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清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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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清皇后-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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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没事吧?”

    “伤得严不严重啊?”

    “太傅快说话呀。”

    “”

    牧庸摆摆手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皇后娘娘医术好得很,小小一处箭伤哪里难得住她。大家都散了吧,各就其位去。快去啊!”

    牧庸将众人一一遣散了,才见向梅语杵在原地,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向他乞道:“太傅,我能进去看看皇上吗?就只看一眼成吗?”

    牧庸淡淡启口:“陛下有皇后照顾就足够了,向姑娘不要担心,好好回去歇着吧,若是陛下明日醒来见了向姑娘这般憔悴的模样,想来又当是要心疼的了。向姑娘不为自己着想,好歹也为陛下想一想罢。”

    牧庸话落,回身交代甄彧、莫愁在胤泽大帐前好生守着,自己就离去了。

    明锐跟上牧庸,悠悠叹道:“不会武功的人也不知道好好在家里呆着的,偏偏喜欢跑去外头逞强,也实在是难得的极品了。”

    牧庸当即止步,向明锐纳闷道:“明王不会说话就少说几句,原本一番好意可怎么说出来就不是那个味儿呢?”

    明锐登时无话。

    向梅语立在原地久久不愿离去,见太傅走远了,不由往前走去,企图能够进帐探望胤泽。

 心悦君兮君不知

    向梅语立在原地久久不愿离去,见太傅走远了,不由往前走去,企图能够进帐探望胤泽。

    甄彧不好怎么拦挡她,只有些为难;莫愁可不管不顾,当即剑根一启,就将手中的长剑半推出剑鞘来,架在向梅语项颈前,横眉冷目道:“刀剑无眼,胆敢硬闯,触犯皇后威仪者,杀无赦!”

    向梅语讪讪退开一些些:“你敢?!”

    莫愁冷冷道:“莫愁来自江湖,腥风血雨见得多了,人心都挖过,试问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听得向梅语脸儿煞白,再说不出话来。

    甄彧掌着莫愁的剑根,看着她并不看他的眼睛,将她的剑慢慢推入剑鞘中,转而对向梅语好声道:“向姑娘回去吧,皇上受了伤需要静养,向姑娘还是等明日再来吧。”

    就连甄彧都这样说了,向梅语再看了看缩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的常汀一眼,便也只能自行回去生闷气了。

    ===========*===========

    夜幕缓缓沉下,金碧辉煌的大帐里,紫晴点上几支红烛,回身向榻上的冰清禀道:“皇后娘娘,药熬好了,也晾得差不多了。”

    冰清悄悄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挪开胤泽扣着她的大手,轻轻地从榻上下来。

    紫晴端过药来,冰清试图托起胤泽却不能够,紫晴放下药碗就要过来帮忙,但听冰清轻声道:“紫晴姑姑,你去把常公公找来帮帮忙。”

    “诶,好。”

    待到常汀进来帮着托起胤泽,冰清才能一勺一勺地给胤泽喂药。

    常汀看着皇后这样的细致,这样的用心,悬着的心立马就放了下来,慢慢的也看到皇后的好了。

    夜里,冰清待紫晴回营帐歇息了后,自己在胤泽榻前的地上铺了一层薄薄的褥子,披风往身上一盖,正要睡去,忽听床上的人一声一声地讨水喝。

    冰清赶紧起身,倒了水,努力抱起胤泽的头给他喂水。

    上半夜就这样来来回回地折腾了好几次,胤泽才慢慢安稳下来。

    夜半时分,外面忽然下起了一阵瓢泼大雨,凉风顿时侵入大帐来,地上冰冷一片,冰清哪里会睡得着,在枕上辗转反侧,煎熬得很。

    听着帐外忽而轻慢下来的雨声,一点一滴,滴到天明,睡梦里的胤泽仿若又看到了三岁的自己,在秋雨滴答的夜里哭着要母妃,可奶娘抱他去找聂飞凤时,他的母妃却那样狠心地将他推倒在地,只要他学会自己长大,全然不顾惜他还是一个需要人疼,需要人爱的孩子;

    胤泽记得自己小的时候,每每看见胤祺的母妃抱着胤祺喂食,他不知道有多少的羡慕。想他的母妃却是从来都不喜欢他的

    胤泽心上难受得紧,转而又梦入了两年前那个由晴转阴的,秋雨稀沥的雨夜,他透过紫檀木雕的花窗,看到了他的母后,缠着他六叔的项颈,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跳个不停

    胤泽心上难受得紧,转而又梦入了两年前,那个由晴转阴的,秋雨稀沥的夜晚,他记得自己透过紫檀木雕的花窗,看到了自己的母后,穿着透薄的白色寝衣,缠着他六叔的项颈,踮起脚尖,吻了上去,美眸中那般的妩媚宛转,竟是平日里从来都未有见到过的;

    他看到他的六叔抱着他的母后,一起躺倒在透明的幔帐里,衣不蔽体,意乱情迷

    胤泽心上一恸,瞬间泪水夺眶而出,在睡梦里喃喃而唤:“母后”

    睡在地上的冰清,听见榻上的人隐忍着哭泣在叫母后,他是伤口疼了吗?

