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虎征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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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虎征西-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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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遂奸谋暗算,志行堪嘉,应照本职加升三级,以奖其忠厚。拟表奏,冒读天颜,伏乞降旨。各犯正法实行,肃清朝政,海晏升平,微臣有望矣。临表不胜,待命之至。

包爷写毕本章,便说:“庞洪哎,谁人叫你为奸作恶的?今日除去国家大患,本官才得心安。犹恐圣上溺爱庞妃,难舍娇烧受宠,女儿牵及父,要改轻之罪,如何是好?也罢,待来日在朝房通知众王爷、各大臣,倘若圣上不除庞贼父女,众口攻击便了。”包爷定了主见,候至次日四更天,来至朝房候齐,各大臣知会了,众人欢然应诺。少停,天子临朝,文武参毕。包爷将本呈上,天子龙目看罢,心内暗暗着惊。便说:“包公定罪大重了,孙秀之罪,却也该当,国丈之罪还须改轻些。贵妃侍奉寡人,包拯也须谅情些的。”包爷一想,说:“我原料圣上定然要改轻庞洪父女之罪。”便说:“臣以为国家大事,必当以公办公,如何存得私的?各犯之罪,应该如此,那里改轻得来?”天子说:“包卿虽素无私曲,单有此案,望卿谅情一二罢了。”包公说:“庞家父女,罪犯滔天,死有何借,罪断然难改轻的。圣上准臣所奏,则是依律公断,如不准臣所奏,要改轻庞洪父女之罪,臣做不得官了。望陛下放归故里,臣忍耐不得国法不行的!”这几句话乃侃侃铁言,天子原知他品格如此,假装发怒,呼声:“包卿!你难将朕抗勒的。往日般般准依了你,单有此案,寡人不准,要从宽些。”包爷高声说:“陛下,要改轻罪名也不难,先把萧何定律改过,然后把庞洪的罪名更改,有何难处!”天子听了此言,真觉怒起来,说:“寡人事事依你,单有此本不准,你若必要如此,寡人让了你罢!”包爷怒容满面说:“陛下,这本不依臣拟,朝廷法律不须设了!这庞洪贪赃卖国,屡害功臣,父女同欺圣上,死有余辜,望吾主勿顾宫中贵妃,速行正法,以警乱臣贼子之心。如若不准微臣所奏,伏乞陛下先将臣斩首,以正逆旨之罪罢!”天子一想:“这包黑子实是铁硬。”又说:“你要朕依你所奏,万万不能的。”

此时,又有众王、大臣共有三十余位,一齐出班奏说:“奏陛下,这包拯与庞洪不是有甚私仇,无非为国家除奸,按以萧何定律耳。”天子说:“什么萧何定律?朕也不较罪拟轻重,要轻此耳。”众臣也知圣上说的是蛮话。又再奏道:“陛下,若是别的小过,尚且依律定罪,岂但此案大如天!庞洪外通辽国,内合女儿,倘将功臣害了,辽国将兵厉害,圣上尽知。况且雄关孙秀,又是庞洪同党,岂不被他们将锦绣江山,一旦付与西辽?陛下,今朝若不除奸党,倍加纵他了,倘或变端复起,事难料测。”众臣同奏,此时天子反觉羞惭面赧。暗想:“国丈为人原不好,冤家尽结。满朝三十余人,没有一人保奏,只齐口合攻。朕若准了包拯所奏,又舍不得庞美人,也不便留其女诛其父。若父女一同治罪,朕心何忍?”只左思右想,龙心不定,带着闷气,呆呆不语。包爷又说:“陛下,庞妃事,江山事,大不可没了主意。”众臣催速,天子龙心不悦,立起身来说:“众卿休得性急,还宜从缓。再限拟三日后才定夺。”退班回宫去了。众文武落得呆看,多说:“圣上因何如此庇护庞洪?”只得同退出午朝门。

包爷忽生一计,邀同众大臣商议。众文武说:“包大人,你却虑得到,再不想圣上宠爱庞妃父女如此之深,包大人还有何高见?”包爷说:“列位大人,圣上如此溺爱,执迷不悟,若留下庞洪父女,终为后患。下官欲同列位前往南清宫,面见狄太后娘娘,奏明此事,待他作个出头,先除了贵妃。若除贵妃,圣k无心牵挂庞洪了。”众文武笑道:“包大人果然妙算!只恐太后娘娘乃贤良德性,圣上又恳赦了,这便如何?”包爷说:“太后娘娘已深痛恨庞洪父女屡行暗害狄千岁,恨不能早早除他。”众臣说:“既如此,事不宜迟,我们就此去吧!”各官员一路先到了狄王府,按下且慢题。

