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岸英在朝鲜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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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岸英在朝鲜战场-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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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志友性格活泼,爱说爱笑,他问毛岸英:“毛秘书,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你请讲。”
  “人家都说你在延安住过,是真的吗?”
  “那还假得了!我在延安住了一年多呢!”
  “你能给我们讲讲你在延安的事吗?”冯志友对延安很感兴趣,对从延安过来的人更是羡慕不已。
  “我在延安基本是种地,没啥好讲的呀!”
  “在延安种地?”
  “是的。”一提起革命圣地延安,毛岸英心里便翻江倒海一发不可收拾,立刻沉浸在酣畅的兴奋之中,“我是一九四六年初从苏联回国的,一到延安,我很兴奋,也很激动,因为我和父亲有十九年没见面了。当年父亲离家去领导秋收起义,我才五岁,刚刚记事。”
  “那你还认得毛主席吗?”
  “认得。我一走出飞机舱门看到迎面站着一个人长得和画像上的毛主席一样,就认出那人肯定是我的父亲。”毛岸英说,“父亲看到我长成一个大小伙子了,非常高兴。他问我在苏联的学习情况,又问我读过哪些中国的书,然后说:你在苏联长大,国内的生活不熟悉。你在苏联的大学读书,住的是洋学堂,我们中国还有个学堂,这就是农业大学、劳动大学。”
  “农业大学?毛主席是不是想叫你下农村锻炼?”
  “是的。当时我就领会到了父亲的意思,我说我离开中国这么久,在苏联大都过的是学校生活,对中国农村的情况不太了解,也不会种田,我愿意向农民学习。父亲说我在莫斯科睡的是钢丝床,到了延安,就是炕上摊床褥子,底下烧着火;老百姓有虱子,不要怕,有水就多洗一洗,没水就用手多捉几个。”
  “毛主席真逗。”王仁海和冯志友都笑了起来。
  “一天,父亲给我介绍一位叫作吴满有的劳动模范,说他就是我的校长,然后对吴满有说这个学生住过外国的大学,没住过中国的大学。吴满有说咱那叫什么大学?咱啥也不懂呀!父亲却说我知道的你都知道,你知道的我还不知道呢!这个娃娃,我就拜托给你了,你要教他嘛!告诉他,庄稼是怎么种出来的,怎样能多打粮食。吴满有这才说,那我行。”
  “你劳动的地方叫什么名字,离延安远不远?”
  “不甚远,那地方叫吴家枣园,在延安城南,离延安十五里。记得那一天,我是穿着父亲送给我的打了补丁的衣服和布鞋,背着两斗小米和几斤菜籽去吴家枣园的。父亲送了我一程,要我和老乡们一同吃、一同住、一同劳动,从开荒一直到收割后再回来,还说等我劳动大学毕业了,再上延安大学。”
  “你在吴家枣园劳动多长时间?”
  “时间倒不长,只有五十多天,因为胡宗南要进犯延安,村长看形势吃紧便把我送回延安了。父亲看到我头上扎着白羊肚毛巾,身上穿着土布褂子,脸膛晒得黑里透红,胳膊又粗又壮,非常高兴,说白胖子变成了黑小子了,和陕北青年一个样子!他摸了摸我的双手,一层厚厚的茧子,满意地说这就是你在劳动大学的毕业证!”
  毛岸英看了看表,说时间不早了,以后再聊吧,便匆匆地离开了。
  王仁海看着越走越远的毛岸英,对冯志友说:“毛秘书来朝鲜的事还没有公开,你知道就行了,可不能出去乱说啊!”
  冯志友没有答话,只是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只见这个纯朴的战士还张着嘴,目不转睛地望着毛岸英的背影发怔。此时,他心潮起伏:历朝历代的皇帝和外国的总统首相没有一个把自己的儿子送上前线的,为了抗美援朝、保家卫国,我们共和国的领袖竟然将儿子送到硝烟弥漫的朝鲜,毛主席真伟大!