    冰清起身,掌了灯,移到榻前去给胤泽查看,见白色的细布上什么也没有,知道伤口没有开裂,立时放下心来,默默地为他掖好锦被,却看到榻上的人流着眼泪,一声一声,低低地喊着:“母后,母后语儿”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可他怎么在梦里哭得像个孩子一样呢?

    冰清心上一疼,托不起胤泽,就只好把自己往他怀里送,伸手抱着他,好生安抚道:“陛下,母后没事,向姑娘也没事,冰清,冰清在这里”

    冰清说着就不觉红了眼睛,待胤泽不吵也不哭了,冰清才忍下随时都有可能流下的泪水,慢慢从他怀里抬起头来。

    胤泽梦中有知,不由呻吟了一声,收紧手臂,又重新把她给扣了回去。

    冰清再动弹不得,怔愣一时,而后,小心翼翼地窝进胤泽怀中,紧紧地抱住他。

    本只想要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便好,本只想要能够静静享受享受这微薄的幸福便好,却身不由己地任由泪水决了堤。

    冰清埋在胤泽怀里,默默伸了手,温柔地摩挲着胤泽轮廓完美的一张脸,为他轻拭泪滴,竟也忍不住涩声呢喃着:“陛下,倘若母后没有能够给你足够的爱,那么冰清愿意代母后好好的弥补你,一生一世,用心来对你,用生命来爱你!只求,只求你,给我机会”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知不知?

    “陛下胤泽”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冰*清*皇*后=========

    空山新雨后。

    胤泽一觉醒来,隐隐听得耳边有嘤嘤的哭泣声。

    心上一凛,睁开眼睛,果然就见了向梅语守在自己榻前哭成了泪人一般。

    胤泽赶忙伸手为她拭泪,轻轻扯出微笑,安抚道:“傻丫头,朕好好的,你哭什么。”

    向梅语见胤泽醒了来,当即握紧了他的一只手,叫得哀怨:“皇上,皇上你终于醒了,你不知道你把语儿都给吓死了。语儿整夜提心吊胆的,担心得连觉都睡不好。”

    胤泽点头,心疼道:“是朕不好,叫语儿受累了。”

 人间万姓偏我老

    胤泽点头,心疼道:“是朕不好,叫语儿受累了。”

    紫晴端了熬好的药,刚从外面进来,听了这话就不高兴了,走过去对着向梅语时,口气也是凉凉:“皇上该喝药了。”

    向梅语忙伸手抹了抹眼泪,起身道:“我来吧。”

    紫晴顿了顿,淡淡道:“皇后说了,叫紫晴送了药就出去的。”

    说毕将药碗往向梅语手上一搁,就赶忙转身离去。

    胤泽听紫晴说起皇后,这便隐隐约约开始回想起昨夜的事了,可是想了大半天一点儿头绪也没有,对着向梅语便整日整日的心神恍惚。

    向梅语也不生气,只当他受了伤身体不舒服,守在胤泽身边一日下来也尽心尽力地陪侍,直叫胤泽感动不已。

    胤泽躺了一天,太傅又什么都不叫他过问,闷得难受得紧,待到日薄西山的时刻,才终于等到冰清回来。

    冰清回来的时候,疲累地很,紫晴扶她进帐之时,忍不住心疼道:“皇后要什么跟下人说一声就好了,犯不着自己跑去山上采药啊,你看你现在弄成这样,哪里还像一个皇后的样子。”

    “嘘。”冰清给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压低声音道:“紫晴姑姑别说话,陛下还睡着呢。”

    紫晴帮她将整理洗净后的草药一同放进研钵里,看冰清坐在矮凳边仔细地研磨。

    紫晴抢着要帮忙,冰清却是不依,还打趣道:“小心弄坏了我的。”

    紫晴轻轻一叹:“我的傻皇后哟,你辛辛苦苦为皇上做这些,却每每让向姑娘在皇上跟前讨喜,唉,你这样,便是为皇上做多少的事,皇上也看不见你的好。”

    冰清手中的动作顿了那么一顿,只淡淡一笑道:“紫晴姑姑,你去替我打水吧,我再不洗洗就臭了,到时候陛下要是嫌弃我,连营帐都不叫我进,那不是更凄惨吗?”

