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乱青石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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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乱青石沟-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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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就一指摆在李香兰的石头书架上的关于“红学”的那些论著。李香兰听了也就笑了,李香兰就对他们说:“我是爱看书,还什么书都看;书倒是读了不少,不过就是什么文凭也没有。”

几个工作人员就你一句李香兰一句地说,没文凭有水平更好。其中还有一个凑近李香兰说:“听蓝县长说,你的舞跳的是全县第一呢。”

李香兰就笑着说:“什么第一呀,是蓝县长跳得好,把我给带好了。”

其他工作人员听了,就用了羡慕的眼光看着李香兰。李香兰的心里又洋溢出一股说不出形状的幸福感。

工作人员走了有个三五天后,李香兰跟着花有财和哑巴,就到镇里的信用社取出五万快钱来,就安规定交给了镇里。白镇长这回见了我,可是客气非常了。话里话外,非问我跟蓝县长有什么亲属关系不可,他们怎么表白他都不信,硬说他们跟蓝县长可不是一般关系。

中午白镇长还设宴款待了他们。走的时候,还让他的司机开着他的吉普车,拉着他们和哑巴的独轮车一直送到青石沟的沟口才回去。又过了没几天,就看见有人来青石沟开始测量、绘图、打桩了。又过了几天,就有各种机械开到了青石沟的沟口,开始施工铺路了。与此同时,一根一根的水泥电线杆子,也一个接一个地矗立起来。而伴随着这些的,是提前到来的,1995年的春天。

形势真好,不是小好,不是中好,而是一片大好。隆隆的机械声,打破了沉睡千年万年的青石沟,那声音在一声声地告诉青石沟,它的“石器时代”结束了,它的新时代来临了。

花有财和哑巴兴奋得好像被一下子激发了青春的活力。浑身上下总是有股子使不完的劲儿。花有财更是加倍努力地在李香兰身上辛勤耕耘。他一定是盼望着要让他的后代能够在青石沟里有路通电的时候,来到这个世界,延续花家的香火,接替花家的事业,让青石沟里后继有人。

可是他不知道李香兰还没有跟随他的意愿,李香兰还在按自己的人生设计来**前行。他还不知道如果这样下去,他的播种和耕耘都会颗粒无收,他的希望最终都会无情地失落和破灭。

 耍什么花样

 
如果不是后来发生了变故,单凭李香兰对他们花家兄弟的怜悯、同情和感激,李香兰是不会给他们生儿育女的。 然而万事都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身欲静而心不止啊。

那个变故就来自那个无时无刻不觊觎李香兰的美色的黄村长。有一天又是花有财和哑巴到采石场去整理石料,为通电后做机械化打磨石活儿的前期准备去了,就李香兰一个人在家。

黄村长就骑着他的毛驴坐骑来了。进了院子,他见就李香兰一个人,就嬉皮笑脸地对李香兰说:“家里没别人吧,想好没,跟不跟我好?”

李香兰听了就呸了一声,对他说:“你就别做梦了你,死了那份心吧。”

黄村长听了好像一点儿也不气馁。他接着说:“我是想死了那份心那,可是有些事儿它不让我死心那。”

李香兰听了他的话,一时猜不出他又要耍什么花样,就问:“什么事儿会叫你不死心呢?”

他听李香兰这么一问,就开始卖起关子来,他说:“什么事儿你该知道哇,自己做过的事儿,自己心里还能给忘了?”

李香兰听了就在心里想,他说的事儿究竟指的是什么事儿呢?难道他知道我跟蓝县长跳舞拥抱的事儿啦?可是那又算个什么事儿呢,怎么跟县长拥抱跳舞就成了他的把柄,就可以用来要挟我跟他俩好啦,不像。那还能是什么,是我被拐卖的身份叫他给知道了,他要用这点来威胁我,要是不听他的就给我告发到什么地方?也不像,那样岂不是救了我,他那是那种救苦救难的人呢。那还能有什么把柄落到他的手里了呢。不用怕他,他是虚张声势,他是吓唬我,他是要利用女人的胆小怕事来拉我上他的贼船,我不理他,不惧他。

李香兰想到这些,就把腰杆儿挺直了。李香兰就对他说:“我不怕你,我做了什么事,该犯到哪儿就犯到哪儿,不用你来给我兴师问罪。”

他听李香兰是铁了心不从他,他这才拿出了他的撒手锏。他掏出一张复印的收据存根给李香兰看。他说:“铁证如山,你还嘴硬。”

李香兰接过那张复印件仔细一看,真就吓了李香兰一身冷汗。原来,复印件上复印的是李香兰买的那10盒避孕药的收据存根。这事怎么让他给知道了呢,莫非是那个女店员跟他有一腿,把事情告诉了他,还给他复印了原始凭证?

