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神授的权杖 (完结玄幻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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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神授的权杖 (完结玄幻小说)- 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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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可能有七千之众。

然而敌人行动诡秘、分合无常,谁也估不准他们的确切数目。

一月二十三日,风骑兵攻破两个哨卡,进入哈维尔省,前锋距离首都哈维尔城不过三百余里,以他们的行军速度,最多只要四个昼夜就可以杀到圣都城下。雷霆圣殿骑士团和教皇骑士团被迫放弃了已如笼中雀鸟般的当面之敌,匆匆北上,以配合北方防卫军围剿这支深入本国腹心的神秘部队。

一月底,北方防卫军两个大队开入哈维尔城,以防敌军的突然袭击,然而风骑兵却似乎消失了踪影,迟迟不在哈维尔附近出现。二月中旬,两大骑士团进入尼维兰亚省,但风骑兵突然在他们身后冒出头来,袭击了才收复不久的杜威德尼城。这里是已经被打散的南方防卫军的大本营,刚聚拢起的不到两千军队一触即溃,防卫军司令赫拉亚玛子爵负了重伤,逃亡途中不治身亡。

哈维尔制定了完善的围剿策略,命令两大骑士团和北方防卫军,再加上新组建的圣都防卫军及部分地方领主私兵,总共两万四千余,从东、北两个方向谨慎地压缩敌人,正在和盖亚主力作战的中央防卫军也抽调出一个大队,堵住其南下的通路。只在西方给敌人留了一个缺口,因为西方是——海洋。

三月六日,风骑兵击溃了来自中央防卫军的那个大队,但随即遭到兼程赶来的教皇骑士团两个中队的侧面攻击,伤亡数百人,被迫放弃南下通路,折而北上。包围圈在逐渐缩小,笼中鸟再怎么飞扬跳脱,只要不撞破笼门,就无法逃避被囚禁的命运。到了三月中旬,风骑兵被两万大军团团围困在巴马拉尔省南方的一个山谷中——山谷中曾有一个小村庄,但早在上个月就被路过的风骑兵烧为白地了。救援的希望从来就不曾产生过,而粮草也即将断绝了。

就这样,乔·邦德诺的风骑兵迎来了三月十四日,他们所能见到的最后一个黎明。

邦德诺从梦中醒来,睁开惺忪的睡眼——远方地平线上已经露出了一道曙光。或许这是自己最后一次看到曙光吧,他苦笑着这样想到。

掀开军毯,他轻微地咳嗽了一声。一名风骑兵立刻跑过来,把镜子和剪刀递给主将。邦德诺对着镜子,开始修剪自己浓密的虬须,但才剪了两下,就突然“哎呀”一声叫了起来。

“阁下,怎么……”

邦德诺摆摆手,示意部下不要大惊小怪。他低头望望剪刀的刃口,慢慢笑了起来:“我的胡子这么硬吗?才半个月没有磨剪刀……是啊,有半个月都没有时间和机会磨它了。”

库罗·卡米诺大睁着布满血丝的双眼,脚步沉重地走了过来:“阁下,我估计敌人最晚九时就会发起总攻……”邦德诺点点头,问道:“咱们还剩多少人?”“只有不足三百了……其中负中度以上创伤的超过四成。”卡米诺忧心忡忡地回答。

“嗨,你小子皱什么眉头?”邦德诺故意大声笑了起来,“连续十多天不离马鞍,连解手都没时间的日子就要结束了,应该高兴才是。要说皱眉,只有我才有资格,布隆姆菲尔德先生若是看到我这样毫无节制地消磨部下的体力,非狠狠骂我一顿不可。”

“如果布隆姆菲尔德先生还在,他也不可能比您做得更好了,”卡米诺反过来安慰邦德诺,“您不需要过于自责。”

邦德诺把钝剪刀扔在地上,对着镜子用五指略微梳理了一下胡须:“可惜,没办法用最佳的姿容去面对最后的敌人了……库罗,咱们上回在那个守财奴领主城堡里抢到的酒还有吗?都分给大家吧。”

卡米诺点点头:“大概还有三四皮袋……那真是好酒,没想到托利斯坦也有这么好的酒。”邦德诺站起身来,拍拍他的肩膀:“如果你能活着回去,千万禀告陛下,西古德荣省拉西亚城堡里有一流的酿酒师。”

卡米诺苦笑着摇摇头:“没有人能够活着回去禀告陛下的……倒不如把这个消息刻在石头上,期待以后会有人发现吧。”邦德诺“哈哈”笑了起来:“别丧气,我就不相信一个人都跑不出去,你看……”他一指山谷西南面:“你看那里的断崖,基本上算是一条死路,因此敌人在崖下只派了不足一千人守备……”

