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逐鹿 作者:金龙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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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逐鹿 作者:金龙鱼- 第4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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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办。
  这事情,搁谁手里都是要命的事情。
  ‘他’自然不是建议雷瑾去照抄汉武皇帝时的所谓‘推恩令’。 现在的西北,即没那个必要,也没那个条件,他只是在提醒雷瑾——集权并不只有暴力解决一途,而是可以有另一种办法,譬如说分权!
  而雷瑾也‘明确’的告诉‘他’,需要他盯着西北的动静。
  西北有内务安全署,有对外的秘谍总部,还有税务巡检等各种暴力官署,但还需要他出面,这只说明,雷瑾这位平虏侯还觉得有分权的必要。
  ‘他’并不想过多的介入西北内部争斗,因此转入正题:“夜航船的‘乌鸦’、‘黑牛’,还有‘见我生财’雷长庚等,似不宜急于把他们马上转移到西北。 眼下正是风头火势之际,荡寇盟到处活动,戒律会也虎视眈眈,一动不如一静。 我们没有必要为这些事情冒险,不值得为这浪费了人才,人才难得啊。 三爷你去江南的可能,眼近看来似乎越来越大,他们这些人熟悉江南人事,留在江南,恰好给三爷使唤,打个下手也尽够了。 ”
  雷瑾苦笑:“可不是说吗?怕什么来什么!银子啊,银子!”
  “所以,这西北得有人看家啊!”
  ‘他’说道,唇角挂着一丝隐约的嘲讽,这看家的自然不会只有他一个人。 要是‘真的’只有他一个人撑场面,就算是雷瑾嘴上表示‘很放心’,他也不会放心了——搞不好就是雷瑾给他设的圈套。 真跳进去,怎么死的都不一定知道,那可不就是‘自杀’了嘛?他可是不想死,要好好活啦!
  “你明白,我就放心了。 ”
  雷瑾笑了笑,不再多说,响鼓从来不须重捶得!


第六章 戒律会
  花满渚,酒满瓯,万顷波中得自由。
  应天府江宁,距离南京城不远,其地重峦叠嶂,湖泊星列,如此青山绿水,若赁一叶扁舟,载酒泛于江湖,亦是个踏青悠游的好去处——
  水面风回,圆荷齐举,碧波荡漾,水天一色,划桨摇橹,船尾垂钓,斜风细雨不须归,岂非人间逍遥事?
  值此春风徐来之季,湖中跃肥鱼,肉鲜味且美,但将一钩去,吊上几尾回,一勺湖水清蒸了,配上两三片紫苏叶子,和以诸般作料,自是香气扑鼻,齿唇留鲜,那叫一个意犹未尽。
  江宁县衙的刑名师爷古勉就很喜欢这种垂钓烹鱼的乐趣,而且乐此不疲,以是经常带了小厮稚奴、衙中捕役泛舟于山水之间,做个孤舟蓑笠翁。
  隔夜恰巧下了一整晚的雨,晓来天空明净如洗,空气中水气氤氲,柳色清新,烟锁雾绕。
  高墙深院中,粉墙黛瓦下,古勉又动了垂钓之兴,吩咐一声,厮仆稚奴、捕快衙役簇拥下,大队便即开拔。
  古勉虽然是个没有品级的刑房师爷而已,排场却不比县太爷差,这么几十年稳坐刑房掌案的位置,穿州过府,总督、巡抚的幕也曾入过,这血乎乎黑兮兮白花花的油水也捞得忒足了,什么世面没有见过?着实是个厉害人物。
  在现今在江宁一亩三分地上,倒是他老大。 县太爷老2了,官面上什么律例刑案刑讼折狱的麻烦事情,都指着他古爷出面一一摆平,以免牵累东翁地仕途前程,竟是甲科出身的县太爷求他的时候多些——
  毕竟这南直隶,商贾如云,市廛兴盛。 是帝国的精华之区,连带的三教九流品类繁杂。 作奸犯科的不法之徒多如牛毛。 宵小恶贼不但比别处多,而且比别处更凶残、更厉害、更诡邪,也比别处更狡猾。 更不用说那些大家巨室势大力雄,也不是一个小小的正七品县令可以强项得罪地,江宁地面上出个什么震惊江南的大刑案也丝毫不足为奇,没有古勉这积年地刑房掌案坐镇县衙,县太爷上吊的心怕是都有了。
  嘿嘿。 县太爷要想三年考满,捞足银子之余,还能考成叙优,以‘称职’升迁,就绝对不能得罪了这位刑名幕宾,势不由人啦,县太爷的胳膊虽然粗,可也绝对拧不过大腿。
  县太爷不是初出茅庐的雏。 他自然清楚古勉不是那强势的‘大腿’,却是布衣傲公卿的猾吏,但是古勉这个师爷的经验智慧却足以令他县太爷趋吉避凶,使得任何险恶地官场风浪都无碍其仕进之途。
  做官容易吗?得有个好参谋,得有个好帮手,得有个好智囊。 最好还得有个好靠山啊!县太爷自然不是没有根基,没有来头的人物,否则他也不能延揽到古勉这么一位名声响亮的猾吏为他参赞了。
