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这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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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这职位-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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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乘小轿子往京城繁华商业街去了。

    两侧素绢轿窗帘卷起,倒也风凉,佟氏看街上三三两两的佣工,做小买卖的,挑担子的,卖海鲜,早点的摊子已支上。

    街道两旁渐次热闹起来,佟姨娘暗暗记下路途,小轿子约莫行了一个时辰,到了京城御街南市口,宽街道两旁茶楼酒肆幌子纷乱杂陈,

    轿子停在一间不大门面前,佟大爷先下了轿子,佟氏不等她哥说,就扶着徐妈妈的手,轻盈下了小轿。

    举头看,大门上的牌匾已卸下。

    佟大爷朝两旁指了指道:“妹子你看这铺面是正街中心。”

    旁边的铺子都已开门营业,街上人多起来。

    佟大爷又道:“我考察许久,两旁铺子生意都红火,虽门面小点,可也尽够用了,左边开个生肉铺,右面是做茶叶生意的。”

    正说着,里面有人想是听见说话声,走了出来,是个老家人,看着佟大爷道:“我家主子烦劳佟大爷稍等,说有事晚到一会,佟大爷屋里请。”

    佟大爷对妹子道:“你先进去看看,我在这等邵掌柜的。”

    老家人让到里面,佟氏看这门市是里外两间屋,前面一间门面,后面一小间里面一铺火坑,能住人,徐妈妈满意地道:“这房子不错,京城御街寸土寸金,能有这么个铺面,大爷有眼光,合该姑娘生财。”

    佟姨娘用手摸了摸炕边叨火墙,突然道:“我若离了贾家,妈妈就回老家去吧,骨肉完聚。“

    佟氏话一出口,徐妈妈以为自己耳背听差了,问:“姑娘可是说离开贾府?”

    佟氏不像玩笑,一本正经道:“有这打算,三爷颇多内宠,对我也厌烦,我自行求去,岂不知趣,于太太那也是乐事。“

    徐妈妈看主子是认真的,忙着急地摆手道:“主子若有这想法,依老奴劝趁早歇了心吧!被夫家休弃,会遭人白眼,回娘家住败坏了娘家名声,被娘家不容,削发为尼,庵里生活清苦,主子受不了这罪的。“

    佟氏奇道;“谁说我要出家,活得好好的为甚出家?”

    徐妈妈道:“到了这步田地,除了出家还有别的路走吗?”

    佟氏笑着拍了拍炕沿道:“住这里不是很好吗?”

    徐妈妈愣住,越发头摇同拨浪鼓一样,道:“难道主子要一个人过一辈子。在说还有哥和姐儿,主子真能舍下,话说回来,主子一个年轻妇人,寡妇门前,偏有那地皮无聊,狂蜂浪蝶骚扰,日夜悬心,尚难保青白,万万使不得。”

    佟氏略一试探,看徐妈妈坚决反对,也就不深说了。

    佟氏走回正屋,佟大爷的声儿自门外传来,“邵爷请。”

    珠帘响处,佟氏望去,见进来一年轻男子,身穿雪白杭绸,中等身材,双目耀若辰星,精明锐利,爽朗声儿道:“在下来晚了,让佟大爷久等,失敬失敬。”抱拳。

    佟大爷随后进来,抱拳道:“邵爷客气,我等也刚到。”

    说吧,佟大爷朝妹子道:“这就是屋主邵掌柜的。”又朝姓邵的道“这是舍妹。”

    佟氏上前福礼,道:“小女子见过邵爷。”

    邵掌柜的抱拳还礼,道:“佟姑娘幸会。”

    邵云海看眼前的姑娘,虽非绝色,却没有惯常女子的忸怩羞涩,神情落落大方。

    他对上那片清凉的眼底,足足看了一小会,还是佟大爷开口道:“买卖双方无有异议,就签字画押,送府衙备案。”

    邵云海一看便是胸襟磊落,爽快之人,道:“佟姑娘不知可中意否?”

