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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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嫁!-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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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是在为即将带来的耕织节做准备吗?不过,鬼王大人发话,我怎敢不从命?”阎王音同严王,叫阎王实在不够解气,所幸阎王是群鬼之王。这鬼王大人秦玖叫的是亲热而顺溜,谁让他随意给她起外号了。她对泪珠儿这个称呼有些本能的抵触,这三个字就好似饱含着她所有的苦难,所有隐在心底深处的痛。如此被他轻轻巧巧唤出来,就好似内心深处的隐秘被人瞧了出来一般。
    颜聿哑然失笑。
    这个女人还真是一点亏也不吃啊!好在不管是阎王,还是鬼王,亦或是魔鬼,他都不在乎。他将粪桶放在身前,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漫步走近。
    秦玖走到颜聿面前,将袖子也高高挽了起来,再将裙摆撩起来掖到宽宽的腰带中去,原本裙袂翩飞此时便极是清爽利落了。她扬起笑脸来看他,伸手便去接他手中的粪桶。
    自然,他本来是没打算让她真的提粪桶的,这主要是他不相信她会真的心甘情愿来帮他提。看她如此诚意地来接,他扬了扬眉,有些不可置信。
    秦玖接过粪桶,神色自然地问,“鬼王大人,要施到哪一株啊?”
    颜聿一瞬不瞬地望住秦玖,他依然不相信,她会乖乖地帮他施肥。他伸手随意指了一株花木,秦玖看了一眼,说道:“这株明明刚刚施过粪了,是该这株了吧。”
    秦玖提着粪桶到了他身后,将粪桶倾倒,将里面马粪倒出来一点,拿起一旁的铲子,开始一株一株地往花根处放马粪,神情比他方才还专注认真。
    颜聿惊讶归惊讶,但看她干的认真,便跟在她身后,将她铲到花根处的马粪拍散,两人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不一会儿将一排花木都施了粪。
    颜聿直起腰,似笑非笑:“九爷当真令我刮目相看啊!”
    这句话,他是由衷说出来的。要知道这种脏活,没有女子愿意干的。他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见秦玖一扬手中的铲子,有东西被扔在了他的靴子上,黏糊糊的。他低头看去,脸色顿时黑了起来。
    他就知道,妖女是不会这么乖顺的。大约之前那么顺从地帮助他给花木施粪,也不过就是为了最后给他这么一铲子马粪吧!?亏得他还真心地赞赏她!
    他抬起头去看她。
    却见她站在花丛中,手中扬着铲子,笑得春花灿烂。
    一袭银红色丝缎衣裙裹着她玲珑的身子,像一抹不期而至的霞彩,那银红的衫裙裙角撩起,露出底下素白色的裤来。云鬓如雾,松松挽成堕马髻,斜插着一支八宝钗,两个相思豆大小般的耳珠在光线有些黯淡的花房内折射着光,一枚掐丝孔雀石垂在鬓边,那是由八宝钗上垂下来的。
    被各色花朵儿包围的她,一点也没有被娇艳的花夺去了风华,相反却相得益彰彼此衬托!
    他盯着她银红衫裙上暗镂着的细密的折枝图案,再看她那灿烂纯净的笑意。
    纯净!
    他觉得她一定是眼花了,才从她的笑容里看出纯净的错觉。
    不过,这个笑容真的好像是孩子恶作剧得逞的笑容,太欢畅了,和她平日里妩媚的妖娆的笑都不同,此时的她也和平日里有些不同,这个笑容惹得颜聿心中痒痒的。
    就好似有一滴泪珠儿跌落到了他的心中,让他的心湖荡开了一圈圈的涟漪。
    这种极其细微的心潮涌动,这种莫名的欢喜,不光不易觉察,且太难描述。秦玖笑够了,瞧着颜聿靴子上的马粪以及粘在衣角上的马粪,她眨了眨眼。本以为他会发怒的,不过,看他的样子却很奇怪。
    他脸上浮现的表情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惆怅,明明弯着唇角,可是那笑意里却有几分无奈。他径自走到一侧的竹凳上,将脚上的靴子换了下来。
    “你今日来,不是没事吧?”颜聿一边换了干净的靴子,一边问道。
    秦玖在沟渠中净了手,将衣角和袖子放了下来,坐在他身侧的竹凳上,“也不是什么大事,快到耕织节了,我也去凑个热闹。不知道,你手里可有苏小姐的绣品。”
    颜聿换上靴子,跺了跺脚,长眉一蹙,“怎么?你也想参加?也想赢挽香?但是,很遗憾,我手中没有挽香的绣品,就是有,你觉得我会给你吗?”