不过李香兰虽然出了一身汗,可李香兰毕竟是经历过许多事儿的人,就镇定地说:“这有什么呢,我买避孕药又不违法,你管得着吗?”

黄村长听了就拉长声音说:“我是管不着你,可是你家老爷们儿可就要管你了。”

李香兰听了就反击他说“我吃避孕药是响应国家的计划生育号召,要不要孩子是我自己的事儿,你凭什么来横加干涉。”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他听李香兰一点也没有服软的意思,就干笑了几声说:“你骗谁呢,谁不知道花有财娶你就是要给他们花家留个后哇,你还跟我谈什么计划生育,简直就是天大笑话。花有财巴不得你一下子给他生个十个八个的呢,他怎么会同意你跟他搞什么计划生育呢,你一定是背着他买的避孕药,也一定是要暗中想让他们花家绝后。你想想,要是花有财他们哥俩知道了你的歹毒心肠,他们会怎么处罚你吧。”

李香兰听了黄村长的这番话,也觉得事情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也许这事真的让花有财知道了,他们真的会跟自己急眼,因为这事儿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娶我的头等大事。如果真要像黄村长说的那样,我是成心地让没花家断后,成心用断子绝孙的刀子来捅他们的心窝子,说不定他们哥俩真就会对我下什么狠手了呢。

然而,李香兰难道就因为自己要选择自己的命运,就心甘情愿地掉进他姓黄的陷坑里去吗?难道李香兰为了怕他姓黄的告发自己,就从了他,一辈子掉到他肮脏的手里吗?

去他…妈…的吧,要死要活随他去吧,反正迟早有一天花有财和哑巴会发现我是成心不给他家怀孕生子的。去告发我吧,我就是因此而死了,也不想让你姓黄的这样的人沾着我的身子。

李香兰决心已定,就对他说:“我不怕你告发我,你想怎么坏就怎么坏吧,我是宁死也不会跟你有染,随你心愿的。”

没想到听李香兰这么一说,他倒是软了下来。他马上满脸堆笑地说:“我哪是那种人呢,我这么做只是因为太喜欢你了,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可千万别当真。我不能跟花有财和哑巴说的,这是咱俩的秘密,是咱俩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一个小秘密。”

李香兰听他说话就有一种恶心的感觉,李香兰就对他说:“你不用说了,我跟你之间没有任何秘密。你赶紧该干啥干啥吧,我不想再听你说废话了。”

黄村长听了,就更加无耻地恬着脸说:“我知道你为啥不想跟我有秘密了,因为你傍上了蓝县长,跟蓝县长有了秘密对不对。”

李香兰听了他的话,不知怎么就有一股从未有过的火气冲上脑门儿,她操起一个石盆就朝他扔了过去。

他见李香兰是真的急眼了,就边往后退边说:“你别急眼呐,有话好说好商量嘛。”

李香兰根本不听他再放什么屁,就又操起一个石碗砸向他的脑袋。他看事情无法挽回了,就气急败坏地说:“你现在别逞能,有你后悔的那一天,到时候你跪下来求我都不好使!”

说完就屁滚尿流地骑上他的毛驴,一溜烟跑得没影了。等黄村长跑远了,李香兰的精神也一下子垮了下来,一屁股就坐在地上,看着那个复印件儿发呆。

 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这可怎么办呢。 那个姓黄的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不会不再坏我的;他不会把这件事像他说的当成我和他之间的一个秘密的;他会到处张扬,到处坏我的名声;他的为人,他的德行,他干得出来。然而我又能有什么办法来阻止他来坏我,来害我呢。我有三个选择,一是跟他通奸,上他的床,跟他狗打连环,这样他就不会坏我害我,甚至会保护我,宠爱我,给我诸多好处。二是听天由命,坐以待毙,我就让他坏,让他害,就让花有财他们知道真相后自己做出判断和选择。三是我自己将真相在姓黄的散播出去之前,就主动告知花有财和哑巴,说明我的真实身份和事实真相,然后看他们对我的态度,对我的理解程度。

