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风流录- 第7部分

　　这只黑狗自从小次品诞生以来，它都是听从女主人的呼唤，进出这间卧室来吃小主人刚屙下的热气腾腾的一窝屎，吃净了小主人的屎后，它还尽忠职责地用舌头把小主人的肛门屁股舔个干净。今天，它溜进女主人卧室里来巡视找食。它一闯进来就一箭步冲到椅子跟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准确又快速地把香气扑鼻的东西叼到嘴里来。

　　次品妈见到黑狗叼了玉镯时，骤然焦急。假设她那时不焦急，任由黑狗添油气几下，舔完了油气，它想咬嚼玉镯又咬不动，它就会乏味的放弃不玩耍玉镯。她就能从容拿玉镯放进箱里去收藏了事了。可是，她一见被狗叼了她的玉镯，心里骤然发慌起来，大声吼喊：“狗，狗！快放下！”并且向狗扬了手。

　　黑狗怕挨打，立刻叼类似骨头的东西向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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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人玉皆失
次品妈惊叫哎呀一声，顺手抓到闩门木，赶紧去追黑狗。

　　如果次品妈舍得大声呼叫别人来帮围追堵打狗的话，那么，会有乡亲来帮追狗、围阻狗、打狗而逼狗走投无路，而乖乖向人缴玉投降的。但是，次品妈不敢呼喊别人来帮忙。因为她怕人多屁股乱，可能有人生起邪念，萌发心贪，趁在乱中混水摸鱼，偷偷拿走她视若如命的宝贝。

　　出于保全玉镯，次品妈宁愿自己跑断了腿也不喊叫他人来帮忙。她像和狗赛跑一样，跟在黑狗后头拼命地追呀，追！

　　别说一个瘦弱的妇人很追不上狗，就是一个强壮的男人也很难追不上狗的。那只黑狗好像有意逗女主人一样，它疾跑了一段路，就停下来，回头往后瞧瞧，看一看有没有人追来，没有人追来的，它就要放下嘴里东西来慢慢地咬吃。可是，爱财如命的女主人还是紧追而来。狗就不敢放下嘴中的食物，警惕观看情况，它等女主人稍微靠近来又闪电般地跑了。

　　黑狗停停跑跑，躲躲闪闪，在村子里绕来绕去，引着次品妈奔跑了大半天。次品妈弄得被浑身汗湿透，气喘吁吁，差点儿透不过气来。

　　黑狗到底是项家养的老狗，它还秉承它祖先的遗传下来对人类忠的本性。狗的忠诚是它一认准了主人，它就对主人忠诚一生一世。所以世上才有“狗不嫌家贫”的佳话之说。黑狗虽然遭到女主人喝斥和追赶，但是它还是不肯背叛喂养它多年了的家，流落到野外去当流浪狗。于是，黑狗叼着玉镯与女主人耍游戏半天之后，还是跑回家来。

　　狗跑回到家门前了，它不想进门里去，也不肯放下嘴中的香物，而叼着那宝贝站着，仰头对着女主人发出善意的唔唔的叫声，好像在承认过错，也好像向女主人求饶。气急败坏的次品妈瞅准了，举起闩门木，拼尽力气，狠狠向狗身劈去。她使劲真够过猛了，竟然一木打下去能打得黑狗一声不响地趴下地动不了。而她也随势扑倒下地起不来。

　　正当次品妈在门外打狗之际，刚从外面回来的项草药和宝芳以及小次品正在吃午粥。小次品人小吃饱快，他一扔下碗筷，抓起一条拐杖就离开饭桌。顺便交代一句，小次品在阿姐的指导训练之下，此时他己经会仅用一条拐杖支撑也能行走自如了。小次品从后门走到正屋客厅时，听到屋外的一声闷响，他急步走出门前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弄出这样的响声。

　　小次品的头刚探出门，就见到妈妈趴在地下，他大声问：“你为什公跌倒？妈妈！”

　　妈妈没有应声。

　　小次品三蹦两跳地快步来到了妈妈的身旁，他伸手去拉妈妈。妈妈身子太重，小次品拉也拉不动。他蹲下去，摇着妈妈问：“怎么啦？妈妈！”连呼叫几声，妈妈仍然不答理他。他急忙朝屋里喊：“爸爸，阿姐，妈妈跌跤起不起来了。快来呀！”

　　项草药和宝芳闻声跑出门来。次品妈被丈夫和宝芳拉起来了，架扶她坐着。只见她鼻孔流出血，眼睛睁圆，就是不说话。小次品扑入她怀抱里，呼唤着：“妈妈，妈妈，你应我呀！”

