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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精的刺激下，她不停地向一个刚过二十岁的小伙子倾诉着她的内心世界。苗一泓完全被她前后的变化震撼了，他一时找不到这个世界的出口，不明白自己在哪里，也不明华蓉她为什么要这样。
华蓉喝了不少酒，苗一泓阻止不了她。苗一泓想，让她为自己拿主意已经不大可能了。可他不好意思提前结束这场简单得只有两个人的酒局。
直到晚上十一半，华蓉才提出要回家。这时她已经有些醉态了，她还说她很高兴，感谢苗一泓能够听她的倾诉。
起身的时候，苗一泓发现她已经步态不稳。他只好过去扶住她，华蓉的一只胳膊搭在他的肩上，出了御香榭。街上人已经很稀少，观前街是步行街，是不允许车辆通过的，她这样子让苗一泓很担心。到了街心，在外面冷风一吹，华蓉好象好了许多，把胳膊从苗一泓肩上拿下，自己走，虽然步态不象平时那样稳健，倒也不象个醉妇。
华蓉提出要苗一泓送她回家，在她家的楼下，有Taxi把苗一泓送回学校。
苗一泓把她送回家，他看到她家布置也很典雅，苗一泓想，很符合她的性格。华蓉把包放下以后，去给苗一泓沏了一杯茶。她感谢他很多遍，苗一泓感到她酒后话语非常罗嗦，一句话说了许多遍，还好象是第一次说的那样真诚。
苗一泓感谢她的招待，向她辞别。可华蓉示意苗一泓坐下，她说起了孟玉蓉，苗一泓不得不坐下。
“你那个玉蓉并不适合于你。”她的一句话说得苗一泓目瞪口呆，惊诧使他嘴巴长时间张在那里。苗一泓疑惑地等候着她的解释。可她说：“请你稍等一下，我去洗一下脸。”苗一泓只好坐下。
大约十五分钟，苗一泓打量了一下她的房间，他看到华蓉的全家福照片。她的女儿非常象她，生得象水晶一样美艳动人。她的丈夫非常有风度，象是一个儒雅的人士，刚毅之中透露出少有的成熟和干练。苗一泓想象不出这样一个家庭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也难以理解她还会有那么多的幽怨。
她出来的时候换了一身素雅的乳白色的裙装，显得妩媚动人，她的步履还有些醉态，眉目间有些惺松的倦意。
“你的孟玉蓉并不适合于你。”她又说了一次，然后自己倒了一杯饮料坐下来。
苗一泓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她。她说话充满自信的神情，一种过来人的姿态。
“她不懂风情，不懂得去领会你的感情，当然将来也并不懂得去珍惜，”她说的时候全然不顾及苗一泓的感受，“现在你是在追求那种美好纯洁的爱情，你一直向她发出爱的信号，可她没有任何回应。你的一生充满了幽怨，你的爱就会转化成无边的怨愤塞满你的心。”
苗一泓一下子想到了她在拿她自己来说比照，这正是她前面说过的人生感受。
苗一泓说：“华老师，我从来没有向她表白过，她不知道我对她的感情。”
她的目光让苗一泓停下来，她审视了他一会儿，反问说：“爱情需要表白吗？是感受，你有了这份感情，在信中就没有任何爱的信息？可能吗？可她从来不知道回应，这说明什么？两年相处，象兄妹一样每天一封信，兄妹之间会这么通信吗？这么密切的关系真的需要用语言去表白吗？”
苗一泓无言以对，不错，他给她的信虽然尽可能停留在兄妹的关系，可是言语中的焦急、关怀、依恋却不是兄妹关系能够有的。
“你认为我应该怎样向她表白？”苗一泓问。
“你直接告诉她，直接向她说你爱她，”她说，“你不会看到与你一样的回应的。”
“为什么？”苗一泓的心疼得都有点想哭。
“没有为什么？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懂得爱，都懂得去追求爱，去珍惜爱情的。”她喝了口饮料，顿了一下，继续说：“自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感觉到你的与众不同，我能够感受到你烈火一般的情怀，你是那种为爱而生、可以为爱而死的男子，孟玉蓉她早就应该知道你对她的感情了，如果她懂得珍惜，你们早就是一对沉浸在爱情蜜海里的情侣了。”