    “你不是这么偏心吧?你不是当我是兄弟吗?这样重色轻友可不好!”秦玖疏懒一笑。
    颜聿唇角绽开一抹笑意,“你倒是会拿话压我,不过,我告诉你,你就是赢了挽香,安陵王也不会对你有心的。而且,挽香的绣品我虽没有,但是却是见过的,她曾给尚佛的娴妃送过一幅观音图,我凑巧见过。她绣功很好,你要赢她,只能独创一种新的绣法了。”
    秦玖其实来之前,就没有抱着太大的希望。不过,颜聿说到观音图,秦玖颇感兴趣。
    “独创新的绣法?我恐怕做不来,不过,有人倒可以!”秦玖淡淡说道。
    颜聿颇感兴趣地问道:“谁啊?”
    “就是刚才从这里怒气冲冲离开的尚思思公主啊,她和尚楚楚今日到司织坊去了,取了些布料,说是要参加耕织节。我很奇怪,便从尚楚楚那里套了话,这才知道,尚思思独创了一种绣法,据说比之当年白家”秦玖压低了声音,“王爷一定知道吧,就是白家的那位。据说尚思思独创的绣法比之她当初独创的惊鸿绣还要复杂,绣出来的绣品更加平滑绵密。听说尚思思是憋着劲要赢苏挽香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颜聿神色蓦然一沉,眸中掠过一丝黯淡,“这个啊,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秦玖心下暗笑,你知道的很清楚吧,人家尚思思移情别恋上了你,刚才恐怕就是来示爱的。
    秦玖不再说话,她起身走到沟渠便,弯腰撩了一下水中的花瓣,几条小鱼刺溜一下从她指缝中溜走了。她逗弄了一会儿小鱼,起身道:“既然你没有苏小姐的绣品,那我就不打扰了。哦,方才我告诉你的事情,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啊,更不能告诉苏小姐,万一被尚思思知道是我说出去的,那可不太好。”
    秦玖嘴里如此说,但是她心中却清楚,颜聿一定会去告诉苏挽香的。这是他讨好她的一个机会,他不会不利用的。她就是要他将话传到苏挽香耳中。
    颜聿含笑抚摸着一朵儿牡丹的花瓣,“那是自然。”
    秦玖抚了抚衣裙,蹙眉道:“我走了,我得回去洗洗身上的臭味。”说着,便径自离去了。
    她穿过花园中的汉白玉亭子时,眼角掠过花丛,眉头皱了皱。
    花丛中明显有人在潜伏,这让她很惊异,这人应该不是尚思思,她应该早已经由侍从引着离开了,绝不会鬼鬼祟祟藏在这里。唯一的解释便是,有人暗中来见颜聿,而那个人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秦玖心下微微一沉,终于不动声色地离去。
    颜聿枕臂躺在竹凳上,剑眉拧起一道不太明显的结。秦玖走后不久,花房竹门一响,聂仁走了进来。
    “王爷,尚思思是不是来过了?”聂仁大步流星走到颜聿面前,有些无奈地问道。
    颜聿狭长魅眸猝然一眯,眼眸中波澜涌动。
    “你不必自责,她不会说出去的。你可听说,尚思思独创了一种刺绣方法?”颜聿问道。
    聂仁摆手道:“不曾听说。”
    颜聿皱着眉头,若有所思,“你说,独创刺绣的方法是不是很难?一般人很难做到?”
    聂仁一皱眉道:“应该是吧,要不人人都会独创了。”
    颜聿点了点头,从竹凳上起身,“看来,得把有人要独创绣法的事情传出去,给京中女子们一个压力,我倒是要看看,还有谁,也会独创绣法。”
    聂仁含笑道:“恐怕就算是会,也没有人会这样做吧。”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颜聿勾唇笑道,“今日你既然来了,就与我一道用膳吧,九爷刚走,或许他注意到了你也说不定。你还是夜深了再离开吧!”
    聂仁点了点头。
    秦玖的确是很想知道那个暗中来见颜聿的人是谁,她特意命枇杷派人暗中盯着,却始终没有见人从严王府中出来。
    这些日子,她越来越觉得颜聿并不像表面那样了,或许,日后,他会成为自己的劲敌。


 ☆、朱颜改 第105章 神仙姐姐
    康阳王颜闵最近日子过得不太好。说到底,当初,吏部尚书刘栗那件事,还是让庆帝对他不满了,刘栗与他的关系,庆帝是知道的,所以,禁足了惠妃后,对他也有些冷淡,许多原本派他做的事情,如今都不再交给他,这让颜闵不免对庆帝有些怨恨之心。
    算一算日子,到了耕织节,惠妃就该解除禁足了。倘若,庆帝能让惠妃出面主持耕织节的织绣大会,那么,他就再有希望讨得父皇欢心。毕竟,惠妃是庆帝的嫔妃,又是天宸宗的元老级人物,所以在夺嫡上,惠妃是他有力的后盾。
    天宸宗李云霄是他的智囊,知悉他的想法,说道:“殿下,惠妃刚解除禁足,圣上让惠妃娘娘主持耕织大会的可能性不太大,除非,殿下能做一件让圣上心悦的事情,待圣上心情好时,好请求圣上。”
    颜闵负手踱步,他容貌俊美,只气质阴郁,此时眸中更是闪出一丝阴霾之光,“只可惜父皇最近什么事都不给本王做,本王要如何立功?”