  江宁城外,有一处占地颇广的湖泊,通于秦淮河,邻近大江,湖边就是大片的沼泽湿地和芦苇荡,雁、凫、鹤、天鹅等各种水禽栖宿于此,狩猎、垂钓皆宜。 每当风平浪静时,浩瀚无边的水面。 舟行如蚁。 帆影穿梭,自是令人心旷神怡;一旦湖上波浪兼天涌。 巨*滔天,或是狂风骤至,雷雨倾盆,其轰烈壮观的情景,亦委实令人动魄惊心。
  碧水涟漪,这里就是古大师爷徜徉山水,时常流连忘返之所了。
  一行人喧嚷叫闹出城而来,渐至湖畔,这时却从后边道路转过来一行人马,遥遥缀在后尾,迤俪前行。
  古勉手下的捕役也多有精干细心地人,立时就将这个异常情况报给了古大师爷知晓。
  听得手下禀报,从车窗探出头来往后略瞄了瞄,古勉心头却是格登一下,幸好二三十年混迹官场,已经练就的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让他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不安。
  后面遥缀而行的人马,人马并不多,比起他们这一拨人多势众地队伍,实在太单薄了。
  那一伙人,跨蹇驴而从油碧车,看去似乎象富贵人家踏青游玩的队伍。
  跨驴而行的约莫有五六人,男女皆有,一个个丰姿洒落,气宇不凡,鞍前鞍后,背上腰间有一些鼓鼓囊囊的青布卷,或长或短,看着就象是兵刃之类,这也是先前捕役不敢造次的原因,谁知道是不是南都的权势人家远足郊游呢?
  捕役们谁又是不知轻重的人呢?都懂得明哲保身,因此也不撩拨生事,只管报上去了事。 得罪了南都那些势豪,麻烦太多,说不定被那些权门豪奴一刀砍杀,连申冤的地儿都没有,那才叫自作自受呢!
  虽然那些男女,都不曾戴上帷帽、面衣,但江南风俗奢靡放浪,就是大户人家现在也多不拿那些礼教礼法当一个事,家中女眷出游,一定要用面衣之类遮蔽容色的也不多了,比之帝国北方和内陆市镇,大是不同。
  在江宁,那些捕役闲汉就是些拣软柿子捏的人物,对付升斗小民自然如狼似虎,但却不敢对权势大族耍横。 这事儿,就看古大师爷如何定夺了。
  古勉缩回车厢,略略愣怔了一下,吩咐下去:“不要招惹他们,照旧去湖边。 ”
  一帮捕役马上知道后面那一队人,不是他们惹得起地人物了,立马老实了许多,叫嚷地声音也小了些。
  蹄声得得,车声辚辚,油碧车和那几骑驴骡,渐渐赶了上来,然后超乘而过。
  斜倚在车窗旁的古勉,这时注意到那队伍中几名跨骑驴骡地乘者。 作为男人当然是先注意到队伍中地女人,尤其是漂亮美丽的女人,再及其他了,就算古大师爷如今已经是五十多岁的老男人也是如此。
  随在油碧车旁的是一名头挽丫髻的女孩,顶多十七、八岁,娇俏的面孔还挂着几分调皮的神态,却是小家碧玉。 温婉可人模样。 不过仔细看地话,当可注意到。 这名女孩给人一种虚无缥缈,朦胧摇曳的感觉,给人莫名地压力。
  而稍稍堕后几步,则是一名魅惑惊人的**,梳着一窝丝杭州缵的她,当然不会是待字闺中之身,约莫二十几岁。 肌肤胜雪,杏眼秀眉,红唇微微张翕,贝齿晶莹,象是随时都在吐露暧昧消息。 正是蜜桃成熟时的大好年华,浑身都散发着惊人的诱惑媚力。
  这**身量颀长,惹火身材,玲珑透凸。 双眼中更是流溢出毫不掩饰的野性热力,充满引人征服的魅惑,然而在古大师爷眼中,这名**却是给人带来灾祸地红颜祸水,因为他那饱经世事的老眼,在那一双野性的美丽眸子中看到了一闪而逝的阴冷无情。 相信惹到她的男人一定会后悔。
  而另外一个女人,年岁要大得多,她的身上有着一种恍若隔世的神秘气质,或者说,她即使面带微笑,你也觉得与她咫尺天涯,仿佛她是在另外一个世界。 遗世而独立,仿佛就是她全部美的存在意义,这种美因为有了遥不可及地距离,仿佛不会给人带来危险。 却有一种脱离凡俗的不世高贵。
  高贵之美容易令旁观之人产生谦卑或自惭。 这是一种压力。 它要你来承受,就这么简单。 在这个高贵的女人面前。 即使一瞥眼神,甚至也能令人窘迫、失态,譬如古大师爷一贯的镇静自若,转眼却变成了拘谨、张惶。 谈吐之间一贯气定神闲目光炯炯的古大师爷,在那一刹那,忽然觉得手足无措。这种感觉,令古勉很受伤。
  但是,想到对方的可怕,他又释然了——毕竟,那不是一般人可以企及地传说,惹不起啊惹不起。
  至于那几个男人,古勉已经来不及仔细观察,因为那一队车马,早已经在踏踏蹄声中赶到了前面,现在只能看到背影了。
  “都是些什么人啦?”直到那群人消失在去往湖畔的方向,才有人不自觉的问道,刚才那群人经过的时候,他们这一群横行于城乡的捕役闲汉,都慑服于诡异莫名的气氛中,这时方才如梦初醒。
  “是你和我绝对惹不起的人。——不该问的不要问。 ”古大师爷大不耐烦了。
  奇怪,华严宗和牛头禅门下的俗家门人怎么都到江宁来了,而且走在一路?其他男女又都是谁家门下?
