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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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的背后-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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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觉间,月已上中天。
  杨云沁抬头看着那轮明月,依然如故皎洁,可它到底又曾照见过多少相遇和离别?
  ***
  三周后,聂明城回到别墅,只见帮佣的陈婶一人在擦着栏杆。他问:“云沁呢?”
  陈婶连忙说:“夫人要小张陪她在后面院子里散步呢。”
  闻言,聂明城心中五味杂陈。
  这段时间,杨云沁虽然对他依然冷淡,但至少不再像开始那样为难她自己了。
  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他去到后院,杨云沁果然和那个小阿姨在里面散步,那个小阿姨对她说了什么,她好像还淡淡的笑了笑。温婉的笑容在和煦的阳光下竟晃得他一阵目炫。
  她看见他,脸上的笑容敛住了。
  旁边的小阿姨乖巧的说:“聂先生回来了,你陪陪杨姐吧,我去给陈婶帮忙。”说着就跑回屋里。
  聂明城走到她身边。
  杨云沁没有说话,静静往回走去。
  回到屋内,小张和陈婶忙把饭菜摆好,退了出去。
  她们本来也是住在这主楼里的,可前些天杨云沁说不想看见外人老在屋里晃来晃去。
  聂明城考虑片刻回答:“那就让她们到附楼那边住吧,不过我不在家时让她们陪陪你好吗?”
  杨云沁知他不会放心让自己一人呆着,便哼一声,没再反对。
  聂明城见餐桌上居然摆了两副碗筷,不由有些吃惊,杨云沁从来不和他同桌吃饭的。他问:“云沁,你还没吃饭吗?”
  杨云沁没有说话。
  聂明城道:“那你先吃吧,我还有份文件要看,等会再吃。”
  说着便往书房走去。
  身后,杨云沁突轻声说了一句:“吃完饭再去吧。”
  她声音很轻,在聂明城听来却犹如响雷劈过一般。
  他猛然回过头紧紧盯着她,脸上却没有多少惊喜:“你说什么?”
  他不信她会愿意和他一起吃饭!这样温顺的云沁让他感到不安,她到底又在打算什么?
  她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坐下,揭开自己的面前的那一盅玉竹乌鸡汤的盖子先喝起来。
  聂明城狐疑的在对面坐下,这才发现自己面前的竟然是一碗细细长长的银丝汤面。
  他吃惊的抬头看着杨云沁,她垂着眼眸说道:“我让她们给你做了面。”
  聂明城紧盯着她。
  “今天是你的生日,真正的生日。”她轻声道。
  十多年来,聂明城的生日一直是十月二十六日,那一天他被聂叔从海里救起。
  他早就忘了今天,五月十五日。
  他端起碗大口咽下,这样才能勉强压住喉头翻涌而起的酸涩。
  杨云沁看着他将一碗面飞快的吃完,静静垂下眼帘,眸底泪光一闪。
  聂明城放下碗,看着杨云沁,“谢谢你,云沁,这是最好的生日礼物。”
  杨云沁没有说话,起身走到客厅。
  客厅的角落处放了一架钢琴,从来没有人碰过它。
  杨云沁轻轻抚摸着光滑的琴盖,打开。“你再也不能为我弹月光曲了对吗?”
