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清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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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清皇后-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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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见笑问:“喝的什么茶?”

    刀见愁又叹道:“文人喝的茶嘛。”

    堪堪走近此处的无色,听了这最后一句话就奇道:“文人喝的什么茶,我来看看。”

    刀见怒在牧庸对面坐定,端起一只杯子浅尝了一口,皱起眉头就嫌弃了:“嗯,喝茶我怒刀是不感兴趣的,想想还是蓝翎的雪雕美啊!”

    无色坐到明锐对面,也连声道:“是,是,是,那雪雕我也喝过了,客刀请我喝的。”

    刀见客一叹:“唉,要不是国舅太老实了,我们也不至于当了那么久的和尚。”

    牧庸正为这一句莫名的话而生出兴趣来,又听刀见笑接话说:“就是,国舅自己胆小不肯带我们去捞一把,就是我们自个儿要去偷他都不让。”

    无色奇道:“诶,你们那酒哪儿偷的?”

    刀见愁方想答话,明锐忽而口气凉凉地就来了句:“凤城城内。”

    刀见愁一惊,立时移目明锐:“明王你怎么知道的?”

    刀见怒更觉相逢恨晚:“难道明王也去偷过?”

    一座的人都等着明王回话,可人明王只默默品茶,再不肯开口说一个字了。

    无色看了看静默的明锐,仗义道:“说什么呢,明王能跟我们比的吗?”

    说完就马上大感不安了,怎么忖着自己的话说得有些不妥呢?

 世上谁嫌男人丑?

    无色说完就马上大感不安了,怎么忖着自己的话说得有些不妥呢?

    想了想,赶紧同明锐赔笑着解释:“明王别误会,我是说我们不能跟明王你比,明王你想喝酒自然就有了,哪里还需要用偷的,是不是啊?”

    明锐默不搭话,似是事不关己一般。

    这等的反应简直叫怒刀等人看呆了眼,想不明白今日的明王如何一反常态,变成了这样一副与世无争的闲散模样。

    几人沉寂一时,但见无色转向牧庸就忽而热络起来:“太傅!”

    牧庸看他一眼,“何事?”

    无色抢在牧庸之前执起茶盏替他斟了满满一杯清茶,赔着笑脸,百般讨好:“太傅,无色想请太傅为无色看看面相。”

    此话一出,刚才还说对喝茶不兴趣的刀见怒,含着一口热茶,转向无色,对着他脸上喷去。

    无色哇地大叫一声,猛地甩甩头,一面嫌弃地擦着脸,一面埋怨非常地叫道:“干嘛呢?干嘛呢??干嘛呢???”

    刀见客笑歪了脖子,凑近牧庸就问:“太傅,你还能看面相啊?!”

    乐得牧庸朗声而笑。

    刀见笑只当牧庸默认了,遂咂摸道:“诶,还真是新鲜了。”

    刀见愁颔首,表示:“真是又新鲜又新奇。”

    牧庸转向无色,但问:“镇军大将军,你这忽然请牧庸给你看面相,莫不是遇到什么难处想不清明?将军有何不解之处不妨直说罢,牧庸自当为将军好好宽解才是。”

    无色一听太傅称自己为“镇军大将军”,这就蹙起了眉头,是想起这一茬儿来,心里的苦水就忍不住要往外流。

    “我说太傅啊,无色我这心里苦啊!”

    怒刀四人一同点着头,等着无色续话。

    无色看他四人一眼,向牧庸续道:“无色我心里苦得就像雪堆底下冰封的野草,苦得就像石头缝里难长的黄连,苦不堪言呀。”

    听得刀见怒急了:“无色将军心里苦什么,倒是快说呀。”

    轮到无色点头了:“我说太傅啊,你说无色跟国舅一起去打仗,大大小小打了多少仗,也没比国舅少受罪啊,怎么这一回来,国舅做了天衢的大将军,我就封了个什么‘镇军大将军’,秩比国舅要低好些啊!

    也不是无色不服国舅,就觉得皇上偏心。太傅你说说,皇上他偏心是不偏心?”

    这个无色啊,当着这样多人的面就抱怨胤泽偏心的,也还真不怕传进胤泽耳中去。

    牧庸呵呵一笑,笑得比方才更欢。

    刀见怒多话不说,只配合着点头:“好像真是有些偏心了。”

    刀见客见大哥这样说了,便也笑着嚷了句:“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帅才不及帝王术!兵书不如圣诏书!’”

