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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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情书-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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ㄓ懈星椤璗说我很坦率,给别人看,别人不作任何评价。T还拿了本杂志,给我看在一部DV里的“剧照”,我就说当演员的人不用多漂亮,有特点就行,里面的人都长得怪怪,对了,之前,我还说T很丑,长得像“非人类”,T蛮高兴,就怕长得像人,我更肯定地说,见到五官特别端正的男人会生厌,我喜欢长得有点瑕疵,心理也有点缺陷的。T又说起他的上世纪60年代的手表,说他喜欢“资本”,还摘下来给我戴戴。转而T又送两片日本牌子的水果味避孕套给我,说他有收藏避孕套的癖好,用过不同牌子,最好用的是国产品牌,宁波产的,那种粗糙感很好,他还喜欢把用过的避孕套收起来,适当处理,而这个癖好跟他另一个癖好——一年四季要穿棉袜子,据他分析来源于“恋母情结”。然后T又说到他喜欢在洗手间做爱,还说不管保守还是开放的女孩,常常第一次交往就会跟他发生关系,因为他知道“密码”……总之,T把我说得晕晕的,因为他没有诱惑的意思,也没有“不会”的意思,他就是在陈述,在铺垫,同时拿捏某些决定。 Ten Cafe终于要打烊了,我们没有任何“进一步”地坐到它打烊。T说,再找个地方聊天。本来,他说他不爱说话的呀。不过这样也好,接近水落石出,我干脆说,到我家附近的江边走走。因为下着雨,直接就回了我那乱不忍睹的家。 

小说里掉出来的T(2) 搞

进了我那要踩着大堆“垃圾”才能到达床的房间。T说,有没有DVD,我们可以看碟。有啊,买了30张碟没来得及看呢。T居然坐在床上抽烟了,不怕烟灰落在床上。T说,我们不看色情片。那么,《学校》呢,讲日本小孩子的,好看,但他看过了。T挑了另一张日本人拍的,《北京的西瓜》。 家里的台灯坏了很久了,没修。我开了浴室的灯,背着T脱衣服,洗澡。我觉得跟T是熟人。交流精神、肉体都无所谓的熟人。虽然有时T会说他很纯情的。 和T坐在床上,保持着距离,T说过水瓶座男人不轻易发作的,而我觉得T也不兽性,只是没什么禁忌,除了怕死。这样的距离也说明我们很友好。 《北京的西瓜》节奏太慢了,而且是投资成本很低的那种,“肯定没有一个特技”,T说,他还用了一些电影术语,说明在“混混”的日子里,他也亲近电影,写过影评。看了10分钟还是一头雾水,那就换碟吧。拿了张《走佬唱情歌》,唯一理由是,卖碟给我的人说它好看,是泰国片。我们,不看色情片,就该看看比较奇怪的片子。可惜,一开头就彻底感觉到泰国是个落后的国家,它的长处在于旅游业兼色情业,而不是电影。因为它不是法国,不是任何一个人都能谈艺术的法国。虽然,比起《北京的西瓜》,《走佬唱情歌》用了某些“年轻”的拍摄手法,这样的“年轻”在泰国恐怕就是前卫了。T又是联系“国情”与“专业”点评了一下这部“看不下去”的电影。又准备换碟时,才发现我们看的杂乱无章的若干分钟是片头而已,“这么长的片头,估计导演是要拿它去得奖的。”T调侃。真正的开头,似乎人物和情节清晰了点,但,仍旧是“落后”的感觉。没有任何同感、共鸣,不美,没有艺术性。 假如没有这种“落后”,我和T也许就不会那么快抱在一起了。实在是对电影的失望导致了我们的“团结”。T的手伸到我的下面,隔着内裤抚摸我,但他不想我同样摸他(大概就是他的纯情?)T摸得并不好,似乎为了一种理论上的前戏而摸。幸好我不是苛刻的女人,没有“前戏时间不短于实战时间”的要求,或者说,我们整晚聊天,已经用语言“戏”过了。 然后,T就要戴上避孕套了,“癖好”于他更为迫切。T以传教士式插入我的身体时,我兴奋地动了几下,好像他不经意碰到了我的G点(那个我不知道在哪的神秘点),期待一下很高,但第三下以后,G点就不见了,T也找不到了。