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便踏步离开，消失在春城君和楚宁的视线里头，不知怎麽的，楚宁只觉得这一幕似乎有些熟悉，想不起来是谁也曾这样转身离开。
百花齐放的春天里头，微风伴著花香而来，窜进鼻间，楚宁的心口颤动，春城君似乎也和他一样的情绪，他望著夏城君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移动，楚宁也希望他别动，半晌他才回过头，走入室内。
原本应该坐在厅堂的冬城君早已失去身影，书房的门半掩著，从里头透出一些光线，春城君走过去打开了门，窗户大开，从这边正好可以看见他和夏城君刚才站的位置，风从窗口吹进来，用轻丝做成的窗帘摆动著，阳光和缓的照进室内，有些迷茫的感觉。
木桌上头摆了几张宣纸，风吹进来将宣纸给吹落到地上，春城君走近一看，其中一张纸被纸镇压著，纸张被风吹的沙沙作响，上头写了几个字，春城君白皙的手拿起了那张纸，是冬城君的笔迹。
——春城飞花花似雪，冬城雨雪雪如花，满心飞舞，相知相惜。
9。春城飞花
楚宁害怕的看著凌乱的床单，他掀开被子，下半身是赤裸的，还沾上了白浊的液体，他瑟瑟颤抖。
这不是梦！
抓紧床单的手指头泛白，他无力的瘫坐在床上，脸上满是耻辱，他颤著腿下床，冷空气扑上他的腿间，他的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他想起昨天是陈凛陪他回来的，但今天早上却不见他的身影。
心里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害怕、羞耻、难受、惊恐、失落种种感情复杂的交错在一起，让他顿生委屈，他跪坐在地上，呜咽起来，泪水顺著他的脸庞滑下，滴落在地板成一个泪花，安静的空气中只听的见他的哭声。
忽然间大门一阵拍打声，楚宁哽咽的望著大门，没有想要起身去开门的意思。
「楚宁，你在里面吗？」是陈凛，楚宁愣了一下。
「快点开门，你是不是在里头？」他的声音急切，楚宁撑著身体站起，想要找到裤子，现在他下半身全裸，不能这样去开门，但双腿却不能克制的颤抖，最後他在床边看见裤子，想要伸手去拿，腿部却一阵酸软，碰的一声跌坐在地上，他痛的倒吸一口气。
门外的声音更加著急，「楚宁，你怎麽了？你再不开门我要撞门进去了！」楚宁一惊，说不出话来。
他平时没有锁门的习惯，昨晚陈凛回去应该也是不会帮他锁上门，如果现在他开门进来，看到的一定是他狼狈的样子。
他来不及细想，门已经被打开了，陈凛连鞋子都来不及脱就冲进房内，看见楚宁两眼红肿的看著他，下半身什麽都没穿，他微微侧过身，两腿交叠在一起，正好遮住重点部位，但臀部却完全露在外面，他看见楚宁的大腿上似乎沾著白浊的东西，陈凛倒吸一口气。
沉默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周旋，楚宁满脸惊恐，他抬手扯过床上的被子裹住自己的下半身，脸上满是未乾的泪痕，「陈凛」他的声调颤抖，带上了哭音，陈凛怔在原地，许久脸上才满是愤恨的表情。
「这是怎麽回事？」陈凛质问他，楚宁却只能摇摇头，不断流泪，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陈凛怒吼，「谁这样对你？」他发觉到了空气中似乎还残留著一些情色的气味，他皱起眉头，走上前半跪在楚宁身旁，内心刺痛。
他捉住楚宁的手臂，看著他红肿的眼睛，咬牙切齿。
楚宁害怕的抓住他的衣服，陈凛抬起他的下巴，发现他的唇瓣红肿，似乎被人用力啃咬过，衣服也皱巴巴的，他大力掀开楚宁抓住的床单，楚宁惊叫一声，挣扎起来。
「不要陈凛，你不要这样！」他惊慌失措的想扯回棉被，脸上满是耻辱的神情，他咬紧下唇，想推开陈凛，他想将两腿缩起，大腿的肌肉却使不上力气，只能半抬著，遮掩不住胯间的部位。