说到这里,他突然捻着胡须,沉思了起来。卡米诺一言不发地望着他,过了很久,邦德诺才慢慢回过了神,开口问道:“如果布隆姆菲尔德先生还在,你说他能否利用这个机会突围出去呢?或者他还能找到别的什么良机?那个人的战斗嗅觉,不是我所可以比拟的……”

“我说过了,谁都不可能比阁下做得更好,”卡米诺用坚定的语气回答道,“如果布隆姆菲尔德先生在真神的身边,于世界之外还能看到咱们的话,他一定会倍感欣慰的。”

“希望吧……”邦德诺挺了挺胸脯,突然大声喊叫道:“都起来,都起来,分酒了!最后的酒不可不喝啊!”

“阁下,已经没有酒了,”一名身材矮小的风骑兵抱着叠得整整齐齐的军旗跑了过来,“军旗上都是血污,我昨晚用剩下的酒好好洗了洗,已经晾干了……很抱歉,把酒都用完了。”

邦德诺愣了一下,随即拍拍那名风骑兵的肩膀:“好小子,干得好!对了,你是沙漠游牧民出身,六年前加入的风骑兵,我没说错吧?”“是的,阁下!”对方立正敬礼回答道。

“如果还能活着回去,去卡莱那找杉尼,告诉他说……”邦德诺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你能看到我是怎么死的,就描述一下我的死法好了。”“是,阁下!”那名风骑兵大声说道,“我们族中有一句谚语:男子汉毕生寻找自己光荣的死亡!”

“好!”邦德诺大笑着接过白底黑边淡紫色萨伯斯花的军旗,“如果你们认为,我为你们寻找的死法是光荣的话,那就和我一起去迎接它吧!”

山谷口狭窄的地形,是非常不利于风骑兵驰骋的,敌方步骑兵排成密集方阵缓缓退推进,仿佛一堵坚固的城墙般,近乎无懈可击。

“如果能不死,还是不死的好,”邦德诺此刻却又改变了语气,吩咐部下说,“丧失了战斗力,或者武器损毁的,没必要用拳头和牙齿与敌人作战——就象两天前咱们中有些人干过的那样。身后是陡峭的山崖,不如跳下去,既免了当俘虏,又可能真神庇佑,赢得一线生机。”

“那阁下您呢?”身旁一名风骑兵小心地问道。

“你以为我会在死亡前就丧失战斗力吗?”邦德诺大笑着回答,“还是多担心你自己吧,小子!”

战斗从早晨八时左右开始,经过两个小时的顽强抵抗,风骑兵伤亡殆尽,连库罗·卡米诺都满身伤痕、盾牌碎裂、骑枪折断,钉锤也为了击倒一个摇摇欲坠的敌方骑士而脱手飞出。他向邦德诺打了个招呼:“阁下,是生是死,我先去请求真神的裁决了。”然后纵身向身后的山崖跃下。

邦德诺来不及目送卡米诺离去,因为敌人的一名骑士正当面冲来。他敏捷地躲过骑枪,将手中铁棒狠狠砸在敌人头盔的侧面,“当”的一声,敌人晃了一下,却并未倒下。

邦德诺意识到自己的力量已经衰退了。“倒霉,难道夸下了海口,却最终要出笑话吗?我会在死亡前就丧失战斗力吗?”身旁的部下已经一个又一个倒了下去,自己从克廷带出来的一千一百零七人,现在只剩下了一个零头。

“放下武器,停止抵抗吧!”一名敌方骑士越众而出,面对邦德诺,保持二十尺的距离,“你们已经没有任何获胜的希望了,自杀性的反击,违背了真神的教义!”

“去他娘的真……”邦德诺本能地回骂了半句,突然改口,“去他娘的教义,谁承认哈维尔的教义啊!老子就是要自杀性地反击,不怕死你就过来,别远远地只敢卖弄嘴皮子!”

那名敌方骑士,看起来身份颇高,起码是一名中队长,他冷笑一声,挺着骑枪,直向邦德诺冲了过来。邦德诺握紧手中铁棒,紧盯着敌人握枪的右臂,近了,越来越近了……他猛地一驳马头,让过枪尖,把铁棒砸向敌人的右肩。

耳边又是一声冷笑,敌人左手的木盾不知何时向右圈转了过来,正砸在邦德诺的脸颊上。邦德诺怒吼一声,从马背上倒撞了下去,手中铁棒也脱手飞出。敌人勒住马,按下枪尖,指着邦德诺的咽喉。

