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有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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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应有爱-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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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匈奴便衣商议、权衡着自己是否可以离开,最终他们还是达成了一个明智的决定——离开。而这却也为梁的营救提供了很大的方便。
  “难道他们发现我了?特意下套让我去钻?”梁以他汉人所特有的多疑自言自语道,“不管这么多了,不管怎样这是进去的最好时机了,拼一下了!”
  虽然是被囚禁在这个小小的帐篷中,但是人的秉性并不会因为身陷囹圄而发生极大的变化。监狱存在的唯一价值不过是保证一个国家还有人的踪迹,否则一切犯人的唯一刑法只有死刑才是最贴切的。这个外表简陋的帐篷因里面所关押的犯人而变得别有洞天。地上一条毛毡正好铺在中心位置,显得整洁大方。毛毡前的一张茶几上放着才泡的茶。毛毡左边是两根并排插在土里的木桩,上面还横架着一根,从外观上看原来应该是用来固定帐篷的,但没有打好,而那根横架着的木头很显然是后来加大,上面搭着衣服,使这原本没用的东西一下子发挥了用途。
  梁走进帐篷后顿时被里面的布置给征服了,当然这里面的布置比起任何一个汉人小屋都要简单得多。但在梁看来,没有一间汉人小屋的布置是能够与这儿想媲美的。因为这地方实在太小,而且他是以一个犯人的身份在设计着这一切。
  “真不可思议!”梁不禁感叹道,“这绝对是艺术!”
  “梁真人?你怎么来这儿了?”那匈奴人感觉好生奇怪。
  梁这才从眼前的布置上回过了神,回头打量了一眼那个匈奴人,穿的衣服比较单薄,头发因疏于打理而显得有些零乱,但梁觉得现在的他比当初见面的时候要精神得多。
  “我们对不住你——”梁忽然感到一阵心酸。
  “这是何必呢?一切都是我选的,与你们无关!”犯人的语气中并没有一点儿怨愤,梁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快走吧!不然就走不了了!”犯人的语气有些急切,看得出他在临死前不想再多出一个人来为他垫背。
  “我是来救你的!”梁解释道,“快和我一起走吧!”
  “不用了!”犯人的回答很简单也很平淡。
  “为什么?”
  “我愿意听候部落会议的审判!”犯人解释道,“我们匈奴人生来就光明磊落,死有何惧?”
  “这么死了不值得!”
  “求您不要再说了!”犯人内心已相当烦乱,当然这与他是匈奴人并没有关系。
  “我什么也不说了,只求你能跟我走!”梁显得相当固执。
  “不要再说了!”犯人也很坚决地说道,“无论你说什么,我都是不会走的!”
  “你怎么这么固执呢?”
  “我并没有固执,倒是你比较固执了点!”犯人说道。
  “我哪里固执了?”
  “你固执地强人所难!”犯人说道。
  总是坚持着自己的原则上所有匈奴人(也是这世界上所有人)的特点。
  “不是的!”梁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好。
  “从我懂事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要承担责任了。我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父亲,为了整个家庭能在大漠上存活,身为长子的我必须担起养家的责任。我与大多数草原人不同,干着人人所鄙夷的商人一行正是出于我对家的责任啊!现在既然被抓,那我就有责任去面对!”犯人解释道。
  说实话对于一个来搭救自己的人来说,犯人的有些话有时候听着的确有些不爽。但不知道为什么,梁一点儿也没有这种感觉。
  “不管是什么事,只要开了不负责任的先河,以后不管干什么事也就有了不负责任的前科了!”犯人说道,“我绝不会因怕死而开先河的!”
  “这不算不负责任,义渠兄弟!”
  “你知道我的名字?”
  “是的,是你母亲——”梁说道。
  “我母亲?你遇到我母亲了?她知道我被抓的事了?她老人家可好啊?母亲啊!孩儿不孝啊,再也难以在您的膝前侍奉了(我内心是多么想永远陪着您哪)!”