陈凛冷著一张脸看著他的性器，忽然间他扳过楚宁的肩膀，用力一翻，楚宁被他这样一使力，整个人趴在地上，臀部在陈凛面前翘起，他挣扎著，哭泣著，陈凛却对他大吼。
「不许动！」
楚宁身体一僵，不敢再动，他将温热的大掌分别放在他的臀瓣上，轻轻一扳，露出了粉红色的穴口，楚宁只觉得陈凛灼热的视线在他臀部上徘徊，他手里紧抓著被子，脸部贴在冰冷的地板上，满脸泪水。
「陈凛」他哀求著，陈凛却没有放开他。
「没事了。」忽然间陈凛轻轻将他拉起，温柔的抱住他，「没事，什麽都没有发生。」那边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他原本狂跳的心脏一下子松懈，抱紧怀中哭得几乎没有声音的人儿，满心愧疚。
如果昨晚不离开就好了
10。春城飞花
「陈凛」楚宁窝在他的胸口，说出来的话让陈凛一震，「那不是梦，不是梦」
陈凛的双眼透著可怕的深沉，他收紧双手，眼神在房间扫过，却什麽都没有发现。
陈凛帮著楚宁洗好澡，简单的处理一下，楚宁两腿一直酸软无力，他不知道那是阳气被过度吸收的後果，黑影基本上已经可以跟著他离开了，但楚宁却什麽都不知道。
陈凛扶著楚宁走出家门，刺眼的阳光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他顶著红红肿肿的眼睛看著陈凛，眼里满是困惑。
「现在都已经十一点半了，我看你那麽晚都没出门，以为你出事了。」
楚宁愣了一下，脸上浮现著急的表情。
「我和冯瑞有约」他後面的话在陈凛阴森森的瞪视下收了回去，陈凛恶狠狠的盯著他，说不出的恐怖。
「你看看你，发生了什麽事情都不知道，就急著想和那个老男人约会，你那麽饥渴吗？」他勃然大怒，连话都说的重了，楚宁委屈的看著他，不敢说话。
以前陈凛从来没对他那麽凶，基本上都是像昨天那样爱理不理，等到自己想要和他合好的时候他才会稍微回应，昨天抱著他哭是个意外，楚宁想到这里红了脸颊，但陈凛却以为他想起冯瑞，不由得怒火中烧，妒意占满了他的心头，他破口大骂，毫不留情。
「你给我听著，现在跟我一起回去，你被那些鬼东西给缠上了，自己却一点自觉也没有，饥渴也不是像你这样的，你到底还要不要脸，连冯瑞那种人也喜欢，你真够下贱的！」
楚宁吃惊的看著他。
「你怎麽这麽说？」他的脸上是受伤的神情，像只被主人踹伤的狗一样，水汪汪的眼睛盯著陈凛，他的心口满是说不出的疼痛。
原来陈凛是这样看他的！
他甩开陈凛的手，蹒跚的往旁退了几步，陈凛意识到自己说了什麽，後悔的想要抓住他，却被楚宁一把甩开。
楚宁的泪水顺著脸庞流下，昨晚明明流了那麽多泪，怎麽今天还有泪水可以流？他讽刺的想著。
「不要你假好心！」他虚弱的反驳著。
陈凛惊诧的看著他，说不出话来。
楚宁从来不会这样对他说话，就算生气的时候他也是软软的脾气，高中的时候楚宁被人欺负都是他出头在帮忙，从没见过楚宁用这种语气对谁说话过，陈凛上前拉住他，开口想说话，却又被他一把推开。
他没想到楚宁会推他，踉跄的往後退了几步，楚宁因为过度施力所以跌坐在地上，他挣扎著爬起来，却因腿部无力所以又跌趴在地上，手掌心在粗操的地面滑过，尖锐的石子刺破了他白皙的手，楚宁把手抬起来，看见上头全是红色的鲜血。
陈凛一惊，连忙上前去察看他的伤势，他拉起楚宁的手掌，楚宁还在挣扎著不想让他碰。
「不许再闹！」他大喝一声，楚宁这次没有听他的话，反手挣脱他的箝制，用尽力气站了起来，身体摇摇晃晃，看似快要跌倒，却还是努力的稳住身体。
陈凛想要用力捉住他，他却往後退了好几步，双手垂在身旁，衣服上沾上血液。
「你别碰我，我我就是被鬼上了也不要你关心！」他底气不足，说出来的话却依然让陈凛胸口犯疼，陈凛的脸覆上一层寒冰，冷酷无比，楚宁看他忽然变了脸色，连忙禁声，不敢再说。
陈凛的嘴唇抿成一直线，眼里满是怒火，他往前走了几步，却看见楚宁害怕的退开，他心中泛起酸涩，站在那边看著楚宁，两人僵持不下，最後他狠下心在楚宁的泪水中转身离开，没有说一句话。
楚宁抽噎著，想追上去，走了几步却又停下来，他的腿很酸，根本没有力气，他抬手抹著眼睛，眼泪却不断的流出来，陈凛的背影越来越远，最後在他模糊的视线里头消失不见。
