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清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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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清皇后-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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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风转眼,看定牧庸:“想先生‘一朝去蓝翎,十载客天衢’,这客身难改,客心难虞,都说丈夫处世,义气相期,清风总是巴望着君心能似我心的。然,先生与天衢东君陛下师生一场,主仆八年,算而今,想是情似东海,义比南山了。

    清风别无他意,也只是想提醒提醒先生,先生便是在八年里与东君皇帝再如何的君恩深,臣义厚,却始终不要忘记了,伍先生你,同我蓝家的渊源,那可远不是一个八年能够相提并论的。”

    清风重重地咬出这句“一个”来,意在提点牧庸,什么叫“比并难赎”!

    “少主,”牧庸揖手,眼睇清风,向北而道,“清风少主,天山为证,天日可鉴,我伍思凡对少主绝无二心,思凡虽身在天衢,却无时无刻不铭记着旧主恩德,何敢有半点忘本。便是山高水远,云程阻隔,半世光阴,时岁忽兮,这客身难改,客心不渝!”

    客身难改,客心不渝——得了牧庸这样的话,清风方浅展笑颜,一双明亮的眼睛却深邃得骇人,叫人不敢逼视,“丈夫处世,信义为本,伍先生既然这样说了,清风自是放心了的。话不多说,伍先生就赶紧替清风安排吧,我要马上见到霏霏,一刻也不能再等了。”

    他一个莫名男子之身,处在这深宫之中本是禁忌,竟还要马上见到堂堂的皇后,谈何容易呢?

    牧庸有些难为,却不能言讲。

    只听清风又道:“只要霏霏见了我,必当乖乖随我走,而在清风带霏霏离开天衢之前,还要再烦请伍先生多多照应才是。”

    这算什么呢,这是要将所有后续任务都交由他来妥为铺排吗?

    清风是少主,少主要他做的事,牧庸自是不得不从,想日后皇后冰清当真见着了清风,恐或是会乖乖地跟他走的,可冰清一走,胤泽这边又该要怎么办呢?

    自蓝翎遇清风起,牧庸的心里就已然有了数,想日后的自己必当要以极其尴尬的身份来面对如今摆在眼前的这桩棘手非常的事情了。

    唉,心下一叹,果不其然,可自知责任重大却又难控大局,届时,又该以何种姿态介入当中,看清风和胤泽二人如何收场呢?

 是替人管事的

    牧庸自知责任重大却又难以掌控大局,届时,真不知,自己该以何种姿态介入当中,又该看着清风和胤泽二人如何收场呢?

    牧庸垂眸:“少主放心,思凡自当尽快安排少主跟皇后,大大方方,坦坦荡荡地相见。”

    清风目露赞赏的神色,轻轻点头,“如此最好,伍先生办事清风最是放心不过,清风这便返回天城的风清楼去,坐等伍先生的好消息。”

    牧庸揖手,“思凡恭送少主。”

    ==================================*冰*清*皇*后*============================================

    梅尚怯余寒,朝来冻解霜消,南枝上,香英数点微露。

    “柳色渐舒枝渐齐,流莺涩涩弄春啼。”御花园里,冰清牵着小皓扬,款款步于花径,直感叹,“今年的春,来得可真早啊。”

    莫愁但笑。

    紫晴和道:“杨柳识春日,鸟啼知四时。往往是人未知春鸟知春。”

    皓扬当即移目紫晴,奇道:“为何‘鸟啼知四时’?莫非那些鸟儿紫晴姑姑都认识,是它们告诉的你?”

    紫晴道:“回宝亲王,这话是诗里写的,却不是奴婢说的。

    诗中讲:‘野人无历日,鸟啼知四时。二月闻子规,春耕不可迟。三月闻黄鹂,幼妇喂蚕饥。四月鸣布谷,家家蚕上簇。五月鸣鸦舅,苗稚忧草茂。’哩。”

    “哦,”皓扬点头,继续追问,“那六月呢?”

    “六月?”紫晴忖了忖,面有难色道:“好像诗里就说到五月呢,接下去的,奴婢还真说不上来了。”

    莫愁听了就笑了,“想不到,终于也有紫晴姑姑说不上来的时候了。”

    紫晴陪着但笑,红着脸儿不搭话。

    几人笑罢,又复往前行。

    一路走着,冰清俯身摸了摸皓扬的小脸儿,关切地问着:“皓扬冷吗?”

