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永远,更近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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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永远,更近永远-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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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在尹家见过尹湛小时候的照片,她定不会认出尹湛七八岁时的模样。

此时此刻,拿着这样一张有故事的照片,童歆只觉后脊背凉飕飕的。她楞了一会儿,许是在地上蹲得久了,起身时有些晕眩。眼前重新清亮后,沈维里就已将她拉住。

她晃晃头,死死地盯住面前的人,有些失落地开口:“原来你们认识啊!是仇还是怨?”

沈维里顿了一下,从她手里抽走照片,转身冲正要打扫玻璃碎片的保姆大妈扔了个眼色,客厅就只剩下两个人了。

他牵起童歆,坐于沙发之上,明显转移话题道:“这个时间怎么会来?”

“来问你要人啊!”童歆微笑,从他手里抢过照片,再次端详尹湛的脸。这个人,此时此刻不知道身在何方,也不知道危不危险。接下来,如果沈维里和盘托出,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承受多少。心底那股不祥的预感就像烟雾一样缓缓爬升,闹得人心惶惶。

沈维里是淡定哥外加木头人,即使是这种尖酸刻薄的话也不会引起多少表情,他只是拿了一棵草莓,递给童歆,继续不漏痕迹地转移话题:“没吃晚饭吧,先吃点水果垫一垫,我这就让吴妈做晚饭。”

“不用了,我不想在你这里待太长时间。”童歆接过草莓,又把它放了回去。眼神却一直在沈维里的眼睛里探索,如此精心伪装,不愧是商场老手。但是童歆却有种距离感,反而没有以前一起吃饭那么随性。

“维里,你能不能老老实实认认真真的和我说几句实话,这张照片到底要怎样解释?”童歆有些伤心地把照片放到茶几上,慢慢抬眼凝住对面的人。且不说现在尹湛行踪不明,就是没有尹湛,她也是一定要听照片里的故事的。毕竟,沈维里是她重要的人。






第27章 第二十七集 好孩子办不到的事

“然后呢?你恨他们吗?”童歆拉开窗帘,将月光请进屋内,沈维里的脸却扭曲在黑暗里,层层叠叠中都是痛苦。

就在刚才,童歆得知了沈维里其实是尹湛同父同母的哥哥这个喷血的事实。貌似是在很多年以前,沈维里意外走失,尹妈妈又因为某种原因放弃寻找孩子。就此,沈维里变成了孤儿住进了孤儿院,被沈玄看中带回家里养大,并且改了名字改了生活习惯也改了三观。

直到因为童歆的原因遇见了尹湛,血亲之间的感觉才突然爆发。沈维里借着自己积攒的人脉查到了自己的身世,也就从此怨恨了尹湛。

当年他走失的时候碰巧遇到尹湛出了车祸,尹妈妈为了救小儿子只能忽略了大儿子。现在,又因为尹湛得不到童歆的青睐,独自徘徊在寂寞边缘。他不仅小时候没有得到完整幸福的家庭,长大后又得不到组建幸福家庭的机会,这一切都是因为尹湛。

童歆听了这段往事,只觉地球很小。如此还能够见证一对已经没感情的兄弟如何因为一个女人反目成仇,此等爱恨难两全的悲情真相,居然也会让自己碰到,真是活得时间久了,日子也越来越艰难。

她靠着窗子叹气,慢慢走到沈维里面前,伸手搭住他单薄的双肩,貌似安慰般低喃:“别这么为难自己,尹妈妈会伤心的。”

沈维里缓缓抬头,一贯冷静的眼底却有水波在流转。他环了童歆的腰,抵着温暖的皮肤哽咽:“她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就像你一样。”

童歆摸着他的头发,心底却凉得透彻。他想要的她没办法给,他得不到的她也没办法弥补,就像是阴差阳错,乱了两个人命数。所以,她只能假装坚强冷酷地质问:“尹湛在哪儿?他是无辜的,无论从前还是现在,你不能把所有错误都牵连在他的头上,这样不公平。”

“那你们对我就公平吗?”沈维里扬起脸,透亮的眼底慢慢反着微光,像全副武装的心情,坚硬孤独。

童歆松开他,冷冷地微笑,反问道:“你现在快乐吗?为了得到并不真实的东西而荒废了本该幸福的生活。你敢说老玄对你不好?你敢说维夏对你不好?还是你敢说我对你不好?我们至始至终都把你当做沈家的一份子深爱着,这种亲情,你敢说比不上尹妈妈的疼爱?如果你真的敢这么想,我只能说,你从来没有用心对待过我们。我一直把你当亲人看待,是你非要扭曲了并不逊色于爱情的感觉。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你自己看着办吧!”

