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掌门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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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掌门传-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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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丈他们只因不知道智鸣就是海山,都道他武功低微,因此认为那个杀他的凶手武功亦很低,甚至还怀疑其是否会武功,只怕是个错误。我要不要去向他们说出真相?反正海山已经死去,我说出他的秘密,对他已不能造成什么麻烦。只是这样一来,就会暴露我上次说谎的秘密,方丈知道我晓得王泰瑞他们被杀的真相,而替海山隐瞒,肯定会非常生气。”

  左思右想,一时进退两难。

  也不知坐了多久,霍丹晨才回到屋里。见蒋平神色不对,便问他怎么了。蒋平叹一口气,将海山被人杀死以及自己的烦恼说了。霍丹晨听说袁海宁正暗查的智鸣和尚已经死去,也很震惊。思索一会后,说道:“蒋平,我觉得你最好是去向方丈说明真相。一来可以让方丈他们对那个杀人凶手有新的认识,二来也正好可以洗清你杀了王泰瑞王梁旭二人的嫌疑!”

  蒋平其实也想到了这两点,只是一时没有勇气去做,听了霍丹晨的话后,终于下定决心。说道:“好吧,我现在就去找方丈。”此时晚课时间刚过,和尚们大半已回各自处所,寺里到处都已亮起灯火,他自然也不害怕了。

  方丈苦难与首座等人此时正聚集在方丈室里议事,听小沙弥说蒋平有话要说,当即传他进见。方丈问道:“你这么晚跑来,是不是刚才漏讲什么重大细节了?”

  “方丈,弟子有些话,本来一直不敢说,但现在……”

  方丈眉头微微一动,旋即恢复常色,道:“你说吧。”

  “弟子认为那个杀死智鸣的凶手应该身负武功,而且……只怕武功还不弱?”

  在场诸人除了蒋平外,无一不是当今武林第一等大高手,大家都看不出凶手是高手,却听蒋平突出此言,不由都是一惊。各人飞快交换一个眼色,然后所有目光重又射向蒋平。

  蒋平见几位高僧都看着自己,顿感紧张,说话也不由结巴起来:“弟子虽不懂……武功,但我……有点不敢相信,一个完全不会……不会武功或者武功很低微的……人竟能杀死一个绝顶高手!”

  方丈奇怪道:“绝顶高手?你说智鸣是武功绝顶高手?”

  蒋平道:“是。其实……我只是听……总教头这样说过。”

  “我这样说过?”苦文惊得张大了嘴,其他僧人也露出困惑神色。

  蒋平道:“我记得总教头说过:海山武功奇高,是一绝世高手。不瞒众位大师,这个智鸣和尚其实就是……就是海山!”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大惊失色。“什么?他就是海山海山!”“你如何知道他就是海山?”

  蒋平见大家都神色激动,更加语无伦次:“我知道。因为我之所以来少林寺,就是因为海山大……师与弟子亡父有约。弟子虽然也知他不是……不是好人,但他到底不曾蒙骗于我们。方丈,上次桃李院弟子王梁旭王泰瑞被杀一事,我……我没有说实话,其实我知道他们是被海山杀死的!”于是将自己与海山的关系以及那次塔林事件的真相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众僧听后一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半晌,方丈才冷冷问道:“那你今日又为何要吐露实情?”

  蒋平抬起眼来,见方丈两道冷竣的目光正盯住自己,吓得低下眼去,吞吞吐吐地说道:“因为……弟子刚才亦说了,海山虽有诸多不是,但对我却很好!现在……一来他已死去,我不用再为他保密,二来我不愿你们以为他武功低微,而因此分析那凶手武功也很低微,甚至认为她根本不会武功,所以才……大了胆子说出来!”

  苦文冷哼一声,讥讽道:“原来你是害怕海山死得冤枉,怕我们查不出真凶!”