T说过,水瓶座的男人做爱节奏都比较特别,他的特别不外乎是种“慢”,写诗般,一行行,又充满诗意的慢,但除了诗意和合适,就没别的东西了。而T乐于这样的“慢”。 本来,做爱应该投入一点的,但T仍絮絮叨叨:“我不大喜欢广州,很怪,你喜欢广州吗?你觉得它怎么样?”“哦,你觉得北京怎么样?”“北京挺好的,我在那里出生长大……”“你接下来是不是要问,你爸爸好吗?你妈妈好吗?”T很卡通地笑出声来。这一笑,我们就越发不严肃了。好像我们的性器是独立的个体,它们做它们的,我们聊我们的。谁知道呢,可能T这样是为了分散注意力,分散了他就可以坚持很久,写十四行诗。既然如此,我们就换个偷懒的姿势吧,我背对着T躺着,然后T也躺着,它们还相连着,动着,我们继续开“沙龙”了。我说,不如边看着电影吧,那个《走佬唱情歌》,T说不好。我又问,你跟C·S是怎么做爱的,T说,忘了,过去3年了。说着很卡通笑了一声。我们啊,就像旧社会的农村男女,闲着也闲着,天黑着也黑着,就做着也就做着呗。T问,他的爱做得如何,我说,又单调又温柔又持久。T咔了一声。是啊,想严肃也不行了。不过,虽然不刺激,舒服倒是挺舒服,像两个中学生谈恋爱,踩着青青河边草散步,不知归路。但T有个毛病,老是没完没了地问:“你舒服吗?”我稍微想聚聚神享受一下,又因为要回答“舒服”给打断了。他问多了,我就说:“默契一点好不好,你觉得舒服时我也就舒服呗,干嘛老问。”舒服的时间太长了,我就麻木了,我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有的女人可以边做爱边打毛衣了。”T又咔了一声。我说:“麻木了,别做了吧,这样做下去,特别像两个人过日子,过日子我可没耐心啊。”T就想培养我过日子。 恩,《走佬唱情歌》真的是泰国男人在反复唱一首情歌啊,瞥一眼,还是卡拉OK,真够俗。我们怎么就这么滑稽呢,做着爱无所事事,听着像“乡下话”的泰语和情歌,没情调没品味。我要发脾气了,我对T说:“不跟你过日子了,我要分居了。”T不肯,说分开了他多难受啊。难受也要分开。我执意把身体从他那抽回来。T有点委屈了,发着呆:“空虚啊。”什么空虚,射了才空虚呢。 电影不知什么放完了。我们更加无所事事,T跟我一样,夜里不贪睡。我问T,喜欢口交吗?T说,喜欢!我要埋下头去,T又难为情起来,生怕受欺负似的。我连哄带骗,像小孩要糖似地望着他说:“我要做一件事情,我要做一件事情,我要做一件事情……”说得可怜巴巴,而眼神无辜极了。他还是不让。然后我说,我放弃了,背过身去,抱着被子大叫,啊,啊,忽然陷进自己的虚幻世界自娱自乐,T被我吓坏了,连问怎么了,怎么了,把我抱着的被子抢走,终于让我做“一件事情”。原来,T是特别敏感,碰着就想叫了,再舔多几下,T就叫得有些像哭了,然后又小孩子般说:“喜欢,喜欢,很舒服,很舒服……”特别单纯的表达,不知怎么就让我联想到他单身的妈妈待他好,以至他对女性都有感激之情。我要让T更加地感激。T问,你喜欢它吗?我说,喜欢,很秀气,又脆弱、敏感。恩,他的性器像惹人爱的孩子。T说,我喜欢你,你喜欢吗?T好像一下要把快感赋予人世间的一切,我不吭声,T继续问,你喜欢我吗?我说,做爱的时候不要谈感情,之前之后谈都比较可靠。T就不问了。但T真的喜欢得一塌糊涂,似乎我的口交大大地提高了感情含量,T毫不掩饰地说:“我对你有了新的兴趣。”哦,兴趣?做出来的?男人比女人更容易由性生爱啊。有了这些铺垫,T再和我做爱时就疯狂一些了,不那么温柔了,比较哈姆雷特了。所以,比较快地,释放了。 还是没完没了聊天,像要无休不眠地把时间挥霍掉。说得太多,所以忘了说什么。话语是拿来消磨的,无意义的,能记住的,肯定是有趣的。在Ten Cafe时,T说他做完爱不喜欢女孩子碰他,更不喜欢抱着睡,会影响睡眠。但最后T抱着我,睡了。虽然他“非人类”的脸比较粗犷,身体却软得像绵羊,抱着很美好。 当闹钟响起,T又是要变成很现实很爱赚钱的样子。他逼着自己这样。但T还是挤着出门前的一点时间,又跟我做了一场爱。T说,他常占用工作时间做爱。说得很命苦似的。 

小说里掉出来的T(3) 戏