童歆从沈维里的公寓出来,天已经彻底黑透。她开着车慢悠悠地在高速路上行驶,却没有目的地。沿着这座低调的城市转了一圈,却只能停在医院。拉开沈玄的病房大门,她抱着那无声无息的身体嚎啕大哭。如果能够把这些藕断丝连的人彻底扔掉,如果能够了无牵挂的逃跑该有多好?这些人,这些事,都像是长在心里的草,茂盛起来让人心烦意乱。

她攥着沈玄的手,擦擦淌下来的眼泪,小声道:“老玄!如果当初没有遇见你,也就不会害你变成现在这样,也不会连累沈维里恨我,更不会逼迫沈维夏无家可归。说到底,都是我害了你们沈家。我对不起你……”

对方没有言语地沉睡,好像梦里有多么精彩的故事。不肯醒来的背后,或许就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苦痛。沈玄和她一样,太压抑,忘记了如何改变自己。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强迫身边的人做着改变,却终究迷失了自己。

清冷的月光朦胧地罩着童歆的双肩,她仰着脸,看着月光下摇晃的人影。过去的时间,过去的人和事,都不再重要。珍惜当下才是最急切的,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大家都不明白。如果人人都要她亲自去解释,她还不直接累死?

人类这种动物,就是贪得无厌,才会伤痕累累。无论贪婪什么,都注定在得到与得不到之间苦苦挣扎,越陷越深。

童歆叹了口气,转身帮沈玄盖好被子,又低低地絮叨了几句抱怨话。便出了医院,辗转一夜,也已经天色蒙蒙亮。

开车到家,沈维里已经等在了那里。

他看见童歆,没有表情地递过来一封信,解释道:“云景秋的孩子病情恶化,尹湛的骨髓也没办法救她,所以他们决定再生一个孩子。这是给你的解释,你自己看吧。”

童歆伸手过去,不禁牵起嘴角苦笑。既然他们下定决心,自己又能决定什么?无非是被告知而已,如此想来倒是自己变成了局外人。她把信撕碎,抛进风里。散尽的纸屑,像惨白的雪花,寒得彻骨。

沈维里大约没想到她会这么决绝,有些担心地看着她问:“你确定不接受解释?”

“我只是懒得强求,毕竟那是他们的孩子,我一个局外人必须全力支持。他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答应过尹湛的。”她转了身,打开大门。

屋里因为一夜没有人气,多少有些冷清。

沈维里局促地杵在门外,却想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安慰。童歆就是童歆,伤心难过的时候会逃跑,可是回来以后又会原谅所有错误与背叛,甚至是各种扭曲残忍的真相,她都能以一颗包容心全部接受。这样的她,让人担心随时会被压力弄坏了。

“进来坐会儿吧,帮我做顿早饭,我太累了,不想自己动手。”童歆懒洋洋地推开门,歪头冲沈维里笑了一下。

这种时候,她还是温暖的。

沈维里不禁为她捏着冷汗,不放心地跟进去,老老实实地做早饭去了。

吃过早饭,童歆在客厅溜达,脑子里还是尹湛那些关于饭后轻微运动的理论。她看着刷碗的沈维里,开玩笑道:“都是系着围裙的新好男人啊,我真幸福!”

沈维里知道她话里有话,却不知道话里有什么话,只好错愕地望了她一眼,便没了下文。

童歆走过去,观察着正在刷碗的手,坦白道:“真是成大事的手,看在眼里金光闪闪。”

这句话是调侃还是夸奖,沈维里分不清楚。以现在的心情,童歆应该很郁闷很伤心才对。可是她却只胡说着别人的事,完全没有露出一点委屈。

或许是揣摩童歆的心里揣摩久了,沈维里竟然忘记了说话,只呆呆地维持着手里的动作,整个人过分心不在焉。

童歆用肩膀撞撞他,小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谢谢你还能为我着想。不过,比起我的事,我更担心你。”

这一次沈维里停下了动作,慢慢扭头望过来,眼睛在镜片后躲躲闪闪。

童歆努力笑得轻松,微微带着请求的语气小声道:“是时候回家了吧,沈家不能没有你。我终究是个外人……”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管沈家?”沈维里瞪了眼,伸手抓了童歆的肩膀,语气里充满惊愕。

