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金儒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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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金儒宋-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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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顷,烟雾渐渐散去。众宾客惊愕地发现,戏台上春光乍现,金奴娇躯*,手捂羞处,浑身颤抖。银蛇急忙扯下台幕,给她披裹*。他传令全体护花,保镖,立即封锁宫楼。不许任何人出入。过了半晌,她的情绪慢慢恢复正常。去内室重新穿好袄裙。复出。哀怨啼泣:“奴自问从未得罪列位。因何害奴出丑?”众宾客当然都否认与己有关。众人一致推举梅贞当场破案。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一百零一回  脱+衣案之二
梅贞也不推辞。立刻对发案现场仔细察看。场内没有发现失窃袄裙衣裳。戏台地面有几缕尘埃。台角发现一只爆废烟幕弹。顶棚高丈余,方格吊顶可移动。又查看琵琶轩外围,只有从净室攀墙方可进入琵琶轩顶棚。马小飞,北国轻功第一。武毅,北国快剑。刘财主,海派名宿。赵员外,练就鹰爪手。何团练,闪电剑高手。吴不可,江南神偷。这几位皆可瞬间扒光金奴衣服。但他们的手,袍服,都未粘附白兔毛。剩下的,郑春,许俊,王南,张晨,都不具备作案实力。这四人在隔壁茶室,发案前后,都曾去过净室。琵琶轩顶隔棚内撒有迷香。泛泛之辈,闻香即晕。即便高手,闭气,龟息,亦熬不过一刻。弹唱全本白兔袄,需两个时辰。被劫衣物包括,金簪,白兔皮袄,团衫,抹胸,襞裙,衬裙,裤,内衣,皮靴,袜。这么多衣服,裹作一包,甚是显眼。既然被劫衣物不在现场,一定被藏在楼内别处。

  以金奴身价,按说应穿貂皮,或狐皮,之类皮袄。为何穿廉价的白兔皮袄?之中当然有原因。除了金谍内部苛刻的服饰等级制度。还有就是,金奴已把白兔皮毛当作与嫖客交欢时的强大杀伤武器。这也是她的经典发明创造。

  江湖传言,金奴身上藏有宝图。虽然藏在白兔皮袄里的可能性最大。但也可能藏在裙,裤,团衫,等衣物中。所以,窃贼干脆将她全脱。另外,如此行窃,太过麻烦,风险也大。或问,飞贼何不花巨金与她独处,或偷,或抢,哪样岂不容易得多?飞贼不这样做的原因大概有两条。一是案发后等于明确告诉世人,是谁偷了宝图。二,没有男人能在她施展摄魂术时的媚态诱惑下能够保持头脑清醒。

  梅贞凝神静思:“从掉落在戏台上的浮尘,吊顶格板可移动,以及烟幕弹残壳的位置,可以断定,飞贼是从吊顶隔层下来,迅速作案,又从原路逃走。应该是两人或多人作案。一人在场中竞价点唱。同伙在附近准备行动。当金奴弹唱到预定时段。也是最令现场观众*难禁的时候。观众注意力全集中在她身上。隐藏在吊顶隔层里的飞贼出其不意,突然仍下烟幕弹,然后在烟雾的掩护下,以魔术手段,剥光金奴的衣服,随即纵身返回吊顶隔层,盖上格板,藏好衣物,从净室出来,若无其事地混入众宾客当中。等人们醒过梦来。一切已经结束。飞贼轻功了得。手法精准迅疾。非一流高手不能做此奇案。只有六位高手具备作案能力。吴不可花巨资竞争点唱白兔袄,昨日他已听过白兔袄。因此他知道弹唱内容,进程。他的嫌疑最大。但我却亲眼见他一直坐在场中。白兔皮毛易掉毛,瞬间揪扯脱剥白兔皮袄,难免指缝,衣服粘附白兔毛。但他没有。还有,那么多衣物,裹起来就是一大包。不可能藏在身上,或藏在现场。所以排除吴不可。另外五名高手,也都没有离开现场,而且竞价点唱的是其它曲目。也都可以排除。那么只有离场的四人有作案可能。但他们又都不具备作案技能。应当注意到,没人能事先猫藏在顶棚里。只需一刻,迷魂香会使任何高手昏迷。而演唱白兔袄,从开篇到发案,至少需要一个半时辰。所以飞贼必须了解剧情进程,约定作案时间。所有在场宾客之中,具备实力的一直都在现场。离场的,却又不具备作案能力。这岂非是不可思议的怪事。”

  梅贞想着想着,忽然眼睛一亮。他要来七粒黄豆。间隔三寸,将豆排成一排。让六高手分别以最快速度依次抓取七豆。谁动作最慢,谁就是窃贼。

  因为梅贞终于想明白了一个道理。答案只有一个。六名高手之中一人并非他本人。定是经过易容的冒牌货。他本人就在离场四人之中。当然,也是乔装易容。六名高手实力相当。吴不可又是神偷,手头上的功夫,当然不逊他人。如果他反倒动作最慢。此人一定有诈。另外,梅贞有言在先,动作最慢者为贼。其他人心里没鬼,当然都会尽量以最快速度取豆。