  

第四章 勇敢的小卒(1)
彭德怀看到毛岸英很兴奋,笑着说:“等我们打败了美国侵略者,我一定让你开着坦克回祖国报喜。”
  郭洪光:这哪里是在审战俘,简直是在同美国兵交朋友。
  平壤失陷的第三天,麦克阿瑟就飞到这个具有重要政治意义的北方都市来视察他的占领军。在远东空军司令官斯特拉特迈耶和第八集团军司令官沃克的陪同下,他检阅了最先打进平壤的第五骑兵团F连。麦克阿瑟请三个月前随该连入朝的所有官兵出列,结果这个编员二百人的连队只有五个人站出来,而且其中三人还挂彩于身。
  面对如此惨状,久经战阵的麦克阿瑟虽然心情沉重,但没有表露出来,他的脸色犹如被日月风化了的一片青石,不阴不阳。因为在麦克阿瑟的脑子里只有进攻,他要乘胜前进,不惜一切代价地前进,一举占领全朝鲜。于是,他一边对记者团得意洋洋地说“一切进展顺利”,一边命令第十军沿狼林山东侧向鸭绿江推进,第八集团军沿西侧独自向鸭绿江边进军。
  麦克阿瑟之所以肆无忌惮地向北侵犯,是因为他根据各种情况分析判断:中共四野过江的只不过是零散部队,“黑土地之狐”林彪将军绝对没胆量过江,他的指挥部甚至不敢设在安东,往近了说也就是在凤凰山,很有可能还躲在他的老巢长春。
  麦克阿瑟的分析并非无稽之谈,因为中国古代兵书白纸黑字写得清楚:“右倍(背)山陵,左前水泽”是安营扎寨的绝佳之地,中国军队的指挥部怎么会冒背水之险呢!然而他忽略了中国兵书上还有一句话,那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置之亡地而后存。”志愿军的指挥部不但过江了,而且就设在离平壤不到一百七十公里的大榆洞。
  冷月偏西,夜色朦胧,满天繁星闪烁着寒光,像碎冰块似的镶嵌在一碧如洗的夜空中。大榆洞山坡上的一个铁皮木板房里正在召开会议,志愿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彭德怀宣布了他的司令部成员:邓华任副司令员兼副政治委员;洪学智、韩先楚任副司令员;解方(解沛然)任参谋长。为了便于和朝方协调,朝鲜人民军次帅朴一禹任志愿军副司令员兼副政治委员。
  说起来令人难以置信,一个几十万大军的司令部编制居然是在进入战场之后才确定下来的。但就是这么个匆匆组建的司令部,却以令人惊奇的超高效率迅速运转起来。此后数年间,这个精悍的“微型”司令部的一系列决策竟每每被世界各国军事机构高度关注、潜心研究,甚至被编入军事教材。
  志愿军司令部刚刚成立,各位将领来不及寒暄就围拢在地图旁边,迫不及待地策划大军入境之后的行动。作战参谋一边摊开军用地图,一边报告敌军动态;彭德怀手里攥着一支大号红蓝铅笔,不时在地图上敌我双方已经形成的钳口处重重地画上一笔。
  听完作战参谋介绍敌我态势后,彭德怀面对沙盘,喝了一口茶,若有所思地说:“我的意见,西线集中主力三十八军、三十九军和四十军,在云山、熙川一带伺机围歼敌人。我们先吃掉伪六、伪八两个师,把敌人引到有利地形上来打。东线交给四十二军,在长津地区组织防御,钳制东线之敌。”
  就在这时,毛岸英推门进来,送上一份急电,彭德怀戴上老花眼镜仔细阅读:
  南朝鲜第六师向楚山(鸭绿江边)进攻,南朝鲜第八师两个团今天可能至熙川,南朝鲜第一师已到宁边,正向泰川龟城进攻。美英部队已过新安州,敌人至今还不知道我情况,注意运动中歼敌。
  邓华从彭德怀手中接过电报,匆匆浏览一遍后说:“既然南朝鲜第六师冒进最突出,我们不妨先吃掉这个送到嘴边的敌人,歼灭他一部分,争取初战胜利。”
  “我也是这样想,敌人至今仍未发现我军大规模入朝,我们来个突然行动,打他个措手不及,一定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洪学智说。
  “当前必须立即改变原来设想的作战方针,把阵地防御战改为在运动中寻机歼敌。各军、师适时捕捉战机,分途歼灭冒进之敌一个团或两个团,求得数个战斗歼灭敌一两个师。”彭德怀面部的棱角,在烛光的辉映下显得更加坚毅。
  邓华手指戳着地图兴奋地说:“乘敌人兵力分散,尚未形成拳头,把他们拉长拉宽了更好打。”
  彭德怀沉吟片刻,用手指捏起杯子里的茶叶送进嘴里,一边津津有味地咀嚼一边说:“具体部署是,以部分兵力钳制东线之敌,集中主力于西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打西线战斗力较弱的南朝鲜三个师。”
  十月二十五日凌晨二时,月亮像一面大镜子挂在山头,把山地辉映得黑白分明。突然响起的铃声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守在值班室的解方抓起电话:“喂,你是哪位?”