苗一泓鼻子发酸了。
她起身坐到苗一泓身边的沙发上，关切地说：“一泓，我说这些都是实话，你不要难过，好吗？”
苗一泓心里难过极了，他有些哽咽地说：“我要当面跟她说，我要看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明天我就写信给她。”
她安静地望着苗一泓说：“别冲动，好吗？爱是需要用心体味的，就象一杯茶，是要慢慢品的，我读你的诗，也是这样，每一次品读，都有一种新的感受，都是一种新的体验。慢慢来，好吗？”
苗一泓点点头，她继续说：“我说这些，可能伤害到了你，是吗？”苗一泓使劲摇摇头。“这样就好。”她说。
她拿起苗一泓的手放在她的手里，苗一泓抬起头望着她。她的目光象是在欣赏着什么，嘴角的微笑非常迷人。苗一泓有些不好意思，感到很拘谨。
她叹了一口气，略抬起头，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睛，又转向苗一泓，凝神注视着他，说：“一泓，自从第一次见到你，你的诗歌就在激烈地冲撞着我的心，如果我是孟玉蓉，或者我能够年轻二十多岁，我会不惜一切去追求你，你懂吗？”
苗一泓吃惊地望着她。
她又说：“你知道吗？我先生遇到我的时候，一直都是叫我玉蓉的。从内心来说，我早就爱上了你，可是我老了，我没有这个福气。我没有权利说这样的话，更没有权利得到你这样一个冰清玉洁的男子的心，但是你却是我一生之中最渴望遇到的男子。”
苗一泓惊讶得不敢呼吸了。她笑盈盈地望着苗一泓，眼里充满了不敢想象的柔情。时间停滞了，过了好久，苗一泓的头脑都是空的。
“要不是今天喝了点酒，我绝对永远都没有勇气说出来，说出来心里开心极了，一下子轻松多了。”
苗一泓没有说话，他想他该离开了。华蓉拿起苗一泓的手放在唇边，微闭起双眼亲吻起来。苗一泓的心跳得非常厉害，象是要蹦出来了。他僵直地坐着，她把苗一泓的手放到了她的胸口，口中喃喃地说着什么，她的胸酥软温暖，使苗一泓的呼吸变得非常急促。苗一泓闭起了眼睛，心中呼唤着孟玉蓉，他的头脑中只有她。
苗一泓急促的呼吸剌激了华蓉，她一下子把苗一泓抱在怀里，忘情地在他的脸上亲吻着，她在搜寻着他的唇，她的乳房压在他的身上，身体的柔软和温热使苗一泓的情欲剧烈地膨胀起来，她的一只手搜索到了苗一泓挺起的下身，握在手轻轻地摩挲着……
苗一泓脑中空空的，玉蓉，他的心在呼唤着玉蓉，他的心里象一座巨大的冰山剧烈的崩塌，迅速向四周飞溅开来。玉蓉，玉蓉，苗一泓呼唤着玉蓉，他的泪水已经象决堤的洪水喷泄而出。
苗一泓一下子推开华蓉，他的衣服已经被华解开，*都已经暴露出来。苗一泓站起身，迅速整理好衣服。
华蓉被苗一泓的动作惊吓得呆住了，苗一泓看着华蓉，目光显得很可怜，他不忍心地坐下来，扶着华蓉的双肩说：“华蓉老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心里只有玉蓉，请求你原谅我，原谅我。”
苗一泓径直走出了客厅，到了街上的时候，他感到满脸都是冰凉的泪水，这时眼泪更加汹涌的流下来。
姑苏的夜风吹在脸上，任凭苗一泓在这样的黑夜里喧泄着自己的情感，他穿过好几条小巷才找到回学校的路。等到苗一泓回到学校，天已经冲破了黎明前的黑暗，现出了亮光。
第007章 真情表白
苗一泓到洗嗽间洗了一下，很快爬上床。他很疲惫，但却睡不着。离上课的时间还有三个小时，他想给孟玉蓉写信，告诉她他爱她。他想把这两年写的诗歌都寄给她。他不想再等下去，不能等着她一个女孩子向他表白。在这个世界上，其他的都可以错过，但是他苗一泓不能错过孟玉蓉。
华蓉的话在苗一泓脑海中不停地回响，弄得他头都要炸了。他没有想到她会那样说，更没有想到她会那么去做。他对华蓉敬重万分，真的没有想到她竟对他有那样的想法。她的家庭多么完美，没有一点瑕疵，可是她为什么还会有痛苦？苗一泓怎么想不通，他无法明白她四十四五岁的年龄会爱上他。“也许我差点成了她的玩物。”苗一泓想，他恨她为了达到目的竟然怂恿他忘掉孟玉蓉，放弃他对孟玉蓉的感情。