  六位高手分别攫豆。结果出手速度非常接近。吴不可略胜一筹。梅贞当即心里暗自承认失算。吴不可面露一丝得色。梅贞注视在他,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却又说不出来。吴不可哈哈一笑:“列位朋友。吴某尚有要事去办。恕不奉陪。告辞了。”说罢,扬长离去。这时,一阵穿堂风将金奴的襞积裙吹得拂动了一下,裙底露出一弓绣花鞋。却被梅贞一眼瞥见。他猛醒道:“盗贼确是吴不可。”众人问他理由。梅贞道:“发案时,他穿棕靴。但刚才,却变成黑靴。”众人都听不懂。梅贞于是进一步解释:“发案之时,在现场的,乃假冒吴不可。他的真身,装扮成别人,从净室潜入琵琶轩吊顶隔层,犯下*案。之后,趁混乱,真假两个吴不可溜进净室,以惊人的速度互换外衣,揭去假脸。恢复原形。又大摇大摆出现在烟气弥漫的混乱现场。但是,里衣,靴袜,却没有对换。是故我看着他别扭。但方才一时眼瘴,没有及时识破他。却让他逃掉了。”众豪客欲去追拿吴不可。梅贞叹道:“他的轻功卓越。早已远遁了。”待要审查那四位离场宾客。才发现他们之中的许俊失踪。又在茶室发现一张字条,上面歪歪扭扭写了几个字:“梅贞。汝认输否?”

第一百零二回 脱+衣案之三
皇城缉捕史臣甘凤接到报案,领一班捕役来到香艳宫。

  甘凤,号称铁脸手。目光冷硬,身高六尺,体格健壮。半张铁脸,半只铁手,寒光闪闪。披一领皂袍,敞胸露怀,露出紫黑胸膛,肌肉疙疙瘩瘩,有如铁打一般。足蹬快靴。使一口苗刀,精钢百炼。几年前,他追捕巨盗金丝雀燕林,力杀洞庭五禽兽,生擒金丝雀。追回被劫贡银数十万两。血战中,野皮熊陆横一斧劈去他半张脸,躜山豹翟彪一刀剁掉他半只手,只剩拇指、食指。宁宗皇帝得知他的事迹,大加赞赏,御赐他铁胆神鹰称号,晋升六品皇城缉捕史臣。传旨禁卫军神机营铁匠李神通,按照他的面相、手形,用东海神铁精工打造半张铁面,半只铁手。御医薛仙途配置灵丹妙药,将铁面、铁手镶嵌胶结在他的面颊、腕掌骨肉上,一年后,竟然奇迹般和骨肉长成一体。

  甘凤与梅贞三哥梅飞有些私交,自然认得梅贞。他问梅贞:“四少怎会在这种地方?”梅贞颇感羞惭,含糊其辞道:“哦。今晚有约。”也许是职业习惯,甘凤随追口问道:“谁约你?为何约你?”一旁金奴接话:“奴约的他。谈些情感私密。难道这也与案情有关?”她总爱利用一切机会,向外传扬她与梅贞的特殊关系。梅贞不悦,但没反驳。甘凤冷冷道:“也许吧。现在还说不好。有没有关系,你自己心里最清楚。”金奴娇哼一声:“奴当然知道。”甘凤详细了解事发经过,现场勘查,取证,登记备案。又问金奴被劫衣物价值。她声称,被盗服装,首饰,总共约值三百两银。甘凤一一记下,又问她:“吴不可因何劫你的衣裳?”金奴道:“奴怎么知道?这正是需要大人您去调查的。”甘凤道:“这案子甚是古怪。作案动机不明。吴贼究竟是变态,或是另有图谋。还有待进一步侦查。此地乃属皇城范围,他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却是寻死。”忽又话头一转:“听说你身上藏有宝图。是这样吗?”同时,锐利目光紧盯着她。她嫣然一笑:“听说?听谁说?”甘凤道:“江湖人说。”她讥笑道:“那些人的话,您也信?”甘凤道:“所以要当面向你核实。”她回答了四个字:“无稽之谈。”甘凤走后,金奴冷蔑笑道:“甚么鸟铁脸手。装模作样。乍一看,怪唬人的。实际上却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蛋!”梅贞道:“他乃御前一等勇士,黑道闻风丧胆的神探。”金奴啐了一口:“我呸呸呸。他算哪国的神探?脸都混没了,手也残疾了,还活个啥劲。”梅贞道:“看起来,你很讨厌他。”金奴道:“香艳宫刚开张时,他没少来找麻烦。”