    皓扬对着冰清摇摇头,“皓扬不冷。”

    冰清笑而颔首。

    是时,便有小宫女来向紫晴通报着什么,紫晴听她低低切切地说完了就把人挥退了,紧走几步,上前同冰清禀道:“皇后娘娘,荣王妃进宫来看皇后娘娘了。”

    “馨羽来了?”冰清盈盈而笑,“那劳烦紫晴姑姑快些将她请来吧。”

    “诶,奴婢这就去。”

    “来,皓扬,我们上那边坐坐,歇歇脚。”说着,冰清带着皓扬往碧水池畔的云石桌而去。

    皓扬歪着脑袋问冰清:“冰儿,荣王妃是谁?”

    莫愁道:“就是那日给皓扬喂晚膳的漂亮女人。”

    皓扬想了想,恍然大悟,“哦,就是那个爱哭王妃呀。”

 冰儿,我有点忧郁

    皓扬想了想,恍然大悟,“哦,就是那个爱哭王妃呀。”

    冰清诧然:“啊,什么时候变成爱哭王妃的?”

    莫愁遂将那夜在凤仪宫里,馨羽当众投进胤祺怀里大哭的事仔细地与冰清说了个明白。

    还道:“馨羽那一哭,看得皓扬都傻了眼了。”

    皓扬跟着附和:“她哭得比我还厉害呢。”

    冰清听了,笑而不语。

    等不多时,嬿服而御的荣王妃就来了,脸上堆着笑,神情却显得些微疲软,走近了便招呼道,“冰清姐姐,莫愁姐姐,咦,小皓扬也在呢。”

    馨羽伸手要去摸皓扬的脑袋,皓扬把头一偏,嫌弃道:“我娘说了,女人不能随便摸男人的头。”

    馨羽险些呛住:“嘿呦,你才多大一点儿的孩子,张口闭口就男人男人的,人小鬼大。”

    皓扬毫不退让,“你才鬼大呢,你是爱哭鬼。”

    馨羽瞪大了眼:“谁是爱哭鬼了?你才爱哭呢,那夜还不知是谁哭着要娘,连晚膳都不肯吃了。”

    冰清听馨羽哪壶不开提哪壶,偏在皓扬面前提起淑妃来,赶忙打住:“馨羽!”

    冰清移目,果见皓扬耸拉着小脑袋就再不说话了。

    气氛忽然沉闷下来。

    冰清伸手轻抚皓扬,转向馨羽示意,“别站着了,坐吧。”

    “嗯。”馨羽依言落座,整个人愈显无精打采的。

    看紫晴带人端上香茶点心来请她用茶点,馨羽也只强颜一笑,谢过紫晴就又没了劲儿了。

    冰清看在眼里,但问:“荣妃不呆在府里陪荣亲王,好好的跑进宫里来做什么?”

    馨羽陪笑:“馨羽这不是想冰清姐姐了吗?自蓝翎回来,馨羽还没跟冰清姐姐你好好叙过话呢。”

    莫愁忽然出声,“哦,原来如此啊。”

    馨羽为她这一句莫名的“原来如此”而感到不自在的紧,总觉得被人识破了什么似的。

    冰清浅笑,“馨羽能进宫来看看,自是最好不过,也省得我一人独对这深宫寂寥。想想,还是挺怀念在蓝翎的那些日子的。”

    听冰清提起蓝翎,馨羽纳闷了一瞬,“冰清姐姐,为什么你对蓝翎映象那样深,又那样有感情呢?为什么我对蓝翎都没感觉了,你却还能清清楚楚地记得你小时候的那些事?你小时候家里是做什么的?”

    后面的话是压低了声音说的。

    冰清微有怔忪,只淡淡道,“也没什么,不过是替人管事的罢了。”

    馨羽一奇,继续追问:“跟铨叔一样,给人当管家的吗?”

    冰清迟疑片刻,默默点头。

    莫愁发话道:“每个人的经历和性情都不尽相同,对于以前发生的事,记忆的深浅自然也是不一样的,何况荣王妃素来都是粗枝大叶的,会记不起很多事也不奇怪。”

 算是胜之不武

    “荣王妃素来是粗枝大叶的,会记不起很多事也不奇怪。”

    话说得很实在。

    馨羽亦是信服,轻轻一叹,自怨自艾,“唉,是啊,我若不是这般粗枝大叶,我若也能像冰清姐姐一样讨人喜欢就好了。”

    冰清美眸一荡,只道:“谁说馨羽不讨人喜欢了?像我们馨羽这般率性、纯真的好姑娘天下间可还找得出第二个来吗?不许自卑自怜,更不许妄自菲薄了。”

