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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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嫡-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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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姨娘在一旁听了,恍然大悟,心里暗骂薛铭小狐狸。理由说的冠冕堂皇,实际上不过就是防备自己。这一番话说回来,提防别人藏心眼却变成了委曲求全照顾别人感受。真没看出来,这死丫头这么有心计。

林氏轻蔑的扫了一眼脸上神色变幻不定的方姨娘,问道,“二姑娘是什么时候发现着鞋子的问题的?”

“从姨娘第一次送鞋子来的时候就发现了。”

“那怎么早不来报?”薛夫人显然是气急了,没有了往日的柔声细语,声音拔高了好几度。

“姑娘说只是个放了符咒的鞋子,自己也并未穿,未造成任何损害。若是闹将出来,少不得伤了和气闹的府上鸡飞狗跳的。老爷伤心,太太生气,三姑娘和三少爷日后脸上也无光彩。”碧丝将在屋里和薛铭对过的台词说的一字不漏。坐在次间里的薛铭心安理得,又有点得意的接受父亲带了些愧疚的赞许眼光。

薛夫人听了连连叹了几口气,“我儿是个好孩子,处处为人着想。”说着又露出愤恨的目光瞪着方姨娘,“她不过是个孩子,你何必要这么害她!”

方姨娘绕着下唇,跪爬到薛夫人脚边,抓了她的裙摆央求。“太太恕罪,婢妾是一时迷了心智。哪个做母亲的不想自己的孩子好?婢妾也想要茹儿能嫁的好啊!”

薛夫人被她的无耻弄的十分震惊,瞪大了眼睛看着一脸柔情可怜的方姨娘。抬脚将她踢开,“你是再骂我这个做嫡母的苛待庶子庶女么?茹儿和书礼自由老爷和我做主婚配,哪个做父母的会亏待了自家孩子?我还没有那么狭隘,只疼自己生养的。”

薛夫人是真的很伤心,她对待薛书礼和薛茹不说如自己亲身骨肉般,也比一般的嫡母放任庶子庶女不管以至于虐待苛责要好上不少。她想着都是爹生娘养,一样的孩子,疼别人生的是给自己的孩子积德,处处对薛书礼和薛茹照顾周到。可没想到就是这样,方姨娘这个白眼狼还是不知满足。

果然,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无法填补的黑洞。你给的越多,她索要的就越多。

方姨娘听了这话,也觉得羞愧难当。可还是迅速自地上爬了起来,连连叩头,“奴婢是让猪油蒙了心,才做了那样下作的事情。可可奴婢也只做了这一件事,若说奴婢买凶害了二姑娘,奴婢是抵死不认的!”

薛夫人皱了眉头,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实在懒得再看她那副故意装可怜的嘴脸。声音沙哑的对林氏道,“她不认罪,今日你就将所有的证据都铺陈开来给她瞧瞧。让她心服口服!”

“是!”林氏欢快的屈膝行了一礼,一回头拔高了声音道,“待邹妈妈和福全上来。”

一听到福全两个字,方姨娘浑身颤抖,迅速回头往门口看去。果然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厮被人拎着自外面拖了进来,那不是别人正是邹妈妈的儿子福全。

福全和邹妈妈被扔在地上,两个人赶快跪好磕头认罪。方姨娘目瞪口呆的看着母子两人,脑子似乎还在抽筋。

林氏扇着手中的团扇,笑的有些得意欠揍。“姨娘吃惊吧?还有更吃惊的在后头呢。咱们先听听这开嗓的怎么唱戏。”一面说着,一面又将目光扫下羞愧难当恨不能将头埋进胸中的福全。

“福全,你欠了旁人多少赌债,又是谁带着你去赌的,后来又出了什么事情,致使你连日来都不曾回府。你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太太和我都知道你是受人要挟,必定会为你做主。”林氏声音清脆,极具威严。

福全听了,不觉得害怕反而觉得有些安心。他偷偷抬头瞄了一眼林氏后,咚咚磕了两记响头。抬头时,额头上一件一片红痕。“回奶奶的话,待小的去赌钱的是三少爷身边的小厮富贵儿。因他娘和小的的娘都在二姑娘院子里领差事,自小总在一起玩耍,是以小的从不曾防备他。可谁知,他竟合伙同别人舍了骗局,骗小的去赌钱,还输了三百两银子。小的不过是府上一个小小的采买,还是个学徒的,哪儿有那么多银子。所以他们就将小的捆绑起来,不准回府。”福全一提到富贵,有些咬牙切齿。

林氏听了连连点头,然后对薛夫人道,“这富贵的娘,便是妹妹院子里管门禁的婆子。妹妹出事的前一日她告了假,说是回家奔丧。可媳妇儿暗地里查了,她家并没有没过世的老人。”

薛夫人听了,眉头轻轻皱起。这些人,做的还够周全的。又挑眉问道,“那福全呢?”

