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唳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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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唳九霄-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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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一统大陆?”司徒夜呆了一呆,失声道。

“大陆?”苏海陵轻蔑地一笑,声音不响,却字字掷地有声,“我要,天…下。”

司徒夜先是用一种仿佛看怪物似的眼光看着她,好一会儿,突然间纵声狂笑起来。

苏海陵没有说话,也没有发怒,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良久,司徒夜终于消了声,整个人往柱子上一靠,“你不怕我去告诉陛下,直接在宫里将你乱刀分尸了?”

“把我乱刀分尸,你想守活寡不成?”苏海陵一手撑在柱子上,将他的身体控制在臂弯狭小的空间内,连两人的呼吸都彼此可闻。


“你不是想休了我吗?”司徒夜撇撇嘴,抛了个媚眼儿过去。

“三年前我就说过,你那套对我不管用。”苏海陵轻轻一笑,她可是受过抗刑训练的,心志早已坚硬如铁,不是心中所爱,区区一副美丽的皮囊又怎能牵动她的心湖?

“无趣。”司徒夜挫败地叹了口气。

“明天一早我们就启程。”苏海陵丢下一句话,毫不留恋地转身而去。

司徒夜望着她挺拔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迷惘。

三年前,这个女子也是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真面目,可却毫不在意地伸手,给了他梦寐以求的自由。没想到,三年后又会以这样的方式重见

当年大雍女皇钦赐的婚书他一直都珍重地放在身边,然而再遇时她的身边却已经没有了他的位置。

木清尘司徒夜可以清晰地看到,苏海陵眼中那抹浓得化不开的温柔,点点滴滴都给了这个如谪仙一般清冷出尘的男子。

何况,早在三年前,她就已经有了一个昊月了,而自己心心念念留着那婚书又是做什么呢



第二卷  第  24  章


清晨,一行四人骑着南楚女皇赠送的骏马出了楚京。

不过木清尘照倒还是被苏海陵搂着坐在马前,昏昏欲睡。

苏海陵也很是无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女人都欲望太强烈,连她这样冷静的人在床上也毫无自制力,似乎总是要不够木清尘的骑术又不精,她还真怕他打个瞌睡会一头栽下去。于是,空出一匹马就被用来驼行李了。

昊月忠实地履行着侍卫的职责,而司徒夜却懒懒散散地落在最后,目光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唇边始终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邪笑。

苏海陵又偷望了昊月一眼,发现那浓重的黑眼圈,还有微红的血丝,不禁暗自叹气。这人恐怕是一夜没睡吧,而且大概是真的在屋顶上吹了一夜的冷风。

她不是不心疼,只是如果一个人自己都不爱惜自己了,靠别人的心疼又有什么用?昊月并不是紫陌那样应该被人护在羽翼之下,不受风吹雨打的小燕,他是可以自由翱翔在天际的苍鹰。然而折翼的苍鹰,不如小燕。

这个死胡同,终究只能等他自己想通,自己走出来,谁也帮不了他。

突然间,身后传来一阵歌声,五音不全,走调严重,简直浪费了一把好嗓子

“司徒夜,你叫魂哪!”苏海陵蒙着耳朵回头狠狠地瞪了罪魁祸首一眼。

“看你们一个个都很无聊的样子,给枯燥的旅途增加点情趣啊。”司徒夜笑弯了眼,便要继续唱。

“闭嘴。”苏海陵一声大吼。

怀里的木清尘突然睁开眼睛。

“吵醒你了?”苏海陵安抚地抚摸着他的长发。

木清尘坐直了身子,抬头看着天空。

苏海陵怔了怔,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云层间一点小小的黑影向下俯冲而来。

“小姐,小心!”昊月拨马转了半圈,手也按上了剑柄。

“无妨,是玄羽。”苏海陵已看清了那黑影的真面目,微笑着伸出手,让黑鹰落在手腕上。

木清尘解下鹰腿上系的铜管,取出信件,然后将铜管绑回去。

苏海陵手腕一震,玄羽一声清鸣,冲天而起。

“无数江湖脸士在往南海海岸集中?”木清尘一目十行地看完丝绢上的蝇头小楷,莫名其妙地道,“好像连那个叫瑶姬的泼妇也去了。”

“南海?”苏海陵愣了愣,那不是大陆的最南边 ,南楚的边境吗?