    馨羽强颜一笑,说得不无心酸,“冰清姐姐,馨羽知道在这世上只有冰清姐姐和莫愁姐姐还有凌风大哥是真的疼我,把我当做亲妹妹一样来看待,馨羽都明白,馨羽以前不懂的事,现在也慢慢开始明白了,明白了什么叫做‘落地为兄弟,不必骨肉亲’;明白了什么叫做‘苟富贵,无相忘’;也明白了什么叫做‘强扭的瓜,它不甜’。”

    一句“强扭的瓜不甜”,说得冰清心上一动,茅塞顿开,原来馨羽不开心还是为的胤祺。

    冰清心里暗忖着这小两口子恐或是尚有嫌阂的,可却一时不知该对馨羽做何安慰,想当初以那样的方式成全了馨羽,如今也到底不过一厢情愿。

    微不可闻地轻作一叹,冰清移目,却看皓扬埋着头不说话,也似馨羽一般忽而没了精气神,绵软得厉害。

    冰清伸手摸上皓扬的额际,关切道:“皓扬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皓扬但坐不动,耸拉着小脑袋说:“冰儿,我有点忧郁。”

    冰清眨了眨美眸,“皓扬为什么忧郁呢?”

    皓扬无力地摇了摇头,“冰儿,我想睡觉了,你抱抱我。”

    皓扬对着冰清张开一双小手臂,两扇睫毛就已然开始忽上忽下地打起架来了。

    “皓扬想睡觉了啊?来,冰儿抱着皓扬睡。”冰清抱皓扬入怀,一手托着他的小脑袋,一手牢牢地揽住他的身子,拥紧皓扬就轻哄开了,“皓扬安心睡觉,冰儿就在这里陪着皓扬呢。皓扬乖,皓扬睡觉了。”

    馨羽看冰清要费心照顾皓扬而没工夫搭理自己,心中有苦却无处诉说,颇为难受,兀自一叹,托着香腮就自个儿发起呆来。

    而一直守在一旁的莫愁,从馨羽提起凌风开始就忽而神思飘飞,再收它不住了。

    ==================================*冰*清*皇*后*============================================

    入夜时分,九都,聂府。

    凭水而依的亭台之前,一道颀长的身影在飞檐高悬的明灯之下忽长忽短地变幻着。

    忽略“清风亭”三个大字,目之所及,是凌风在亭前来来回回地徜徉,那般的自适,似是永远不打算停下来了。

 小心嫁不出去

    忽略“清风亭”三个大字,目之所及,是凌风在亭前来来回回地徜徉着。

    那般的自适,似是永远不打算停下来了。

    夜风轻拂着他恍若玉壶冰青的黑发,月光洒在他比似汉白清净的衣袍,有如清辉泻地,出尘而孤寂。

    忽而,隐闻香风暗度,楼檐上足轻踏影行而带起些微的擦摩之际,凌风左耳一动,当即警觉起来。

    屏住呼吸,候不多时,脑后方果有人自横斜里蹿出,一道高山流水,对着凌风稳稳而下。

    凌风侧身一仰,堪堪避开攻击,而后反客为主,迅速出手,一把抓在那落在地上还来不及回转身去之人的肩上,一个擒拿手就将人给牢牢摁住了。

    掌下,那窄窄的肩,细细的腕,还有发间清幽的香,让凌风蓦地脸上一红,往灯下一照,却是莫愁不假。

    凌风赶忙松开手来,讷讷出声:“莫,莫愁?怎么是你?”

    莫愁底气十足,但问:“那你以为是谁?”

    凌风答不上来,只道:“你要回家来,叫铨叔给你开门就是了,一个姑娘家夜里飞檐走壁的,岂不多有不便。若非我方才出手留了心眼,一旦将你当成夜里行窃的贼人,失手伤了你,那可怎么是好。莫愁向来稳重,不比馨羽冒失,下次再莫这般出其不意了。”

    莫愁点头,似是自言自语:“莫愁还以为凌风心里只体贴冰清,不会心疼人呢,今日看来,似乎我是错了。”

    凌风负着一手,垂下眼帘,但听不语。

    莫愁踏进一步,几分调笑道,“很长时间没跟凌风交手了,凌风这出招的速度可是越来越快了呢。不过,今夜,你赤手空拳,无妨无碍,我可是捧着一只大酒坛子呢,便是你赢了我,那也算是胜之不武。”

    凌风低眼一瞧,这才见了莫愁怀里抱着的一大坛酒。奇道:“你带一坛子酒做什么?”

    莫愁唇角一抿,双手捧着酒坛往凌风面前一送,“给你的。”

    “给我的?”凌风复问了一句,待得莫愁再度点头肯定,方伸手接过,还不忘再问上一句,“这是什么酒?”

    一向豪爽的莫愁忽而扭捏了起来,“你猜。”

    凌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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