    紫晴直是摇头叹气,真是想跟她生气也生不出来。

    胤泽睁开眼睛,侧头去看冰清,却见了一个单薄的背影,微微有些蹒跚地挪进掌着银灯的屏风后面,胤泽清清楚楚地看见映在屏风上面的两个娇小的身影,一个弯身打水,一个正解开自己的衣带,将身上的衣裳一件一件,慢慢地脱下来

    胤泽双颊一热,悠悠然转开眼睛。

    俄而,但听冰清低低地喊出声来:“紫晴姑姑,我疼”

    屏风后面,紫晴嗔怪道:“我的皇后娘娘,你怎么就这样不小心的,”顷刻,声线一变,“皇后都不知道,皇后今晨带着莫愁、馨羽和宫太医一起进山的时候,奴婢这眼皮就老跳个不停,你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奴婢该怎样伤心”

    “哎呦,紫晴姑姑不哭了,冰清只受了些皮肉伤而已,上点药就没事了,看紫晴姑姑哭花了脸,冰清眼神又不好,回头一不小心就认不出你了,那可怎么是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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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呦,紫晴姑姑不哭了,看紫晴姑姑哭花了脸,冰清眼神又不好,回头一不小心就认不出你来了,那可怎么是好呀。”

    紫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皇后你真是唉”

    说着,紫晴就替冰清取来干净的寝衣给她披上,扶她在灯下坐定,仔细给她上药。

    冰清看了看榻上的胤泽,不由问道:“紫晴姑姑,陛下今天吃东西了没?”

    “吃了。”紫晴没好气道:“都是向姑娘亲手喂的,两个人柔情蜜意,卿卿我我的,皇后满意了吧?”

    冰清垂眸不语。

    听紫晴继续教训道:“都不知道皇后是怎么想的,哪有女人把自己的丈夫往外推的,就算皇上怎么样的喜欢向姑娘,皇后也不当这样委屈自己的。”

    冰清沉吟片刻,拉好衣裳,淡淡笑道:“陛下该换药了,紫晴姑姑来帮帮忙吧。”

    紫晴见她一说起这一茬儿就避开不谈,实在是又气她,又怜她。

    帮着冰清替胤泽换药时,轻叹一声,问道:“皇上什么时候能好呀?”

    冰清仔细地替胤泽敷着药,答道:“紫晴姑姑放心,我给他采了些草药回来,内服外敷,用不了几日就可以痊愈的。”

    说完了才反应过来,什么时候自己叫胤泽就只一个“他”了?

    冰清脸儿一红,就不再说话了。

    换好药后,冰清让紫晴回去休息,自己掌着灯,泡了茶,坐在胤泽平日里公忙时用的宽椅上,想他在椅子里睡了几夜,当是很辛苦的吧。

    冰清抿了几口香茶,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在案上铺开一方素色锦帕,磨墨执笔,以帕当纸,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地在上面写着娟秀的小楷

    须臾之间,一百来字,一丝不苟,洋洋洒洒,一气呵成,待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冰清已然觉着疲惫不堪了。

    胤泽不知道她鸠占鹊巢,在自己宝座上写什么,等了半天不见她过来看看自己,遂起身去看她。

    却见了冰清盖着薄薄的披风,歪在椅子里就睡着了。

    胤泽当下就不高兴了,想自己若不起身看看她,她是不是就打算在椅子里睡一夜?难道说她昨夜就这样睡了一晚?她都不怕着凉的吗?

    胤泽微微蹙眉,走过去,往桌上看了一眼,只淡淡扫了一眼,却忍不住在冰清身边坐定,对着那一方素锦看得仔细:

    遥闻别殿语声悄,辗转恻恻到今朝。

    身系蟾宫月桂底,情盈寒柳傍溪桥。

    十年琼华十年貌,人生难有长年少。

    南浦绿波何时了?夜阑谩得愁烟浩。

    醉花对酒饮中宵,凋芳零木为谁憔?

    歌尽繁华终能晓,因思人事坐吹箫。

    琉璃珠碎彩云渺,山光水色入梦遥。

    白堤柳帘杨花道,一窗夜雨空飘摇。

    枕上三更睡又少,难靖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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