  梁了解这位叫义渠的犯人,因为他了解匈奴人,他知道在匈奴人身上有着其他一切民族都没有的精神——孝——:他们是这世上唯一将孝当作实业去履行的民族,孝之于他们除了履行的意义外就再也无其他了,他们并不将孝用于教化,甚至在他们的民族中根本没有“孝”这个字,他们根本就没有可能去言传它。展现在梁眼前的义渠有那么多值得称道的闪光点,而这些或许没有一个汉人能做得令梁感到如此满意。
  “这个世界上我什么都能不在乎,但无论在何时何地我都不能不记挂她啊!”义渠说道,“是的,我不能不记挂着我的母亲!”
  其实梁根本就没有遇见过义渠的母亲,他只是听褚端提到过。那时候张骞奉命出使西域半路上遭到匈奴人的拦截,褚端得知此事后,找到了义渠的母亲,在她的帮助下张骞才得以从匈奴逃脱。刚开始褚端并不知道他就是那位老妇人的儿子,因为当年找那老妇人帮忙的时候,他并不在家。褚端在会中原途中,说道去拜谢了一下那位当年的恩人才知道她就是义渠的母亲(一家子都对他们多少有点恩情),知道知道误解了义渠后的褚端觉得过意不去便把这些告诉了梁。也正因为如此,才使得梁也感到格外不是滋味,埋怨自己竟然那时候会怀疑他向匈奴人告发了他们的行踪。这才使得不太喝酒的梁在那一天喝了个酩酊大醉。
  “既然是这样,你就应该听我的,跟我走!”梁似乎看出了义渠的弱点,“不为别的,只是为了你的母亲!”
  “让我想想。”
  “这还用得着多想吗?”
  “嗯!”义渠很仔细地琢磨着,表情极其严肃地说,“这可真得令我太为难了!”
  “难道到现在你还觉得难决定吗?”
  “我的确觉得很难决定!”
  “你出于——”梁刚要问,义渠马上就打断道:
  “出于责任!我完全是出于责任!”
  “请不要生气,难道你永远都是负责人的吗?我说的是永远!”
  “不是”义渠回答道。
  “这不就得了!”梁等的就是这句话,“既然你不能保证自己时时刻刻都能够负责,那在此刻你还有什么必要执着呢?”
  “可这事并不是你所想得那么简单的!”
  “那你担心——”
  “我担心从此我在众人面前就再无原则可言了!”
  “你的生活难道是为别人演绎的,你难道不会觉得这样的生活会很累吗?”
  “累?”义渠稍带不解地问道。
  梁觉得他们的谈话实在是有点儿长了,他很想快些儿结束这种状态,于是他说道:“好了,我们不要再讨论这些了。还是快点儿走吧!要不然就走不了了!不要多想了,要想就想想你的母亲吧,你是应该负责,你应该对你的母亲负责!”
  “好吧!看样子我似乎应该答应你!”义渠似乎看出了梁的着急,说道,“为了我的母亲!”
  “答应了?”
  “我觉得你说的是对的,我不是在为别人过活,我干什么要在乎别人的看法呢?不管怎么说,负不负责任那都是很主观的东西,只要我问心无愧我就不能够算是不负责任的人,别人也不能够说什么!”
  这话让梁感到很是欣慰。“没错!”他说道,“如果做什么事都太顾忌他人的说法的话你就会活得很累的!我们快些走吧!”
  “是的!”义渠并未立马接梁的话题道,“我以前就是太顾忌别人的看法了,以致我总是觉得很累很累!不曾想才今日知道了问题的所在,您可真不愧是世间高人哪!”
  尽管义渠在嘴上很是赞同梁的话,但从他的行动上来看却一点儿也没有打算要走的迹象,看得出来,他这纯粹是在敷衍。
  上文说到这是个设计得十分精致的帐篷。这份精致应当是与它主人的心机分不开的,而到现在为止,我们似乎能够看得出这其中的一些联系了。
  “嘘!你听,外面好像有人!”义渠很警惕地说道,“是便衣吧!这下走不了了!”