  古勉若有所思,他前几年还在山东巡抚幕中,一次因刑名公务在浙江巡抚衙门中,曾经碰巧见过华严宗、天台宗、牛头禅等宗派门下的几个中土佛宗俗家传人,其中就有那个看似魅惑无比实则无情冷酷地花信**和那个气质离尘高贵地女人。他现在已经知道,那个魅惑**是‘牛头禅’一脉传人——‘心月狐’封七娘,行事手段最是无情冷厉;而那个令他拘谨张惶、手足无措的高贵女人则是华严宗地一代俗家女英‘广寒天凤’伊十一娘,据说早已经是戒律会‘伏魔金刚’‘天龙罗汉’中的佼佼者之一,而且还是佛道戒律会十三峰的候补人选之一,别看她在气质神韵上离尘高贵,比之魅惑的封七娘迥然有异,其实她动起手来怕是更加凶厉、更加阴狠,且不留任何余地。 想必与这两位女煞星同行之人,也都不是善茬。
  戒律会中入选‘伏魔金刚’、‘天龙罗汉’、‘诛邪真君’、‘真武神将’之列的人,都是佛道两门中的护法菁英,哪一个都不是寻常人物,在古勉看来,这些人所到之处,必定带来血腥灾祸——皆因事有前例,古勉在公门中做事,可没少给戒律会善后擦屁股。 戒律会的人物,可以对那些邪教中人一杀了之,拍拍屁股走路,至于那诸般善后遮掩事宜,也就只能苦了他们这些在官府中跑腿卖命的小人物,百般卖力周全。 才不致惊世骇俗。
  然而,有什么办法呢,至少对于古大师爷而言,戒律会是惹不起,动不得地存在。
  唉——
  古大师爷忽然觉得,湖上垂钓是那么的索然无味了。
  “等到六月天,风和日丽。 水田里稻穗低头时候。 湖里鱼更肥喽,渔船里满舱都是肥美鱼鲜。 花上几文钱。 就可以买到一条两三斤重的鲤鱼”
  在江宁县衙的刑房掌案古勉大为头痛的时候,被他一眼认了出来的封七娘、伊十一娘等人早已经上了船,光景是要过湖。
  乘船来迎接他们的是以武当派出身地戒律会‘真武神将’——‘虎鹰’王仙湖为首的一群人,彼此级别相当,又是素识,也都不用客套什么,至于与‘虎鹰’王仙湖同来地‘永昌盛大钱庄’大掌柜王周鼎。 伊十一娘、封七娘等人只知道他是王仙湖的本家亲戚,也是武当一脉的俗家弟子,辈分不低,其他并不了解,他们也不愿意与商人有太多的交往。
  对于这些佛道戒律会的上层人物,吃穿花用一应用度都自有戒律会供给,根本不用发愁,他们也很少会去想戒律会那些白花花的银子是怎么来的。 在他们潜意识中,或许会认为那些银子都是募捐化缘而来地吧。
  不过,王周鼎毕竟是大钱庄的大掌柜,长年手握钱庄大权,气度也自磨炼而出,兼之口舌便给。 倒也不招人厌,反而令四座之人都对他的介绍颇有兴趣的样子——当然,这次戒律会落脚的地方就是王周鼎专门腾出来的王氏别庄,作客嘛,总要给主人几分面子的。
  王周鼎忝为东道,给贵客们捎带介绍一下王氏别庄附近的风土人情,也是顺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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