　　项草药用手去擦了她鼻孔下的血迹，又用手去探试鼻孔一会儿之后，感觉她好像不呼气吸气，他赶忙移手去探试一下眼晴，只见到她睁眼没有什么的反应。他用中指将她的左眼的上边眼皮一拉下来，她的左眼就闭合，而右眼仍是圆睁着。项草药将次品拉到一旁说：“不用喊了，你妈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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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反被聪明误
小次品一听到妈妈死了，他就害怕起来，不敢靠近去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死了的妈妈。害怕了的小次品去抱着宝芳阿姐的腿哭着：“妈妈你为什么死呢？你死了，再没人叫我儿子宝贝了。呜呜……”小次品的伤心哭叫完全是发自内心之言。自从他懂事以来，他记得世上只有妈妈一个人用儿子宝贝呼唤他。爸爸是从来不用儿子两字来呼唤过他，更不用说希望听到爸爸叫唤他带用上宝贝的字眼了。爸爸开口闭口总是次品次品地叫他。他曾哀求过宝芳阿姐用宝贝来叫他，阿姐却说她不是当他的妈妈，不能用宝贝来叫唤他。现在，爸爸讲妈妈死了，那么以后，世上的确再没有谁人叫他为宝贝儿子了。他怎能不伤心哭呢？

　　宝芳抱起了小次品，心里讲，可怜的次品呀，你生来就少了一条腿，已是一个不幸的人了，现在年幼的你又失去了慈母，你真是太不幸了。疼爱你的妈妈突然死去了，今后你更卑贱了。老天呀，你太不公平太不公正了！

　　项草药观察了现场一番，根据发现现场有死狗一只，还有次品妈死了手里还拿着闩木的情况，他很快地得出判断的结论是，人因猛劲打狗而扑倒死亡的。他又蹲下来，再次用手指去拉扯右眼的上边眼皮合下来。之后，他说“次品妈呀，我经常告诉你，你的高血压很高，叫你多加小心，凡事不能暴躁发怒，干活不能猛干猛做。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发大脾气去打狗才弄得急火攻心死去呢？你为什么要打狗？狗得罪了你什呢？”

　　抱着小次品的宝芳用脚踹了黑狗几下，她就叫起来：“叔叔，你快来看，狗嘴叼的是什么？”

　　小次品从宝芳阿姐怀里挣脱下来，用单腿跳去从狗嘴掏出那个东西来。他曾经得玩过那个宝贝，不用解开绸带，他也辨认出那是妈妈非常珍爱的手镯。他举起那双手镯说：“爸爸，是玉手镯！”

　　宝芳惊讶地说：“玉手镯？！”

　　项草药接过手镯，愤怒地说：“害人的东西，让它见鬼去！”随声出口，他把那双东西砸下大石磨去。手镯碎成了许多截。

　　小次品哭说：“手镯，爸爸你为什么不留下来给我玩？”

　　宝芳忙去捡拾玉手镯的残截，她说：“叔叔你为什么要砸碎玉手镯？”

　　项草药大声喊道：“手镯不是玉器，是玻璃做成的。”

　　接着，项草药告诉宝芳，他和婶婶结婚多年后一直不生育，他怕婶婶闹离婚，为了稳住婶婶的心，他花30多块钱在羊国买来了酷似玉的手镯，骗她说这是昂贵的玉器。想不到她信以为真玉，视若如命，最后还为这假货断送生命。

　　原来的事实来由是；起初，项草药见到他几年来不惜劳苦地在女人的身上耕耘，总是没有一男半女的收获。到底是什么原因呢？他避开妻子，独个儿悄悄地去大医院做一次生育检查。检查的结果出来了，医生告诉他，他的精子的活力太差，进入女人体内后，向育苗园区地游去，游到半中途时，精子全部是累死光了，没有能力游到终点去与卵子结合，所以制造不出新的生命来。医生指导他说，你想使精子的活力增强，你就要多吃塘角鱼。医生还建议他带妻子来检查一次，如果她身上也出毛病的话，两人要同时治疗，病全治愈了才有怀孕的希望。

　　后来，项草药真的带老婆去医院作了生育检查。查出他的老婆育秧的土壤太贫瘠，即使有了生命迹象的种子到达她的育苗圃，那处土壤也没有营养来供养胎儿的。

　　没有孩子的夫妻就像瓷器那样容易破碎的。为了使妻子忠贞地跟他过日子，项草药就买假玉器来哄骗她一场，不料到骗局却要了妻子的命。如果他不砸碎骗人的假玉器，他今生后世都对不起妻子。真如人常说：聪明人反被聪明误。正是他耍了小聪明，才造成老婆猝死，儿子失去母爱。