T走后,我又睡着了,直到下午。醒来重温C·S小说里写T的章节,不禁发笑,C·S对T爱恨交加,写得也狠,尤其那些揭T的短处文字,能想像出他们当时其实很甜蜜,因为C·S骂T“小杂种”,特别恨铁不成钢的甜蜜。所以我理解,为什么T没有生气C·S这样写他,他给了C·S任性的快乐。而C·S,在T坚持“一不主动,二没钱,三没时间”的交女友原则时,还能看上他,多伟大。T说,C·S那时喜欢上的男人都没钱,挺惨的。其实,我喜欢的男人也都没钱,越没钱,越有感情。 下午,T发来短信,问晚上能不能见面,请我吃宵夜,很缠人。一夜情变成两夜情是可怕的,尤其连续两夜。很久没这样了。但想着T第二天一早就回北京,那就,忍受一下吧。T是个不够世故的人,不怕伤着自己。 晚上,T的短信不断催我,他在酒店发呆,只剩见我一件事了。T有时真的像C·S写的那样,很弱智。他挎着包,拎着皮箱来见我,皮箱重得要死,他走走就得歇着,还很能吃苦似的,不让我分担。我把他的皮箱拽过来一看,明明有个拉杆,还有滑轮,可以拖着走的嘛。他看我轻松地拖着皮箱走,觉得我很厉害,帮了他大忙。 说好了放下行李就去吃东西,T到我家就赖着不动了。我说T:“你不可靠,我饿得要死,没吃晚饭,你还赖,就像C·S说的:‘T根本靠不住。’”忽然觉得自己像C·S一样任性了,在T面前。 T就是不动。我兴致一来,决定为T朗读C·S小说写他的精彩片段。很一本正经地打开书。边读边盘问。 P190,C·S写道:“我已对T厌恶之极。我早就应该清楚他性格的缺陷——他根本不会爱一个人。或许他会爱一切东西,但偏偏不是人类。” 我问T:“你真的根本不会爱一个人,你爱的是非人类吗?” T说:“我会爱一个人啊。 那好,P212,C·S写道:“我确信我爱过T。比较有证据的一点我不是为了钱和他在一起……我不敢肯定T有没有爱过我。但是我敢肯定他和我在一起不是出于什么好目的。” 我问T:“你有没有爱过C·S?” T说:“爱过。” 我问:“那为什么不让她知道你多么爱她!” T说:“可能我的表达方式不同。” 恩,那就这样通过吧。至少我帮C·S弄清楚了,T是爱她的。 再翻回P190,C·S写道:“我记得那天我们找了家小旅店。T百忙之中没忘砍价(把钱从六十砍到四十)……”读着我就笑出来了,C·S在“刻薄”T对钱态度方面是最出色的。 我问:“真的百忙之中还砍了价?” T不好意思地:“是的。” 我问:“那天是你们第一次见面?” T说:“是的。” 我问:“你们小旅馆做爱了吗,那晚。” T说:“没有。” 我问:“什么也没有?” T说:“她帮我口交。” 我说:“哈,这个怎么没写进去。对了,P212C·S写道:‘他目的明确,目光空洞,这个把处男身份交给我的吸血鬼。’你的第一次什么时候给了她?” T说:“后来。” 我问:“在哪,家里吗?” T说:“也是小旅馆,我们几乎把北京的中小旅馆都睡遍了。” 我说:“很有钱嘛!” T说:“旅馆不贵,180元的开半天只要90元。” 我奇怪了:“这么浪漫的事,为什么C·S没有写?” T说:“这毕竟不是很体面。” 我说:“不啊,我去年去北京看我的情人,正是他最穷的时候,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我们去了40元一晚的地下旅馆,黑不咙咚的,被子也脏,洗澡还得掏3块钱去公共浴室才有热水器,但我觉得特别浪漫……” T说:“我们住得最差的旅馆,连门都关不上呢。” 恩,我到底是觉得越没钱,越有感情。 我又问:“你第一次会做吗?” T说:“不会,她教我,我学习能力强,一下就会了。” T真乖,我纳闷,C·S为什么没写与T的性爱。 T说:“有啊。” 哦,其实就在P212,C·S写道:“这个和我做爱能喊出徐静蕾名字的甚至不懂调情和爱抚的男人。” 我问:“你真的喊了徐静蕾啊?” T说:“是的。” 我问:“为什么啊。” T说:“不是故意,当时想试试性幻想。” 我问:“然后呢。” T说:“她就不做了。” 我说:“真笨,C·S应该马上喊王朔的名字。” T咔咔地笑。 我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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