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东官哪顾得这许多，依旧喘着粗气的把大夫拉到母亲床前。如玉朝旁边挪动几步，给东官和大夫让看位置。
“大夫，你快给我娘看看。”东官着急火燎的把母亲的手腕从被褥中抽出，要大夫快给他母亲看病。
“别忙，别忙！我这不来看了嘛！”那大夫倒是一副不急不躁的模样，放下背上的药箱，坐在床边，粗糙的手覆上东官母亲的手腕处，闭目养神的切脉。
如玉，东官及东官母亲皆无言的望着大夫，生怕漏过每一个神情，三人皆有些紧张。
“怎么样？”
“我娘怎么了？”
大夫刚把手放下，如玉与东官便不由相问。
“这”大夫看看东官，又瞅瞅如玉和东官母亲。
“东官，去街上给娘买几个包子，娘有些饿了。”东官母亲吩咐着小孩，想要把他支走。小孩似未察觉，见母亲肯吃饭，自然欢天喜地的跑出去给母亲乃包子去了。
“大夫，我自个儿的身子，我知道，我只是想知道，我还能活多久？”把儿子打发出去之后，东官母亲不待大夫开口，便已经张口说出自己想要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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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开钱庄（六）
“唉！”那大夫长叹一口气。“若是好些，也只有一个月。”
“一个月？！”虽之前便已有了心理准备，但咋听大夫如此说法，如玉不免还是一阵吃惊。东官母亲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面上有些惆怅。
送大夫离开后，如玉回到里屋，便听到东官母亲唤自己，语气郑重。“如玉姑娘。”
“大嫂。”
东官母亲忽然掀开被褥，赤脚下床，跪在床前冰冷的地上，表情极其严肃。
如玉快步上前，忙要扶起她，她却固执不肯起身。“大嫂，你这是做什么？”
东官母亲俯头朝如玉郑重一拜，抬起头才对如玉说：“如玉姑娘，此后我便将东官托付与您了！”说罢，又是重重的一拜。
“你”如玉哑口无言。其实她不必如此的，先前即已应下她所求，如玉自当尽力。如此这般，倒更让她推脱不得。将东官母亲扶起来。“大嫂，你放心吧，东官以后便交给我吧。”
一个月后，东官披麻戴孝的为母亲送行，之后便被如玉带进了正通钱庄，跟在如玉身边学习。如玉亦是极尽可能的将各种算数法教给他，并让他随丁账房学习一些账房事宜。东官在这些方面果然是极有天赋的，母亲的离去虽让他有一段时间的沉默，但在如玉的一顿教育之下，此后竟然奋发图强起来，几个月后便能跟着丁账房一起盘算钱庄账务。
伊始之时，所有人都不相信一个小孩子能做什么，但是几个月后，均都改变了原来的想法，不仅对东官频频竖起大拇指表示赞扬，对如玉也更是尊敬。
三个月后，如玉如愿以偿的接手正通钱庄。
至此之后，如玉更是大刀阔斧的对钱庄进行改革，所用的手法均是不曾见过的。如在门前一左一右站立的两个年轻女子，清秀的面庞不施粉黛，标准的微笑，所穿也不似青楼女子那般露骨，只是一身素长衣袍端正也不华丽。每当客人进门时，两位女子便点头微笑说：“欢迎光临。”
伊始之时，还不时有人指指点点，说这钱庄怎么像青楼似的，让女人在门前拉客。时间一久，众人便意识到并非如此，那两个女子出了点头微笑，说声“欢迎光临”，其他的是什么也不做的。
又如在钱庄中所有人的工作态度，每个人好似都变得热情，服务的又十分周到。等等之类，数不胜数。
这般新奇的做法的确是吸引了不少人，也因此招徕了不少顾客，钱庄的生意也不断的日益兴隆起来，名气也渐渐在汴梁城中扑入众多人的耳中，尤其是那些富豪商贾，权贵豪门，纷纷加入正通钱庄。其中有些也是听闻正通钱庄换了个才貌精绝的美人东家，是冲着如玉而来的。无论是何，钱庄的已经渐渐步入正轨，发展势头位居各钱庄之首，不出一年，便已经在汴梁城众钱庄中排在前三名，如此可见如玉的正通钱庄发展的有多快，从一个名不见经传，排在最末的钱庄发展成前三的钱庄。
