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望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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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望族- 第3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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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会答应将嫡长女许给沈玲。



    “当是侄儿谢二伯才是。若非二伯带了侄儿从松江出来;说不得侄儿还在铺子里打转;哪里有今日体面?就是大哥儿他娘;也是因二伯为侄儿张罗;才低嫁给侄儿……”沈玲动容道。



    “我虽替你张罗亲事;却是你岳父许的婚;往后记得多孝敬他;不要相信外头的传言;以为他是那等攀附之辈。要是他是那样人品;我也不会为你选这样的岳家……”沈洲拍了拍沈玲肩膀道:“这世上因果都是前定;你是个肯吃苦的孩子;就这个劲头;总有出人头地那日……勿要因出身妄自菲薄;你嫡母虽有些女人家小私心;偏疼亲生骨肉一些;也是人之常情;对你却有十来年的养恩;不可相忘;也不可生怨……”沈洲道。



    沈玲就算早先心中有过埋怨;如今也不剩下什么了。人心都是偏的;嫡母没有儿子时能将他视若亲生;有了亲儿子;庶子自是要靠后。对他不过是防范;怕他仗着年长以后欺负嫡出弟弟;在生活上并未缺衣少食。



    就听沈洲继续说道:“我这房以后不会再立嗣子;会让瑞哥儿兼祧……瑞哥儿性子宽和大气;以后你们族兄弟之间也要彼此相扶持……”



    有了下午与妻子的对话;对于沈洲现下的决定;沈玲倒是并不觉得失望;反而觉得心里终于踏实了。



    沈玲使劲地点点头道:“不用伯父吩咐;侄儿也会如此……”



    两人正说着;就有小厮过来寻沈玲。



    沈湖醒了;吵嚷着要见沈玲。



    沈玲闻言;不由蹙眉;望向沈洲道:“伯父;侄儿过去客房那边看看……



    沈洲道:“嗯。他要是与你啰嗦;就直接带去客厅来见我。”



    沈玲应声下去;沈洲看着沈玲的背影;心中叹了一口气。



    沈玲为人勤奋上进;待人接物也有条不紊;是个心里明白的好孩子。相处三年;沈洲对这个族侄也有几分真心;只是这份真心还不至于让他不顾二房利益去成全沈玲……



    客院里;沈湖气鼓鼓地坐着;脸上黑沉一片。



    夏日天长;外头虽依旧是天色大亮;可已经是黄昏时分。自己毕竟是客;被侄子灌醉了;在亲戚家大白日枕被高眠算什么?



    沈湖也是在南监捐了监生;自觉是读书人;怎么会让自己有辱斯文?在他看来;都是侄儿的错;大中午的就要上酒;还巧言令色地灌醉自己;显然居心叵测。



    听到院子里传来动静;沈湖就望向门口。



    待沈玲一进门;沈湖就横眉竖眼地呵道:“你在黑心肝的混账东西;害的我丢了脸;与你有什么好?还是凑过来做了几年官老爷的管事;就瞧不起自家长辈?你算个什么爱物;贱婢出的孽子;早知你这般狼心狗肺;当初就不该给你上家谱”



    这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使得沈玲愣住。待听清楚沈湖的话;他不由勃然大怒。



    原本沈玲还犹豫着;是不是提点沈湖几句;省的沈湖在沈洲面前更丢人;眼下却是没了那个心思;只淡淡道:“伯父落衙回来;吩咐侄儿过来请大伯…



    沈湖闻言;不由坐直了身板;端着架子道:“洲二老爷回来了……我是当过去拜会……”



    总算他醒了酒;还记得长幼尊卑;没有问出为何沈洲不过来;反而叫自己过去的话。



    就如沈洲对沈湖有印象一样;沈湖对于两回松江的二房族兄自然也有印象。沈洲虽人到中年;可相貌堂堂;周身儒雅;与松江水字辈族兄弟坐在一处;鹤立鸡群。



    沈湖虽不想承认自己是“鸡”的一员;可对于官帽在身的族兄;还是隐隐地存了畏惧。



    从客院到前院客厅不过几十步的距离;沈湖却莫名紧张起来;不能说同手同脚;可脚下也缓慢起来;嘴里没话找话地沈玲说道:“还没见侄媳妇;一会儿见完洲二老爷也当见见……”



    沈玲道:“那是自然;一会儿就叫何氏带了大哥儿出来给大伯请安。”