  外面的确是有声音,但在这个小小的半圆形的罩子里并不能清晰地辨出那声音是否是便衣的。义渠对这一点儿都不感到奇怪,梁则也是尽力保持着镇静。没想到的是真的有人掀起了帐篷的门帘,当他们俩定睛看时,都不禁吃了一惊,来人竟是褚端和平角。
  褚端刚进门的那一刻,义渠就仿佛被什么东西震了下,他早已被那天与自己争论的这个女人给征服了。义渠注视着褚端那头顺着身子的曲线垂下的秀发有些出神,他或许心中已然有数,眼前这个女人过会儿所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是会无条件地服从的。平角看出了梁与义渠脸上的困惑,便将自己怎么会和褚端一起到这儿来到缘由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天渐渐地暗了,远远地出现了两个人影,正是便衣。四个饱经世故的人,没有一个因此而惊慌,而是仍旧专心致志地谋划着。梁说要出帐篷并不难只要义渠假装有事骗那两个便衣进帐篷,他与平角躲在门口在他们进帐篷的那一刹那将他们撂倒就行了。平角说之前他们已从大宛弄来了四匹汗血宝马正停在牧场外面。褚端告诉他们她已给一个牧民一百两黄金谈妥了今天去他们家过夜的事。
  每个人都是一心来带义渠出逃的,每个人都有着一套缜密的计划。当他们决定将所有的计划组合在一起使用的时候,果然很有成效,四个人一下子就在汗血宝马的帮助下逃到了一户距离牧场很远的牧民家。
  刚安顿下来的四个人忽然感到很是轻松。褚端更是主动地端起了一碗马奶酒敬义渠,将因自己对他的的误解而产生的愧意,一股脑儿地向义渠倾诉了。或许是因为刚从险境中脱身,他们变得格外兴奋,兴奋地忘记了牧民夫妇的存在,他们大概是把这儿当成自己家了。
  或许是因为刚从险境中脱身,他们变得格外兴奋,兴奋地没有发现这里少了一个人。正当他们处在极度兴奋之中的时候,从屋外进来了一个身上带着伤,很明显是跑来避难的人。但当那个刚进来的人与他们相视的时候都不免有些吃惊,平角为在这儿遇到徒弟而吃惊,松均为在这儿遇到师傅而吃惊。
  平角见松均受了伤,不待追问怎么回事便赶忙上前扶住了自己的徒儿。褚端见到眼前的这番情景心里很是难过,但是碍于众人在场只得强装出一副常态。义渠发现了这一细微的变化,不免心生了几分妒意,原来自己看中的女人早已有了自己的如意郎君了。
  平角有些坐不住了,看着自己的徒弟雪上加霜似的又一次的受了重伤,他迫不及待地想去大月氏或回大汉给自己的徒弟找人医治。当他刚说出这个想法的时候,褚端总算也按捺不住了,匆忙首肯了平角的说法,并且提议立刻动身。眼见着这两个怎么看都不可能一致的人居然会如此一致的时候,众人仿佛更愿意相信这是小说中发生的。
  松均感到很是惭愧,他不想这么一群人因为他而失去了一次肆意放情的好机会。于是他劝阻道:“师傅,我没事,让我在这儿歇歇就可以了,你们可千万不要因为我而不能尽兴啊!”
  “上次中毒的就是他吧!哎!现在怎么又受伤了,可怜的人啊;可真是命运多舛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松均以为义渠是在问他便答道,“可能这是命中注定的吧!”
  “是谁伤的你?”褚端愈发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了,质问道。
  “算了,知道了是谁又能怎么样呢?冤冤相报何时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不要死死地揪着不放,这样子没有什么好处!都到现在了,事情应该了结了!”
  “你什么意思!”褚端有些失态,“你是说我无理取闹啦!”
  平角被褚端这一突然的举动着实吓了一跳。他满脸疑惑地注视着褚端。
  “好了,好了,大家都别再说了,我们还是快点出发吧!”
  平角扶起松均上来自己的吗。女主人一再要留他们会儿,但他们却最终还是坚持离开了。在上马的时候,义渠盯着松均在看,那眼神和当初卫狂看松均的眼神竟是出奇的像。
  当他在注视松均的时候却并不曾留意到梁也正在看着他,他那奇怪的眼神难免不让看着他的梁很是怀疑。不过梁也不曾直说,只是在他们走的路上悄悄问他是否爱褚端,他却天南地北地解说着,茫茫草原的产物也未必会有他的说辞那样丰富。
  走了一半的路,兴许是义渠已经说累了,那张说了许久的嘴已经停歇下来了。此时他们竟很意外地见到了卫狂,一样的血迹斑斑。
  整天晚上的夜出奇的长,长得有些漫无边际,似乎都不曾有结束的意愿。整天晚上的路出奇的长,长得有些没有尽头,似乎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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