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的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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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的治疗-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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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家都有壁橱中的骷髅①,”饭吃了一半时戴维说道,“我们家的碰巧在地下室中。”

①西方俗语,意指不可外扬的丑事。

“我不认为这有什么好笑的。”安吉拉说。

尼琪说她不懂这话的意思;安吉拉只好把这话的比喻讲给她听。尼琪听懂了之后,也认为这事没有什么好笑的地方。

戴维并不高兴自家地下室中的这一发现;他尤其担心这事对尼琪会有什么影响。所以他想增加一点幽默,以减少家庭的紧张气氛。但他自己也觉得刚才的笑话并没有多大意思。

在给尼琪做完呼吸系统疏导练习之后,一家三人便上床睡觉。尽管睡觉并非万能的解药,但眼下似乎是最佳的选择。戴维和尼琪很困,然而安吉拉却睡不着。她躺在床上,对屋内的声音十分惊觉。她从未意识到房屋内是这样嘈杂,尤其是在这样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她听到地下室中油炉的燃烧声;甚至可以听见主卧室烟道中夜风吹过所发出的断断续续的低声呜咽。

突然一阵咚咚的声响,安吉拉惊得从床上跳了起来。

“什么声音?”安吉拉紧张地小声喊道。她推了戴维一把。

“什么事?”戴维半睡半醒地问道。

安吉拉让他细听;咚咚声又响了起来。“听,”安吉拉叫道,“有人敲门。”

“那是百叶窗碰在房子上发出的声音,”戴维说,“看在上帝的分上,你安静些好吗?”

安吉拉靠在枕头上,但眼睛大睁着。她的睡意比刚上床时更少了。

“我不喜欢周围正在发生的一切。”安吉拉说道。

戴维只轻声哼了一下。

“真的,”安吉拉说,“真令人难以相信,几天之间竟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我一直担心要出什么事情。”

“你是指发现霍奇斯尸体这件事吗?”戴维问道。

“我指的是发生的一切,”安吉拉说,“天气的变化,沃德利对我的骚扰,玛乔里的死,凯利对你的责难,现在地下室又发现了死尸。”

“我们不是都有效地应付了吗?”戴维说,“我们一下子把这些坏事情都赶跑了。”

“我是认真的……还有……”安吉拉正要说下去,突然传来了尼琪的尖叫声。

戴维和安吉拉猛地跳下床,跑过中央过道,朝尼琪的卧室冲去。尼琪正坐在床上,脸上露出惶惑的神情。拉斯蒂正躺在她身边,同样露出迷惑的神色。

原来尼琪做了个噩梦,梦见地下室有一个食尸鬼。安吉拉和戴维分别坐在她卧床的两侧,一起安慰尼琪,但他们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为好。现在的问题是,尼琪的噩梦既是梦,也是现实。

安吉拉和戴维尽力安慰着尼琪;最后他们叫尼琪同他们去睡同一张床。尼琪同意了;他们一同回到大卧室。上床之后,三个人才算安静下来。但不幸的是,戴维却再也睡不着了,因为请尼琪过来睡,拉斯蒂也跟着过来了。

第14章

10月21日,星期四

第二天上午,天气仍未见好转。虽然雨停了,但雾气很浓,仍有下雨的可能。厚密的云层没有一点缝隙,气候比头一天更加寒冷。

尼琪正在做呼吸系统疏导练习,电话铃响了,戴维迅速拿起话筒。时间尚早,他担心电话有关约翰·塔洛的病情,但并不是医院的电话,而是州检察官办事处的电话,要求允许派人来查看犯罪现场。

“你们想什么时候过来?”戴维问道。

“现在有什么不方便吗?”打电话的人问,“我们有人距你家很近。”

“半小时之内我们会在家中。”戴维说。

“没有问题。”对方回答道。

他们的话不错。不到15分钟,州检察官办事处的一名助手便到达了。来人是位讨人喜欢的妇女,有一头火红的头发。她穿着很保守,一身深蓝色的制服。

“对不起这样早打扰你们。”那女人说。她介绍自己说她叫伊莱恩·沙利文。

“没有关系。”戴维说,为对方打开门。

戴维领她走下地窖的台阶,打开地灯,照亮现在已空无一物的坟墓。她拿出相机,照了几张相,接着弯下身子,用手指插进地面的泥土之中。安吉拉走下楼梯,站在后面越过戴维的肩头往下看着。

“我知道镇警方昨夜来过这里。”伊莱恩说道。

“镇警方和一名区验尸官。”戴维说。

“我想建议打电话请州警察局的犯罪现场调查员来一趟,”她说道,“你们不嫌麻烦吧?”

