书门第;子弟有了功名也是大喜事;少不得请客摆酒;亲朋好友都上门贺喜。



    因上了年岁鲜少出来交际的乔老太太;也携乔大太太、乔二太太过来。



    亲故女眷凑到一起;少不得就聊起儿女的亲事。虽说沈瑞已经定亲;可还有玉姐在。



    待晓得玉姐没有定下人家;就有一个太太打趣;要与徐氏做亲家。



    徐氏只笑说玉姐年纪太小;才到了她身边;还不着急。



    即便知晓她是托词;可如此婉拒也不算失礼;富贵人家养女儿;及笄才开始提亲事的也大有人在。



    玉姐虽十三岁;可议得亲事;可上面有个哥哥在;等到成亲时要是按照长幼分先后的话;可还有好等。那边可是个小嫂子;用此为理由将玉姐多留两年也说得过去。



    乔老太太被让到上座;满脸慈爱地听着女眷们说话;



    乔大太太却有些坐不住;只觉得脸上臊的慌;方才大喇喇开口问询亲事的太太;是沈乔两家的一门远亲;是出了名的破落户。



    那太太满口阿谀奉承;明眼人都能看出她是看上玉姐的嫁妆。只因玉姐如今是徐氏的女儿;而徐氏嫁妆又是出了名的丰厚。



    乔家这里;不管换个多体面的说辞;同那太太又有什么区别?



    乔大太太看到徐氏;之前生出的想法;有些萎了。



    乔老太太也瞧出了;徐氏能拿方才的说辞推旁人;就也能推自己。到底不是自家骨肉;自己这个嫡亲的姨母;从来就没有入过徐氏的眼。



    想要促成这门亲事;还得从沈大老爷着手。



    有了计较;乔老太太就闭口不提此事;该吃酒吃酒;该看戏看戏。



    不过等到筵席终了;客人们相继告辞而去时;乔老太太却不走。



    “我昨晚梦见你们老太太;这心里难安生;有些话想要同沧哥说……”乔老太太红着眼圈对徐氏道。



    连亡者都抬出来;徐氏这个外甥媳妇能说什么;少不得打发人请沈大老爷过来。



    沈大老爷对于这个姨母;这些年并未失恭敬;可要论感情;在沈家因二老爷毁亲被折腾得天翻地覆时;就已经不剩几分。



    等到孙太爷暴毙;三太爷与三老太太相继离世;乔老太太不仅不觉得乔家是始作俑者;有丝毫愧疚之意;反而还指使二太太的陪房在沈家搅风搅雨;想要夺徐氏的管家权;沈大老爷对这个姨母就彻底生厌。



    只是看在二老爷的面上;总不能与乔家彻底撕破脸;才这样不冷不热地往来着。



    乔家被徐氏吃哒了几回;也不敢在往长房凑合。



    如今二老爷与乔氏都不在京;乔老太太却来沈家吃酒;使得沈大老爷不得不生出一种“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的感觉;不由就生出几分提防之心……



    〖
第二百七十二章 有心无力(四)
    “姨母……”沈沧的声音有些冷漠。



    乔老太太只觉得心里涩涩的;拉着沈沧袖子;涕然泪下。



    乔大太太、乔二太太只觉得在旁坐不住;今日是沈家二哥簪花之喜;自家婆母这样哭哭啼啼;实在是败人兴致。



    两人不敢去看沈沧;便带了几分为难地看徐氏。



    这太失礼了。



    徐氏坐在沈沧下首;只做未见。



    乔老太太已经凝噎道:“沧哥啊;沧哥……姨母不好啊……”



    沈沧心中倒是颇为意外;自家这位姨母;生性好强;即便家道中落;倒是也难见低头的时候。若无所求;怎会如此?



    “姨母;这是最近身体不舒坦?可请了太医?”沈沧略带几分关切问道。



    乔老太太准备好的话;到了嘴边;又生生憋住。



    她已经年近古稀;到了避讳谈生死的年岁;可眼前这亲外甥;却是在咒她生病一般。



    即便她有心借此说话;可也听不得旁人这样说。



    徐氏则在旁接话道:“这可不能讳病忌医;要不然岂不是让两位表弟妹担心?”



