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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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史稿- 第6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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迁顺天府府尹。二十八年,迁右副都御史。再迁兵部督捕侍郎,以病告归,未及行,卒。

三礼初师事孙奇逢,及在海宁,从黄宗羲游,官京师,有所疑,必贻书质宗羲。斅宋赵捁适拢┲缢狗傧愀嫣欤揖蛹霸诤D越ǜ嫣炻ァJプ嬷氐姥В⒁灾迫裨啤

王士祯,字贻上,山东新城人。幼慧,即能诗,举於乡,年十八。顺治十二年,成进士。授江南扬州推官。侍郎叶成格被命驻江宁,按治通海寇狱,株连众,士祯严反坐,宽无辜,所全活甚多。扬州鹺贾逋课数万,逮系久不能偿,士祯募款代输之,事乃解。康熙三年,总督郎廷佐、巡抚张尚贤、河督硃之锡交章论荐,内擢礼部主事,累迁户部郎中。十一年,典四川试,母忧归,服阕,起故官。

上留意文学,尝从容问大学士李霨:“今世博学善诗文者孰最?”霨以士祯对。复问冯溥、陈廷敬、张英,皆如霨言。召士祯入对懋勤殿,赋诗称旨。改翰林院侍讲,迁侍读,入直南书房。汉臣自部曹改词臣,自士祯始。上徵其诗,录上三百篇,曰御览集。

寻迁国子监祭酒,整条教,屏餽遗,奖拔皆知名士。与司业刘芳喆疏言:“汉、唐以来,以太牢祀孔子,加王号,尊以八佾、十二笾豆。至明嘉靖间,用张璁议,改为中祀,失尊崇之意。礼:祭从生者。天子祀其师,当用天子之礼乐。”又疏言:“自明去十哲封爵,称冉子者凡三,未有辨别。宋周敦颐等六子改称先贤,位汉、唐诸儒之上,世次殊有未安,宜予釐定。”又疏言:“田何受易商瞿,有功圣学,宜增祀。郑康成注经百馀万言,史称纯儒,宜复祀。”又疏言:“明儒曹端、章懋、蔡清、吕柟、罗洪先,并宜从祀。绛州贡生辛全,生际明末,以正学为己任,著述甚富,乞敕进遗书。”又请修监藏经史旧版。疏并下部议,以笾豆、乐舞、名号、位次,俟会典颁发遵循;增祀明儒及徵进遗书,俟明史告成覈定;修补南北监经史版,如所请行。

二十三年,迁少詹事。命祭告南海,父忧归。二十九年,起原官,再迁兵部督捕侍郎。三十一年,调户部。命祭告西岳西镇江渎。三十七年,迁左都御史。会廷议省御史员额,士祯曰:“国初设御史六十,后减为四十,又减为二十四。天子耳目官,可增不可减。”卒从士祯议。

迁刑部尚书。故事,断狱下九卿平议。士祯官副都御史,争杨成狱得减等。官户部侍郎,争太平王训、聊城於相元、齐河房得亮狱皆得减等,而衡阳左道萧儒英,则又争而置之法。徐起龙为曹氏所诬,则释起龙而罪曹,案其所与私者,皆服罪。及长刑部,河南阎焕山、山西郭振羽、广西窦子章皆以救父杀人论重辟,士祯曰:“此当论其救父与否,不当以梃刃定轻重。”改缓决,入奏,报可。

士祯以诗受知圣祖,被眷遇甚隆。四十年,乞假迁墓,上命予假五月,事毕还朝。四十三年,坐王五、吴谦狱罢。王五故工部匠役,捐纳通判;谦太医院官,坐索债殴毙负债者。下刑部,拟王五流徙,谦免议,士祯谓轻重悬殊,改王五但夺官。复下三法司严鞫,王五及谦并论死,又发谦嘱讬刑部主事马世泰状,士祯以瞻徇夺官。四十九年,上眷念诸旧臣,诏复职。五十年,卒。

明季文敝,诸言诗者,习袁宗道兄弟,则失之俚俗;宗锺惺、谭友夏,则失之纤仄;斅陈子龙、李雯,轨辙正矣,则又失之肤廓。士祯姿禀既高,学问极博,与兄士禄、士祜并致力於诗,独以神韵为宗。取司空图所谓“味在酸咸外”、严羽所谓“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标示指趣,自号渔洋山人。主持风雅数十年。同时赵执信始与立异,言诗中当有人在。既没,或诋其才弱,然终不失为正宗也。

士祯初名士禛,卒后,以避世宗讳,追改士正。乾隆三十年,高宗与沈德潜论诗,及士正,谕曰:“士正绩学工诗,在本朝诸家中,流派较正,宜示褒,为稽古者劝。”因追谥文简。三十九年,复谕曰:“士正名以避庙讳致改,字与原名不相近,流传日久,后世几不复知为何人。今改为士祯,庶与弟兄行派不致淆乱。各馆书籍记载,一体照改。”

