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风流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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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风流录-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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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儿,苏超和苏悟抬着用绳子扎成的一副担架走进小巷道来了,后边还跟着几个街邻人。宝仁心一沉,朝阿兰喊道,啊!老爸受伤了。

  担架抬进门来了,放在屋里正中央。

  宝仁蹲到担架旁一看,老爸直挺挺地躺着,双眼紧闭,脸色灰青,右手还紧握着一截树木。宝仁连叫爸爸几声,不听到回应。他伸手去摸老爸的手,那只起厚茧的手又僵又凉。他意识到不幸已经降临到他头上来了。他喊着摇着爸爸。但是任由他怎么样的呼唤,老爸都不能睁眼来看他,都不能开口来说话。

  宝仁仰起脸,回顾站在他身边的人,失态地吼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为什么这样呢?天呀天!

  苏悟和苏超把发现的情况讲给宝仁听。

  他们是在鹰崖附近 的一处小悬壁底下找到项草药的。发现时,只见项草药是仰躺着,腹部被一块大石头压着,右手还握着这截树木。他们当时很想把树不拿走,可是项草药捏握得死紧,怎么样弄都不弄得开手,想狠拽下来,又怕连手指也拽断下来,只好让它留在掌里。项草药身旁不远处还停放盛满着成节成节的和手里握住的这种树木相同的树枝树根。

  他们根据现场情景来猜测,项草药老人可能是站在壁下砍取这种树木,在砍树当中,震得大石头松动,从高处出人意料之外掉落下来,正砸中砍树人的腹部。由于受伤者无人施救而死去的。

  他们搬开了石头,用绳子把尸体吊上石壁顶上来,再用绳子扎成担架,将尸体抬了回来。

  宝仁仔细的掰开老爸的手,拿出那截树木来辨认,是稀有的熊胆木。

  世人都知道用熊胆浸泡烧酒拿来治疗跌打骨折肿疼是最好的外伤的神奇药,不管伤到什么程度,只要用熊胆酒一擦伤处,立即止痛消瘀血,再饮一二口药酒下肚,即使是脱臼还是骨裂,三天过后就能下地行走。

  真正的熊胆少很难找。项草药就用具有熊胆药效的熊胆木来泡制成熊胆药酒,用此代替品来治外伤同样获得神奇的功效。于是,项草药虽然使用熊胆木泡成的药酒来为病人治疗,却以真熊胆的价格来收钱。这事,当父亲只秘告诉儿子。

  宝仁到此才知道,老爸为了采砍熊胆木而丧身的。那一篓的药木在哪呢?他问宝芳姐。

  一篓的熊胆木可泡浸得一坛半百斤的烧酒,可换得成千至万块的钱呀。

  宝芳说,你爸都没命了,还要那几截树根树枝来干吗?丢在山上了。

  是呀,宝仁在心里说,老爸不在了,今后还有谁人上门来求医送钱到家里来呢?老爸走了,等于他家的摇钱树倒下来死了。摇钱树没了,今后他怎样过日子?阿兰还和他住在一起吗?

  天呀天,你为啥专门整治我呢?宝仁在心中呼喊几声后,头一眩晕,昏倒下来……

  苏悟将宝仁扶起来坐,宝芳略知一点医术,用手去捏宝仁的人中。苏超忙掀起宝仁的后背衣服,用手去为宝仁夹痧。旁边的人也伸手来帮抢救。

  阿兰却对众人说,宝仁从早上到现在滴水未沾,可能是饿昏过去的。她忙去厨房端米汤来救人。

  宝芳边掐捏人中边说,宝仁弟呀,老爸去了,你就是家中的顶梁了!你要想开点,不能趴软不管家呀!快醒过来!天塌下来还有姐姐和亲戚替你顶一下的。弟弟,快醒!快快醒来!你的妻子还需要你陪,你将要出生的孩子不能没有爸!弟弟,你听到了没有?快回答姐姐!

  在众人手忙脚乱抢救了一阵儿,宝仁终于醒过来了。他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请姐姐和姐夫帮他打理父亲下葬的白事。
  作者题外话:残疾的宝仁刚娶亲不久,父亲就撒手人寰,往后他的处景又如何?他的妻子又能和他相亲相爱住在一起吗?他实在太可怜了。同情他的,请你投一票支持他!想知道他后头的故事,请你收藏这章! 。 想看书来

第21章 定心丸
忙禄三天,一场埋葬父亲的白事结束了。

  宝仁凝视着供桌上父亲的灵牌,他悲痛万分。父亲生前是家的顶梁,是他的生活和精神的支柱。父亲归天了,他就像被抽掉了脊梁,瘫软直不起来。不过,他在万分悲痛之中还掠过一丝的欣慰。那就是父亲用巨额的钱为他娶来的媳妇阿兰,她已经有6个月的身孕了。