11。春城飞花
楚宁盯著眼前的火锅，他有些无奈的瞅了一眼冯瑞，冯瑞说什麽也要他吃下这些东西，但这些食物堆的跟小山一样高，根本不是他的食量。
火锅里头的水汽不断的上升，水雾弥漫在他的眼前，对面的冯瑞还在高高兴兴的煮著食物，筷子一边在火锅里头搅弄，楚宁忽然想起陈凛，以前他和陈凛吃花非花的时候，陈凛总是会帮自己先挑掉盘子里头不喜欢的食物，然後把他盘子里的东西补满，他眨眨眼睛，觉得双眼有沙子跑进的感觉，很痛。
陈凛对他总是那麽温柔，那麽好，从生活中极小的细节中就可以看出来，但他刚才却那样对他说话。
「怎麽？又唉声叹气的？」冯瑞笑著将盘子里头的花椰菜放进他的碗里，楚宁犹疑的看了一眼花椰菜。
他不喜欢花椰菜。
「你不喜欢？」楚宁闷著声点点头。
陈凛就不会这样，他喜欢什麽讨厌什麽，陈凛总是一清二楚。
「你喜欢什麽？」冯瑞伸出筷子夹回那朵花椰菜，「虾子？」
楚宁这才缓了脸色，憋著嘴点点头。
「呐，我的虾子给你，你的花椰菜给我，这样好吗？」冯瑞问他，楚宁高兴的笑了。
陈凛也是这样子，自己不喜欢的他都挑去，自己喜欢的他都给他。
冯瑞看他心性像个小孩子，宠溺的笑了笑，怎麽自己从来没发现楚宁个性这麽可爱？
「你快吃，把那些都吃完才准停下来。」
「太多了，吃不完。」楚宁皱起眉头，「帮我吃。」声音有些撒娇似的，但其实这并非他的本意，只是平常和陈凛说话都是这样，习惯罢了，然而冯瑞却有些讶异，他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心里却对楚宁越来越有好感，感觉自己被依赖，他很喜欢。
他不动声色的夹走一些菜，然後半哄著他动筷，楚宁这才将锅子里头煮的熟透的食物捞起来放进酱油里头，冯瑞看他那样吃法，阻止了他。
「太咸了，不健康，别这麽吃！」
「可是」可是他平常都这麽吃的啊！
楚宁不懂自己的行为哪里不对，一双眼困惑的看著冯瑞，他的眼睛还有些红肿，圆滚滚的看著他，冯瑞心里一震，古怪的感觉浮上心头。这一餐下来冯瑞对楚宁几乎可以说是百依百顺了，楚宁眼眶红红的，脸颊因为火锅的热气被熏得有些粉红，眼里还带著一点点的水雾，吃饭的动作却又优雅缓慢，明明个性是那麽的孩子气，配上他的动作又是那麽的合衬，一点也不突兀。
两个人接近傍晚的时候还去了河堤边，冯瑞开著车，摇下车窗，微风打在楚宁的脸上，他紧紧缩了身体，默不作声。
「会冷吗？」冯瑞看了他的动作这样问。
「嗯。」楚宁微微的点头。
「你甚麽事情都可以跟我说的，不必闷在心里。」冯瑞将车子停在桥边，两个人一起走到河堤上，楚宁的眼睛一直没办法消肿，他低著头不肯看冯瑞，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丑样。
他这时候又想到陈凛，不管自己多丑，他都还是会陪在自己身边。
「坐下吧，看看对岸的风景，我以前很爱来这边，不过那时候对岸还没那麽多房子，天上的星星也很清楚。」
楚宁听见他的话抬起头来往上看，只有零星的几个星光点在黑暗的天空中闪耀，好像随时都会殒灭，偶尔几架飞机飞过，两个人就这样躺在上头看著天空。
楚宁一直没有说话，今天早上的事情让他心情很糟糕，冯瑞也没开口。
「楚宁」忽然间冯瑞抬起身来，他今天穿著衬衫，外头搭了深色的格子毛衣，露出领子和他修长的脖子，看起来很斯文，他的头发很短，风吹来的时候只会微微的晃动，不像楚宁一样发丝随风飞舞，冯瑞有时会闻到洗发精的香味。
楚宁的心飞快的跳了起来，他一直很喜欢冯瑞，第一眼见到他就无法自拔，说不清那是甚麽感觉。
柔和的月光照亮楚宁的脸，冯瑞仔细的看著他，楚宁的眉毛和一般男孩比起来细了很多，睫毛浓密而长，阴影打在他的眼圈下，看起来柔媚而娇弱，鼻子小而俏挺，嘴唇泛著淡淡的粉红色，若是一身女装，恐怕还没人认得出他的性别。
他的心头涌现一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