  身后,聂明城沉默了,慢慢握起自己的左手。那手上依然带着手套,掌心里的钢针还未取出。
  那一枪伤了骨骼和神经,而且没有及时治疗,日后手部功能势必会受到影响,一般的日常行动也许没有太大问题,但是弹钢琴这样灵敏度要求极高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了。
  杨云沁只是淡淡一笑,“没关系,我来弹。”
  她多年不曾碰琴,难免生疏,曲调不成。他走过来伸出右手按在琴键上,她了然。
  他的右手,她的左手,奇异的合奏,就如多年前常常做的那样。
  如诉的琴声再次响起,他们好似从来没有配合的这样好过,琴声如天籁,如吹起一阵微风,如泛起一波月光,如共织的一段忘忧的梦。
  琴声于最温暖欢乐处戛然而止,声碎梦醒。
  她低头看着琴键,“你受伤时我曾经想过,如果你的腿真残废了,我就当你的腿,照顾你一辈子。现在想来,如果真能那样也是不错。”
  这一刻,聂明城再也分不清胸中是悲?是喜?是痛?是恨?他只能不顾一切的抱住她。
  她挣扎。
  他紧紧抱住她:“别怕,云沁,别怕,我什么都不会做,求你让我抱一会儿,只一会儿,我实在是太疼了。”
  她目光徒然一软,模糊地看着他,然后抬头吻住了他。
  他一瞬间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瞪着她,目眦欲裂,身体一点点倒下去,双手死死地扣住她的双肩,她没有挣扎,随着他一起倒了下去,目光中一片温柔的爱怜。
  那一天,她的医生帮她准备了两份麻醉药,一份是针剂,用于注射,即时起效,使人麻痹,用在了武安身上;另一份是粉剂,遇水即化,无色无味,用于口服,二十分钟起效,使人昏迷,刚刚放在了那碗面里。
  聂明城用尽所有意志撑开自己的眼睛,满目渴求的看着云沁。而她,亦看着他,眼中无尽的缠绵和眷恋,年少时的倾心相许,分别后的愧疚和思念,重逢后如火的恋情,一切,都在着无尽的目光之中。
  他拼命挣扎着从喉咙里挤出断续的几个字:“不……不要……”
  她低下头,再次吻住了他 。
  她缱绻的描摹着他唇上的每一寸,贪婪的吮吸、舔抵、轻咬,灵巧的舌尖撬开他的牙齿,迅速地钻进去找寻到他的舌,不停地纠缠、摩擦、勾画、席卷,从温柔到狂野。
  她从未这般吻过他,她的唇从未这般甘美醉惑,也从未这般苦涩。他只愿这唇是一斟剧毒的酒,自己可以醉死其间,从此忘忧无返。

  抉择(后半段大修)

  聂明城一睁开眼睛便从地上一弹而起:“云沁!”
  楼上楼下空空如也,窗外的天色才刚刚开始泛白。他飞快地提起内线电话拨打出去:“李庆,看见你嫂子了吗?”
  “没有啊,没瞧见嫂子过来。”李庆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
  “你马上把所有的人都叫起来,把别墅里里外外都给我翻一遍。你负责查昨晚的监控录像,看清楚她到底出去了没有。”
  “好的,”李庆答道,然后又有些犹豫地说:“不过,城哥,后院西角的监控头前天坏了。”
  聂明城心中一凛:“你说什么?”
  李庆忙说:“我已经联系了人准备这两天过来修的,再说应该不要紧,这别墅晚上安排了人巡夜,院墙又那么高,嫂子那翻得过去……”
  聂明城不由闭上了眼睛,他打断他的话:“行了,你先按我说的办吧。”
  挂断电话,他马上又拨通李勇的手机,让他安排人在车站机场守着,接着又联系了警方和媒体。
  一切安排妥当后,李庆向他报告了检查结果:别墅内外都没有看见杨云沁!
  虽然早已料到是这个结果,聂明城的心还是猛然一沉。他不禁泛起一阵苦笑:云沁云沁,你还当真是步步为营。
  他可以想见她每天在后院里散着步,每走一步便盘算一步,一切谋划好后,就只差一个关键的时机。很快这个机会就来了,而且还来的这样巧:正好接近他的生日。为了这,她冒险多留了一天。
  他想起了昨夜的那个吻,她嘴唇的触感至今仍停留在他的唇上,她的舌依然在他舌间热烈的纠缠。
  胸口陡然间又是一阵让人窒息的心悸:这就是你留给我的诀别吗?不行!绝对不行!!
  他站起来冲出房去。门口停着他的车,他打开车门坐上去。
  司机连忙赶过来:“城哥,我来开车,你的手还没完全好……”
  话音未落,车已经风驰电掣般冲了出去。
  ***
  电话打了好几遍,小恺依然没接电话。聂明城更是心急如焚,车开得更快。
  他把车停在小恺宿舍附近,下车后便往小恺的宿舍跑去。
  他停车的位置是一条僻静的林荫道,现在天色尚早,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只是偶尔有晨练的人跑过。没有人注意到,这辆车的后盖轻轻打开了,从里面快速翻出一个人,苗条的身影一闪而过。
  ***
  聂明城还没到小恺的宿舍楼下就看见了他,他正和几个男孩子一起在操场上跑步。
  “小恺!”聂明城高声喊道。
  小恺看见他很吃惊,跑了过来,“你怎么来了?”
  聂明城平平心绪,竭力用正常的语气说:“没什么,顺道过来看看你。对了,你妈给你打电话了吗?”
