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乱青石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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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乱青石沟-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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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香兰就说:“还是你们哥俩以前那么做了,给人留下了那样的印象。”

花有财说:“不是我一定那么做他们才一定那么说,他们就是那种愿意说别人乱搞、自己开心刺激的人。”

李香兰就说:“那你跟你的哑巴弟弟有没有乱搞呀?”

花有财就说:“还真没有。”

接着花有财就给李香兰讲了沟里来过的几个女人。表姐常秀珍他碰过,还生过三个孩子,而哑巴没碰过。英丹红他没碰过,哑巴虽然娶了她,可是也没碰过她。胡黛玉他没碰过,哑巴碰过。里外里就一个燕文秀他们兄弟俩都碰过,还是单线联系,互不通气,以至于到现在,大家还都觉得死在燕文秀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

听了花有财对他的风流韵事的回顾,李香兰更觉得花有财家兄弟的愚钝、淳朴和善良。不过李香兰一时还不能让沟外人坚信的、花家兄弟共用一个媳妇的假想成为事实。那也许最终要看天意的安排,要看李香兰跟他们俩兄弟的缘分几何了。

到了1995年的农历二月二,一大早花有财就让李香兰打扮得五红大绿,里外三新,然后叫哑巴把李香兰用独轮车推到了采石场的窝棚里休息,说是等人都到齐了,再让哑巴把李香兰给接回去。

李香兰就一个人在窝棚里等着花家来迎娶李香兰。

到了上午十点来钟,李香兰听见哑巴来了,可李香兰一出窝棚,却大吃了一惊。原来,哑巴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来了一顶轿子和一个响器班子。

于是李香兰就盖上了盖头,登上了轿子,在响器班子的吹吹打打里,被台进了花家的院子。还没等李香兰出轿子落地,就听见鞭炮声和响器声混成了一片。

 还嫌不过瘾


李香兰出了轿子就有人上来搀扶李香兰,然后就按他们当地的风俗,手捧装满花生大枣和栗子的聚宝盆,走过花地、跨过火盆,然后来到堂前,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然后就共入了洞房。再后来李香兰就被人搀扶着坐到了炕上,就在那里坐福。

坐了有一阵子,李香兰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李香兰马上就听出来是那个黄村长的声音。他醉醺醺地进到李香兰的新房里来,大声嚷嚷着说:“新娘子娶回来也得让大家看看呐,是丑是俊也得让大家开开眼呐。”说着就趔趄着过来,一把就掀开了李香兰的盖头。

然后黄村长就大声嚎气地对涌进一屋子的男男女女说:“我说是个绝代佳人吧,你们还都不信。”

有个年轻人就接茬说:“也不像你说的,长得像扬澜哪。”

黄村长就说:“那你说像谁?”

有个小男孩抢着说:“我看像菊萍姐姐。”

那个年轻人马上就说:“才不像菊萍呢,而是像倪萍。”

于是一屋子人就都七嘴八舌地说李香兰像谁不像谁。其实当时李香兰也不看电视,谁是扬澜、菊萍还有倪萍李香兰一概不知。

他们就那么说了半天,然后就有人把花有财给推了进来,非要让他当着大家的面儿跟李香兰接吻不可。

花有财拗不过他们,就过来亲了李香兰一下,他们嫌不过瘾,就又让花有财“猪八戒背媳妇儿”,在屋里背了李香兰半天。又让花有财“唐伯虎点秋香”,用布蒙上眼睛从几个女人中把李香兰给点出来。最后玩的是“西门庆戏金莲”,就是当着大家的面儿,让花有财来舔李香兰的脚指头。

花有财根本就拗不过他们,就真的叫李香兰脱了鞋袜,然后就真的舔起李香兰的脚趾来了。哎呀给李香兰痒的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李香兰这一笑不要紧,在场的人更群情激奋、不依不饶,非让花有财把李香兰的10个脚趾都舔一遍不可。

就在大家闹哄哄的时候,李香兰总能感到有一道淫亵的目光在不停地刺向她,开始还找不到出处,后来李香兰终于发现,那目光就来自黄村长的贼眉鼠眼里。李香兰就信了花有财的话,理谁也不理他,叫他的淫亵自生自灭。

他们终于闹完了洞房,就又都出去喝酒了。剩下李香兰一个人就趄着身子想休息一会儿,这时候哑巴进来了,他给李香兰送来一碗吃的,里边有鱼有肉、有饭有菜。李香兰也是饿了,接过来就吃。