如玉也在不断思索如何扩大规模，如何将正通钱庄发展成为全国知名的一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吴家兄弟不仅跟着如玉学习那些奇奇怪怪的算术法，也跟着她学习经营钱庄门道，从如何识人认人，到如何打理钱庄，之间的一些细节，通通如玉那里学了个通透。
采兰在也是空闲之时跟在如玉身旁，看着她教导的一切，倒也学到了不少。东官在这一年里，个头长高了不少。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话果然不假，东官在他母亲离世之前便已经懂得了许多，经过一年的磨砺，人也更加沉稳了，似个大人似的。如玉不禁暗自思索，他这样是幸是不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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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恒来访
“主子，就是这里了。”
一个小厮指着正通钱庄的匾额，弯身恭敬的对他身旁一个身着紫衣，头戴玉冠，长身而立的男子说道。
视线渐渐上移，看到了男子的面容。竟然竟然是襄王赵恒？！而他身边的小厮正是一直跟随他的小四。
赵恒薄唇微抿，眼中浅淡的笑着，仰头看着那写有“正通钱庄”的匾额，低喃一声：“真没想到，她还真有一套！”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赞美。
衣袖一挥，一手背在身后，抬步大摇大摆的走进正通钱庄，小四快步跟随。二人还未进门，钱庄门口两个模样秀气的姑娘就躬身弯腰，道一声：“欢迎光临。”语气是客客气气的，落落大方，任人打量，丝毫不做作，眼眸中也没有羞怯，一派淡然，只有唇角抿着微笑。
赵恒身形一顿，略有诧异，旋即又暗叹。果真是别出心裁，别具风格啊！他果然没有看错人。闪身继续朝里走去，里面倒是热闹，看来钱庄的生意果真红火。
一个伙计见有客人进门，马上便迎了上来，微笑向赵恒询问：“公子是要存钱还是兑银，亦或者别的？”
“我想见你们东家。”赵恒答曰。
这情景似乎有些熟悉，仔细想来，如玉第一次进正通钱庄不也是如此吗？她回答的第一句话不也是要见正通钱庄的东家吗？只是那时的东家是李家寡妇，如今的东家却早已换成了如玉。这真是峰回路转啊！
那伙计一直保持一脸笑容，恭敬待人却不卑躬屈膝。“东家就在里面，公子请稍待片刻。”
“好！”赵恒浅笑回答。
伙计退去，小四有些恼怒的在赵恒身边小声道：“主子，他们怎么能让您在此等候呢，这也太不懂规矩了！”
在小四眼中，他的主子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说不定还是未来荣登权利顶峰之人，是他触及不到的天，所有人都应该对他恭恭敬敬，不能有丝毫逾越。主子的一句话，别人必须尊崇；主子要找一个人，那人应该恭恭敬敬的钱来报道才对，哪有让他的主子在一旁等候的道理，即便那个人是如玉也不行。
赵恒倒似丝毫不在意，冲小四摆摆手，语气淡然。“无妨。”
自家主子如此说了，小四也不便多言，他所气的也不过是刚才那个伙计恭敬却不卑躬的样子罢了，对那个颜容如仙的女子到还是十分尊敬的，但只是他家主子对那人的重视，便已经当得起他恭敬对待。
少顷，如玉由里屋走出，掀开布帘的刹那，赵恒眸中不由一亮。如玉掀开布帘的一瞬间也看到了一袭紫衣的赵恒，也是一惊，旋即又想到，既在这汴梁城中，哪里能瞒得过他的耳目，只怕他早已知晓自己来到此处了吧 。
“尊客来临，如玉真是有失远迎了。”如玉大大方方的迎上去，面对赵恒笑言，只是这话却是说不出的怪异。
“好久不见。”赵恒似未听到如玉所言，只是笑着对走来的她打声招呼。