韩菼,字元少,江南长洲人。读书通五经,恬旷好山水。朋游饮酒,欢谐终日,而制行清严。特工制举文。应顺天乡试,尚书徐乾学拔之遗卷中。康熙十二年,会试、殿试皆第一,授修撰,充日讲起居注官。圣祖知其能文,命撰太极图说以进,复谕进所作制举文,召入弘德殿讲大学。初世祖命纂孝经衍义未成,至是以菼专任纂修。十四年,典顺天试。十五年,迁赞善。十六年,迁侍讲。十七年,复典顺天试。十八年,乞假归。二十三年,起故官,寻转侍读。二十四年,上亲试翰林,菼列第二,迁侍讲学士。寻擢内阁学士。

二十六年,再假归,筑室西山。点勘诸经注疏,旁逮诸史。居八年,三十四年,召至京,命以原官总裁一统志。迁礼部侍郎,兼掌院学士。祭酒阿理瑚请以故大学士达海从祀文庙,下部议,菼谓:“从祀钜典,论定匪易。达海造国书,一艺耳。”持不可。永定河工开事例,户部请推广,得捐纳道府。菼谓道府不当捐纳,御史郑维孜疏言:“国子监生多江、浙人,有冒籍赴试者。请尽发原籍肄业。”菼曰:“京师首善地,远人乡化,方且闻风慕义而来。若因一二不肖,辄更定制,悉为驱除,太学且空,非国体。维孜言非是。”事得寝。三十九年,充经筵讲官,授礼部尚书,教习庶吉士。四十一年,上疏乞解职,专意纂辑承修诸书,诏慰留之,并赐“笃志经学、润色鸿业”榜。四十二年,再称疾,上不悦,敕仍留原任。四十三年,再疏乞退,仍不允。是岁秋,卒,恤如礼。

菼负文章名,而立朝树风概,敢言,与人有始终。其再假归也,乾学方罢官家居,领书局洞庭山中。两江总督傅腊塔构乾学,将兴大狱,素交皆引去。菼旦暮造门,且就当事白其诬,乃已。其复起也,上遇之厚,尝曰:“韩菼天下才,美风度,奏对诚实。”又曰:“菼学问优长,文章大雅,前代所仅有。所撰拟能道朕意中事。”会江宁布政使张万禄蚀帑金三十馀万金,总督阿山庇之,谓费由南巡。下廷臣议,有言阿山与有连,妄语罪当死。菼谓纵有连,情私而语公。忌者增益其语入告,上由是疏菼。及再谢病,诏责其教习庶吉士,每日率以饮酒多废学;九卿集议,不为国事直言,惟事瞻徇。菼意不自得,病甚,饮不辍,至卒。乾隆十七年,高宗谕奖“菼雅学绩文,湛深经术。所撰制义,清真雅正,开风气之先,为艺林楷则”。追谥文懿。

子孝嗣,举人;孝基,进士,官编修,菼卒,奉母不出十馀年。雍正初,召修明史。书成,移疾归,年九十而终。

汤右曾,字西厓,浙江仁和人。康熙二十七年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出典贵州试。三十九年,授刑科给事中。两广总督石琳疏言琼州生黎以文武官吏婪索,激而为乱。上遣侍郎凯音布、学士邵希穆按治。右曾疏言:“揭帖言琼州文武官往黎峒采取沈香、花梨致生衅,石琳及巡抚萧永藻、提督殷化行平时绝不觉察,且黎乱在上年,迟且一载,始行题报,掩饰欺隐,请严加处分。”石琳等皆下吏议。四十年,疏请刊颁政治典训及御制文集。

四十一年,转户部掌印给事中。初,以私钱多,改钱制轻小,使私铸无所利,顾仍不止。上令仍铸大钱,下廷臣议,改铸大钱,其旧铸小钱,期二年销毁。右曾疏言:“改大钱宜遵圣谕,若毁小钱则民间必惊扰。且户、工二部存钱八十四万串,若议销毁,工料耗折甚多。且二年中铸出新钱不过一百万串,岂能遍及各省?新钱无多,旧钱已毁,恐私铸更繁,钱法愈坏。古者患钱重,则改轻而不废重;患钱轻,则改重而不废轻:使子母相权而行。新铸重钱,每串作银一两;旧铸轻钱作七钱:并听行使。积久大钱流通,小钱自不行矣。”疏再下廷臣议,定新钱每重一钱四分,旧钱并行勿禁,如右曾议。