哑巴也不走,就那么看着李香兰出神。李香兰吃了几口就停住了,小声对哑巴说:“谢谢你那么关心我,我心里有数,我不会忘记你的。”

哑巴听了,脸就红了,咿呀咿呀地对李香兰表白着什么,李香兰也看不懂。但他使劲拍着自己胸脯的动作让李香兰明白了他是在向李香兰表决心,就是他对李香兰是全心全意的,他为了李香兰,可以去拼去打去死。

 用一下也用不坏


李香兰就看着他对他点头,让他知道自己懂了他的心。哑巴见李香兰点了头,就高兴地笑了,然后又让李香兰快吃。

等李香兰吃完了,他就接过碗,刚转身要走,就见黄村长一个人,晃里晃当地闯了进来。

哑巴见他进来,还跟他客气地点头行礼。可是见他直奔李香兰来,并且扑到李香兰的身上,抱住李香兰就又亲又啃,哑巴就吃不住劲了。过来就薅住他的脖领子,往外就推。黄村长就信口雌黄起来。

他骂骂咧咧地说:“怎么的,我是村长,碰一下子你嫂子不行啊,你是她小叔子都能碰她,我怎么就不能碰他,谁碰不是碰呢……美女就是给大家共同享用的嘛,不能光留着你们花家兄弟自己用吧。我是村长,用一下也用不坏。我就不信将来你们花家没有大事小情的来求我。现在让我爽一把,将来我就让你们爽一辈子,松开我,让我尝尝鲜儿。不瞒你们说,谁家的新媳妇让我尝了鲜儿,我就给谁家批地修路、拨粮划款。可是要是谁家的新媳妇没让我尝过鲜儿,那他家的日子就别想好过。我是村长,一村之长,村里的一切都是我的。天是我的,地是我的,山是我的,水是我的,当然女人也就都是我的了。哑巴,你放开我,叫我跟你嫂子亲热亲热,回头我给你们家批个项目,通上电啦、修条路啦、接上卫星电视啦,不就什么都扯平了吗。”黄村长说着,就挣脱了哑巴,又向李香兰扑来。

哑巴根本没让他近到李香兰的身,就猛虎下山一样,将黄村长扑倒在地,三拳两脚就将他打昏,然后拽着他的两腿就给拖出屋去。不一会儿,花有财就跑了进来,问李香兰怎么样,挨欺负了没有。李香兰就低着头一声不吭。

花有财就气哼哼地说:“他从来都这样,谁家的媳妇儿都想沾沾腥,你别伤心难过,有我和哑巴就不会让你吃亏的。”

花有财见李香兰还是不吭声,就过来抱住李香兰的肩膀,体贴低地说:“今天是我的好日子,你再忍一忍,下半晌他们就会走的。”

这时候李香兰抬起头,看着花有财说:“别担心我,去照看客人吧。”

花有财听了也就松开李香兰,临出屋的时候对李香兰说:“一会儿我就不让哑巴干别的了,就让他在门口专门看着那些混蛋,不让他们欺负你。”李香兰听了,就感激地冲他点点头。花有财这才放心地出去了。

参加婚礼的人一直闹到下午三四点钟才渐渐散去。到了晚上,新房里就点上了大红的蜡烛。新郎官儿花有财虽然疲惫不堪,可是入了洞房可就来了精神,尽管不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了,可毕竟这才是新婚燕尔,俩人就都体验出别样的甜蜜滋味来。

 虎背熊腰


婚后不久,就有人来订石活儿,花有财和哑巴就到采石场去忙活去了。李香兰也就在家担当起给他们做饭送饭的任务了。他们两个去采石场一去就是一整天,家里可就剩下了李香兰一个人。

李香兰除了给他们做顿中午饭,白天可就有了大量的自由时间。累了的时候,李香兰就趄在屋里看看胡教授和胡宝玉写的“红学”著作。不累的时候,李香兰就里里外外,前前后后仔细地审视和查看自己的这个“石器时代”的新家。

李香兰就不禁想起自己过去这么多年,婚恋中感情和**的坎坷经历;想起自己被流氓诱奸欺凌,被知情先爱后弃;想起被本村的一个“二狗子”暗中相助,被人贩子拐骗蹂躏当成玩物;当然还想起了被他们胁迫**,和被他们肆意玩弄。

这还不包括那些上过李香兰身的过客,像那些虎背熊腰的东北大汉,还有李香兰叫不上名字和早已想不起来面容的众多男人们。这些人没有一个给了李香兰一个真正的家,一个安稳的、不提心吊胆的、舒畅的、没有罪恶感的家呀。

几乎所有的男人都是贪恋李香兰的美色,从来不理会李香兰的感受和李香兰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他们在李香兰人生中最青春美丽的时段里,无耻地觊觎李香兰的花香,贪婪地攀折李香兰的花枝,无度地饕餮李香兰的花蕊,疯狂地摧残李香兰的花容。而他们又真正给过李香兰什么呢?

