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书香- 第3部分

　　　　“因为好看而被狗追我还是第一次听到，”顾小北明显不信，但也不追问，“不过我倒是可以教你个法子对付狗追，如果以后有狗追你，你就蹲下来，狗以为你要捡石头扔它会顾忌不太敢靠近你，当然如果可以你最好拿跟木棍在手里。”

　　　　白青笠点了点头，心里暗忖这个很少出门的小姑娘倒是懂得挺多东西。

　　　　拧干所有洗净的衣服，顾小北松了口气，站直身体提起木桶就往家里走，白青笠见她走了立刻看了看对岸，心有余悸地紧跟在她后面。

　　　　经过清洗，虽然拧干了但是水分还是不少，木桶里的衣服比来时要重了好多，顾小北走几步就停下来休息。

　　　　“喂！你放下吧，我帮你提。”跟在后面的白青笠看得吃力忍不住出声。

　　　　顾小北回头打量了他不是很健壮的身板，眼里质疑味十足，不是有句话叫百无一用是书生么？

　　　　顾小北眼里的质疑让白青笠心里很不爽，伸手抢过顾小北手里的木桶，快速地往村西头的方向冲去。

　　　　“喂，你慢点，别摔倒了，这衣服我好不容易才洗好的！”后面的顾小北急忙大声喊着追了上去。

　　　　前面的白青笠一听走得更快了，心里却暗恼这小丫头心里只关心衣服不关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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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有仇必报

　　　　“哟，这不是顾小北吗？你一个病秧子还出来乱逛，如果把病过给别人你承担得起吗？”两人走到一个分岔路口的时候一声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

　　　　两人抬头急忙看去，一个长着矮胖的中年村妇正满脸阴沉地从路口的另一条道上走往这路口来，原来是顾小北大伯的媳妇孙氏孙兰，她似乎也是刚去洗衣服回来，手里抱着个装满衣服的木盆。

　　　　这个孙兰既贪婪又刻薄，以前顾小北的父亲顾长明还没去世的时候家里还比较富足，孙兰便时不时上他们家拿东西。

　　　　顾长明人老实并没有过多追究，那时候顾小北的母亲白禾还在，白禾也是与孙兰不相上下的性格，两人时常掐架，是村里关系最差的妯娌，两家的关系越来越差，直至顾长明去世白禾跑了后，孙兰依然对他们恨之入骨。

　　　　顾小北闻言立刻狠狠地瞪着慢慢靠近的孙氏，眼神凌厉，森寒，让一直凶狠泼辣惯了的孙兰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顾小北冷笑一声，鄙夷地道：“谁家的肥猪跑出栏来了？”。

　　　　旁边的白青笠“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顾小北，你敢骂我是肥猪！你不想活了？”孙兰愤怒地冲了过来，指着顾小北的鼻子大骂起来。

　　　　“我有骂大伯母你吗？”顾小北诧异地转身看向旁边看戏的白青笠道：“你听到我骂她了吗？”

　　　　白青笠倒是配合，放下手里的木桶，懒懒地倚着树边笑嘻嘻地打量了眼孙兰后道：“我没听到你骂你大伯母啊，我听到你骂的是肥猪，除非”说到这就意味不明地停了下来，转开头去，仿佛不忍直视某物一般。

　　　　一身白色长袍的白青笠刚才掉了水里衣服现在还有些湿漉漉皱巴巴，但他神情坦荡，姿态风流，一副偏偏佳公子的表情再加上那那怪异的神情，让孙兰仿佛自己真的是不堪入目的畜生，污了这谪仙般公子的眼睛。