    李云霄瞥了颜闵一眼,淡淡一笑:“殿下,不是要到耕织节了吗,不如殿下做个表率,做些利民之事!”
    颜闵转了几圈,咬牙不舍道:“只有捐出些金银了。”
    李云霄抬手道:“不光这些,最好殿下亲自出面,亲力亲为,做些利民之事。”
    颜闵略一思索,点了点头。其后几日,每日下了朝,颜闵便亲自带领康阳王府中的侍卫和府兵到丽京城外的农田去劳作,他身着布衣,亲自动手耕地,更是从府中取出银子,每日里在府门外命人熬粥发放。
    此事很快传到庆帝耳中,他很是欣慰,毕竟是自己的皇子,想到这段日子自己因刘栗之事迁怒于他,似有不妥。颜闵极会察言观色,看到父皇对他态度有所好转,立刻趁势求他。庆帝略一沉思,便允了命惠妃主持织绣大会。
    这件事传到秦玖这里时,她正在府内和榴莲说话。
    榴莲自从做了刑部尚书,他人极聪明,于诉讼刑案渐渐上手,但对官场上的行事之道还是白丁,少不得秦玖经常提点。榴莲每日里极其忙碌,人也日渐稳重,只有沐休之日,到秦玖府中才偷得半刻轻闲,也只有此时,他才露出少年人应有的神采。
    “莲儿,你和楚楚最近关系如何?”秦玖抱着黄毛,在装丝线的簸箩里取了一根红绒线,一边抚着黄毛的头,一边偷偷地将黄毛头上的几撮黄羽毛用红绳扎成了两个辫子,顺势将红绳打了一个蝴蝶结。
    “我们是朋友。”榴莲低低说道,瞧见黄毛头上的小辫,瞬间直了眼。
    秦玖颇为头疼,撮合他们两个怎么就这么难,什么时候榴莲那个情窍才能开,“光是朋友可不行,以后,你要多到云韶国驿馆去走走。”
    “哦,哦!”榴莲呆呆地盯着黄毛的头,神色诡异。
    黄毛大约感觉到不对劲了,从秦玖怀里飞了出来,跳到榴莲肩头上问道,“阿臭,你为什么看我的头?”
    榴莲慢吞吞说道:“我没看你的头!”
    “你明明看了。”黄毛叫道,头上的红头绳一翘一翘的。
    “我真的没看!”榴莲很无奈地摊手。
    “你就是看了。”黄毛不依不饶。
    “我真的没看你的头,我在看你头上的毛。”榴莲神色淡定,一本正经地说道。
    “哈哈!”荔枝站在秦玖身后,憋不住笑出了声。
    樱桃掩唇而笑。
    一向面瘫的枇杷嘴角抽了抽,唇角上扬。
    秦玖捂住了肚子,笑得双肩乱颤。
    黄毛被笑蒙了,跳到几人肩头上,看看这个,瞅瞅那个,最后终究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于是学着众人的笑声“哈哈,哈哈!”了两声,引得众人笑得更欢畅了。它却浑然不觉,径自顶着红头绳飞到树上玩去了。
    只要榴莲和黄毛在一起,秦玖觉得,无论榴莲是做到刑部尚书还是丞相,都会制造出让人捧腹的对话。
    她笑够了,便打发荔枝和樱桃去煮茶。
    院子里只剩下秦玖、枇杷和榴莲时,秦玖脸色一凝问榴莲,“我让你在刑部查三年前白皇后那件案子的卷宗,你可找到了?”
    榴莲点了点头,“只是这些卷宗都已经封了起来,就算我是刑部尚书,也轻易不能去查看。”
    “那就偷着去看。”秦玖眯眼,伸出手指敲了敲身侧桌案,缓缓说道。
    榴莲点头,秦玖已经告诉他,他全家获罪,正是因为白皇后一案,假若白皇后一案得以昭雪,那么他们家的案子也便昭雪了。不知为何,近日来,他最近越发觉得秦玖不似陌生人。可是,他搜遍自己的记忆,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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