他们从李香兰这里得到了他们梦寐以求的美色、温情甚至挚爱,可是他们给李香兰留下的,却只有被遗弃的伤痛,被蹂躏的羞辱和被占有被胁迫的无奈。他们就是不给李香兰一个她可以栖息身心灵魂的家呀!

他们就是不给李香兰一个有安全感、有天伦之乐、有希望、有盼头、有未来、有正常人所依所恋的普普通通的一个家呀!他们所求的就是在李香兰的美色里肆无忌惮地释放他们的淫欲,同时他们还不遗余力地蛊惑、引诱和胁迫李香兰跟他们一同堕落和淫荡。

他们从不会在意李香兰的心思,他们才不管李香兰有没有未来。他们就像啃完甜玉米就随意丢弃玉米核一样,将李香兰随地一扔,任凭他人肆意践踏。

这么多年的身心摧残,李香兰还能活过来,李香兰还能保持住精神的正常和容颜的美丽,全凭李香兰忍辱负重的心态和逆来顺受的性格,还有李香兰对李香兰的那对儿女和亲人的思念。

这些无形的东西才让李香兰在人生的许多路口做出了常人做不出的选择,永远坚守着天无绝人之路和车到山前必有路的信念。忍耐奇耻大辱,承受践踏蹂躏,相信迟早会有那么一天,自己的太阳会从自己暗无天日的人生里再度升起。而到了那一天,那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自己再哭,自己再笑,自己再给人生划上句号吧。

 强迫也好,自愿也好


李香兰不怕前进,李香兰不怕眼前有巍峨的群山,因为在人生无数个车到山前的时候,自己都勇敢地走了进去,并且成功地走了出来,李香兰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有这个运气。

李香兰看着眼前这个只要自己想,就会完全拥有的“石器时代”的家,突然觉得,也许这就是自己的一个胜利吧。

这个“石器时代”的家就是自己跟他们郎氏拐卖家族斗争和周旋得来的胜利成果吧。这大概是李香兰以往经历过的最像家,也最有可能成为家的家了吧。

而李香兰怎样才能保住这个家呢?全身心地投入?爱这个家,维护这个家,给这个家生个孩子,让这个家留住李香兰,或者说是李香兰通过给这个家生个孩子来留住这个家?从而不会因为李香兰没怀孕,没给这个家生个孩子而被花家兄弟把李香兰退回给那个郎氏拐卖家族?

然而,这荒蛮落后的青石沟真的就成了自己的终身归宿了吗?自己真的就跟大李香兰二十来岁的花家兄弟过上一辈子了吗?自己真的就不再去争取回到自己青山绿水的故乡,去跟自己失散多年的亲人,跟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一双儿女团聚了吗?自己真的会因为有了这么一个家就放弃自己那个温馨的娘家吗。可是自己不放弃又能怎么样呢。

自己一旦跟花家毁了婚约,也就等于花家跟郎氏拐卖家族毁了买卖契约,他们郎家就会疯狂地扑向自己的亲人,自己的儿女。他们会毫不吝惜地毁掉自己的亲人和自己的儿女的幸福,并且也会无情地毁掉自己。

那么自己该怎样做呢?若不是自己,是被人贩子给拐卖来的,是自己自己结识的花家兄弟;若不是自己,是被胁迫嫁到到这青石沟,而是我自己看中了这里的发展前景,说不定自己会真的自己来到这遍地顽石和荆棘的青石沟里,跟花家兄弟一起,把这里的顽石变成金矿,把这里的荆棘变成财宝啊。

那么,强迫的也好,自愿的也好,会不会这都是天意呢。谁会预想到,自己会在离家出走10年后,来到这样一个地方,跟这样的一家人拜了堂、成了亲,还要给他们家生儿育女啊,大概是做梦都不会想到吧。

可是天意可能就是要安排那些人们连做梦都没想到的事情给你,让你适应、让你接受、让你慢慢体会天意的深层涵义,让你在几十年后才会领悟,是天意的巧妙安排让你获得了人生中最宝贵、最有价值的东西。那就在相信天意的同时,也相信自己的判断和选择吧。就让天人合一,去迎接人生新的命题和考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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