如玉这才露出一抹真切的笑容，同样回复道：“好久不见。”
这一来一往，竟是多年未见的朋友一般自然。若说朋友，他们也只是见过两面，还谈不上交往甚密，只是总有千丝万缕的一些东西把两人联系起来。这不，此刻，二人又相见了吗！
“韩公子，里面请！”赵恒乃是便衣出行，自然不方便透漏身份，如玉便依着第一次见面时的姓名来唤他，侧身摆手，请他入内。
“请。”赵恒亦作势回礼。
如玉淡淡一笑，赵恒亦唇角勾起，二人一同走进了里屋。
坐定，小四站在赵恒身边，如玉隔桌而坐。
赵恒扫了一眼整间屋子，总体倒还干净，只是不远处书桌上一堆书本杂乱的放着，还有一本是打开放置在桌上的。这里面有不少一眼扫去便知是账簿，其他却不知是何，还有一些凌乱的纸张，上面勾勾画画不知是何。
赵恒回首淡笑一语。“没想到，你还真是用功。”
“王爷说笑了，我不过是一介小民，为了挣几个钱，养活自己罢了。我可是不敢和您相比，您是金贵之身，我真是怕我这小庙承载不了您这尊大佛！”
听闻赵恒所言，如玉出口便言，所说的话都没有经过大脑便一股脑的全抖搂了出来，待话说完之后，不只是赵恒和小四有些讶异，便是如玉自己也暗自恼怒，真想扇自己两个嘴巴子。
当时也不知是头脑哪里发热了，就是想要攻击一下赵恒，但事后又战战兢兢的朝赵恒偷偷望了一眼，见他一阵讶异之后又恢复一派优雅从容，仿佛刚才的事事不关己，只是垂首摆弄着拇指上的翠玉扳指。如玉这才放下心来，挠挠头，正不知要如何开口说话，采兰掀帘而进，手中端着托盘，托盘上盛着两杯热茶。
采兰并不识得赵恒，虽曾听如玉提及，但此刻赵恒并未表明身份，她也只以为是如玉昔日所识之人。
“公子请用茶。”
“多谢！”
将茶水放置在赵恒桌旁，又将另一杯放到如玉桌前，这才手拿托盘站到如玉身旁。
如玉回头对采兰笑笑。采兰这一进来，已是将刚才的尴尬气氛打散了许多。赵恒端起茶水，不急不缓的放到嘴边，抿了一口，那动作说不出的优雅。
如玉暗叹。这人一定天生就是如此，不然怎能将那如此优雅的动作做的这般自然？是不是出身高贵的人都是如此？
赵恒轻抿了一口茶水，转首看向望着自己的如玉，看到她眸中那探究的目光，唇角更是笑开来。“怎么？又有对我不满的地方？我可是不记得我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你，我倒是记得你还欠着我一匹马没还呢！”
提到马，如玉这才记起那日她追寻林逋之时是赵恒借了一匹马的，因为记着要还，所以在她接手钱庄之后便一直养在后院。只是没想到这王爷还真是小气，一匹马罢了，也足矣让他记忆至今。
“不过就是一匹马罢了，当时说了要还的，还能不还给你，真小气！”
站在赵恒身旁一直未语的小四对如玉之言却是决计不敢苟同，出言为自己的主子抱不平。“如玉姑娘，那坐骑可是皇上赏给我家主子的，也是我家主子最心爱的坐骑墨漓啊！那日就被您那样的骑走了，我追在后面喊，您也没听到，追了好久，却找不到您的影子”
“小四。”赵恒出声制止小四的继续发言，小四立时便住了口。
“什么？那匹马是你的坐骑？”如玉讶异了，她当时也是心急，看那马还不错，也顾不得许多，解开缰绳骑上马便飞驰而去，是有听到小四在身后的呼喊，只是那时哪有那个心情去理会他说的是什么。现在想来，真是又惊讶又好笑，随手拈来，便牵走了皇上赏的，王爷最爱的坐骑，她还真是好运气啊！
“是。”赵恒眼角闪着一抹趣意的看着如玉又是惊讶又是苦笑的脸色，心情大好。
“那我们这就去牵马！立刻，马上！”如玉噌的起身，拉起坐的优雅的赵恒便要往外走。赵恒也不反抗，任由她拽着衣袖，便是连欲上前的小四也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了动作。
采兰满是不解，不甚明白到底是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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