    佟氏道:“尚好。”

    邵云海道:“隔壁雅茗轩余老板和我相熟,不如找他过来当个中人。“

    佟大爷道:“这样甚妥。“

    邵云海就招呼跟他的小厮,道:“拿我的名帖,把隔壁余掌柜的请来。”

    佟大爷把准备好的契约,除了定金,余下银钱付清,佟墨玉和邵云海各按了手印,盖了私章。

    这时,余掌柜的过来,这余掌柜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举止稳重,寒暄几句,也按下手印,手续齐备,一式三份,二人各执一份,收妥,另一份由佟大爷拿去府衙备案。

    交割完,余掌柜便说铺子里有事,紧着过去了,这时,门外匆匆进来一家人,招呼出去家主爷,站在门外,附耳说了句什么,少时,邵云海不及进屋告辞,便匆匆上车,往城北去了。

    这里,佟大爷要去府衙,道:“妹子慢慢看,我办正事去了。”也走了。

    佟姨娘方才不及细看,此刻人都走净了,方里外屋细看。

    里间盘横了一会,走出外间,各处看看,又用手摸了下墙壁,墙体结实,想刷一层白灰即可。

    走几步一转头,发现椅子上躺着个小包裹,佟姨娘过去拿起,想方才好像没有,打开一看,里面几件干净的换洗衣物,上面摆着路条文书。

    徐妈妈道:“这一定是才那位邵爷的,走得急想是忘了拿了,没有路条和文书,出了京城,远道可就寸步难行。

    佟氏道:“估摸走得不远,现在追或许还来的急。”

    忙跟徐妈妈交代一声,就提了包裹出门,看自己的小轿子还停在门外,吩咐一句奔城北追邵云海去了。

    轿夫按主子吩咐,迈开脚,撒丫子飞也似的,快追到北城门,也不见邵云海人影。

    小轿出了城,城外一条宽阔的直通大路,这条是出城必经之路,又追出五六里地才看见前面一辆马车,遥遥像是早上邵云海坐的。

    离着百十步远,佟氏吩咐轿夫高喊,前面的车夫听见,停了下来。

    佟姨娘小轿打横拦住车子去路,佟姨娘下轿子,这时,邵云海也跳下车子。

    佟氏噙着浅笑道:“邵爷,可曾落下什么东西?”

    邵云海看她手里提着的包裹,一拍脑门,朗声笑道:“看我这脑筋,光顾着赶路,这等重要东西随手就丢了。”

    佟姨娘把手上的包裹递过去,邵云海接了,连连作揖,道:“在下多谢佟姑娘,若不是佟姑娘有大麻烦了。”

    佟氏微笑道:“邵爷,些许小事,不足挂齿,时辰不早赶紧上路吧。”

    邵云海在三拜谢,道:“佟姑娘,在下有急事,暂离京城,少则一二月,多则半年即便回京,待回京之日定去府上拜谢,客气话留待到时在说,邵某看姑娘先上轿,后启程。”

    佟氏也不啰嗦,东西物归原主,就也上轿回返。

    轿子行出很远,佟氏无意间回头,看远处大路中央,邵云海犹自矗立,正午的阳光撒在他身上,白袍分外耀眼。

 32妻妾过招(二)

    过了三五日,老太太上房

    三太太王氏特为惠姐的婚事回过老太太,王氏一走,单家的咂舌道:“三太太平日对庶女仁厚,就是这婚事有点。”

    老太太慢悠悠道:“看来她还是没忘了当年的事啊!”

    单家的道:“老太太是说三太太有意而为。”

    老太太道:“你说呢?怎么不见她把娴姐许了孙家。”

    “那老太太方才为何不说?”

    老太太摇摇头,道:“惠姐亲生父亲和她嫡母都愿意,我管得哪门子闲事。”

    这时,门外小丫鬟回:“大太太来了。”

    老太太道:“让她进来吧。”

    大太太郑氏进来,大太太一得了信,就跑过来,大太太给婆母请了安,老太太吩咐丫鬟道:“看坐。”

    大太太谢坐。

    屁股一挨凳子,即出言道:“老太太听说了吗?惠姐许了孙家,老太太不会不知孙家底细,弟妹占了个大便宜”

    老太太暗皱下眉头,耐着性子道:“这是三房的事。”

    大太太没看出老太太不耐烦,由着性子道:“看老太太说的,是三房的事,也是我贾府的事,我家容姐就没这好命。”

    老太太听她越说越不着边,正色道:“小门小户也不见得不好,依我看容姐的婚事称心,既然定下,紧着办了吧。”

    大太太骗嘴,嘟囔,“这孙家的儿子虽说在外名声不好,可世代簪缨之家,尊贵得很,惠姐嫁过去,将来封了诰命也不亏。”

    老太太听她的话越发不入耳,打断道:“各人的命,还是管好你自己房中的事,和孙媳妇又闹了。”

    提起卢氏,大太太面上不乐,道:“老太太护着孙媳妇,不知媳妇的苦,耀哥成婚小三年了,这媳妇肚子里总没动静,媳妇就这耀哥一个,若有第二个我也不急。”

    老太太道:“别忘了卢氏的出身,不可得罪亲家,婚事也是你自个选的,说不得如今忍忍。”

    提起媳妇,郑氏对别房的事,没那么热心了,让老太太数落,蔫蔫地走了。

    二太太何氏上房

    何氏盯着她媳妇问:“你听谁说的?”