　　宝芳一听说婶婶视若如命的手镯是假货，心里不由一愣，她马上从耳垂摘下耳环，递给叔叔看，并问叔叔这对耳环是真金做的吗？

　　项草药手拿着耳环，仰视天空，良久良久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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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双祸临门
在宝芳期待的眼光催促下，项草药觉得这事不能再隐瞒下去了，应该把事实真象告诉侄女。于是，项草药说：“侄女，叔叔实话告诉你，这对耳环不是真金做，是用一种色似黄铜的东西打成的。”

　　宝芳急说：“不会是假的！婶婶明明告诉我这对耳环是足金打成的。”

　　“叔叔只花20块钱就买到这对耳环，真金不会这么贱的。侄女不信，看着吧。”项草药把一只耳环放入口里，掀开嘴唇，用门牙衔住它，然后运足内气，用劲一咬，的卡一声，耳环被咬断了。他把两个半圆圈的耳环吐到右手掌心说：“看见了吧！”　

　　项草药说了这句话，他就去把次品妈的尸体抱进屋里去安放。他认为让死尸暴晒，会遭人谴责的。次品妈人很瘦，所以他一人就能把她死尸搬进屋里去，不愿叫宝芳来帮抬尸体了。

　　不须叔叔多讲，宝芳就懂得了耳环不是真金打成的。宝芳早就从老一辈人口里知道金子是很硬的，人用牙齿是咬不动的，想咬出个牙痕也不行。现在，叔叔用门牙一嗑就咬断了耳环，足以证明它不是金耳环。再说，如果它是金子，叔叔不会咬断了，吐到掌心给她看了就扔掉。金子是很珍贵，人们捡到一粒金砂还拿来当宝贝珍藏起来。耳环若是金子打造出来的，即使耳环断成两个半环，它还是很值钱的，叔叔绝对不会随意把真金当粪土扔掉。

　　宝芳原来是为了得到一对金耳环，才不怕脏怕苦不怕人嘲笑，用含苞欲放的青春年华来管带只有一条腿的堂弟，费尽心机来教小弟用一条腿学会站立，学会凭靠拐杖帮力行走，又教会小弟只用一条拐杖也能行走。现在，她觉得这几年间，她所付出的力气和精神，都白费了。果然正如她心仪的苏超所讲婶婶受人骗了再来骗她的那样。婶婶突然猝死了，她该向谁讨回公道呢？谁来偿还她的损失呢？当然是叔叔。她又怎样开口向叔叔索要补偿呢？

　　觉得吃了大亏的宝芳想到了死……

　　项草药又从屋里再出来了，他想去叫亲戚来商量办丧事。他刚出门来，就见到宝芳直直地躺在地上。他连忙问道：“宝芳，怎么啦？”

　　宝芳不应声。项草药又问次品：“阿姐怎么啦？”

　　次品告诉爸爸，刚才，他只见到阿姐突然倒下来，手脚发抖动了几下就直直睡在地上不起来。他叫她快起来，她也不采理人，他过去摇摇她，她却硬直直的。

　　项草药连忙过去要拉她起来，发现她身子有点板硬，人失去了知觉。这是人昏迷的症状。项草药心里一怔，次品妈刚刚猝死去了，宝芳现在又昏厥过去，今天怎么这样霉晦？难道阎罗王爷和他的项家过不去，挥一下笔就勾要他项家的两个女人的命去阎罗地府当奴吗？吊！真是祸不单行。

　　他发现宝芳还能吸气呼气，人还没有绝气，还能施救。他把她扶坐着，用手指去摁压她的嘴唇上边的人中几下，仍不见她有反应。他觉得他一人很难把宝芳抢救过来。他太需要有个人来当助手。可是，现场只有次品，次品四肢不全，站不稳，人又是很幼小，根本帮不上忙的。怎么办？时间就是生命！没办法了，只得叫次品块到巷口去叫人来帮忙抢救宝芳。

　　项草药朝小次品喊：“次品，你快走出巷道去喊人来帮爸爸救阿姐！”

　　小次品问：“我去叫谁呢？爸。”

　　“快去！见到谁就叫谁来。”

　　次品还没有移步就见到苏超正从巷道里向这儿走来，他就像遇到救星一样，扯开嗓子朝前面大叫起来：“超哥，快来！快来帮我爸爸救阿姐！”

　　原来，苏超去县城卖山货刚回来，他还未进家门就先来告诉宝芳，他回来了。想不到他刚走进巷道就听到次品这样呼喊，他连忙大急步向项家门前走来。

　　苏超还没有到现场来，项草药又想到了他用手指捏压宝芳的人中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