虽然苗一泓这样想，但华蓉的话依然在他头脑中徘徊。毕竟孟玉蓉这两年多来没有过一点儿表示，她的来信中语言太纯粹，除了友情和兄妹一样的情份，她从来没有一丁点儿多情的话语，更没有任何暗示。
苗一泓伏在床上，拿起了笔写下：“玉蓉，我的爱人：”他从来只是以妹妹或者用一个简单的“R”称呼她。
苗一泓洋洋洒洒写了两张半纸，向她倾诉了万分的思念。他还附上了两首最满意的诗歌。他反复把信读了好几遍，可还是不满意。他感觉这些纸张上用世界上的所有文字都不能表达出他对孟玉蓉的爱。
苗一泓的宿舍成员还没有到齐，学校开学时就是拖拉，可能要到后天才能到齐。他不想去上课，起身的时候，宿舍老三张晋功问他是不是不舒服，说他脸色非常不好。他谎称有些不舒服，请张晋功给跟班长说一下，今天他不能去上课。苗一泓穿了衣服出去把信投进了信箱，回到宿舍，他要好好睡一觉。
等候回信的滋味的时候，一分钟都感觉太长太长。信刚投进信箱，要下午才能被取出，要到后天孟玉蓉才能够收到，等收到回信最快也要五天以后。可是苗一泓现在就开始了等回信。他想象着孟玉蓉接到信时的表情，想象着她可能的心情，他不知道等来的会是幸福还是被华蓉不幸言中。种种想法让他无法入眠，他索性用被子把头蒙起来睡。可天还是太热了，他闭上眼睛，任凭种种念头折磨着他。
以后的四天里，苗一泓收到孟玉蓉三封信，他都没有回信，他要等到孟玉蓉的“判决”。他一拿起笔，心就乱得一塌糊涂，根本理不清思路。上课的时候也是魂不守舍的，第五天是周末，平时到*点钟宿舍里都会睡倒一片，没有人起身。可他还是起了个大早，如果孟玉蓉接到信当天回信的话，今天有可能收到她的回信，是针对他的表白的回信。苗一泓一天几趟去收发室前面查找，直到晚上，还是没有。
以后的两天都是这样，苗一泓后悔向孟玉蓉表白，这是他最怕的结局。走在校园里的时候，他都象受处分的学生一样，心里被无尽的悔恨咬啮着。他的心在滴血，从书上看到这些语言的时候他并没有真切地感受，现在他深深地感受到泣血的痛楚。苗一泓的心象要死去一样，整个人象个游魂在校园里飘来飘去，一个人在一个安静的角落里一坐就是几个时辰。抽烟，是那时苗一泓唯一的发泄方式，他在大一的老乡会上学会了抽烟，已经快有二年的烟龄了。
第008章 玉蓉回信
每天苗一泓都象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躁不安，但他尽力表现得若无其事的样子。这两天他没有去找信，班长到班里分发当天的信件的时候，他表面上漠不关心，其实他心里比谁急切。
如果上午没有信，下午他就到收发室去看一下，看会不会信被班长遗漏了，结果总令他很失望。
又两天过去了，没有孟玉蓉的回信，这是以前没有过的。他万分后悔，不该给孟玉蓉写那样热情的信。苗一泓原想，爱是自然而然萌发，自然而然生长的情感，那样会是非常完美的。可是华蓉的话让他受不了，“为什么我不冷静一下，那么冲动就向玉蓉表白呢！”他有些恨华蓉，没有她，他不会乱了阵脚。他不那么没有羞涩地向玉蓉表白，玉蓉就不会被吓跑。这下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他痛心疾首，孟玉蓉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会想苗一泓对她好，是在打她的主意。即使孟玉蓉回信了，婉言拒绝了他，也回不到从前，再也听不到她在给他的信中那种呵呵呵的笑声了。
无言的痛楚，悲哀每天都在折磨着苗一泓，他感到世界阴雨绵绵，雾气蒙蒙，他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他想，应该给孟玉蓉写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