邦德诺一个翻身爬了起来,拔出腰间护身的短剑,一剑刺倒一名冲上来准备绑人的敌方扈从。敌骑士的枪尖划过他的腰部,皮甲被豁开,鲜血如喷泉般涌了出来。

“我是教皇骑士团高级参谋亚拉霍尔·拉波特男爵,报上你的姓名、爵位和职位。”敌人似乎已经确定邦德诺毫无还手之力了,不再紧逼,只是举着骑枪,冷冷地问道。

邦德诺大口喘着粗气,慢慢站稳脚步,大声回答:“我呀,你记住我的名字吧,托利斯坦狗,我是……”话说到一半,手中短剑突然掷出,直射敌人面门。

拉波特男爵猝不及防,急忙扔了骑枪,一个跟斗翻下马来。他躲得虽快,短剑依旧划过脸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口。“扯平了。”邦德诺放声大笑。

男爵在扈从的帮助下站了起来,拔出腰间的双手大剑。他气哼哼地甩开扈从的扶持,并制止了准备前来协助的战友,大步向邦德诺跑了过来,狠狠一剑劈下。已经失去了所有武器的邦德诺只有躲避一途,他向左一晃,让过了剑锋,接着后退一步,又躲过了第二剑。

男爵双手握剑前突,邦德诺再也避不过去,大剑从刚才被骑枪划裂的腰部伤口直楔了进去。邦德诺踉跄后退,撞在一面石壁上,再也动弹不得。

“这就是我的死法吗?似乎不够光荣呀。”他心里这样想着,耳边却突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不,乔,你做得很好,我都看见了,正如库罗所说,即便我还活在这个世上,也不会比你做得更好了。”

“如果你还活着,在这个战场上,会得到怎样光荣的死法呢?”邦德诺喃喃自语,突然一口唾沫向正狞笑着的拉波特男爵脸上啐去。男爵被迫松开握剑的双手,跳开躲避——被敌人刺伤并不羞辱,若被啐在脸上,定会遭到同僚嘲笑的。

邦德诺伸长双臂,仍旧握不住大剑的剑柄,他只好握住剑刃,“哈哈”大笑着嘲弄拉波特男爵:“你的力气不过如此呀,托利斯坦狗,看,这才是真正男人的力量!”说着话,凝聚全身最后的力气,把大剑向腹内推进,刺透自己的身体,并且深深楔入身后的石壁,就这样,把自己牢牢钉在了最后的战场上……

第四卷托里斯坦的阴谋第十七章反思

库罗·卡米诺醒来的时候,觉得全身关节无一不痛。虽然还没有睁开眼睛,但阵阵袭来的寒意和伤痛告诉自己:活下来了……虽然或许做了俘虏……挣扎着张开眼睑,他首先看到肮脏而斑驳陆离的屋顶——“我这是在哪里?”他想要开口询问,却无法扭动脖子,查看四周是否有人。

隐约感觉自己躺在一张硬冷的床上,身上虽然盖了厚厚的被子,却依旧难以抵御似乎发自内心深处的刺骨的寒意。从山崖上跳下来以前参与的那幕惨烈的活剧,在他大张的双眼前反复闪回。自己是被人救了吗?还是做了俘虏?

一阵寒风从左面侵袭而来,刺得脸颊上的伤口火辣辣疼痛。卡米诺意识到那是门的方向,并且,门被什么人推开了。他努力集中精神,侧耳倾听,果然传来似乎刻意压低的脚步声——有一个人走了过来。

“真神保佑,你终于醒过来了。”在身边响起的,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使卡米诺感到欣慰的是,讲话的语调和用词虽非纯盖亚风格,却很明显不是托利斯坦人。他努力地想要侧过头去观察来人,那人却主动把面孔凑到了他的眼前。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面孔方正,没有蓄须,棕色的长发拢在脑后,用蓝色的布带随便扎束了一下。这男子眼中流露出关切和喜悦的神情,但在更深处,似乎还隐藏了一些别的什么——卡米诺无法看懂。

声音虽然陌生,但这张面孔却似曾相识。卡米诺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竭力想从记忆深处挖掘出类似的影像。那男子微微一笑,直接报上自己的姓名:“我是瑞安·兰比斯。”

卡米诺恍然大悟,原来此人就是“白翼”的参谋长、核心人物之一的兰比斯。莫古里亚之战中,此人和风骑兵的上层曾有过接触,卡米诺也在走廊上看到过他与乔·邦德诺、杉尼·佛克斯等人的交谈。

想到邦德诺,卡米诺觉得伤口愈发疼痛,寒意更侵骨髓。他没力气开口说话,只好用眼神询问兰比斯。“白翼”的参谋长轻轻叹了口气,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我想你已经料到了……其实我们十三日就来到了这里,但托利斯坦人把山谷重重包围住,我们兵力有限,无法增援……邦德诺将军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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