三个选择都各有利弊。最终我还是选择了第三个:向花有财和哑巴主动说明真相。结局总该比等死或是跟姓黄的同流合污要好得多吧。

李香兰决心已定,就收好了复印件,回屋做好饭,就等着花有财和哑巴回来了。

到了傍晚,花有财和哑巴回来了。由于修路和架电的事都在顺利地进行,他们俩显得特别兴奋;吃饭的时候,还跟李香兰要酒喝。

李香兰就说:“今天别喝了,晚上我有话要跟你们哥俩说。”

花有财和哑巴就对视了一下,也没太在意。等吃完了晚饭,李香兰就让哑巴来到她跟花有财的屋里,把那张姓黄的拿来的复印件和那十来包避孕药摆在了他们的面前。

他们先是愣了,不知到发生了什么事,都用急切的目光询问李香兰到底怎么了。李香兰就把黄村长今天来纠缠过,和在镇里卖避孕药的事儿和盘托出。李香兰还拿出她三姑和李香兰儿女的照片给他们看,告诉他们,那两个自称是自己娘家的人,不是她表舅也不是她的外甥。他们是人贩子,李香兰已经被他们拐骗了10年,后来是他不听他们的话,不想给他们的老大生孩子,才被他们给卖掉,卖给你们花家当媳妇儿的。

李香兰告诉他们当年自己怎么离家出走的;告诉他们自己是怎样把两个孩子寄养给自己三姑的;还告诉他们就是因为自己写了两封信给李香兰的三姑,被那个拐卖团伙给发现了,他们才以伤害她的孩子和亲人相威胁,让李香兰对他们惟命是从的;告诉他们她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她就得听他们的摆布和安排。

嫁到青石沟也不是她情愿的,但是她没有别的办法。你们要的是能生孩子的老婆,他们要的是我嫁给你们花家赚到手里的钱。我是个商品,是个活的机器,我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我只能安他们说的,和你们要求的做,而我唯一的可以给自己留有余地的办法,可能就是不让自己怀上孕吧。

 一片阳光灿烂

 
李香兰在花有财和哑巴的沉默中等待;李香兰在自己天南地北的猜测中等待;李香兰在命运的十字路口惴惴不安地焦急等待。

到了第五天,吃过晚饭,李香兰刚回到屋里,花有财和哑巴就跟了进来。进了屋,哑巴就帮李香兰点上了蜡烛,然后,一个李香兰意想不到的场面发生在了她的面前——花有财和哑巴同时跪到了李香兰的面前。

李香兰被他们的举动给弄蒙了,一时说不出一句话来。

花有财先是把几个银行存单放在了李香兰的面前,然后,就那么跪着说:“我和哑巴想好了,也做了决定了。一是我想提前把钱给他们,把你的身给赎回来;二是你不想给我花家生孩子也还可以做我花家的媳妇儿;三是等把你的身赎回来,你不想在我花家呆,你就可以走,我也不强留你;最后就是你要是怕他们伤害你的亲人和儿女,就等青石沟通了路,有了电,就把他们给接来,我住在一起,也就不怕他们了。这些就是我的决定,你想一想,同意那一条都行,我都能接受。”

听了花有财和哑巴的决定,李香兰感动得鼻子酸得都喘不上气来了。李香兰也扑通一下子跪下了,李香兰哭着说:“该跪的应该是我呀,你们怎么还给我跪下呢。”

这时候花有财说出的话就更让李香兰震惊,他说:“我不是给你下跪,我是在给我的祖宗下跪。虽然你不是我们的祖宗,但你是为我们的祖宗延续香火的女人。我们给你跪下,是真心希望你能留下,能做我们花家的媳妇儿,能给我们花家留个后,能给我们花家传宗接代;让我们花家的香火不至于断送在我们这一代的手里。我们只跪这一次,怎么选择,我们还是听你的。这是我们花家的全部存折,你要是留下来,我们就全部交给你管理和支配。”

听了花有财兄弟决定,李香兰真的被眼前这两个诚实、敦厚、善解人意的石匠给深深地感动了。他们得知了我的真实情况,并没有嫌弃我,放弃我,而是更加器重和爱惜我;不但要给我赎身,还要把我的孩子和亲人也给接过来,甚至连家里的财权都交给了我。这是对我多么大的信赖呀,叫我怎能不感动,叫我怎能不扑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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