再说嘉佑王回进宫中,龙心烦闷不乐。贵妃接驾问:“圣心因何不快?”天子将群臣强逼勒奏说知。庞妃听了战战兢兢,俯伏尘埃,泪珠满脸说:“陛下哎,可念臣妾伴枕六载,平时并没有半点差迟,目今初次犯了一罪,求圣上恩宽,父女同沾帝德无涯了。”天子说:“贵妃,若论你父平日间做人不好,冤家结尽。满朝只有参,没有保本的。朕若将你父正法,在你面上于心何忍?如若一体同刑,那里舍得你的?听凭众臣怎长论短论,朕自作主张。包拯本章奈何我不得。”贵妃只得悲哭,天子连忙扶起,安慰:“爱卿不用心烦。”庞妃在此叩谢,起来讲话。

有内监到来启上:“万岁爷,有南清宫太后娘娘驾到!”天子听罢,顿一惊吓:“母后因何忽地进来?”只得抽身往接迎。太后娘娘离下凤辇,宫娥、太监两边分排。天子请问:“母后娘娘何事降临?”太后说:“所来非为别事,要到安乐宫去,与李太后谈心散闷。”天子说:“原来如此,请母后进宫。”又着太监报知各宫。正宫曹后想来:“狄太后今来何事?必非无故进宫。”即往会同张妃子、庞妃子共迎。太后驾到长春殿,礼参毕。忽有宫娥到来启禀:“李太后驾到!”君后起位相迎,原在长春殿两后相见。礼毕,姐妹相称,二面时坐,君后参见生身嫡母,各妃礼毕。李太后呼:“儿、媳共坐。”君王、曹后领命左右坐下,张、庞二妃侍立两旁。太后送上茶,吃毕。高年姐妹,略叙寒暄,各各问安已毕。狄太后开言说:“王儿,这边立侍者何人?”嘉佑王说:“启上母后,这是贵妃庞氏。”狄太后说:“原来是庞妃,他的父亲是谁?为娘倒也忘记了。”仁宗天子是个聪慧之君,知母后来不是好意,当时勉强说:“他父名唤庞洪。”狄太后叹声说道:“就是贪赃卖国奸臣之女儿么?昨日包卿已审理明白,定了什么罪名?”天子听罢,暗暗着惊,又觉难以回复。只得说:“母后哎,包拯定罪,尚未奏闻。”太后喝声:“你说什么话!‘君无戏言’,从古所说。你如此谎言,岂是为君之度?今朝我侄儿朝罢回来说,包卿已上本奏明众犯了!”不知天子如何答话。正是:

前时父女交通恶,今日君王保不康。

第一百回 狄太后扫除君侧 庞贵妃绞死宫中

诗曰:

君王溺爱庇庞洪,只是恨情妃子容。

幸有高年狄太后,娇烧正法绞宫中。

当时狄太后说:“王儿,你休得谎言!我侄儿今朝上朝,说包拯本上除奸正法,无奈王儿不准,要把庞洪父女罪名改轻,怎说包卿未有本奏?你还来哄我为娘么!”天子听了,心中惶恐,只得转说:“包拯确有本章,一时错说他未有奏陈。”狄太后说:“王儿,既有本奏明犯人,定了什么罪名?”天子说:“孙秀定了处斩之罪。”狄太后说:“如此太轻了!”又问:“庞洪定罪如何?”仁宗天子见问至庞洪之罪,就心中着急,就住口不言,难把他罪名说出。此时,庞妃在侧,心如火灼,又如小鹿撞胸。此时李太后虽是年高,性情不异少年,言说:“王儿为何默默无言,闭口不开?”狄太后冷笑说:“我也尽知王儿之意,舍不得庞妃小贱人。因女儿难伤他父,故王儿把罪名改轻的。”又呼:“李姐姐,这庞洪、孙秀不知与我侄儿有甚大仇,几次三番,阴图谋害,必要将他除了。幸得般般用计不成。他二人谋害功臣也罢了,但庞洪身为极品,又是王亲,不思尽忠报国,反受贿贪赃,暗通西辽,父女深受国恩,不图报效,心向外邦。可记前时先王在日,王钦若私通外国,做下多少弊端!庞洪父女前辙后头人。我想,宋朝天下非容易开创的。太祖劳尽多少心力,方得今日流传四代,险些锦绣江山送在庞洪父女之手!王儿须不是我亲生的,但用了三年哺养,方得育成人。所以今朝讲话,做得三分之主。庞洪父女串通误国,断然难容!包拯本奏必然依的。姐姐,你道愚妹之言是否?”李太后说:“狄贤妹之言,果也不差。包卿乃我宋朝的大忠臣,人人共知,断事毫无私曲。庞洪受了西辽礼物,要害有功之臣,倘然令侄遭其所害,辽王猖獗,复又兴兵,还有何人抵敌?宋朝社稷必然让与西辽。若是奸人常常在国,一辈忠臣焉能日日保存?若江山被别人占去,庞妃难以在枕边作伴,相爱相怜,自有他人恩幸。王儿有何面目见先王的?若贪花好色,未有不为败国之君。若不诛庞洪,众臣不服,不斩庞妃,正为祸之根。”