  阿兰怀孕了,看来她不会因为他的“摇钱树”倒了就逃离这个家的。

  阿兰从卧房悄悄走出来,家公的突然归世,对她来说也是严重的打击。她本来以为依靠老人行医卖草药的收入,轻轻松松过他十几年的宽裕生活,之后,她和瘸子又跟老人家学医,继承父业,又栽摇钱树,一辈子不愁吃和穿。谁知,家道突变,打乱了她的如意算盘。

  她在侧面看颓萎的宝仁,心生厌恶,瘸子呀,老父去了,你脚站不稳,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你往后怎样过日子?拿什么来吃?拿什么来穿?唔,一生供养我你还能做到吗?看来反而是我去劳动来养活你的了。不行,我不会流汗流血来养你的!我做了你半年多的夫妻足以报答得了你父子俩赋予我的恩德了。我要带腹中的孩子回娘家去!我有了孩子就有了足够的人生尊严了。

  宝芳又推门进来了。自从抬项草药的尸体回来的那一天开始到今天将近10天工夫,她天天都来这个家。名义上她是来帮干点家务,安抚弟弟和弟媳不要太悲伤,尽快从悲痛的阴影中走出来;其实她是来监视阿兰,提防阿兰偷跑回羊国去。

  阿兰也看出宝芳姐的意图,她很想找个机会在宝芳眼前亮一次牌,光明正大把心事抖出来让他们项家人知道。奈何前段时间找不到只有自家人独在一起的机会,使她不敢在有外人在场而把自己想走的话讲出来,让外人传说做话柄。今天没有外人在场了,正是她抖出底牌的时机了。

  阿兰以往待宝芳总是不冷不热的态度,今天,她一反常态,对待宝芳殷勤倍加,端椅来请宝芳坐。这个礼节,宝芳从来不遇见过的。宝芳坐下,探奇的目光投向阿兰,且看阿兰如何演戏喽。

  阿兰来个试探的说,姐,我想过两天就回娘家一趟呢。

  宝仁在旁听了,慌了神说,你……你想……

  宝芳不含糊,斩钉截铁地说,不行!

  为什么?阿兰有点不满的问。

  宝芳讲,这里的风俗规矩是,白事人家带孝,未满三七二十一天,家人不准出远门。你娘家的规矩有没有这一条,我不管。你来了项家就要入乡随俗!

  宝仁看着宝芳,心里喝彩,阿姐,你真行!我全靠你的了。

  阿兰以退为攻说,那么,半个月后我才回去行了吧。

  宝芳很威严地说,也不行!

  为什么?阿兰有点生气的说。

  宝芳换了温柔口气说,我是为你们着想的呀。你想一想,你要回娘家,一出海关不远就要走坑坑洼洼的小路了,你肚子隆起这么大了,能适应这状况的路吗?我不准你回娘家,完全是从你母子俩的安全考虑。

  接着,宝芳问阿兰为何这么急回娘家?

  阿兰半含蓄的说,老爸已经走了,埋葬又用了一笔钱,她担心几月后孩子要生了,又要花钱,所以她就想趁着她还能走得动,回一次娘家跟家里讨要一些钱备着坐月用。

  宝仁在旁边插口说,你坐月我自有钱给你用。

  阿兰瞥眼瞪他,阻止他插话。

  阿兰的神情表现,宝芳看得清楚,她心里骂阿兰是母老虎,把男人管得那么严,连说话权都没有。但又想,人常说,夫丑妻美,老公哑嘴。谁叫宝仁只有一条腿?宝仁讲不了,她来讲,不能让阿兰的尾巴翘到天上去。

  宝芳说,哦,你以为我叔叔不在了,项家就没吃了。真的没吃吗?你听我说!

  宝芳神情激动的讲了,在爱甜村里,我叔叔是什么样的人?你懂吗?你来不多久,又不常出去与人聊天,大概不太懂得他老人家的细底。我告诉你,我叔叔在村里不是数一便是数二的富有人家。他老人家虽去了,但是钱财历来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他还有一笔财产遗留下来的。许多人估猜,他老人家生前剩留下来的钱财,足够你们夫妻吃用大半辈子了。