  

第四章 勇敢的小卒(2)
“噢,解参谋长,我是一一八师值班参谋,我们的正面发现了敌人。”
  “你们的位置在哪里?”
  “在北镇至温井的公路上,刚刚离开北镇。”
  部队刚刚上去,这么快就遇到了敌人?这个情况使解方有点不敢相信,于是他大声问:“怎么可能!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没有搞错,据侦察员报告,确实是敌人,都说外国话,我们听不懂。”
  “敌人有多少?”
  “不清楚。”
  “是美军还是伪军?”
  “可能是伪军,他们说的都是‘前轱辘不转后轱辘转’。”
  “继续监视,注意隐蔽,不要暴露自己,有情况随时报告。”解方如此指示后放下了电话。
  因为是出国后首次遇到敌情,又是不期而遇,解方不敢擅专,叫起了分管他们的副司令员洪学智,并一起查阅地图。很快,两人在地图上找到了“温井”两个字。原来这是一个小镇,位于大榆洞东南二十公里。镇子虽然不大,却是当地交通要津,敌人渡过清川江,经云山,过温井,再经大榆洞,只需三日行程即可到达鸭绿江中游重镇碧潼。
  大约八点多钟,温井的街头荡起一股烟尘,伪六师二团向北镇滚滚而来,其先头步兵营已进至我一一八师三五四团所据守的中丰洞和两水洞之间。早已隐蔽于山林之中的志愿军指战员,顿时有了鱼儿上钩、猎物入网的兴奋感,个个摩拳擦掌,人人跃跃欲试。
  敌军的先头部队已闯入志愿军埋伏圈,然而他们既不下车搜索,也不进行火力侦察,简直是空棺出殡——木(目)中无人,根本没料到自己正在一步一步地走向坟墓。只见他们嘴里啃着大苹果,嚼着口香糖,哼着流行曲,打闹嬉戏,谈笑风生,完全不像是在对敌作战,倒像是在游山玩水。
  上午十时,彭总作战室气氛紧张。阳光从敞开的门扉里挤进来,在门内地面上形成一个斜方形的光区,一缕缕烟雾在光束中飘浮,有一股辛辣的烟草气味。彭德怀面对墙上挂着的一幅作战地图,紧蹙眉头;邓华等人或抽烟,或看电报,神情也很紧张。
  “丁零零……”一阵不同寻常的急促铃声,在作战室的木板房里激荡着。毛岸英接过电话,告诉彭德怀:“彭总,是一一八师邓师长打来的。”
  “怎么样,邓岳?”彭德怀接过电话急切地问,“吃到肉包子了没有?”
  “快吃上啦,是‘洋肉馅’的!”话筒里传出的声音很大,直震彭德怀的耳膜。彭德怀故意将话筒离开耳朵一些,好让凑过来的邓华、洪学智等人也听听。
  “露馅了没有?”彭德怀又问。
  “一点没露,包得严严实实的。”邓岳的声音因为兴奋而有些发颤。
  “好,我们这里还在吃山药蛋,你们那里倒吃上‘肉包子’了!也好,你就替老子多吃两个,不要洒汤露水!”众将领见老总如此幽默轻松,一齐哈哈大笑起来,战前的紧张气氛一扫而光。
  “伪六师的一个加强营和一个炮兵中队顺着大路开过来了,毫无警觉,钻进了我们的伏击圈,我们三个团准备采用拦头、截尾、斩腰的战术向敌突然猛攻,打他个措手不及。”
  “这是咱们出国的第一仗,打得好坏,直接影响到全军的士气,关系到军威、国威。所以,这第一仗只能打好不能打坏!”
  “是,我们一一八师保证打好这一仗,请首长放心。”
  邓岳放下电话,拿起望远镜看到敌军正趾高气扬地从山谷间公路上走过,这时侦察员又打来电话:报告,敌人已全部进入伏击区。
  “打!”邓岳一声令下。
  司号员吹响了军号,志愿军战士犹如神兵天降,突然出现在敌人的正面、侧面和后面,将敌人的一字长蛇阵截成数节,机枪、步枪一齐开火,迫击炮和掷弹筒也射向敌群。敌人被打得魂飞魄散,车没熄火、炮未下架就弃而不顾,像下饺子似的纷纷从车上往下跳,还说中了###的“拉瓦(口袋)战术”。
  敌人对我们的军号和哨音极为敏感,甚至有一种恐惧和烦躁的感觉,总以为这是在使用某种心理战,所以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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