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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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善- 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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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劲:“”
  王一棍又摆出可怜的姿态:“小哥,要不你就帮我跟那位说说?”
  邵劲:“等事情完了你就能走了。”
  王一棍:“谁知道你们要做个三年还是五载!”
  邵劲:“大概也就十来天吧。”
  王一棍又叹:“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邵劲:“”
  王一棍适时抛出媚眼:“其实小哥已经帮得我够多了,我也不是那种得寸进尺的人。我知道小哥的顾忌,要不然小哥你看,我就暂时跟你站在一条线上——”他自觉自己这已经不是暗示而是明示了。
  邵劲又不真是个蠢材,他琢磨了一下:“哦,你是想叫我把你推荐给师妹?”
  王一棍:“”
  邵劲上下看了看王一棍:“你有什么值得我推荐过去的?”
  王一棍:“不要自说自话啊,我什么时候表露过这个意思了?”
  邵劲挑了挑眉:“你现在了还敢跟我开玩笑?”
  王一棍无力:“我看上的是小哥你啊。”
  邵劲:“”
  王一棍咳了两声,看邵劲。
  邵劲:“谢谢?”这一不留神,就委婉的拒绝了
  王一棍气得差点吐出一口血来:“我哪里不好了!你现在不是正四处找军师吗??”