　　　　“除非大伯母你自己承认你就是肥猪。”顾小北立刻接过白青笠的话。

　　　　“你！”孙兰顿时气得几乎吐血，一时间几乎说不出话，但手上却不慢，扔下手里的木盆大步向前一跨，肥厚的手朝着顾小北苍白的小脸就扇过来。

　　　　假装看向一旁的白青笠其实在用余光关注两人，他也想不到孙兰说动手就动手，心里很震惊，见到她动手，白青笠立刻伸手阻止但还是来不及了。

　　　　见孙兰突然发难，顾小北却没有惊慌，依然沉静地站着仿佛就是为了等那巴掌扇来，直到孙兰的手快要碰到她的脸时，顾小北突然诡异一笑，手快速一挥。

　　　　“啊！”瞬间一声惨叫声立刻在这乡间小道响起，响彻云霄，令空中依然在飘散的尘土都抖了抖才慢慢飘落地上。

　　　　矮胖的孙兰难受得哇哇哀嚎，两手急切用力直搓两眼，搓得两眼通红但眼里的灰尘依然没有全部出来。

　　　　原来顾小北了解孙兰的为人，刚才听到孙兰的生音后她立刻迅速地从地上抓起一把尘土紧紧地抓在手里背在身后，在孙兰快扇到她时立刻把手里的尘土朝孙兰眼睛挥了出去。

　　　　人的眼睛是非常脆弱的，尘土刚进眼睛孙兰立刻反射性地收回手捂住眼睛，用力揉了起来，见无法揉出尘土，孙兰急忙返回原路，跌跌撞撞地往河边跑去。

　　　　看着孙兰远去的身影，白青笠才松了口气，惊讶地再次打量顾小北，见到顾小北眼里冷光直冒，不由得摇了摇头笑了起来：“孔夫子果然说得对，唯小人与女子难也！”

　　　　“你只记得孔夫子的话，却忘了你也是女子生的，没有女子哪来的你？”顾小北白了眼白青笠。

　　　　白青笠一愣，脸色顿时有些暗了下来，自嘲地道：“有娘生没娘养，还不如不生。”

　　　　闻言，顾小北立刻想起了已经消失十年之久的母亲白禾，非常赞同地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既然不养还不如不生。”

　　　　顿时两人都沉默了下来，各想各的。

　　　　“走吧。”顾小北看了眼天色，上前踢翻孙兰放在地上的木盆，刚洗干净的衣服立刻全部掉进肮脏的尘土里。

　　　　抬头看到白青笠似笑非笑的表情，就好像她是个坏女孩一样！顾小北狠狠地瞪着白青笠：“你那是什么表情？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坏？”

　　　　“嗯，是有些坏！”白青笠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我告诉你，我就是个有仇必报之人，你最好也离我远点别来惹我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不等白青笠回神，顾小北就一把拎起白青笠放在腿边的木桶，费力地快步走向自己家的方向。

　　　　“喂！我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啊！”白青笠急忙追了上去，伸手就想夺过她手里沉重的木桶但是这次顾小北却不肯再让他帮忙，白青笠只好拉住顾小北不让她就这样走了。

　　　　“放开！”顾小北狠狠地瞪着白青笠的手。

　　　　“我真没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换做平日白青笠绝不会这样在乎一个人对他的看法，但是这一次他却非常耐心地解释，热切地盯着顾小北的眼睛一副唯恐她不相信他的话的样子。

　　　　顾小北当然也知道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了，见到白青笠急切解释的神情，她抿了抿嘴：“好吧，我相信你了。”

　　　　闻言，白青笠立刻笑了起来，伸手接过顾小北手里的木桶：“我来帮你拿，你刚病好再累着出汗会很容易再次病倒的。”

　　　　“我又不是身娇肉贵的千金小姐，这点活我还不怕累。”嘴上虽然在这么说，但是顾小北还是再次把木桶交给白青笠提了。

　　　　两人走了一段路，远远地看到了顾小北的家，也看到了一个人正走进她家院门。

　　　　那人的后背看起来似乎是大伯父顾长清，顾小北心里一惊，难道刚才她与孙兰的事被人发现了？现在大伯是来替孙兰讨说法？

　　　　心里刚这么一想，她立刻撇下白青笠，当先快速地奔向自家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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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伶牙俐齿斗伯父

　　　　“喂！你这是干什么？”顾小北刚进院子就见到顾长清透过窗户往屋里看，然后就去踹门，她立刻出声阻止。

　　　　顾长清听到声音，立刻看了过来，见到是顾小北后还往她身后看了看，恶声恶气地扯着粗大的嗓门：“你的哥哥们呢？”

　　　　“你以为个个都像你一样闲么？我的哥哥们早早地就去干活了，都像你这么不干活到别人家闲逛，我们早就饿死了。”顾小北冷冷地道。

　　　　“饿死了活该，谁让你二哥去打钱通情？我今天带你大堂哥去拜跟钱通情家让你大堂哥拜他父亲为师，结果被人家赶了出来，一打听才知道一个月前你二哥打了钱通情，”顾长清气哼哼地道：“如果你二哥回家之后叫他去给钱通情道歉，否则影响你大堂哥前途别怪我这个大伯父不客气！”

　　　　“自己家的侄女被别人退婚了，做伯父不仅不出面讨回公道就算了，还不允许侄子去教训退婚之人，更是要去拜那人师，你不觉得你自己很无耻吗？这样的大伯父我宁愿没有！”顾小北毫不掩饰鄙夷的目光看着顾长清，不屑地道。