四十四年,提督河南学政。秩满,巡抚汪灝疏言右曾取士公明。四十八年,迁奉天府府丞。四十九年,迁光禄寺卿。五十年,转太常寺卿、通政使。五十一年,擢翰林院掌院学士。五十二年,授吏部侍郎。尚书富宁安、陈鹏翮皆廉办有威棱,右曾贰之,锐意文案,纠剔是非。选人或挟大力以相要,必破其机纽,俾终不获选。由是干进射利者,皆丛怨於吏部,而富宁安往莅西师,鹏翮任事久,见知於上深,莫可摇动,遂争为浮言撼右曾。六十年,命解右曾侍郎,仍专领掌院学士。六十一年,卒。

右曾少工诗,清远鲜润。其后师事王士祯,称入室。使贵州后,风格益进,锻鍊澄汰,神韵泠然。右曾朝热河行在,上命进所为诗,右曾方咏文光果,即以进上。上为和诗,有句曰“丛香密叶待诗公”,右曾自定集,遂取是诗冠首。

论曰:方蔼、荃、杜讷以文学直内廷,其结主知,尤在於廉谦。元珙、三礼议礼各申其所见,有当於经指。士祯以诗被遇,清和粹美,蔚为一代正宗。菼於文亦然,久而论定,并邀补谥,增文字之重。右曾师事士祯,继以诗被遇。论者谓自明弘治、正德以后一百五十年,而文章复在台阁,为圣祖崇儒右文之效云。

列传五十四

张玉书李天馥吴琠张英子廷瓚廷璐廷彖陈廷敬

温达穆和伦萧永藻嵩祝王顼龄

张玉书,字素存,江南丹徒人。父九徵,字湘晓。顺治二年,举乡试第一。九年,成进士。博学砺行,精春秋三传,尤邃於史。历吏部文选郎中。出为河南提学佥事,考绩最,当超擢,遽引疾归。

玉书,顺治十八年进士,选庶吉士,授编修。累迁左庶子,充日讲起居注官。康熙十九年,以进讲称旨,加詹事衔。二十年,擢内阁学士,充经筵讲官。寻迁礼部侍郎,兼翰林院掌院学士。三籓平,有请行封禅者,玉书建议驳之,事遂寝。二十三年,丁父忧,上遣内阁学士王鸿绪至邸赐奠。服阕,即家起刑部尚书,调兵部。

二十七年,河道总督靳辅奏中河工成。时学士开音布往勘称善,监高邮石工,疏请闭塞支河口为中河蓄水。上以于成龙尝奏辅开中河无益累民,今中河工成,乃命玉书偕尚书图纳等往勘,并遍察毛城铺、高家堰及海口状。濒行,上谓玉书曰:“此行当秉公陈奏,毋效熊一潇讬故推诿为也。”玉书等还奏:“勘阅河形,黄河西岸出水高。年来水大,未溢出岸上,知河身并未淤塞。海口岸宽二三里,河流入海无所阻。中河工成,舟楫往来,免涉黄河一百八十里之险。但与黄河逼,河宽固不可,狭又不能容运河及骆马湖之水。拟请於萧家渡、杨家庄增建减水坝,相时宣泄。闭塞支河口,应如开音布议。”上悉从之。

浙江巡抚金鋐以民杜光遇陈诉驻防满洲兵扰民,下布政使李之粹察讯。之粹咨杭州将军郭丕请申禁,郭丕以闻。上遣尚书熊赐履往按,赐履丁忧去,改命玉书。寻调礼部。二十八年,上南巡,驻跸苏州,玉书还奏杜光遇无其人,所陈诉皆虚妄。金鋐、李之粹皆坐夺官,流徙。二十九年,拜文华殿大学士,兼户部尚书。

三十一年,靳辅奏高家堰加筑小堤,复命玉书偕图纳往勘。还言:“曩者黄涨,淮流被逼,故洪泽湖水视昔为高。今拟筑堤,距高家堰甚近;若水涨,则高家堰大堤且不保,筑小堤何益?因条列高家堰河工,自史家刮至周桥一万四百馀丈,宜筑堤三官庙。诸口宜改石工。今拟筑小堤处,宜令河臣每岁亲勘。”上深然之。

三十五年,上亲征噶尔丹,玉书扈行,预参帷幄。师次克鲁伦河,噶尔丹北窜,大将军费扬古截击,斩杀几尽,噶尔丹仅以身免。玉书率百官上贺。三十六年,充平定朔漠方略总裁官。丁母忧,遣官赐祭,并赐御书松廕堂榜。三十八年,上南巡,玉书迎谒,赐赉有加。三十九年,服未阕,召至京,入阁视事。四十年,扈驾南巡,驻跸江宁,召试士子,命为阅卷官。御舟次高资港,玉书奏言前去镇江不远,请幸江天寺,留驻数日,上为留一日。

四十六年,河道总督张鹏翮请开溜淮套河,上南巡,次清口勘视,见所树标竿多在民冢,召鹏翮极斥其非。玉书奏曰:“向者老人白英议引汶水南北分流,不若别作坝引汶水通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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