“这主意很好,”安吉拉说,“我想镇警方不一定十分熟悉谋杀案的调查。”

伊莱恩点点头,巧妙地避免了做任何评价。

“犯罪现场调查人员到达后,我们一定得在场吗?”戴维问道。

“随你们的便,”伊莱恩说,“调查员可能有时要问你们一些问题。但就现场调查人员来说,他们可以进来做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他们今天来吗?”安吉拉问。

“他们会尽快赶到,”伊莱恩说,“可能今天上午就到。”

“我去叫艾丽斯来这里。”安吉拉说。戴维点点头。

州检察官助手离开不久,威尔逊夫妇也离开了家。这是尼琪出院后第一天上学。她很激动,换了两次衣服。

他们带她上学的路上,尼琪什么别的也没说,只谈到死尸的事情。他们让她下车后,安吉拉提醒她不要向同学讲这件事情,但安吉拉知道自己的要求是无用的。尼琪已经告诉了卡罗琳和阿尼,他们肯定已把消息传了出去。

戴维又将汽车开动,朝医院驶去。

“我担心我的病人今天上午情况怎样了,”他说,“尽管我没有接到任何电话,但心里一直放心不下。”

“我也担心又会碰见沃德利,”安吉拉说,“不知道坎特是否同他谈过,但不管怎样,都是令人不愉快的。”

戴维和安吉拉互相亲吻了一下,祝对方好运,然后便各自去办公室上班了。

戴维直接去查看约翰·塔洛的病情。他一走进病房就注意到塔洛的呼吸很吃力。那不是个好征兆。戴维抽出听诊器,推了一下塔洛的肩膀。戴维想要他坐起来,但约翰没有什么反应。

恐惧抓住了戴维,仿佛他最担心的事就要发生。戴维迅速为病人进行了检查,立即发现约翰正在发展为大面积肺炎。

戴维离开病房,朝楼下的护理站跑去,大声命令立即将约翰转入特别护理部。护士们正在忙于她们的报告:白班和夜班正在交接之中。

“能等到我们报告做完吗?”珍妮特·科尔伯恩问道。

“不行!”戴维发怒道,“我要他马上转房,而且我想知道为什么没有给我打电话。塔洛先生两侧肺叶都染上了肺炎。”

“上次我为他量体温时他睡得很好,”夜班的护士说,“原来说他的温度升高或肠胃病情恶化时才打电话通知你的。这两种情况都没有出现。”

戴维抓起病历,翻到体温一栏。体温只升高了一点,并不像戴维在为他听过胸部之后所估计的那样。

“我们还是把他转到特护部去,”戴维说,“另外,我还想对他进行一次验血检查,并照一张胸片。”

很快,约翰·塔洛被转入了特护部,那效率是值得嘉奖的。在转房的过程中,戴维给肿瘤专家克拉克·米斯里奇医生和传染病专家马丁·哈斯尔鲍姆打了电话,请他们马上过来会诊。

实验室对特护部的化验要求迅速做出了反应。很快戴维便看到了约翰的检查结果。他那已经很低的白血球又降低了,说明约翰的身体系统已经受到迅速发展的肺炎的威胁,出现了一个经过化疗的病人可能出现的反应迟钝现象。但戴维知道约翰已有数月没有进行化疗了。最可怕的还是X光胸部透视结果:证实肺炎已发展到两侧肺叶。

会诊医生很快到达,对病人进行了检查并仔细查看了病历。一切完毕之后,他们离开了病床。米斯里奇医生证实说约翰未曾进行过任何化疗,而且有很长时间没进行过化疗了。

“你怎么看待白血球下降这一情况?”戴维问道。

“我说不准,”米斯里奇医生承认说,“我想这同他的白血病有关。我们必须做一次骨髓抽样检查才能确定,但我建议现在不要这样做,因为他的肺炎正在发展;另外,这也没有多少实际意义。我担心他快死了。”

这是戴维最不想听到的一句话,尽管他自己也已开始这样认为。他不能相信,在自己短短的巴特莱特生涯中,他就要失去第二个病人了。

戴维转向哈斯尔鲍姆医生。

哈斯尔鲍姆医生也同样地直言不讳和悲观。他认为约翰肺炎的大面积发展是因为一种特别致命的细菌所致,其次是因为他正在休克。他指出,约翰的血压很低,肾功能在减退。“情况看上去不妙,塔洛先生似乎生理抵抗力很差,这当然是由他的白血病所致。我们如果对他进行治疗,必须全面治疗。我曾接触过一种试验药剂,是用来医治这种体内中毒造成的休克的。你认为如何?”