  金奴难得与梅贞厮守一处。若在往常,她又要想方设法耍手段以美色勾引他。但眼下她却没了调戏心情。因她今日丢失的不仅是衣服,也许将会丢掉性命。她的心情糟糕之极。但脸上却呈现出只有经过严格职业训练才能逐渐养成的迷人媚笑。

  吴不可因*案而名噪。消息不胫而走。添油加醋,越传越神。他俨然已是梁上君子的党魁,难怪素有梁王之称。宝图被劫,金奴五内俱焚,但她表面上却假装镇定。她悬重赏二千两银,查寻被劫衣物下落。或私下问她:“你那身行头,价值三百两银。却因何悬赏二千两?”她回答:“那些衣裳袄裙,皆是奴最心爱的服装。特别是白兔皮袄,深恐遭到淫贼或变态病患的蹂躏泄欲。沾污奴的清白名声。”她居然自诩清白。端的令人发笑。

  于是乎,江南大小门派,奇侠怪剑,群情激愤,洒下天罗地网,到处搜捕吴不可。口号颇多,也都很冠冕堂皇。比如,匡扶正义,捕盗捉贼,除暴安良,等等。但绝大多数侠剑,真实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藏在衣服中的宝图。

  沉寂了一个月。梅贞忽然收到一封请帖:腊月初八,子时。临安城北关门外,北郭酒楼三层,竞卖罕世宝器,服装。敬请尊驾光临。落款:吴不可。

  那时节,盗贼销赃渠道颇多。其中之一,便是秘密竞卖。时间,地点,临时决定。接到通知的人,多是脚踩黑白两道,有身份,有背景,有财富的人物。而且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论是谁,到了竞卖场,大家抛弃恩怨,只谈买卖。也不许问物件的来路。竞卖结束,到了外面,要打要杀,悉听尊便。谁若破坏这一规则,很难活得过三天。似乎总有一只强有力的无形黑手,在幕后操纵这所有的一切。

  象吴不可这样,将请帖公然送给追捕他的劲敌,还未曾有过。

  三少梅飞恨声道:“吴贼此举,等于向梅庄宣战。待拿住他,抽筋剥皮!”梅贞却很平静。他揣度不透吴不可的真正意图。不管怎样,必须赴约。

  北郭酒楼,共五层,气势宏伟,装修豪华。据说靠山很硬,店主魏不惑乃当朝权相史弥远义子史通的妹夫。

第一百零三回 火器图案之一 史衙内
南宋皇脉传至宁宗,犹如中兴社稷的计划,不是难产,便是夭折。冥冥之中似早有定数,兆示苟安南宋行将就木。

  南宋嘉定政治,实际就是史弥远专朝。党羽之中,薛极,胡榘,聂子述,赵汝述,最为亲信。因名字都带木,时人谓之四木。李知孝,梁成大,莫泽,为之排斥异己,不遗余力,人称之三凶。所有人才进退,政事行否,皆遵史相之意。宁宗也习惯了在权臣鼻息下,做他木雕泥菩萨般傀儡皇帝。南宋朝廷成了史党一言堂。每逢庭议,群臣装聋作哑。唯真德秀、魏了翁等极少数廷臣,敢于评论。绯传史相与杨皇后私情暧昧,合伙操纵宁宗。皇帝庸懦,权佞专横,忠良冤屈。似这样的腐朽朝廷,很难有振兴希望。

  史通乃当朝权相史弥远的义子,人称史衙内。临安府著名没毛大虫。他的来历含混不清。名义上是史相胞弟之子过继给他。但坊间盛传他是史相与一青楼女子的产物。

  史通刁顽浪荡,经典诗籍,一窍不通;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结交一帮痞棍,学得花拳秀腿,横行街市,肆意撞闹。无聊时,便恶作剧。唆使神弹张,弹弓袭击过往学士。魔术李盗取摊贩钱财。鬼刀王裁剪官差裤裆。钻天侯辣吻美貌妇人。衣冠楚楚的儒雅秀士,正行间突然头部中泥弹,疼痛难忍,顾不得礼仪风度,抱头鼠窜。刚才还为几文钱与顾客争得面红耳赤的薄本商贩,忽然发现褡裢里的一串铜钱不翼而飞,急得翻箱倒屉,团团乱转。维持治安的巡逻捕吏,正在当街耀武扬威,突感屁股凉飕飕,用手一摸,却是光腚,慌忙捂着屁股狼狈遮掩躲藏。端庄秀美的俏娘子,突然遭到泼皮猥亵亲吻,樱桃小口被强塞辣椒糊,待要抗争,歹徒早已蹿遁,脸皮羞臊通红,满嘴麻辣,涕泪流淌,粉面变作花脸。史通则于酒楼凭栏赏趣。看着受害人千奇百怪的滑稽情状,笑得他前仰后合,手舞足蹈。府衙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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