    她一边说这话;一边扫向乔大太太、乔二太太。



    虽说这两位太太都是四十望五的人;可毕竟不是沈家人;两姓女眷;竟不避外男?



    明明方才大老爷回来前;徐氏要请乔家两位太太去次间吃茶;却是被乔老太太给拦住。



    乔老太太不过是“倚老卖老”;想着在两个儿媳妇面前外甥与外甥媳妇不会打她的脸。



    可她要是不要脸;旁人为何还要给乔家脸?



    真当他们夫妻两个会任意索求?他们是沈家子、沈家媳;可与乔家不相于



    乔大太太只觉得满脸臊的不行;乔二太太并不知情婆婆、长嫂今日过来的目的;只觉得婆婆有些不寻常;跟唱戏似的;这沈家夫妇态度也太冷淡了些。



    乔老太太听出徐氏话中之意;心里骂了徐氏几句;却依旧是看着沈沧叹气道:“人上了年纪;浑身是毛病;这是老病;太医哪里能治得了生死?怪不得姐姐近日时常入梦……这是要接我来了……”



    说到这里;她是真的伤心了。



    人生七十古来稀;她已经老了;重孙子、重孙女都有了几个。可是长子不争气;次子靠不上;三子又在外任上。乔家从昔日高门;沦为下品官宦之家。



    去年“京察”之年;要是沈沧真有心提挈乔家一二;怎么会让乔大老爷依旧在原职?



    沈家花团锦簇;连小一辈都开始求功名;乔家六个孙子;却连一个秀才都没出来。



    即便五哥、六哥明年能过院试;可看他们院试都这样费劲;那乡试不知还要磋磨多少科;等到能入仕时;说不得还得十年二十年;到时候自己老大、老三都熬致仕了。



    乔家青黄不接;只会败落的越快。本抱着联姻的念叨;可因门第所限;几个孙子、孙女的亲事都不甚理想;没有能指望的姻亲。



    沈家却不然;下一代人丁虽单薄;堂兄弟年岁也小;可沈家其他几个房头的族兄弟;却都在官场;其中还有个状元郎;等十几年后沈大老爷、沈大二老爷退下来后;那边真是中流砥柱。



    乔老太太越想越伤心;沈沧不由动容。



    不管乔老太太怎么糊涂;毕竟是自己的亲姨母。夫妻两个近亲些的长辈;也就剩下这一人而已。



    沈沧便神色转缓;道:“这世上耄耋之寿者多了;姨母向来康健;定能长寿百年。”



    徐氏夫唱妇随;便也唤婢子上水;为乔老太太净面。



    至于乔大太太、乔二太太两个;却只有陪着乔老太太掉眼泪的份。



    乔老太太止了泪;净了面;满脸慈爱地看着沈沧道:“这日子过的真快;我还记得你刚落地的情景;瘦瘦小小的;还不到五斤重……旁人见了;都跟着悬心;只有姐姐见了;只有笑的;将你搂在怀里不撒手……一直到二哥落地;都是姐姐亲力亲为地照看你……”



    沈洲落地时;沈沧已经五岁;是能记事的年纪;如何能忘了慈恩?



    就是沈洲出生后;三老太太也是更看重沈沧。除了沈沧是长子之外;还因沈沧的身体比沈洲弱;使得三老太太愧疚;觉得是自己怀孕时没养好;又是早产才使得长子孱弱;当成眼珠子似的盯着;调理了十来年;才使得沈沧看起来与寻常孩子差不多。



    三老太太虽有些耳根子软;可却是堪为慈母。不仅对自己出的两个儿子如宝似玉;对待庶子庶女也多为关照。



    就如三老爷落地时;旁人家的主母;定会想着庶子会分家产心中不喜;三老太太却是欢欢喜喜地记在自己名下;对两个儿子道:“好好对弟弟;以后你们多了条臂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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