    “大哥儿?”沈湖有些疑惑。



    “是您的侄孙;现下已经一岁半…”沈玲按捺住心中不快;道。



    添丁之喜;沈玲自然不会忘记往松江寄家书报喜。



    沈湖拍了下脑门道:“瞧我这记性;前年还听你爹提过;倒是忘得于于净净……倒是这何氏;听说也是官宦家小姐;听闻二房有门姻亲姓何;可是那家



    沈玲摇头道:“不过同姓罢了;与京城何学士并不是一家……”



    “何学士?”沈湖眼睛一亮。



    他即便没有出仕;可是沈家的发迹历史却是记得清清楚楚。翰林学士可是储相;常伴天子御前;清贵又体面。



    “好像听说何学士家有位千金;不知如今可婚配否?”沈湖带了几份激动道。



    他心思浅显;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脑门上。



    沈玲见了;嘴角直抽抽。



    不是说沈珠与董举人家的表妹订婚了么?难道还没张罗迎娶;两家亲事有变动不曾?



    眼见沈玲不应答;沈湖有些不快;横了沈玲一眼:“玲哥儿怎不答?是不知;还是不愿说?”



    沈玲道:“何学士家只有一位千金;三年前已经嫁入礼部侍郎府做大奶奶



    沈湖听了;不由傻眼。



    这会儿功夫;客厅已经到了。



    沈湖却是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弹了弹袖子;低头看了看身上。方才醒过来后;他简单梳洗过;换了于净衣裳;看着倒也体面。



    沈玲站在后头;看到沈湖如此小心翼翼模样;心情十分复杂。同样是沈氏一族房头;三房无人出仕;自己立不起来;到底少了几分底气。



    沈湖觉得自己妥当了;才迈入客厅。



    不想客厅空荡荡的;并没有沈洲起身相迎的场景。



    沈湖不死心四下里望了望;确实空无一人;这脸色就难看起来。



    这时;就听门口有人道:“玲哥儿;这位是?”



    是沈洲来了。



    沈玲忙带了恭敬道:“洲二伯;这是侄儿大伯……”



    “可是……沈湖?”沈洲带了迟疑道。



    沈湖本就心怀忐忑进来;正想着该如何不卑不亢与沈洲说话;如何推出沈珠;却没想到沈洲会不记得自己。他的神情有些僵:“二族兄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沈洲瞥了他一眼道:“原来还真是你怎地不去南京备考;反而跑到南昌府来?”



    “备考?”沈湖听得有些糊涂:“备什么考?”



    沈洲皱眉道:“你穿着儒衫;也是读书人;怎么连今年是乡试之年都不记得?”



    沈湖讪讪;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沈玲在旁;道:“上一科九弟错过了;今年这一科定是有备无患……”



    沈湖虽向来自诩读书人;可因资质鲁钝;对于四书五经不过略知皮毛;对于科举之事;因三房没有长辈有经验传下来的;沈湖也是懵懵懂懂。



    “要是南京备考?可珠哥儿没去啊”沈湖有些慌神。



    沈玲不以为意道:“现在才六月;乡试是八月;或许珠哥儿还没出发……
第一卷曾见何人再少年 第四百零五章 秋来风疾(一)
    沈湖还糊涂着;沈洲却听出来;那沈珠当是岁科试未过;没有取得下场资格。沈洲并不意外;当年几个少年进京时;沈洲曾考校过大家的功课。沈珠虽是生员;可功课只是平平;不过胜在比其他人年长。



    沈洲本想要为沈玲出头;可眼见沈湖是个自家事都说不清楚的;就没了应付的性质;随意寒暄了两句;就叫人上了茶汤。



    沈湖却是不死心;回到客房立时问侄子道:“洲二老爷什么意思?作甚这般冷淡?可是你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让他迁怒三房?”



    沈玲满脸诧异地看了沈湖一眼:“难道洲二伯与三房有什么渊源不成?并不曾听闻啊……”



    沈湖哑然;好一会儿方道:“松江那么多族中晚辈;他专门挑了你带出来;还给你结了体面亲事;这不是同三房亲近是什么?”



    沈玲想起沈洲先前的话。



    这半年来;沈洲从没有提过嗣子的事;今日特意说了;是说给他听;也是说给三房听。



    沈玲便道:“洲二伯待侄儿如亲侄儿一般;今日还吩咐侄儿以后好生与瑞哥儿亲近。”



    这是打定主意要选沈玲为嗣了;那沈珠怎么办?