    二房庶媳范氏恭恭敬敬站在婆母面前,道:“王媒婆前脚走,后脚消息就传出来,惠姐定下孙家。”

    何氏勾唇,道:“弟妹平素不蔫声蔫语的,倒是个有主意的。”

    范氏小声道:“不是媳妇背后议论长辈,是这婚事实在欠妥。”

    “妥不妥的,又不是三太太亲生,娴姐嫁去方家,足见三太太所虑之深。”

    “听传言方家和太子走得很近,太子若登基,方家就是股肱之臣。”

    何氏道:“这回三房攀上侯爵,又和方家连了姻亲,三爷又升了职位,这贾府只怕就住不下了。”

    范氏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

    何氏缓缓地道:“佟姨娘就听凭三太太摆布?”

    这正说着,就有三房佟氏房中的丫鬟挽香走来,回说:“我家主子丢了东西,让奴婢来回二太太。”

    何氏瞅眼她媳妇,似道:这佟姨娘我就说不是省油的灯,来了。

    何氏朝旁边丫鬟道:“唤薛家的进来。“

    薛怀家的和几个回事的管家媳妇正在廊下候着,听得二太太唤,忙走入。

    束手恭立道:“太太有何吩咐?”

    何氏道:“你带人去看看三房的佟姨娘屋里说丢了东西。”

    薛家的答应一声,带着几个人走去三房。

    进了佟姨娘的小偏院,先去正屋见了佟姨娘,薛家的也不敢拿大,恭敬蹲身一福礼,道:“二太太命奴婢过来听姨娘吩咐,听说姨娘这屋里丢了东西。”

    佟氏微笑着客气道:“薛大娘,是这么回事,我早起要戴一支金钗,几个丫头翻遍了也找不到,和明杏丫头一个屋住的个小丫头说,明杏丫头得了支,我就着人把明杏叫来,寻出金钗一看,和我丢的有几分相像,总也没戴,我也不大记得了,就着人去回二太太,烦大娘问问,也别冤枉了好人。若真是她拿了,我这屋里不能留她。”

    薛家的道:“敢问姨娘,明杏丫头是不是在房中。”

    “我令她在屋里不许出去,待大娘来在问。”

    薛家的瞅瞅带来的几个媳妇婆子道:“去把明杏那丫头带来。”

    这里,佟姨娘命人设了座位,薛家的在三推脱不敢就坐,就束手站立一旁。

    薛家的是二太太得用的,管内宅庶务,从不作威福,处事公正,是以阖府主子奴才信服。

    不大功夫,明杏就被带了上来,一进门,‘咕咚’跪在堂屋中央,委屈地抽噎道;“主子,薛大娘,行行好,打死明杏也不敢拿主子的东西,主子明察啊!。”

    薛家的厉喝道:“别嚎丧,我且问你,那支钗在那里,取来。”

    佟氏那厢却道:“在我这里,大娘看看。”说吧,从衣袖中摸出,金光一闪,薛家的眯了下眼,一个婆子接过递给她。

    薛家的自她一拿出就知其中定有缘故。

    薛家的把金钗举到眼前,冲亮看了看,疾言厉色道:“你个奴才也配使这个,说怎么回事,那来的?今个你实话说了,我在二太太跟前替你求情,你要是死硬不说,我把你交到上面,可没我这么好说话。”

    明杏喊冤,道:“奴婢真的没偷,大娘明察,主子东西一向都是挽香和秋荷管,奴婢边都不沾,怎么可能偷,主子问挽香和秋荷二人便知。”

    薛家的看着佟氏,佟氏这戏还得接着演下去,对明杏道:“你既不是偷的,只说这钗那里来的,如有出处,你不妨说出,是不是偷的我自会定夺。”

    明杏垂头,紧抿着嘴,半天下了狠,头抬起,道:“我说是太太给的,主子和大娘会不会信。”

    薛家的颇意外,有三分信,对佟氏道:“这是不是真话,问三太太便知。“

    佟氏点点头道:“这倒是不难,只我问你,太太好好的作甚赏你东西,且这么贵重的钗环?”

    明杏有点慌乱,目光闪烁,支支吾吾,没说上一句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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