 大丈夫能屈不能伸

    “‘帅才不及帝王术!兵书不如圣诏书!’”

    刀见笑亦无比同情无色道:“无色将军啊,人各有命啊,命由天定啊,谁叫国舅命好呢?”

    无色听了,更觉伤心不已,怎么他都这样难过了,却还没有人来安慰他一句的,还真是一群没有心肝的人!

    才一想完,刀见愁搭上他肩头,就“由衷”地来了句:“无色将军节哀顺变,要不,下辈子你也找个当皇后的妹妹也就是了。”

    无色脸色愈发难看,抓着牧庸就问:“太傅,当真是无色命不好吗?”

    牧庸笑着摇头:“非也,非也。”

    无色一听太傅说“非也”,这就又重燃了希望的火花:“太傅,那是什么?说呀,太傅快说呀!”

    牧庸点了点头,方郑重相问:“无色啊,你姓什么?”

    无色想了想,怎么这样的问题还要问的?

    不知道太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无色只能照他所问而答:“姓姬啊!”

    牧庸问:“那你为什么要姓姬呢?”

    “为什么要姓姬?”怎么问得这样奇怪?

    无色纳闷道:“因为我爹姓姬啊!”

    牧庸颔首,“那你为什么叫无色?”

    “为什么叫无色?”

    无色忖了忖,说得无辜,“那‘无色’还不是我爹给取的名吗?话说,我爹给我取这名的时候,我跟我爹都还没见上面呢?我能说什么的吗?”

    刀见笑哈哈大笑起来:“无色将军,你就是跟你爹见上了,你又能说什么的吗?你还是屁点儿大一吃奶娃娃,恐怕爹还叫不清楚呢!”

    刀见愁点头,刀见客同刀见怒跟着就笑了起来。

    “去,去,去,一边去!”

    无色冲刀见笑挥了挥手,又转向牧庸,等着太傅说话。

    牧庸放下杯盏,说得语重心长:“无色将军啊,你说你姓什么不好,你非要姓姬,你说你姓姬就罢了,可你偏偏还要叫无色,这‘姬’要是‘无色’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刀见客道:“就是,谁还不喜欢漂亮女人。太傅,你说是不是啊?”

    牧庸看他一眼,淡淡无话。

    刀见怒附声:“这女人要是生得丑了,恐怕就要嫁不出去了。”

    无色诧然:“可我是男人啊!无色就无色嘛,又不打紧,男人大丈夫还怕娶不到夫人吗?!”

    刀见笑道:“就是,‘粗柳簸萁细柳斗,世上谁嫌男人丑’?!”

    沉默良久的明锐,听了这话,险些呛住。

    刀见愁道:“太傅啊,这姓名跟相貌都是娘生爹给的,谁还能自己做得了主的?”

    无色忙道:“就是,就是!”

    牧庸一笑,“无色将军,对于女人来说,这个无色”

 蓝翎霏雪

    牧庸一笑,“无色将军,对于女人来说,这个无色的‘色’是指姿色,是指色相;可对男人来说,这个无色的‘色’指的可就是仕途,就是前程了。”

    刀见怒眨了眨眼:“什么意思?难道两个‘色’字还不一样吗?”

    但听牧庸续话:“人说前程似锦,灿若朝霞,何有言愿得前途无色,暗淡无光的?”

    怔了怔,刀见笑点头:“嗯,有道理。”

    无色听了就绝望非常了:“依太傅这么说,那就是‘无色’这名字取得不好了?那我能怎么办?”

    刀见客事不关己,说得轻巧:“简单啊,改名换姓呗。”

    叫他改名就算了,居然还敢挑唆他换姓的,简直找打。无色剜一眼刀见客,闷闷无话。

    牧庸悠悠而道:“名字不过是个代称,未尝就关乎大局了。”

    无色听了,又再度打起精神来:“那到底是什么?太傅快说呀。”

    牧庸忖了忖:“陛下曾经说过,西楚霸王能伸不能屈,算不得大丈夫。可若说这楚霸王是‘大丈夫能伸不能屈’,那么无色将军你的症结便在于‘大丈夫能屈不能伸’了。”

    刀见怒呐呐而语:“什么意思?又是‘能伸不能屈’,又是‘能屈不能伸’的,太傅说话,怎生这般绕人的!”

    刀见笑索性说了句:“唉,喝茶的就是比不上喝酒的,一点儿不爽快!”

