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飞翼- 第2部分

　　又过了一年，史妈妈听说廖家搬迁到了国都尹林居住，于是又按耐不住走去绮红房。在门口听到房里琴声不断，透过门缝瞧进去，绮红正在抚琴，而蝶香伴琴起舞，像一只翩翩蝴蝶，跳跃、旋转，婀娜多姿的身段，芙蓉面更是锦上添花。

　　“蝶香的舞艺真是尽得美玉真传那。”

　　绮红、蝶香见是史妈妈进来，停下来先后行礼，“妈妈今日来有何事？”听鼓听音，听锣听声，绮红料那史妈妈一定是为蝶香而来，自那廖学青走后，这一天早晚会来，无奈清香阁高墙深院，又有家丁把守大门，根本无法逃脱。

　　“没事，没事，我是来看看女儿想置办什么东西，我差人去买。”史妈妈醉翁之意不在酒，问的是绮红，眼睛却不住瞟向蝶香。

　　“多谢妈妈关心，女儿暂且不需要什么。”

　　史妈妈不再理会，而是越看蝶香越欣喜，“呵呵，蝶香出落的真是越发标致了。”

　　“承蒙史妈妈、绮红姐姐收留，蝶香感激不尽。”

　　这个傻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明摆着往史妈妈设的套里钻吗！刚想截住这话，史妈妈却赶在前头。

　　“瞧这张小嘴多甜，你来清香阁五载有余，吃穿不愁，也该是报答我的时候了。”

　　“妈妈，这五年蝶香伺候我起居，每天忙忙碌碌没有停过，得到待遇也是应当。”

　　“蝶香容貌秀美，又有琴、舞两艺，做这丫鬟的粗重活，看得妈妈我于心不忍啊！”说着拿手帕装作擦泪。

　　那蝶香年纪小，没经过世面，哪里知道史妈妈的心思，居然上前扑嗵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妈妈的恩情，蝶香做牛做马也要报答，请妈妈莫再难过。”

　　“蝶香，你去厨房煮一壶桃花茶，妈妈，这次的桃花茶不同与往，是女儿我新配的方子，待会儿请您尝尝。”说罢拉起蝶香推出门去。

　　绮红支走了蝶香，放下心来，史妈妈老谋深算，平日只伺候绮红的蝶香，心思单纯，怎么是史妈妈的对手。

　　“女儿，妈妈知你不舍蝶香，可这后浪推前浪的道理你总该懂吧？你被那廖公子包了两年，我问你廖公子走后，你房里来过几个新客人？女人的青春年华短短几年，过去了就再也回不来喽！”

　　

第四章
青春易逝，真情难寻，何况是烟花之地。绮红遇到廖学青，满以为会为她赎身，哪知廖学青和国都尹林李府千金订了亲，举家搬迁。遥遥千里望断肠，奈何，身不由己，重新开始迎新送旧之事。

　　姜果然是老得辣，史妈妈戳痛绮红的“软肋”，再反驳不得，“女儿来清香阁7年，从未求过什么，今日望妈妈能答应一件事。”

　　“这是说哪里话，有什么事尽管开口就是了。”

　　“想那蝶香陪伴我五年，情同姐妹，今日我就替妹妹做主，求妈妈答应蝶香在清香阁只卖艺不卖身。”

　　史妈妈眼珠转转，“蝶香有你做姐姐是她的福气哦，就这么说定了，不过清香阁的规矩勿必对蝶香讲清楚，要是哪天破了规矩，可别说我做妈妈的不帮她。”卖艺不卖身？哪个刚来的不这么说？个个清高傲骨，结果还不是一样，谁也别想逃过她史妈妈的手掌心。还有绮红、美玉两个死丫头，今时不同于往日，风头已尽，再过一年半载，把她们弄到波里镇的下等妓院，免得在清香阁吃闲饭，还处处和她史妈妈作对。

　　见史妈妈答应，绮红赶忙答应，“谢妈妈成全，待蝶香回来我一定好好叮嘱她一番。”

　　刚送走史妈妈，蝶香端着茶盘走进来，“咦？史妈妈走了？”

　　“嗯，刚走。”绮红正在思忖怎么对蝶香说，心不在焉的回答。

　　“这茶……”蝶香放下茶盘。

　　“无妨，”绮红回过神来，“坐下陪姐姐聊聊。”

　　绮红斟满两杯茶，一杯放到蝶香面前，一朵朵鲜嫩的桃花漂浮在杯口，淡香随着热气升腾，飘散，尝一口唇齿留香。

　　“呵呵，还记得你刚来那一天吗？”

　　“记得，那时候我差点哭出来呢。”

　　两个人一齐笑起来。

　　“可惜人生忧多过喜，唉……蝶香，史妈妈是为你而来。”

　　“为我？对了，刚才史妈妈确是说到我。”

　　“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往后的日子你自己可要小心了。”绮红叹口气继续道，“史妈妈一直想让你成为清香阁的姑娘，她答应你只卖艺不卖身。”

　　“啊！”蝶香再笨也知道这清香阁做的是什么生意，卖艺的姑娘她也见过，虽然只是对着各种各样的男人弹琴跳舞，应付几句或是喝几杯，可她还是做不到，哭喊着跑出房去，“我不要！我不要！”正撞到美玉怀里。

　　“这是怎么了？”美玉不明所以。

　　蝶香没有理她，径自跑到后院门口，她的心里有个声音在大喊，“离开这里，离开这里。”对，离开这里，即使还像从前一样没饭吃，没地方住，也不愿每日对男人强颜欢笑，饮酒作乐。但却被门口站着的李护院拦下，“史妈妈有命，这几日清香阁内的姑娘丫鬟一律不得外出。”