  蒋平道:“我……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只得低下头去。

  见他低下头去,苦文也不再相逼,其他人也不说话,屋子里虽坐满了人,但却静得针落可闻。

  苦难看着蒋平,沉吟良久后才打破沉默:“你能将这些秘密说出来很好,你先回去吧。”

  蒋平回屋后,见霍丹晨又不在屋里,不禁感到奇怪。这时他心神已经渐渐安定,也就不象刚才那样胆小了,和衣躺到床上,一边等候霍丹晨,一边默默思索:

  “那个女人是谁?会不会就是海山临死前说起的那个五姑娘?想来她和海山关系非同寻常,所以海山才会不加防范。不对,五姑娘既是姑娘,年纪自然不大,那个女人却象是个中年妇人,海山又如何会称她为五姑娘。”

  “那么五姑娘又是谁?跟海山又是什么关系?海山临终前说的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我若要学武功,一定要去找到五姑娘,或者找到藏在五姑娘床下的什么武功秘籍?可是……五姑娘到底姓什么?会不会是我会错了意,其实海山说的不是‘五姑娘’,而是伍姑娘或者武姑娘?”

  “我真的不适合学少林武功吗?要是连天下武学的正宗我都不适合学,那留在少林寺又有什么意义?……少林武功是外家武功,刚猛正大,我的身体和悟性,似乎确不适合学这一类武功。其实不光海山,孙先生只怕也这样想,他虽未明说,但言语神情间,也显然认为我没有学武的天分。”

  他不禁又回想起小时学武的情形――

  记得十岁那年,父亲蒋东流因病暂时不能押送镖货,于是向镖局请了一个月长假。一天,父亲对他说道:蒋平,你年纪也不小了,再这样混下去,那还不成个废物?从明天起,你得五更起床,跟我学些武艺。次日天蒙蒙亮,父子俩便早早起来,出门晨跑。两人从东城跑到西城,又从西城跑到西山,最后来到离城五里远的一个破庙里,父亲才叫停下。两人在院中荒草地上坐着稍息一会后,父亲便教了儿子一招“白鹤亮翅”。

  本来这一招十分平常,蒋平现在回忆起来也很简单易学。无非就是站在当地,将两手在胸前轻挥两下,做出“白鹤亮翅”的样子。但蒋平也不知是脑子太笨,还是确实不是学武的料子,简单的一个动作,他却总也学不象!把本来很潇洒自如的“亮翅”学得象打人耳光一样!不但动作丝毫没有挥洒自如的感觉,而且神情也不潇洒,郑重其事,如临大敌,举轻若重!把心情本来很好的父亲气得肺都肿了,给他脸上啪地一个耳光!

  此后三天,父亲叫他自行练习。但三天过去后,蒋平仍然没有半点进步。父亲很生气,又教他学习“蹲马步”、打沙包,但蒋平仍然学得四不象。“蹲马步”要求含胸、拔背、腰直、身正、屁股下面虽无椅子,却要“正襟危坐”。但蒋平不是屁股抬得太高,就是“坐”得太低,腰直了腿又太弯,腿对了腰又不直了……总之,坐没坐像,站没站像,他自己蹲得难受,别人看着也难受。

  而打沙包,他更是没有天分。本来父亲要求他每天早晚各打三百拳、三百掌。但蒋平天生个头小,身子弱,虽然苦苦支持,也无法完成任务。第一天,他打了八十拳、一百二十掌!打得两只手每个骨节都磨破了皮,出了血。父亲见状只得做罢,让他喝了一杯专门配制的药酒,又在其两手上抹了些药酒。第二天接着练,但因为头一天创口还没痊愈的缘故,他只打了三十拳、五十八掌。

  第三天,老伤未好,又添新伤,结果只打了二十五拳、四十七掌……

  总之,一天不如一天。用掌击打沙包还好一点,用拳头打沙包,每一拳下去,都疼得钻心。为了凑数,只好用力轻些,但过于轻了,又根本没有作用。父亲在一边看得连连皱眉、长吁短叹。

  一个月假期很快就过去了,父亲以后也难得再有时间教儿子练功。开始还不死心,总觉得儿子虽然悟性差,身子弱,但只要比别人多花点功夫,总能慢慢调教出来,至少可以达到自己的水平。所以每次出门前都会教他一招两式,嘱咐他勤加练习,等到下次自己回家时来检查。但每次过了一月两月后回家看时,都发现儿子没有掌握上次所学招式的要领!除了轻功稍好一些外,别的武功全都没学会。时间长了,父亲也心灰意懒下来。

  ……

  蒋平思及往事,想起从前总总蠢状,唇边不觉露出苦笑。

  ※                   ※                    ※

  霍丹晨说服蒋平,让他去向方丈说出海山秘密,待他去后,她便进了屋后树林,将海山被杀一事告诉了袁海宁。袁海宁发呆半晌,自言自语道:“眼见凶手就要归案,却在这当儿突生变故,死得真不是时候!”