    刀见愁也道:“太傅还是直说吧,无色将军若是连此都承受不来的话,如何还能对症下药,重振旗鼓呢?”

    刀见客附和:“嗯,大丈夫能屈能伸呢,无色将军好好学学。”

    无色重重地点头,向牧庸道:“太傅,你直说吧,无色承受得来!”

    牧庸等到了这一句话,遂也放心地继续了:“那好,无色将军,牧庸问你,论文治武功,韬壑谋略,你与国舅相比,谁更胜谁一筹?”

    无色想了想,在心里好好比对了一番,呐呐启口:“国舅吧。”

    牧庸点头,又问:“若令你与国舅同处百万敌军阵中,危难时刻,你与国舅相比,谁更能肩挑大义,临危不乱?”

    无色忖了忖:“应该是国舅吧。”

    牧庸再问:“你与国舅相比谁更稳重?”

    无色不须多想便答道:“那自然是国舅凌风了。”

    牧庸再道:“无色将军跟国舅一起出生入死,大大小小的仗打了不少,无色将军尚且觉得心里苦,那无色将军可曾听到国舅喊一声苦吗?”

    无色听了,当场就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牧庸语重心长地续道:“国舅凌风是个难得的好儿郎,外在刚强如铁,内里柔情似水。

    这样的人能顶天立地,腹纳海川,可倚可重”

 要赶太傅回去

    “国舅凌风是个难得的好儿郎,外在刚强如铁,内里柔情似水。

    这样的人能顶天立地,腹纳百川,可倚可重,可依可靠,故而陛下重用之;可又因其生性重情,此生必当颇为自苦。

    唉,说到底,凌风也是个‘能屈不能伸’的,苦撑得叫人心疼啊。”

    怒刀四人听了太傅对“大丈夫能屈不能伸”的这样一番解说,这就听得蒙了。

    在座的,唯有一个人却是真正地听懂了——

    好一个“大丈夫能屈不能伸”啊!想他糊糊涂涂、混混沌沌地过了半生,竟不及太傅一句话,能叫他蓦地就生发出这般强烈的感触来。

    他想,他自己何尝不是“能屈不能伸”呢?这番话仿若恰便是他这半生的写照一般,可悲,可叹,可怜。

    顿觉得喝下去的茶只一下就变得苦涩不堪,再难以下咽。

    怒刀四兄弟虽听得有些费解,却大感太傅智慧而神通,心中不禁愈发地敬仰起来,故而四个人缠住牧庸就不放了:“太傅,要不你也给我看看面相吧?”

    “是啊,太傅,你说说我,说说我。”

    “太傅,我也要看。”

    “不行,我离太傅最近呢,我先来。”

    “”

    几人争执一时,忽见胤泽身边的甄彧过来请牧庸道:“太傅,皇上有请。”

    刀见怒愣了一愣,拍着膝盖一叹:“唉,皇上煞风景!”

    ==================================*冰*清*皇*后*============================================

    主帅大帐里,胤泽自盆中拧起一方温热的湿巾,笨手笨脚地去给冰清擦身子。

    ——淡青的夹袄,素白的亵衣,绛红的抹胸,胤泽不是第一次解冰清的衣带,却还是忍不住一阵脸红,直感到胸腔里心跳得厉害。

    软软的抹胸里,胤泽隐隐摸到一块小小的物件,轻轻取出来一看,原来是一块蓝莹莹的水晶钿。

    除了面上刻着四个精美篆书之外,这块水晶钿看来倒也极为普通,与其他的水晶钿似乎并无二致。

    而那四个精美篆书,分明刻着的便是“蓝翎霏雪”四个字。

    胤泽知道,太傅曾经说了,蓝翎最美的就是飞雪了,可又想不通透,为何这里的“霏”字却与“飞雪”的“飞”字并不一样呢?

    胤泽想,这或许跟皇后的身世有关系吧。

    而自己在未曾找到皇后之前就曾打算要前往蓝翎城探察皇后的身世,如今,皇后重新回到自己身边来了,那是否应当陪皇后在蓝翎多逗留一些时日,或许能让皇后找回当初的家的感觉,慢慢的,也自然就会告诉自己有关她幼年流离失所的记忆了吧。

 疑是惊鸿照影来

    让皇后找回当初的家的感觉,慢慢的,也许自然就会告诉自己有关她幼年流离失所的记忆了吧。

    胤泽这么想着,帐门外常汀的声音轻轻响起:“皇上,太傅来了。”

    胤泽回神,拉好锦被将冰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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