原来嘉佑王前听狄母后之言,后闻李母后之训,他原乃心中明白,只因为着贵妃的花容美宠本是合意,同心陪伴,同衾六七载,枕上多少温存态度,何忍将他一刀之苦?龙心纳闷又惊惶。此刻,庞妃吓得魂不附体,忙下跪哀求二位高年太后说:“臣妾父亲伴驾多年,从无差错。近因年老昏懵,作为有干国法,理正典刑。臣妾虽然德薄,但伴君数载,也无过处,一时错听父亲之言,今日原该身首分开,但恳求太后娘娘开一线之恩,好生之德,姑免了初次,留我残生,感恩不浅。”狄太后喝声:“小贱人一刻也难容!”李太后叫声:“王儿,你保守江山为重,这妖烧妃子事小,何恋恋不舍?”仁宗天子无言可答。庞妃苦苦哀求,向狄太后连连叩首,只是不依,吓得面如土色,手足如木。只得转身求告曹皇后:“望娘娘与妾讨一个面情,救得臣妾一命,世世不忘娘娘大恩!”曹后娘娘虽不是与他胶漆,也是两不相干,况且在着君前,权做个假人情,实时随身跪下,求恳太后娘娘说:“庞氏须然有罪欺君,但念他初次,还求太后娘娘饶他性命,臣妾亦感大恩。”狄太后喝声:“休得多言,你是庞妃同党的,不用你再言!”曹娘娘不敢再说,只得起来。

天子此时亦坐立不安,只得说:“母后哎,庞妃犯法,理该正法处斩,念他是个轻年女子,不明法律,万般只看臣儿薄面,今日臣儿讨个情,求免他一刀之苦,将他贬人冷宫如何?”狄太后想来:“王儿真乃溺爱这娇娆,今又仍留庞妃,庞洪罪也轻了,我将何话答应包拯?”便呼:“王儿,别的事情般般依你,若要留这小贱人,断断难依。我今做的三分主意,你终身怪着为娘罢!”即传懿旨,令刀斧手速正典刑。贵妃哭倒在地,落下球冠,青丝披散,无限凄凉。膝行扯住万岁龙衣:“望吾主看臣妾侍奉前日一场,救了臣妾一命的!”急得天子心中凄惨,料难解救,说:“贵妃哎,非朕不肯用情搭救你,只可怜你一时错听父亲行恶。今要过刀惨死,独借你待孤一番恩情多少,今日身亡,孤心不忍。”庞妃说:“陛下哎,妾如今痛改前非了,从今以后不想锦衣安享,不思玉食风光。愿留我残生,甘心永住冷宫。”嘉佑王听了这凄惨之言,腹内犹如刀割,想去思来,心中大愤。回身又叫:“母后,望你大发慈悲,开恩一线,饶他一死,永禁冷宫,情愿将他父庞洪正了国法也罢,望母后准依臣儿之言!”

当敢不是狄后心妒庞妃,定要除他,只恨他父女同谋,反复验旗,险些侄儿被害。报仇是以刻刻在心,今要宽容他,又违准了包公、众大臣所奏,是以今日总总不依当今之言。有李后的性情素日心软,看见贵妃如此凄惨,与当今不忍之言,凤目早已包着一汪球泪。呼声:“贤妹哎,既是王儿如此说来,饶他身首分开,可赐白绫把他绞决,做了全尸罢。”天子又双膝跪下,再求狄母后存他一命。狄后摇头叹声:“你身为万乘之尊,为了妃子此如恋恋不舍,今朝不将这小贱人正法,人人俱可效尤败国了!权依姐姐之言,免他刀刑。”传旨不用刀斧毛速取到白绫。一座长春殿做了法场。

此时庞妃心如刀割,痛哭凄凉。天子不忍观看,悉听他们动手,心怀愤愤踱出,龙日含着一汪珠泪而去。太后喝声:“动手!”将绫搭粉颈,双膝向南。曹皇后、张妃也觉心惊。但见太监两边将白绫一收一紧,金莲撑蹬几撑,登时两眼洋洋白了。未及半个时刻,气已断了。三魂七魄,缈缥已无影无踪。实是可怜一个冰肌玉骨红颜,只为一时差见,错听父言,死得实为可哀。在庞妃伴主多年,亦无甚大过犯,岂料今朝身受惨死,实乃庞洪作恶,害了年少女儿耳。

当时,绞手太监见他身硬了,实时住手,上前启上太后娘娘:“庞娘娘气绝了”太后传旨,请来当今。是日,嘉佑王到来,见了庞妃如此,五内皆崩,伤情之泪,从腹中落下。狄太后说:“王儿为君,岂像孩童之见么?若留这奸狡犯,实乃国家之患。如今速把庞洪斩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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