　　　　“你个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你大堂哥能拜他爹学木匠的手艺以后赚了钱你们也会沾光，行了，我不跟你说了，你二哥回来记得叫他去道歉！”顾长清说完就想走，却被顾小北伸开双手拦住了院门。

　　　　“顾小北你什么意思？”顾长清想不到这个向来病弱可欺的小侄女竟然敢拦他的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他觉得自己做长辈的尊严被侵犯了，立刻勃然大怒地大喝一声。

　　　　顾小北微笑地放下手道：“我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还有话没说完而已，我父亲去世时我们兄妹四人那么小大伯父都不管我们还想抢我们田地，大堂哥有了钱怎么可能会让我们沾光？”

　　　　说到这里，顾小北声音一转冰冷地道：“所以请大伯父以后不要再说让我们沾光的话了，我们沾不起，你们也担不起！”

　　　　顾长清一下子愣住了，想不到这个小侄女病好了之后竟然伶牙俐齿，说得他无话可说，眼珠微微一转，冷冷地道：“那时怪不得我们，你自己的娘亲都跑了不管你们了，你还能怪我们这些亲戚的？你娘亲跑了的事给我们顾家丢了这么大的脸，我们还没跟你们算账，要怪就怪你那放荡的娘亲去吧，她”

　　　　“住口！”他还没说完，顾小北就厉喝一声，顾长清这话确实戳心窝，娘亲的事一直是兄妹四人禁忌的话题，然而即使他们再恨也不能让别人如此说他们娘亲，他们家的人他们可以怪可以恨但轮不到别人在他们面前说三道四。

　　　　“哎！大海他爹，你怎么还在这里？你家婆娘掉河里去了，刚被人救上来，你还不去看看？”这时隔壁邻居的张大娘从篱笆缝里喊了一声。

　　　　顾长清一听，立刻狠狠地瞪了顾小北一眼：“你二哥若不去跟钱通情道歉，我绝对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说完焦急地推开顾小北冲出门往河边跑去。

　　　　“这是上天给你们的报应，谁让你们居心不良到处祸害别人！”顾小北不知道暗肥猪怎么掉进河里去了，但是听到这消息她着实高兴得紧，冲着顾长清大喊了两声，对这种人就应该落井下石，让他们受点教训。

　　　　顾长清听到顾小北的话脚下一顿但并没有停下，撒开腿很快就跑远了。

　　　　“喂！人都走远了，别再咬牙切齿了！”在顾小北愤愤地瞪着顾长清背影的时候，一含着笑意的声音突然从她身旁响起。

　　　　“你还没走？”顾小北转头看到白青笠正挨着篱笆墙，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才想起还有这么个人。

　　　　“你的衣服。”白青笠笑了笑，轻轻踢了踢脚边的木桶。

　　　　“谢谢了。”顾小北拎起木桶道了声谢就进了院子去晒衣服。

　　　　晒完衣服，顾小北就立刻进厨房准备午饭了。

　　　　厨房是用泥糊成的，由于年久失修，很多泥土都脱落掉了来，里面有两个火灶，三口锅，一张桌子，桌上摆着一些碗筷，旁边的墙脚挨着一些木质用具，最显眼的是墙角的两个柜子，柜子看来年份已久但依然很结实。

　　　　这家里几乎什么都很简陋只有木质类家具还比较好用，这些木质家具都是顾长明没有去世时自己找了好木做的，结实耐用。

　　　　顾小北凭着记忆中的印象打开最里面的柜子，看到一个陶罐，打开盖子，往下一看只有半罐了，最多只够兄妹四人再吃五天了，顾小北叹了口气，这点米吃完他们再想不到办法赚到钱就该挨饿了。

　　　　现在已经开始收割了，但是他们家因为没牛都是借牛耕种的所以他们家的庄稼种得比村里人家要晚，现在还要过十天才能收割，这点米估计撑不到那时候了。

　　　　顾小北忍着心里的辛酸，从里面的陶罐里舀了碗大米放进锅里淘洗干净之后就把锅架上火灶，从柜子上拿起两个火石靠近灶里的柴禾敲起来。

　　　　虽然有这身体本身的记忆但那记忆都是机械的，因为从来没有用过火石的顾小北按着记忆笨拙地敲打了半天，虽然敲打出了些火花但是柴禾依然没有燃气一丝火苗，只好停下来再次在脑里过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