☆、第一一九章

  要说实在的;邵劲和王一棍见面满打满算也就四次。
  第一次王一棍先吹捧他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将来必定位极人臣权倾天下,再来吹嘘自己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往前懂个三百年往后看个五十年什么的当然这种路边三流相师的江湖话随便听听就算了。
  第二次见面就是这自来熟的家伙敲诈了他一碗素面。
  第三次见面是火光冲天的晚上。
  第四次见面就是现在。
  邵劲这还没真格感觉出对方到底是个什么人呢;对方就有了上面的一席话
  要真有一个虚拟的攻略进度条;哪怕此刻不是好感度百分百;想来也有了百分之六七十。
  总而言之;这可真是邵劲穿越之后苦逼苦逼再苦逼的人生之中;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身为穿越男的王霸光圈所在如果被王霸之气闪瞎的人不要这么不靠谱就好了!
  邵劲在心里感慨着;倒还真不特别在意眼前的这个俘虏——哼,都这个时候了,还以为我会特别稀罕吗?你们这些愚蠢的人们太迟了;我都已经有妹子了!
  妹子在手;天下我有!
  他随口问:“看上我什么啊?”
  王一棍稍微正经了点:“公子挺好的,我这几日都看在眼里,虽说小娘子的计策好,但公子做事的手法也好。小娘子不能随意抛头露面,公子就耐耐心心地往一个大珰一个大珰的跟前跑,跑一次不能办好事情,就跑第二次,第三次。当然,如果只是这样,也只是认真、实心、塌得下腰而已,不算稀奇;但最后公子还都将事情办了好,就算这中间出主意的人占个一半的功劳,做事的人总要占个另一半了吧?要知道知易行难,再者说就我所知,那些大珰对公子的态度可还算不错,这又是另一项的能力了,塌得下腰,再直得起来,殊为难得了。而且最后,公子又在那夜里帮我说了话,就算是举手之劳,也正是这举手之劳,最足有证明公子的性情,足够好心。”
  中年的道士说了这样长的一串话,虽身上的衣服还是油浸浸的,脑袋上绾的发髻也还歪歪斜斜,但那张已爬上皱纹、五官也并不出彩的面孔上竟露出了一丝智慧的光彩。
  这样的光彩让他只是随意坐着,便坐出了一种从容风姿来。
  王一棍最后说:“世道不好,这样有能力又好心的东主,最近是越来越不好找了啊——”
  这长长的声音一拖,倏忽间又拖出了那油腔滑调的玩世不恭来,刚才的那丝光彩,也就自自然然的消失了,好像就从没有出现过一样。
  邵劲沉默了一会。
  王一棍正准备好与邵劲执手相对,共攘未来,就听邵劲突然说:
  “你还知道那些大珰事后对我的反应?”
  这话问出之后,邵劲并没有等待王一棍的回答,而是继续问:
  “既然这些你都知道,为什么不留在忠勇伯府?别说是那边的人排挤你,就算一开始他们不听你的话,到了这个程度总要听你的话。做生不如做熟,好歹你也在那边呆了好十来年了不是吗?”
  王一棍笑了笑,答道:“树挪死人挪活。我会在那边呆这么多年是看在老爵爷的面子上。现在老爵爷早过世许多年,连三代都长成了,我也没不能太不懂眼色,老占着地方不走。”
  邵劲“嗯”了一声:“如果说你注意我和师妹是因为忠勇伯府,那在你决定离开你的老东家之后为什么还注意我们?”
  这是在问自己留在这里的目的啊。王一棍说:“我一开始觉得有趣,就像公子你说的,‘像流浪猫一样的好奇心’。”
  邵劲挑挑眉:“好奇心会害死猫的。”
  这话?王一棍目光闪了闪。
  这话听起来有点像是无的放矢,但真要搞垮一个没有在朝堂上有什么建树后台的伯爵府,哪里用得着一个个大珰的去找?只要随便挑其中的一个,就够对方结实喝上一壶的。
  他们一开头的目的就不只是伯爵府。
  所图甚远啊。
  王一棍说:“我虽然老了,但有时候还是想凑凑热闹,要凑热闹嘛,被挤到被踩到也是难免的”直接回答了邵劲的问题。
  “你知道你要凑的是什么热闹吗?”邵劲笑道。
  “大概——”王一棍脸上也带着矜持的笑容,不动声色地用手指了一下天。
  “”这特么的真能掐会算?邵劲险些绷不住脸,不过最近的连番打击让他已经能够在心头一阵草泥马跑过的时候维持表面上的混若无事了——也就是说他已经习得‘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技能,并且等级MAX,所以他特别淡定地“哦”了一声。
  王一棍便稍微详细地说了一下:“那些大珰是这么好见的吗?要不是你有门路,有让他们接触的价值,哪怕提着金山银山去也不见得能见到他们一面。而叫大珰另眼相看的能是什么人?除了被那个地方的主人重视的另眼相看的,有地位或者未来有地位的人,还能是什么人?”
  邵劲又收了收声。他的目光停留在王一棍脸上一会,忽而问:“那你能给我什么?”
  呦,问完了过去、想法,就开始问现在了?
  王一棍笑道:“把找出公子行动的那条线交给公子怎么样?”
  邵劲不是不心动。
  情报网可以说是他现在最稀缺的东西了。
  但人家凭什么一见面就纳头便拜还倒贴他一个完整的情报网?
  难道他还真穿了个越就虎躯一震霸气四溢?
  他皱眉问:“我要给你什么?”
  王一棍的牙又酸了酸,他心道这小伙子,情报里不是说他跟心学派大儒徐炎玉先生从小学到了大吗?怎么说话一点不讲究,跟个丘八一样
  但这其实就暗搓搓的合了王一棍的胃口,王一棍笑道:“要说我什么都不要,这当然——不可能的。不过也并不是所有东西都要现在兑现。”
  “你要我兑现什么?”邵劲追问。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现在还想不到。”王一棍笑嘻嘻说,“至于为什么选小哥,刚才说得很清楚了,小哥就当我是又一个吕商人不就好了?”
  “”
  话说到如此地步,邵劲当然没有理由再拒绝。
  但他还有一个问题。
  “如果你从头到尾都看得明白的话,为什么不选我师妹?”
  这是邵劲第二次这么问了。
  这一回,王一棍认真打量了自己未来的东主一眼:“公子的意思是要帮我引荐?”
  “没错。”
  “那公子以为我刚才那一席话可以打动小娘子?”
  “你得准备另外一席话。”邵劲谨慎说。
  王一棍轻轻一拍石桌,就像是轻佻地拍击乐器那样悠然自得:“这就是理由了。我和小娘子性格不合,处不来的。我觉得小娘子很厉害,但并不会跟随于她;小娘子或许能承认我的才学,但她并不需要我在她身旁。”
  他稍微沉默,又思索了一会,才说:“也或许这是因为我和小娘子的想法太过相似了”
  正如王一棍所说的。
  他和徐善然的想法太过相似。
  所以他在从头到尾调查了这件事,再一直到见着徐善然第一面的时候,他就将整件事情从头到尾都串了起来。
  从一开始被人欺辱上门的不动声色。
  到邵劲一个一个去拜访那些宫中的大太监。
  再到忽然有人为这些店出头。
  又到由此而来的忠勇伯府纵火。
  再到倏忽之间纵火者被捕,背后的忠勇伯赖以存续的布庄关门。
  这就是全部了吗?
  这当然不是全部。
  那么些大珰拜访过去,就为了一小个布庄?
  杀鸡焉用牛刀?
  一个小小的开胃菜而已。
  她真正的、从一开始的布置,就是冲着那还在官场中的看似笑傲风云的人去的。
  这是最简单又最复杂的权力平衡。
  根本就想不到啊。
  真不知道一个还没有出嫁的小姑娘是怎么懂得这些事情的。
  他还记得自己那天晚上看到对方的第一眼。
  太过柔美的外表,恰到好处的微笑,以及无时无刻不体现的端庄,都比不上那一抹自眼底转出的平静。
  并非冷酷,也并不是漠然,就是彻头彻尾的平静。
  她并不意外自己的出现,并未惊慌,更没有因此生出杀念。
  但正是如此,她可以毫不被干扰地判断他的存在是好是坏。
  好的,就留下;坏的,就处理掉。
  他第一次有了黔驴技穷的感觉——那个时候,他几乎真切的感觉到,对方不会被影响,几乎不会被他的任何行为所影响。
  这可叫他如何自救呢?
  不过
  王一棍瞥了邵劲一眼。
  过去的事情不必多想,总之已经过去了。
  再说
  王一棍又瞥了邵劲一眼。
  果然还是天真一点的东主可爱一些,年轻人嘛,就要有年轻人的感觉,鲁莽点热血点都不是大事。
  “你在看什么?”总是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一身功夫很过关的邵劲对视线极为敏感,在王一棍瞥过来的时候他就奇道。
  王一棍打了个哈哈,说:“听小鸟唱曲儿呢。”
  说着他就惫懒地闭上眼,微微侧头,同时用指关节敲着桌子,轻哼了一曲念奴娇:
  “素娥睡起,驾冰轮碾破,一天秋绿。醉倚高楼风露下,凛凛寒生肌粟”
  还有得是好戏瞧呢!