  宝芳说到这儿,停下来观看阿兰神态有何变化,她看到阿兰眼里充满了惊讶的目光。其实,宝芳讲的是陈年往事。前几年,爱甜村里的人们种田买种子买化肥,都还需要贷款才有钱用。那时,项草药家里已有几千块钱存在农行信用社里了,所以被众人公认他是很有钱的人了。随着边贸点设在爱甜村的逐步红火起来,项草药的家财也逐步落在别人的后头了。但是,宝芳为了稳住阿兰的心,就扯起往事当红旗舞。

  阿兰听了惊讶的是,啊,原来这个家这么富有,怪不得有钱娶买她来当媳妇。她进这个家门来当瘸子的老婆也有福享喽。但是她还是心中的忧虑讲出来。于是,她又说,姐,坐吃山空呀。

  宝芳说,坐吃山空,说的对。但是还有另一句话是,细水长流。你们往后就要细水长流。怎个流法?我替你们规划好了,你们家的责任田地交给我家来种,我家给你们口粮吃。你们就在房屋周围的空地种蔬菜,又养几只猪,反正已有自来水流到家里来了,就用自来水来浇地种菜和养猪。引山泉做自来水每度仅5毛钱,放手用水。这样,你们不是少用到老本钱了吗?还忧什么没吃没穿的呢?弟媳你尽管放心保胎养胎,不要胡思乱想,忧心忡忡。再碰到什么大困难,还有我和姐夫来帮你们扛!

  宝芳的话是定心丸。

  宝仁听了,心里不再慌乱了。操办了父亲白事后,他手头还有两千钱。他没有告诉阿兰的细账,只讲还有钱。现在。听了姐替他制订的规划,他觉得往后,即使阿兰不劳动,他们也能过得日子的。因为在家养两三头猪和种些菜来自吃,他还能胜任的。

  阿兰听了,心里想,既然在这儿坐着就有吃有穿了,那么何必再跑回娘家挨苦受穷吃不饱穿不暖的呢?跑回去就变傻了!再说挺着大肚子走坎坷的石头山路的确很危险的。先将孩子生下来了再说!

第22章 阿兰当娘娘
天刚微亮,被腹中胎儿骚动惊醒过来的阿兰伸手去拍打宝仁,叫他快点起床去干活。

  宝仁翻身坐起来,央求阿兰也起床,去坐在灶口前帮他烧火做饭。

  阿兰慢慢坐了起来,恶狠狠瞪着宝仁骂,你是不是脑膜炎?

  宝仁陪笑说,我哪来的脑膜炎。

  阿兰说,你不是脑膜炎,为什么健忘?啊?你说过的话忘得这么快?

  宝仁问她,我忘了什么?

  阿兰马上唱开:

  请妹用神听认真,

  阿哥名叫项宝仁。

  妹有真情结交哥,

  阿哥呵护妹一生。

  三月春种农忙季,

  耕田耙地哥担承。

  天天早饭哥包煮,

  让妹睡到天大明。

  端水床前妹漱口,

  热菜香汤喂到唇。

  吃水不让妹去担,

  怕妹骨嫰累伤身。

  尽让阿妹过清闲,

  四季衣裳妹穿新。

  冬寒哥先暖床席,

  夏夜哥扇妹爽神。

  哥话句句对心口,

  若讲谎言雷劈身。

  末了,阿兰说,求婚时,你口口声声让我坐在家里丁点工也不干,天天睡到天大亮,还端水到床前来替我洗脸刷牙,还端热饭菜来喂到我嘴边。这话儿落地还不到一年时间,你就装痴装傻忘了,要叫我干活了。我不干!

  宝仁讲,老爸还在世时,我可从来不叫你帮烧火过。现在情况变了,老爸没了,你呢,也该帮点忙吧。

  阿兰说,你讲过,阿哥呵护妹一生。我就要你伺候我一辈子。你伺候我不了的,你就要表个态,我走人。女人走到哪儿都有男人收留的!

  宝仁心里很恼火,又不敢发作与她吵。他怕两人一争吵起来,她肝火一旺盛,就影响到胎儿,严重的可能导致她流产。为了后代,他只好忍气吞声了。

  宝仁拄着拐扙走出了房屋的前门,思考该要先干那件事。先做早饭嘛,早饭菜做出来快了,阿兰起床不那么早,放凉了也不好吃。不如先去喂猪,喂饱了猪再做早饭吧。

  自从老爸归世以后,家中的所有家务全归宝仁一个人干。

  在平常眼里,家务工全由仅有一条腿的人来做是不可能的。但是宝仁却做得有声有色。需要谷子碾成白米时,不能挑担子的宝仁就去请安装在手扶拖拉机上的流动碾米机开到门前来,再多添加工钱给机手,叫机手帮他将谷子挑出门外去加工,再帮他把米和糠搬进屋里来放。这样,他就解决了将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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