“你说他们在向南海集中?”司徒夜突然脸色大变。

“怎么了?”苏海陵心中一沉,直觉地感到一丝不详。

“我们的目的地正是南海,药庐就在那里。”司徒夜紧锁着眉自语道。

“不会这么巧吧?”苏海陵又将丝绢取过来看了一遍。

“司徒公子,你当年竟然一个人从大雍京城到了南海?”昊月道。

“哪能呢!”司徒夜“嘿嘿”一笑,“师父在京城外有座别府,平时也在那儿教我一些医术,只是我能去的机会很少罢了,是师父带着我回药庐的。”

“怎么样?”木清尘道。

“从我们走出小寒山起,我就觉得幕后有一双黑手在扒动江湖上的一切。”苏海陵长长地吸了口气,转头对异教徒夜道,“司徒,江湖传言,邪医前辈留下的三粒九转金丹就藏在药庐之中,其药有活死人肉白骨之功,若是习武之人服食,则可平添一甲子功力,受用无穷。”

“师父从来没有留下过那种东西。”司徒夜肯定地道。



“药庐的位置有人知道吗?”苏海陵问道。

“世上皆知药庐在南海,但具体位置应该不会有人知道。”司徒夜道。

“青念山脉?”苏海陵道。

“你怎么知道?”司徒夜顿时身形剧震。


苏海陵一言不发地将手里的丝娟递给他。

“怎么可能”司徒夜看完上面的内容,连双手都颤抖越来,脸色一片苍白如雪,药庐所在的青念山脉究竟是什么人知道这些隐秘,又是为了什么原因散布出来的?

“我有种和在绿海原上一样的感觉。”黄海陵沉声道。

木清尘不答,反手按在她的手背上。

“小姐,我们必须立刻赶到青念山脉,否则万一被人找到了药庐,后果不堪设想。”昊月道。

“嗯。”苏海陵点了点头,又道,“月,大雍方面没有什么异动吗?”

“前天接到的情报还一切如常。”昊月道。

苏海陵慢慢地皱起了眉头,那幕后之人是针对南楚的吗?引木清尘下山,围剿玄冥宫,南楚女皇中的蓝颜醉,还有如今青念山脉药庐藏有绝世奇药的消息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联系?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张灰色的大网,静静地悬在头顶上,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海陵,你在想什么?”木清尘道。

“没什么,只是南楚的水很深。”苏海陵叹道。

正说话间,两匹快马从他们后而赶上来,风驰电掣般狂奔而去。

“带着兵刃,是江湖肿人。”昊月道。

“恐怕也是得了消息,想去青念山脉碰碰运气的白痴。”苏海陵冷笑道。

“这个无妨。”司徒夜很快地恢复了平静,只是闪光着嗜血的光芒,“药庐岂是那么好闯的地方?青念山脉中处处陷阱,步步杀机,若是没有我带路,恐怕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邪医前辈难道在自己的住处外都布满了剧毒?”苏海陵道。

“还有一半是我弄的。”司徒夜冷笑道,“我不能呆在药庐中,总不能让闯了进去惊扰了师父她老人家的清静。”

“可是山里的天气风吹雨淋,毒药不会散掉吗?”昊月奇道。

“要是这么容易就被雨水冲刷,邪医不是太浪得虚名了。”司徒夜得意道。

“少啰嗦,赶紧上路吧。”苏海陵打断道,“幕后之人既然敢放出这样的消息,未必就没有通过毒阵的方法。”

一句文物古迹产得司徒夜脸色数变,举着马鞭愤愤地虚抽了一鞭当做发泄。

接下来,几人也没有沿途看风景的兴致了,一路疾驰,晓行夜宿,比预定的时间早了两天就赶到了青念山脉脚下。

一路上又接到了两次玄羽送来的消息,梅君寒果然守信,事无巨细,各种情报都捎来了一份,使得苏海陵在短时间内就将南楚武林的情况了解遍了。

除了妙仙庵的人还不见踪影,大大小小的门派竟然都有人出现,还有许多无门无派的独行高手和邪派妖人,竟然比绿海原建交还热闹。但奇怪的是,一向与江湖密不可分的南楚官府这回却静悄悄地毫无动静,仿佛不知道大半个江湖的人都集中到青念山脉了一样。

将马匹寄存在山脚的农家,顺便买了点干粮,司徒夜就带路进了山。

青念山脉一个很美丽的名字,然而进山之后,苏海陵就无比郁闷,这山里根本就连一点“青”都看不见!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光秃秃的石头,有些已经被风化得相当严重,上面尽是坑坑洼洼的小洞,但是除此之外,连一根草,一只兔子都没有发现,怪不得进山前司徒夜要他们准备好干粮呢。