“自然是跑了,”林氏用余光瞥了一眼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方姨娘,又笑道,“不过,媳妇将他们母子都缉拿归案了。”

薛夫人十分赞赏的对林氏点了点头,又对福全道,“那你后来是如何回府的?”

“奴才使人回来告诉了奴才的娘,她替我筹了三百两银子送去,那起子人才将奴才放了的。”福全朗声回答,抬头时似乎想到什么,目光落在方姨娘身上。

“邹妈妈,银子怎么来的,你现下该说了吧?”林氏走到薛夫人身边,轻轻摇着扇子,看着脸色惨白依然一副病态的邹妈妈。

024 清算(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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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妈妈中毒后并未痊愈,此时身体还十分虚弱。再加上她本来就羞愧难当,说话声音十分微弱,然而为了表达自己的歉意,却重重的扣了三记响头,抬头时额头已经是一片殷红。

“奴婢听富贵回来说小福全让赌场的抓了,本想要想法子筹银子,可没等法子想出来,赌场就使人来说,若不快些交钱就要跺了福全的手。奴婢现在就剩下这一个儿子了,哪里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正走投无路的时候,方姨娘就来给奴婢送银子了。还说,只要我按照她说的做了,福全就会安安全全的回来。”邹妈妈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是几不可闻,连头也埋的深深的。

邹妈妈有难处,不去找自家姑娘,自然是因为姑娘懦弱而且手头没有银子。又不去找薛夫人,说明这个当家夫人虽然广泛布恩却并不一定真的体恤下人疾苦。坐在薛如海身边的薛铭听的清清楚楚,有些忧伤的看了一眼旁边的老爹,媳妇娶的不过关,能在官场上平安过到今天又能位极首辅,看来行事作风还是很靠谱的。

这屋里薛铭和父亲听的聚精会神,那边审问有序进行。

林氏站在薛夫人身边,神态宁静平和,缓声道,“后来你就去小倌馆儿请了兔爷冒充和二姑娘私奔的人侯在广济寺,又引着姑娘去后殿被贼人抓走,再然后又四处散播谣言说姑娘拒婚同人私奔了。我说的对么,邹妈妈。”

伤口上薛铭赐的金疮药传来丝丝凉意,让灼热疼痛的伤口舒缓不少。这感觉让邹妈妈更是无地自容,将头扣在地上,很小声的应了。

“那你又为何要畏罪服毒?”薛夫人连声追问,几天以来她都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邹妈妈自然是有自己的顾虑,她转头看了一眼有些茫然的儿子。“姨娘说,若是事情抖落出去难免福全会受到牵连。若是奴婢将罪一并领了,日后她总会照拂福全的。”

“妈妈你好糊涂,她一个连脚都站不稳的姨娘能照拂的了谁?”林氏有些无奈,恨铁不成钢的瞪着邹妈妈。

方姨娘自以为自己儿女双全,可以有依靠,薛如海又宠她暗地里不知给了多少银子。可她就是个贱籍出身的妾,一辈子也翻不出薛府这个高墙大院。这会儿邹妈妈才是恍然大悟,懊悔的低了头。儿子出事,当母亲的永远都不能冷静下来考虑利弊,薛夫人这个做母亲的能理解她的做法以及所犯下的幼稚错误。

林氏挑着眉眼去看又要出口反驳的方姨娘,抬起手来制止道,“姨娘别急,重头戏在后面。”说着,又扬声吩咐道,“把汪妈妈和富贵带上来。”

话音一落,须臾片刻又一对母子被拎了进来扔在地上。一样的磕头请罪,惴惴不安。吵嚷下来,不过是讲方姨娘如何以利诱导,让他们母子对薛铭不利。

方姨娘虽然想抵赖,可是人证物证俱在,她也只能万念俱灰的跪趴在地上连连请罪。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薛夫人待范儿的一拍桌子一瞪眼,方姨娘就是万劫不复。林氏有些焦急的在一旁催促,“母亲,快些定夺吧。”

薛夫人挂着惯有的犹豫神色,瞄了一眼林氏,眼神貌似是在求救。“你祖母现下不在家”

“她是个妾,正头夫人打发了一个妾还要经过老夫人同意?哪里来的道理?”薛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次间进了正房,阔步走了进来。