可是童歆却不以为然,凝着他的眼解释:“现在,需要处理的事太多,总要慢慢来啊!就算是帮我,回家好不好。”

“你忘记当初我为什么要离开沈家了?”沈维里垂下手臂,目光锐利地刮过她的脸。有生疼的痛楚一点点扩散。

童歆叹了气,整个人蔫儿了下去。她撑不下去了,觉得心脏在一寸寸溃烂,视线里只有摇摇晃晃的淡漠意识。如果再这么耗下去,她会晕倒,她会就此一睡不醒。所以,在睡着之前,还想让沈维里看在自己很可怜的份儿上良心发现,不再闹别扭,大家友好相处。这样,她也能晕倒地心安理得。

可是,沈维里真是顽固到了极点,愣生生耗光了童歆的毅力。她软软闭眼,只能不醒人事了。

不知道经过了几天几夜,总之这一觉睡得相当安稳。当童歆睁开眼,收纳四面八方蜂拥而至的阳光时,连心情都是透亮的。她伸了懒腰,却发现胳膊上插着管子,喊了一声才有护士进来询问。紧接着医生护士哇啦啦进来一片,围着她又是翻眼皮又是量血压量体温的,一阵忙乎之后,医生才如释重负地嘟囔:“一切正常,很快就能出院了。”

童歆皱皱眉,拉了医生的手臂问:“这里是医院?”

医生点头,冲她露出两颗小虎牙,模样倒还挺帅。童歆红了脸,羞涩道:“那您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儿吗?”

医生顿了一下笑逐颜开的表情,急忙附身问:“你不记得了?”

童歆摇,只觉脑袋里一片空白,有些害怕这么红果果的眼神。

“那你记得自己的名字吗?”医生和护士突然死气沉沉地靠过来,全部惊慌地望着她。

童歆微微一笑,非常坦白地摇头,说道:“我不记得了,正好想问你们我是谁呢!”

就此,童歆的荒诞人生告一段落,她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自己的亲人朋友,甚至忘记了那个割舍不掉的初恋。她好像只是睡了一觉,就变得孑然一身,轻松自在了很多。

沈维里接到医院的电话飞奔而来时,医生只为难地告诉他,这是一种心理疾病,因为压力和心情的关系,爆发了选择性失忆。凡是不愿意记起的事情,全部忘得一干二净。

医生还担忧地问:“这种病以前有病根的,应该不是第一次发作。如果她本人不愿意想起来,就难办了。”

沈维里目光呆滞地瞅着医生,脸上冷冷地翻过浅白的表情。他好像恍然想起,童歆的记忆力从来都不好,还经常嗜睡。如此,竟是一种疾病。想她总是替别人操心,却终究怠慢了自己。

他听医生说完,来病房看童歆。她正坐在病床上一边玩儿手机一边和护士从容地聊天,摸样一如既往的天真活泼,却是没见过的一尘不染。

护士见到沈维里,客气地打招呼。童歆也歪了脸看过去,却是完全陌生的眼神。

沈维里靠过来抓她的手,却被惊慌地躲过。他听到她用熟悉的温柔嗓音说:“光天化日之下,你怎么能耍流氓呢?”

沈维里不甘心地扑上去,扯过她的胳膊问:“你不认识我了?”

童歆瞪着眼睛摇头,错愕道:“那个赵医生说我失忆了,你可能是我失掉的一部分吧。你认得我?”

沈维里点头,慢慢松开手,苦着脸挤不出微笑。他知道,童歆受了太多苦,迟早会崩溃,如今忘得一干二净也难得是件好事。可是,他就是放心不下,害怕她适应不了现在的生活。所以,只能蓦然地将她望着,半天没蹦出一句话。

童歆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表情尤为奇怪,说纠结吧还有些坦然,说坦然吧,又有股难过。总之,就是让人不舒服。她倒回病床,眨着眼睛无辜起来:“我说,你是谁?是我的什么人?”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腹黑绅士的不败战场

沈维里想,自己是鬼迷心窍,是破釜沉舟,是没皮没脸,才会在童歆问起“你是谁?你又是我的什么人时”嘴一哆嗦,脱口而出:“我是你老公。”这种荒唐的谎言。

当时,童歆不信,诧异着摇头反问:“你不会是趁人之危来骗我的吧!我怎么会喜欢冰山男人,将来还不生一个面瘫儿子?我不信,你也不要随便骗我!”

至此,谎言卡在这种尴尬的地方,他本应该坦白,本应该实话实说。但是,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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