  霍丹晨道:“你不是说海山同时符合七个条件吗?难道一个人有这么多疑点,还不能证明他就是罪犯?”袁海宁道:“要证明他是凶手不难,可是杀人动机,尚未查明,就算结案,也结得不明不白!”

  霍丹晨纳闷道:“杀人动机不是很明显吗?那些都是抢劫杀人案子,再说,他假借少林寺名义,骗人钱财……”袁海宁苦笑道:“恐怕没有这样简单,我们还有很多疑问未解开。比如说:他为什么要割走小男孩的人头?又为什么要用利器挖开小男孩的头颅?赵开全家人都在洛阳家里被灭门,为何他的尸体却在嵩山脚下大地村一山洞里被发现?还有,他抢了那么多大富人家,又骗了许多黄白之物,他把这么多赃银都花到什么地方去了?”

  霍丹晨秀眉微颦,道:“说的也是!我也有一点想不明白:他要是只为贪图享受,凭他所抢所骗钱财,完全可以在其它地方挥霍个够,又何必呆在寺庙里?噫!他会不会是害怕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先把那些不白之财,藏在寺里什么地方,等到风声不紧时,再离开少林寺?”

  袁海宁道:“如果只是杀人抢劫,你的说法还可说有一定道理,但却不能解释他为何要割走小男孩人头的怪行……”霍丹晨默运慧心,沉思一会,忽道:“诶,会不会是因为他出家前曾有个小孩被人这样干过,所以……”自觉这个想法有点古怪和牵强,忙又做解释:“我听说过有些人心理不正常,就是因为以前受过刺激。”

  袁海宁苦笑不语。他确曾遇到过心理变态的罪犯,记得前年就破获过一桩这类案子:有个姑娘因为自己“没有”乳房,不讨男人喜欢,心理变得扭曲,对天下所有乳房丰满的女人都产生一种强烈的妒嫉和仇恨心理。短短半年之内,竟一连杀害了七个素不相识的丰胸女人!无独有偶,另有一个罪犯,因为爱妻与人通奸,羞愤之下,挥刀杀死了奸夫*。但他自己却从此喜欢上去勾引别人的老婆,得手后又将其杀死。

  霍丹晨道:“也许你只要调查清楚海山……哦,智鸣出家前的经历,就能找到答案?”

  袁海宁微微点头,“虽然这些只是你没有根据的臆想,但也不能说毫无可能。或许歪打正着也未可知!”忽地想起什么,道:“对不住,霍姑娘,我今晚不能陪你聊天了。”边说边站起身来。

  霍丹晨道:“天都黑了,你要上哪儿去?你的伤……好了吗?”

  袁海宁道:“我想马上去菜园看看,如果我没料错,方丈一定会把与智鸣同屋的慧始叫去寻问情况。趁此机会,我想偷进他们的厢房搜查一下!也许能发现一些罪证和线索!伤虽还未痊愈,但已无大碍了。”

  霍丹晨有些兴奋地道:“我也想去瞧瞧,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

  “这可不是去玩,我若被人发现,还可亮明身份,名正言顺地搜查。你却……”

  “我也可以……谎称自己是捕快呀!我刚入寺不久,很少有人认识我。万一有人认出也不打紧呀,我可以说是来看热闹的,也可以说是……我本来就是一名捕快!因为调查海山的案子,才混进来假装当一名俗家弟子的!嘻嘻!”

  “你脑子转得倒真快!不过……你若真这样说了,反会弄巧成拙,不能再当一名俗家弟子了。”

  霍丹晨满不在乎地道:“当不成就当不成!你不是说过吗:少林寺没有女弟子,我一个姑娘家,女扮男妆很不方便。大热天的睡觉洗澡都……”话未说完,想起自己洗澡被对方看见的事,登时差得红晕飞腮!袁海宁干咳一声,假装没想起什么,笑道:“既然你不怕被少林寺扫地出门,那就走吧。”当下两人出了林子,借助沿途树林和夜色的掩护,偷偷来到位于寺西的菜园。

  菜园是一个很大的四合院,连耳房在内,一共三十九间房屋,除园头一人独占一间厢房外,其余每间都住两名僧人。园子三面都是少林寺的菜地,只有东面有条林荫小路,与寺里其它地方相连。院墙内外,都种有一行柳树。进大门处还有一棵树龄达三百年的参天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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