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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已定，面上表情严肃起来，与雷拉格沿着溪岸走进水旁处密林中，边走边道：“族长，以之见，虽然与斯拉塞那个叛徒的决战也十分重要，但眼下也是与艾罗兰和解的最好机会，如能令芬丹欠下们个大大人情，未来不论遇上何事，都有绝佳的助力……”
雷拉格沉默地听着，微微头，示意继续下去。
续道：“讨伐伊蓓丝件事，虽然会耗掉些时间，但既然族长现在还能够抽身前来与会面，想必哈尔利斯那边，们也尚有余力……”看见雷拉格又颔首肯定，微微得意，“如果族长和王陛下，能在那边多坚持些时间，击败伊蓓丝之后，想必们提出需要艾罗兰与部落结盟击败斯拉塞那个叛徒，或者只是艾罗兰帮忙起寻找黑龙，都能顺利得到他们的允诺。族长也不妨趁个机会就跟芬丹……大人敲定此事，得他的许诺，们将来行事也会更放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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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拉格低头思索着，沉默瞬。最后，当们在密林的深处站定时，他才抬起头来，直视着，眼神里有抹激赏之色。
“得不错，伊拉娅。和想的，般无二……”他的声音里微微带上抹柔和，“不愧是黑暗之龙马拉萨看中的人选……，确实很有见地。”
唔，被个腹黑称赞，很不容易啊。饶是面皮厚达三尺，也不由得脸红起来，垂头谦虚道：“哪里……族长太过奖。只是，心为暗影烙印部落着想罢……”
雷拉格的眼神，在暮色四合的暗影里陡然闪。他的声音仍然微带笑意，却掩饰不住那其中的冷冽。
“伊拉娅，既然如此有见地，那么可以告诉，为什么会知道，灵魂伤痕部落的那个叛徒斯拉塞，与恶魔有勾结？！”
的心骤然猛往下沉。
当然知道。作为熟知游戏进度的穿越，的视角是上帝视角，还有什么事不知道？可是却不能如实回答他。那么，怎样才能令他不起疑？
“……马拉萨在上，……自然是得到些和儿的启示，才敢样的。何况，当时情形紧急，若没有更震撼的消息来镇场面，只怕……只怕也不能够为部落争取更好的利益和更高的地位。”硬着头皮撒个谎，娓娓而谈，越越顺。
“而且，向冷眼注视着灵魂伤痕部落的那些叛徒们，也曾派过暗探潜入，探听消息……他们与们相比，并没有多大的优势，为何还会如此嚣张？还敢公然抛弃对马拉萨的信仰？……据推测，那必定是因为他们背后，有着个强有力的支持，为他们撑腰。放眼亚山，亡灵是不成气候的，光明之龙艾尔拉斯和大地之龙西莱纳神是光风霁月不屑做如此下作勾当的；那么，就只有恶魔，最为可能……”
番长篇大论，有理有据有节，果然得雷拉格脸上，峻容稍霁。空气里原先的丝紧绷倏然消失无踪，他的脸上浮起个隐隐的笑容。
艾罗兰平原地区的晚上，刮起的晚风也分外温柔，风里带着微微的青草香。又因为们身处于水畔的密林中，风里还带上几分温润的水气，灵巧地穿梭在密林深处的繁枝密叶里，吹拂在脸上的空气格外清新，沁人心脾。
深吸口气，清凉的空气穿过鼻腔，在胸口萦绕。的身体往后靠在棵大树上，头也后仰，后脑抵着树干，微眯着眼睛，感觉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么安心而放松。
“伊拉娅，似乎更喜欢艾罗兰野外的空气？”雷拉格半开玩笑似地着，语气里带着某种微微的喟叹。
“在阳光所照耀不到的地方，暗影势力才会无比强大……们的先辈，选择拥抱黑暗；作为暗影族长里最杰出的代表，却似乎很欣赏们的先辈所放弃的，艾罗兰的大自然和阳光……”
顿时睁开眼睛，直直注视着旁的雷拉格脸上的表情。只是此时夜色已然深浓，他的面容半隐在暗影里，看不清楚。