“让我们试试看。”戴维说。

“这种药很贵。”哈斯尔鲍姆说。

“一个人的生命更重要,”戴维说。

1小时15分钟之后,对约翰的治疗已经进行完毕。没有其他事情可做了,戴维急忙赶回自己的办公室。候诊室中再次坐满了人,有的病人甚至站在了厅内。每个人,包括接待员在内,都感到焦急不安。

戴维深深吸了口气,立即投入诊病工作。在看病的间隙中,他不断打电话到特护部了解塔洛的病情,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没有变化。

除了正规的预约病人,还有一些半急诊病人插了进来,使戴维十分忙乱。如果不是凯利的责难,他会将这些病人送往急诊室的。有两个病人似乎是老相识:玛丽·安·希勒和乔纳森·埃金斯。

虽然玛乔里和约翰·塔洛的情况使戴维有所顾忌,但他仍然觉得要让玛丽·安和乔纳森住院治疗为好。把他们当作院外病人治疗使他感到于心不安。玛丽·安患有特别严重的窦炎,乔纳森患有恼人的心律不齐。戴维为他们开了住院证明,并送他们住进了医院。

另外两个半急诊病人是二层楼的夜班护士;戴维在被通知来医院处理急诊时曾见过她们几次。两个人的病情是一样的:类似流感的小毛病,低烧、白血球降低和包括痉挛性疼痛、恶心、呕吐及腹泻在内的肠胃疾病。为她们检查之后,戴维让她们回家卧床休息,观察症状后再进行治疗。

他抽空间了一下他的护士苏珊,医院周围是否有流感在流行。

“我没有听说。”苏珊回答说。

安吉拉这一天过得比预计的好些。她没有碰上沃德利的骚扰,事实上她并没有看见他。

10点左右,她打电话给主任验尸官沃尔特·邓斯穆尔医生。她是从伯林顿电话簿中查到他的电话号码的。安吉拉解释说她是巴特莱特社区医院的病理学医生,对霍奇斯案件很感兴趣。她还补充说,她曾经考虑过从事法医病理学工作。

邓斯穆尔医生立即邀请她哪一天到伯林顿去参观他们的设施。“实际上,你为什么不过来帮助进行霍奇斯的尸体解剖工作呢?”他说,“你能来我会很高兴,但我必须提醒你,像大多数法医病理学家一样,我是一个失败的教师。”

“你们计划什么时候开始?”安吉拉问道,心里在想,如果解剖验尸工作可以推迟到星期六再开始,她也许能够前往。

“定于今天上午晚些时候开始,”邓斯穆尔医生说,“但有一定的灵活性,我很想今天下午再开始。”

“那很好,”安吉拉说,“但可惜我不能肯定我的上司是否会同意我去。”

“我和本·沃德利是多年的老相识了,”邓斯穆尔医生说,“我会给他打电话,向他讲清楚。”

“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否合适。”安吉拉说。

“有什么不合适,”邓斯穆尔说,“这事交给我办好了,我期待着你的到来。”

安吉拉正准备再提出反对理由,但她突然意识到邓斯穆尔医生已经把电话挂了。她只好放下电话。她不知道沃德利对邓斯穆尔医生的电话会有什么反应,但她知道她马上就会知道结果的。

消息来得比她预想的要快得多。她刚放下电话不久,电话铃就又响了起来。

“我被堵在手术室了,”沃德利和气地说,“主任验尸官刚给我来过电话,对我说他想要你过去帮助进行验尸解剖。”

“我刚同他谈过,我不知你有什么看法。”从沃德利高兴的口气中,安吉拉清楚地听出坎特还没有找他谈过话。

“我认为这想法很好,”沃德利说,“我觉得不论什么时候验尸官请求帮助,我们都应该答应,支持他永远不会有坏处的。说不定哪一天我也需要他们支援哩,我支持你去。”

“谢谢你,”安吉拉说,“我会去。”她挂上电话后,接着便给戴维打电话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他。电话接通后,她发现戴维的声音很紧张,很疲倦。

“听起来你声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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