☆、第一二零章 

    接下去还有好戏看。

    这句话并不用王一棍说;邵劲自己就心知肚明。

    因为徐善然要处理的;并不是徐大少奶奶或者徐大少奶奶的娘家忠勇伯杨府。

    这一次的事情,若没有丈夫的支持,哪怕杨氏真的心中不忿;有老国公撑着;有婆婆压着;什么时候轮得到她一个三代媳妇说话?她又哪里真敢冒出这个头来?

    真正主导着这一切的;真正让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的;还是杨氏的丈夫;徐善然的大哥徐善瑞。

    只敲打杨氏,只让忠勇伯府吃亏,始终是隔靴搔痒;不竟全功。

    唯有真正在徐善瑞最得意的地方;最赖以依仗的地方,叫他狠狠跌上一个跟头,他才会清醒过来,才会懂得什么叫做好,什么叫做歹。

    而徐善瑞最得意最赖以依仗的地方是什么呢?

    湛国公府?

    是,也不是。

    因为湛国公府同样是徐善然的依仗,她如果真挑了这个,一来没有必要,二来就盲目将要处理的绊脚石变成了庞然大物,殊为不智。

    相反,如果将视线仅仅落在徐善瑞身上,落在徐善瑞身上的四品京官官身上,一切,就立刻变得迎刃而解了。

    徐善瑞最近的心情并不太好。

    任何一个正常的有些城府的男性,不管他对于妻子到底有多少喜爱尊重,在知道妻子娘家出了一桩又一桩的事情之后,他的心情总是不会太好的。

    徐善瑞当然是个正常的男性以及还算合格的继承人,所以他在知晓传得大街小巷都沸沸扬扬的关于友民布庄和归德布庄的事情的时候,他的脸色就一直是青的。

    这种发青的脸色一直持续到他上衙许久了也没有真正消褪下去,直到那许久不来寺里的顶头上司不止忽然出现了,面色还颇为不善的点了点他的桌子,叫他进去。

    到底宦海沉浮许久,徐善瑞一见对方神态有异便先不动声色地回忆过一遍自己最近所做的事情,待自忖并无什么孟浪之举后,便有些疑惑了。

    “大人,”这时旁边悄然走来一个人,他穿着正六品的金绣鹭鸶官服,素银带子,皁皮靴,神色颇为谦恭。只听他对徐善瑞悄声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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