保持着先前悠闲的意态，微笑道：“们统治阴影，所以阴影已是们的部分，无需日日刻意欣赏。但艾罗兰国度，有们的先辈曾经经历过、又决然放弃的切，作为个后来者，个数百年来首次踏上片陌生国土的暗影使节，对艾罗兰只是怀有种谨慎的好奇，不免多多注视些。族长最初踏上艾罗兰土地的时候，难道就没有丝丝的好奇心，想要四下多张望些么？”
雷拉格微微顿，随即纵声大笑。“哈哈哈……伊拉娅，真不知道，口才竟然如此伶俐！那个艾罗兰的芬丹，想必不是的对手吧？虽留在此与他合作，但心中实在不免替他担心啊！”
……他并没有正面回答的问题。暗忖。
雷拉格，知道，作为黑暗精灵雷拉格踏上艾罗兰国土的时候，当然不会再好奇。因为，当还身为恶魔领主阿格雷尔的时候，就已经在艾罗兰土地上恣意横行，跑好几个来回！已经把想要看的、好奇着的切，都尽收于心底。艾罗兰些沾花惹草的娘娘腔，些龌龊德鲁伊们玩弄的篱墙巫术，些空想的诗人们和坏脾气的花匠，不统统都是作为阿格雷尔时，对艾罗兰的精灵们无偿赠送的感言么？
想到他那层出不穷的对于艾罗兰执着热血的精灵游侠们的诅咒，忍不住偷偷抿唇笑。
“当然，和精灵们话，自然没有和黑暗精灵话么令人愉快。”勉强按捺下语气里的笑意，声调里只淡淡带抹极浅的轻快。“所以，不免会有时缺乏些必要的耐心……”
雷拉格似乎听上去心情也很愉悦似的，同意道：“唔，那些精灵们，都是些坏脾气的花匠，空想的诗人！整只知道摆弄自己那套篱墙巫术，崇拜那些花花草草和泥土，看到自己不喜欢的种族就喊打喊杀……要在种环境里与他们合作，也很艰难啊。”
没忍住，声轻笑就逸出唇间，引得他将视线投向。忍笑摆出严肃的神情，庄重地向他头。“族长，为暗影烙印部落至高的利益和马拉萨的意旨，自己受委屈，真的没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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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拉格失笑，打断。“哈！还能受到委屈么？那个派回去送信的血腥魔，绘声绘影向大家描述怎样在塞利斯塔拉国会的议事厅里，人独力和那些树精灵们辩论，最后把那些玩泥巴的花匠都得目瞪口呆……”他忽然停顿下来，片刻之后才重新出声，眼神里似是跳动着某种发亮的、愉快的笑意。
“伊拉娅，的表现，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句话，不知为何，令莫名地有心慌。
的表现，其实全然出自的私心。他现在不知道的画皮之下的真实身份，因而能够毫不保留地赞赏他的族人，他的手下；然而将来若有，他知道的真面目，又是否能够在他面前自保，全身而退？
雷拉格与芬丹不同，他对没有那么深的成见，却也更没有那么深的歉疚或是能够优容的渊源。即使昔日的耶泽蓓丝帮过阿格雷尔的忙，今日的万东窗事发，那些旧情面还能在雷拉格的面前顶多少用，还不得而知。
所以需要格外谨慎，在雷拉格面前。
笑笑，不着痕迹地逐渐收起先前的那丝热络，温声转个话题：“族长也是赶好几路才到里的吧。不知道哈尔利斯那边，王陛下个人能够支撑多久？族长今夜见，又如何能在短时间内迅速赶回去？”
雷拉格似是微微怔。其实，今夜的他与平时，格外不同。他太温和，语气里带着的笑意也太多太明显，清晰到居然变成场愉快而融洽的对谈……无论是作为恶魔领主阿格雷尔，还是黑暗精灵雷拉格，都令人惊异，令人惊疑——
他并没有立刻话。等片刻，不见他出声，右脚屈起在背靠的树干上轻轻蹬，借力站直身子，凝视着他暗影中神情难辨的脸，在自己清冷的语调里谨慎地体现抹关切。
“……族长？是出什么事么？”
艾罗兰的夜色朗润，和地下世界的黑暗湿冷分外不同。在幽幽清洌的月光下，月色透过们头顶树冠的巨大叶片和枝桠，丝丝地漏下来，洒在们身上，有些梦幻的成分，好像也影响到雷拉格的声音，仿佛漾在很远很远的地方，那么不真实。