司徒夜并没有带着他们爬山,而是沿着一道峡谷,顺着潺潺溪水逆流而上。

山中本无路,幸好三人都身怀武艺,而唯一不会武功的司徒夜也从这里走了无数遍,步履间异常轻快。

“司徒,这溪水没毒吧?”苏海陵停下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我再本事也不能在活水中下毒还停留这么久吧。”司徒夜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谁知道你们师徒是什么怪胎。”苏海陵撇撇嘴,拿出水袋,小心地走下石滩灌水。

“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司徒夜抬头望望天色,找了块光滑的石头一屁股坐下,尽管他是熟门熟路,但毕竟身子弱,能在这种地方走上大半天已经很不错了。

“喝点水。”昊月取下水袋递给他。

“谢谢。”司徒夜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随即微微一叹。

“怎么了?”昊月惊异道。

司徒夜不答,看着不远处一脸别扭的木清尘和坚持要搂着他的苏海陵,默默无语。

昊月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神色微微一黯。

“你不嫉妒?”司徒夜一挑眉。

“小姐的爱人便是昊月的主子。”昊月毫不犹豫地道。

“你心里真的这么想?”司徒夜仔细打量着他的神色,却看不出一丝作伪,不由得无趣地摇了摇头。

“昊月不配。”昊月淡淡地留下一句话,走下乱古滩,给水袋重新灌满清水。

司徒夜的笑容渐渐收敛下来,不配么他可知道,当年那个一剑在手,威震擂台,成为大雍第一个男性侍卫统领的昊月,曾是自己幼年时崇拜的偶像,正是那而对千万人不耻唾骂却傲骨铮铮的青衣男子,给了他追求自由的勇气。

另一边的苏海陵虽然腻着木清尘,但心神却没有放松,虽然听不到司徒夜和昊月的对话,但对他们的变化却都看在眼里。

司徒夜想什么不关她的事,但昊月自从南楚皇宫那一夜后,昊月的身影总是带着淡淡的忧伤,仿佛是千万年才凝结而成的愁绪。然而,她却狠下了心,不管,不顾,甚至故意当着他的面与木清尘更加亲密。

伤口被撕开很痛,可是,如果内部都在腐烂了,光是表面愈合又有什么用,还不如重新撕开了上药,痛过之后,便永绝后患。

她知道自己在逼昊月一步步走向悬崖,但不跳下去怎么会发现崖下的绝世风光。要是跨不过这个坎,他就没有站在自己身边的资格。

“你在想什么?”木清尘来到她身边。

“在想上辈子。”苏海陵偏过头,温柔的一笑。

不错,现代的苏澈,那二十七年生命,已经是上辈子,现在的她,只是苏海陵。

“胡说。”木清尘白了她一眼。

“我说真的你又不信了。”苏海陵自然地牵了他的手走上去。

“说完悄悄话了?”司徒夜道。

“你嫉妒啊?”苏海陵恶劣地扮了个鬼脸。

“嫉妒你个鬼。”司徒夜“呸”了一口,一面又偷偷瞟了正汲水的昊月一眼。

最有资格嫉妒的是昊月吧!可惜,那个男子恐怕连什么是嫉妒都不明白

“司徒,还要走多??”苏海陵正色问道。

“早得很。”司徒夜伸了个懒腰,不地道,“真搞不懂那个老家伙怎么喜欢把老窝建在这种鬼地方,以现在的速度,少说也要走上两天吧。”

“两天,算来应该在青念山脉中央了。”苏海陵说着,暗自计算着路程。

“差不多。”司徒夜点头道,“再往前走,日落前会到达断愁峡,那时有个山洞可以避风,从前我出入时都在那里过夜,里面也备有干柴。”

“小姐,你看那边。”昊月突然大声道。

“怎么了?”苏海陵一惊,直接施展轻功跃到他面前。

“小姐,你看。”昊月伸手一指溪水上游。

苏海陵皱了皱眉,仔细望去,只见溪 边的一块大石上,一片布料随风飘扬着,那倒卧着的似乎是个人?

“我去看看。”昊月道。

“小心些罢了,一起去吧。”苏海陵说到一半又改了口。

四人走了一阵,绕到大石前,那东西果然是个人,或者说是一具尸体。

昊月上前将尸体翻成脸朝上,却见她脸色紫黑,七窍流血,血渍都已干透,显然是中毒而死,而且死了足有一日以上了。

“司徒,你干的好事?”苏海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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