    沈湖神色一僵;强笑道:“正是呢;都是族兄弟;你与珠哥儿两个;也当同瑞哥儿多亲近……虽说不过是嗣子;可到底是二房小长房以后的当家人……



    “不只是小长房;洲二伯说了;以后瑞哥儿要兼祧两房。”沈玲道。



    “什么?沈瑞兼祧两房?”沈湖如被雷劈了一般;一下子从座位上起来;直跳脚。



    沈玲不以为意;心中对自家伯父却是不由心生鄙视。



    方才在沈洲面前;沈湖战战兢兢;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如今回到客房;听自己说了沈洲的决定;眼见无利可图;立时就换了嘴脸。



    色厉内荏;不外如是。



    “都是你这废物;在这边几年到底作甚了?先前有沈珏还罢;如今沈珏没了;怎么连个嗣子也捞不上?”要说先前有多希望;现下就有多失望;看着一身光鲜的沈玲;沈湖眼里直冒火。



    沈玲站在那里;依旧满脸恭顺;口中道:“自是尽晚辈本分……”



    沈湖自觉方才在沈洲面前矮了声势;一半是对于官的畏惧;一半则是因心有所图。如今算计落空;他不由恼羞成怒;对沈玲呵斥道:“不长脸的东西同为沈家子孙;谁比谁尊贵不成?堂堂三房子孙;作甚要给二房行奴仆事?祖宗的脸都叫你丢光了;这就谁我回家去”说完;就高声唤人;要收拾行囊。



    沈玲的脸冷了下来;淡淡地道:“大伯许是忘了;叫我爹叫侄儿随洲二伯过来”



    “哼你那个爹也是没出息的;一身贱骨头;好好的自在乡绅不做;非要南下做行商;有辱门楣”沈湖气鼓鼓道。



    沈玲怒极而笑:“要不是大伯将良田旺铺都占了;分给其他三个房头没什么进项的劣田;我爹与三叔、四叔也不至于人到中年;还在外奔波……”



    “这是什么话?”沈湖面上铁青一片;指着沈玲骂道:“没良心的王八羔子要不是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凭那几个混账侵占公中产业、另置私产;净身出户也是活该;还能有田、有房地过悠哉日子?”



    沈玲早就知晓自己大伯无耻;也不欲做口舌之争;冷哼了一声;甩了门帘出去。



    沈湖气得呼呼直喘;恨不得立时甩袖而去;可到底不甘心。



    这大夏天的顶着烈日赶路;岂是那么容易?不说别的;大腿根密密麻麻都是热痱子;抓破了;结了痂;这罪可不能白受……



    京城;沈宅;九如居。



    沈瑞泡在浴桶里;闭着眼睛;惬意地吸了口气;入鼻就是薄荷清香;使得神台一阵清明。



    “嘻嘻”帘子外;柳芽与春燕两个满脸促狭。



    沈瑞睁开眼睛;懒洋洋道:“好厚面皮的姑娘;还不下去;要偷看你家少爷洗澡不成?”



    “哗啦”一声;珠帘被撩开;柳芽紧了紧鼻子道:“可是太太吩咐;一会儿要给二哥上药呢……”



    沈瑞听了;立时苦了脸;道:“将药搁下;我自己上就行。”



    柳芽捂着嘴道:“是那里呢;二哥后头也没长眼睛;怎么上?”



    沈瑞横了她一眼道:“恁大丫头;知羞不知羞?还想要占你家少爷便宜?就算要上药;也叫芍药与木棉两个来;你与春燕刚受了板子;且歇着去”



    柳芽不服气道:“都是为谁呢?还不兴婢子们将功赎罪?自己身子难受自己不晓得;非要忍着;婢子与春燕妹妹可还寄着十板子呢。”



    沈瑞摆摆手道:“快下去;聒噪”



    柳芽虽愤愤;却是知晓沈瑞脾气;不敢再啰嗦;招呼了芍药过来;低声仔细吩咐了几句。



    芍药与木棉是九如院的小婢;因沈瑞有话;柳芽、春燕都要相继放出去;这两个小的就被挑出来;跟在柳芽、春燕身边;不过十来岁;等到柳芽、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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