　　听到此话没有了主意的蝶香失神地走向花园，旁边的一座假山隔开了李护院的视线，李护卫见蝶香去了花园，便不再理会。

　　这花园内花草奇多，有牡丹、月季、蔷薇、*、海棠、丁香10多个种类，真个是：花香盈盈草青青，暖风习习意姗姗。假山里有一人工建成的石洞，洞口年长月久早已掩埋在繁茂的花丛中，还是蝶香采牡丹花的时候偶然发现的，或许其她人早已经遗忘此处。

　　洞口要弯腰才能进去，里面容纳一张床绰绰有余。有的时候中午闷热，蝶香会来到洞内，纳凉避暑，好不惬意。可是今天却再无它日心情，蝶香泪眼朦胧蹲坐在地上，她想不通，做了五年丫鬟，从没有偷过懒，每日伺候绮红姑娘洗脸，梳头，叠被，打扫，端茶……有的时候绮红和美玉还会拉着蝶香说些贴心话，为什么要她去弹琴给那些客人听？史妈妈说报答养育之恩，难道就是让我做清香阁的姑娘？枉我以为她对我和善，原来另有目的……

　　忽然蝶香看到对面角落的土里在闪光，忙过去扒开看个究竟，一把亮闪闪的钥匙躺在那儿，还系有木牌，刻有雷字，蝶香心里疑惑，这把钥匙是清香阁雷护院持有，怎么会在此处？如此也好，有了它就能悄悄溜出去。蝶香把钥匙藏于腰际，复回到绮红房内，只是不发一语。绮红见蝶香双眼红肿，知她难过，心想让蝶香自己想想也好，便不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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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是夜，绮红房内嘤嘤切切，原来是这几日来的张姓男子，这张姓男子来淮州经商一年有余，由于头脑灵光，善抓时机，生意经营顺利，赚了些钱。这手头阔绰了，吃喝玩乐的朋友自然蜂拥而至，最后在这帮朋友的怂恿下，按耐不住去了清香阁，初见绮红，张姓男子眼睛直得发愣，半天没回过神来，那绮红又是经验丰富之人，把张姓男子迷的团团转，每日必来。

　　此时客人大部分都找到了称意的姑娘，还有前厅内那听曲的，赏舞的，好不热闹。

　　后院是：月色朦胧，花影绰约，月色朦胧下几多浮尘，花影绰约间无限悲欢。

　　依旧是冷冷清清。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蝶香没有收拾任何包裹，清香阁的东西不属于她，所以不如空空而来，空空而去。

　　蝶香边走边小心的四处张望，生怕碰到清香阁的人，穿过花园时，她听到好像有小声的人语，侧耳倾听，是假山附近传来，蹑手蹑脚走近原来声音来自石洞，只听一个男音道：“来的客人都已歇息，你我二人也尽享鱼水之欢吧。”

　　一个女音回：“看把你猴急的，这一年你都如此。”

　　“那是，守着如花似玉的美人，不心痒才怪。”

　　“呵，别的不见，你这嘴皮子的功夫到是有长进。”

　　“嘿嘿，还不都是你的功劳，与你在一起，哑巴都能说话。”

　　“找打！”

　　“哎哎哎！打哪里都成，可是别打这里呀，你这狠心的婆娘！”

　　“再喊！小心把人都招来。”

　　“这一点你绝对放心，这个时候鬼都不会来这里。”

　　“别吓我！”

　　“钻到我怀里，我保护你。”

　　“死东西。”

　　俩人不再言语，只听衣服的窸窣之声，轻轻地呻吟声响起。

　　听到此，蝶香已然知道俩人是谁，那男音是雷护院，女音是清香阁的丫鬟夏梅。

　　没错，这一男一女确是雷护院和夏梅，雷护院在后院负责治安，说白了就是守在后院，防止清香阁的姑娘逃跑或者有人从后门偷偷潜入，如果有姑娘逃出，这后果自要护院负责，不管你是抓是抢，一定要把逃跑的姑娘弄回来，否则扣除薪饷不说，饭碗都保不住，还会被打断一条腿或是一只胳膊；从后门偷偷潜入的事情雷护院是没遇到过，不过听夏梅讲过，那次是一个姑娘的情郎没钱再给史妈妈，被史妈妈轰了出去，谁知那姑娘思念情郎，居然趁后院无人看守之时，偷偷打开门让情郎进来，俩人正在房内承欢作乐，正好让端茶路过的丫鬟听见，告诉了史妈妈，结果那姑娘卖到了一户人家做妾，受尽了其夫和大房、二房、三房的欺凌，最后上吊了却一生，姑娘的情郎无权无势，只是有点小钱，也全部花在了那姑娘的身上，被打的皮开肉绽扔出了清香阁。而那天当班的护院杖责100不说，扣去一年的薪饷，还被罚打扫清香阁所有房间、洗衣、劈柴打杂一年才算了事。

　　这件事夏梅也是听说，她来清香阁当丫鬟几年，虽说不是芳姿艳骨，却也是柳眉翘鼻，粉颊玉面，也算标致，其实清香阁上至房内的姑娘，下至洗衣做饭的丫鬟，哪个都是史妈妈精挑细选，买来时花的银两多，可是史妈妈也有她的打算，有的丫鬟过上一两年，姿色佳者，也被史妈妈拉去当了姑娘，一来一往，不仅没赔钱，还赚了个盆满钵满。

　　夏梅是丫鬟，端茶做饭难免会碰到四处巡逻的雷护院，说话渐多熟悉起来，俩人互看对方愈加欢喜，一次雷护院借醉酒之际在石洞内成了好事，从此不断缠绵，这石洞是夏梅听清香阁的姑娘闲聊的时候无意说的，俗话说言之无意，听者有心，石洞便成了他们二人约会亲密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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