她声音朗朗,气势十足。方姨娘见她火力全开的进门,眼角轻微抽搐。知道自己,这下是彻底完了。

“铭儿?”薛夫人有些讶异的看着薛铭,满脸慈爱。

薛铭却莫名的觉得心烦,只敷衍的对她行了一礼,然后指着方姨娘,居高临下道,“这贱婢妄图用符咒要我的性命,还做出一副恭敬友善的模样。这样人面兽心的东西,我们薛府留不得。我本是想要顾忌父亲的脸面和薛府的名声,将这件事情压下来。毕竟姨娘为我们薛家添了一男一女,有这么歹毒心肠,又不分尊卑的生母,三哥哥的仕途以及三妹妹的婚事日后都会受到牵连。我本想为了三哥和三妹不提这事,可姨娘却是越发的总了性子做的越发的绝情。若是今日母亲不发落了她,明日女儿恐怕就要死在她的黑心之下了。死我一个黄毛丫头不足惜,可是坏了我薛府百年门楣名声可太不值了!”

薛铭的话说的急促有力,道理浅显易懂,又十分合乎情理。薛夫人脸上的犹豫神色已经少了一大半,林姝便又在一旁推了一把。“母亲,快些定夺吧。方姨娘这样吃里扒外,毁坏薛府名声。您发落了她,祖母只有赞赏的份儿。”

薛老太太孤傲残暴,下手又狠又准,最讨厌的就是薛夫人这样懦弱又拖泥带水的性子。薛如海是三个儿子里唯一一个有官位在身的,又是长房,当家太太的名头不得不给薛夫人,可实际上掌权的却是最受老太太宠爱的三房。薛夫人要是能趁老太太不在家的时候做出点事儿来给她老人家瞧瞧,日后也好不被三房的拿捏。他们大房可是正经的当家人!

薛夫人心思百转千回,想了许多。看着薛铭紧蹙的眉头,又看了看林氏期许的目光。最后咬牙,下了狠心沉声道,“将方姨娘压到西苑的佛堂中,禁足半年,罚抄经文百遍。每日不诵经十次不准用饭。”

众人本是抻着脖子等着看嚣张的方姨娘被打的永无翻身余地,可谁知薛夫人咬了半天牙竟然做出这样的决定,当场都瞪圆了眼睛恨不能倒地不起。

薛铭嘴角抽了抽,和林氏无奈而又绝望的对视一眼,正要开口请求重新定夺时,门口响起带着愤怒的低沉声音。

“将方姨娘送回祖宅家庙之中,日日诵经礼佛,十年之内不准离开祖宅!”

025 清算(四)

这样的责罚太重了,常伴青灯古佛十年,对于一个贪欲丛生的女人来说,无疑是判了死刑。方姨娘顿时傻了眼,如烂泥一般瘫软在地上。

薛如海懒得看她一眼,一撩袍摆进了门,不理会众人的福身请安,和薛夫人隔着一个紫檀木红蝠流云桌坐下。对方姨娘喝道,“夫人仁慈,多年来对你宽宥有加,又不曾苛待两个庶出孩子。只要你安分守己,他们必定都有好前程。如今你做下这样龌龊的事情来,实在是天理难容。夫人素日吃斋念佛,不愿重责你,这恶人少不得我来做。回到祖宅面壁思过吧,十年后你若能幡然醒悟,我自会要书礼接你回来,享天伦之乐。”

“老爷!”方姨娘一瞬间的忡怔之后,收起伤怀和悲愤震惊的心情,涕泪横流的跪爬到薛如海的脚下。细白的小手死死抓着他的玄色袍摆,“老爷,婢妾知道错了,求老爷原谅婢妾吧。哪怕是赐一杯毒酒给婢妾,也比把婢妾扔到那冷清的祖宅里好。老爷婢妾自小跟在老爷身边,若是一日不能在老爷身边侍候不如要了婢妾的命。”

方姨娘生的十分貌美,声音又柔和悦耳。她哭起来从来都不是声嘶力竭,而是自有一股柔弱可怜在里面。任何男人听了都会起怜惜之情,何况是自小就同她有情有义的薛如海。

薛如海低头看着爱妾凄凄切切的模样,只觉得谁拿了一块石头坏心眼的压在了自己胸口。青筋暴露的手已经离开椅子的扶手,迟疑的伸向方姨娘。

方姨娘哭的卖力,但是余光却将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眼底闪过一丝促狭的光芒,刚要放松紧绷的神经,却觉得似乎有谁用力将自己拉拽了起来。

薛铭一手拎着方姨娘向后拖,一手将她死命抓着薛如海袍摆的手掰了开来。肃着脸看方姨娘,斥责道,“姨娘懂不懂规矩,大庭广众之下拉着父亲的衣服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父亲之所以重罚你,还不是为了三哥哥和三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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