  “没有啊?怎么了?”小恺用有些怀疑的眼光看着他。
  聂明城笑笑说:“没什么,昨天给她打电话没打通,有点担心。”
  小恺顿了一会,说:“你是得好好担心担心,我妈那么漂亮,你把她一人丢国外,小心被洋鬼子给抢跑了后悔都来不及,到时候我可不帮你。”
  聂明城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小恺。
  小恺被他瞧得发窘,本来说这些话就够别扭的了,他还搞一副深受感动的表情,真是……小恺尽力露出一个满不在乎的表情说:“没事我就跑步去了。”说着就转身往操场那边跑去。
  “小恺。”聂明城喊住他。
  小恺回过头,阳光中的身形俊秀挺拔。他现在才十三岁,个子却已经快一米七了,远远看去已然长成一个英锐夺目的少年。聂明城突觉得喉头有丝哽咽,他微笑着说:“等你妈回来了,我们一家人再一起出海钓鱼。”
  小恺呆了呆,含糊的“嗯”了一声,转身跑开。
  不远处,另几个男孩子围着他问:“那谁啊?瞧着挺眼熟,好像电视上见过。”
  小恺顿了一会,不情不愿的低声嘀咕一句:“我爸。”
  身后,聂明城迅速地转过身去,他不想让小恺看见他一瞬间发红的眼睛。
  他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拐角处,另一个人早已是泪水夺眶而出。
  “妈咪,华是我的爹地吗?”六岁的小恺问。
  “……不,不是的。你爹地……他去天国了,但是他和华一样是个很好的人,也很爱你。”
  小恺认真考虑了一下:“那他会打棒球吗?”
  “会的。”
  “会打出本垒打吗?”
  “是的,当然。”
  小恺又想了想,然后笑了起来:“那我要去告诉David,我爸爸也能打本垒打……”
  原来到了最后,这个孩子才是他们之中最坚强宽厚的人,无论他们说什么、做什么,他都相信了、原谅了、接受了。可是小恺,如果让你再一次面对人生的离别和失去,你会不会再一次坚强宽厚的面对和接受?
  她转过身,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
  聂明城走向停车的小道,突然间,他顿住了。
  车边一人,静静立在白杨树下,清晨和煦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她身上投下淡淡的光影。
  他哑声道: “云沁,谢谢你留下来。”
  “是的,我留下来了,为了小恺。”她说:“明城,你能不能为了我,放我离开。”
  他的喉头像被人扼住似的哽涩难言,过了许久才缓缓道:“不行,云沁,不行。”
  “明城,你一定要让我在忍受良心折磨或是忍受别子之苦之间做出选择?你一定把我留在你身边,让我一辈子也无法安乐?就算是这样,你也不在乎?你说你爱我,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她的声音那么温柔又那么无情。
  他眼中泛起无法言说的痛苦和乞求,“云沁,不要这样,你知道……”后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
  “是的,我知道。我知道你没有别的选择,我知道你很艰难,我知道你是世界上最爱我最不想伤害我的那个人。”她说:“可是,明城,我也没有别的选择。”
  岁月就此停止。
  难道从此后就只能是云山万重相隔,寸心千里无路?
  过了许久,聂明城露出一个惨然的笑容, “知道吗?云沁,你真是个坏女人。你知道我爱你,我拿你没有办法,所以就总是欺负我。这样真不公平。”
  泪水再也止不住滑落:“是的,是的,明城,对不起。”
  “你总是骗我,一次又一次。这次也一样。离开我你就会过的安乐?我不信,云沁,我不信!”
  “明城……”
  他走上前,抚住她的脸,轻轻抚去她脸上的泪痕,温柔地如同抚去蔷薇上的露珠,“好了,云沁,别哭了。你赢了,我可以……放你走。我该受到惩罚,不为手上的血,只为让你留下这些眼泪。”
  “云沁,你走吧,快些走,否则我再也不会放你离开。”
  他曾说过同样的话,在那个曾经的永恒的春夜。
  那天,他说:“云沁,我们结婚吧!”
  她说:“好。”

  浮生共悲喜

  杨云沁在嫁给聂明城的几年里曾经设想过各种惨烈的结局,包括自己和母亲死于非命,可她从没想到过这一种!
  在接到李勇电话的那一刻,她真的后悔了,悔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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