“不……只是觉得，里的情形复杂，很有必要亲身来走趟，商议好……”
怀疑地看着他。最后，鬼使神差地冒出来句话：“族长，虽然……们没有更深的交情，但假如族长信任的话，那么……所表达出来的微薄关心，同样是可以信任的……”
玛丽隔壁的都在些什么。恨恨地想。那些不必要的同情心迟早会害死。实在不需要因为他错爱最鄙视的小白王而被折腾得半死不活，就巴巴儿地跑上去送出廉价的友谊或同情。
果然，只换来他讶异的眼。
就知道，难得的好心，往往都没有好报。讪讪笑，自己给自己找个理由，：“艾罗兰里的氛围，实在不适合们黑暗精灵啊……那群树精灵都是又单纯又热血，跟他们待久，不免染上些他们身上的不良习惯……”
雷拉格的神色，在婆娑树影掩映下变数变，晦暗难测。最后，他简单地打断。
“不……种习惯，也没什么好责怪的。”他的声音里不带丝起伏，但很奇妙地，却偏偏能够感觉到他平静神情之下波涛汹涌的内心。
他为之纠结的症结呼之欲出啊——除那个小白王，谁还有种本事让个腹黑又冷漠的人困扰成个样子呢？
不过可没胆直接问他。们之间忽然产生段令人尴尬的沉默。硬着头皮，假装不甚在意般地把玩着自己刚从腰间抽出来的那根长鞭——暗影族长的标准配备。
雷拉格忽然长长叹息声，冷笑起来。
“可笑，作为易格池沃令人敬畏的部落族长，竟然只能对些……马拉萨在上，敢打赌，当初派遣来寻找，可不是为给派个知心姐姐来的。”
他的语气里含着丝轻蔑的自嘲，听出某种自厌的意味，不由得瞠目，万分的讶异。
难道是蝴蝶效应么？在记忆里，不论是阿格雷尔，还是雷拉格，都从来没有对自己爱情的选择样感叹，样自嘲过——他在感情上的盲目与他在处事上的敏锐形成鲜明对照，在玩游戏的时候，曾经格外替他叹惋过。可是，如今，却自己穿越到个疯狂的游戏里，而雷拉格，个腹黑又冷漠的、出身于恶魔领主的黑暗精灵族长，竟然在面前，出样的话？！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然而事情既然已经如此，作为伊拉娅，还必须把的角色好好饰演下去。
抚着手中那条带有荆棘的藤制长鞭，淡淡道：“马拉萨所做的切决定，自然有的道理。们只是忠实的信徒，与其妄自揣测的用意，不如就追随的选择。既然马拉萨派来协助族长，那么族长愿意对什么，都是的责任，必须——也乐于——认真而庄重地聆听。”
唔，多么中世纪多么外国骑士般的对白啊。在心底暗暗自吹捧下。
雷拉格的边唇角向上微微勾起，带着个似是满不在乎的笑容，笑容里又有着丝自嘲几分冷漠，灼灼的眼神在脸上扫而过。
然后，他低下头，干巴巴地笑两声，才道：“事实的真相有时就隐藏在疯狂中……是过的，得很对，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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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
英文的好处之，是第三人称的他、、它三个字能够区分得很清楚。雷拉格使用的，毫无疑问是“”；那么，唯能够令他念念不忘的，大概就是伊莎贝尔王吧？
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个游戏可没替个穿越来的角色写脚本，全无台词可循，只好积极自救。
“族长，语境是奇妙的事物……任何句重要的话，倘若失去出来的时候那种情境，大约也就失掉半意义……”言不及义地着，觉得和稀泥的答案实在是驴唇不对马嘴。
“……是么？”雷拉格脸上微微笑着，但语气里是全然的寒凉，仿佛自言自语似的：“那么，伊拉娅，来帮判断，句话又有什么意义呢……”他转向，清清楚楚地：“……迟早会对拯救的生命感到厌倦的。”
大吃惊。也许是因为游戏里是雷拉格唯句忿然之辞，记得格外清楚。句话，是雷拉格匆匆穿越地下的迷宫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