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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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时光-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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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林雪晓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失落。

    沈北丘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疑惑地望着她,问道:“怎么了?”

    “哦,没事,”林雪晓立刻报以灿烂的笑容,“也许是昨晚睡得不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那你好好休息。”

    “嗯。”林雪晓坐正了身子,低着头不再看他。前座的椅背挡住了她的视线,额前的长发垂下来遮住了她半个脸颊,没有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待沈北丘到达目的地时已经很深夜了,香格里拉早已进入了梦乡。躺在旅馆的床上,沈北丘久久无法入眠,香格里拉就在眼前,待明天的太阳缓缓升起,他将与这里融为一体,亲眼,亲身,去感受这个原生态的世外桃源。

    第二天天一早,沈北丘便迫不及待地地背上他的画板,走向了香格里拉的怀抱。

    普达措的原野广袤无垠,绿意盎然,阳光那样耀眼地照着,似乎在呼唤着他,天空那么干净,那么湛蓝,没有一点点尘俗的味道,连风都那么让人神清气爽。返璞归真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沈北丘默默想着。碧水畔的草地上,悠闲的?牛来回觅食,弯弯的小河从开满鲜花的草原上蜿蜒向远方,烟雾飘渺,只觉误入人间仙境。杜鹃花海一簇挨着一簇,那种庞大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让人彻底忘掉了沿路的成海的姹紫嫣红的小野花。

    第一次这样与自然靠近,这样原生态的美,有一种让人忘掉一切的力量。沈北丘走了很多很多很多地方,看到了很多很多的花海。这里是原野的海洋,也是花的海洋。他把这姹紫嫣红的花海装进了他的脑海里,他的画板里,他的记忆里。

    念念不忘,依依不舍。

    到达香格里拉的第三天,沈北丘将自己亲手画上的一片花海寄向了江城,红的,紫的,白的,各色的格桑花在纸上肆意烂漫着,花枝轻轻倾斜,仿佛有风吹来,只是,摇曳着的,不知道是花,还是作画的人。

    江城。周六的夕阳温和地途经每个人的脸,渐渐退去。很快,夜幕低垂,华灯初上。江箬聆强拖着苏以素一边往校外走去一边在她耳边唠叨不休:“我决定了,从这学期起,我一定要舍命每周六晚都陪你一起去爬山,锻炼身体!看你那弱不禁风的样,江城台风多!被吹走了就不好了!”

    “……”苏以素一脸黑线,挣扎着停下来,叫道:“江姑娘,我很累!而且我也很健康好吗?”

    “不好!”江箬聆一副不可商量的语气,一双眼睛将苏以素来来回回地扫了几遍,十分嫌弃地说道:“这分明是病美人的模样!”

    “你才病美人!”苏以素气结,也不管身处何处,张嘴就大喊,于是成功地引来了旁人异样的眼光。

    铃声非常及时地在这时响起,苏以素气鼓鼓地掏出手机,看到是陌生号码,按了通话键便凶巴巴地问道:“喂,哪位?”

    “您好,申通快递,请现在拿有效证件到校门外领取。”电话那端传来一个沉沉的男音。

    “快递?”挂了电话,苏以素疑惑地自言自语着,“谁会给我寄东西?”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江箬聆又拉着苏以素向校门外走去。

    糊里糊涂地签了件,苏以素拿着手中的快件反反复复地翻着,似乎要看穿里面的东西。“这么轻,会是什么?还不留名……”

    江箬聆耸耸肩,无所谓地答道:“反正不是毒药炸弹就是了,哎呀,你到底拆是不拆?”

    “嗯……”苏以素依然在犹豫着,“外面灯光不好,我们还是先回宿舍再拆吧。”说完立即向宿舍方向走去。

    “你分明是找借口不去爬山!”江箬聆不满地叫着,却也跟了上去。

    “画?花?”回到宿舍拆了快递的苏以素望着那一纸妖娆,立刻傻眼了,“格桑花?”

    “还有一封信笺呢。”江箬聆眼疾手快,从邮封中又拿出一张信笺,一目十行,“哇,有帅哥来信。”说完就扔给苏以素,眼神不怀好意的瞄着。

    “嗯?”苏以素疑虑地结果信笺,读了起来:“香格里拉的花海让我沉沦,这姹紫嫣红唯格桑花最美。精心画上的妩媚远不及心中的震撼,只想和你一起分享我此刻的心情。沈北丘。”

    “嘿嘿……”江箬聆奸笑着凑了过去,“说,什么时候拐到了帅哥?”

    “江箬聆,你还能再龌龊一点吗?”

    江箬聆仿佛没有看到苏以素眼里的怒意,依然嬉皮笑脸道:“不能,已经是极限了。”

    苏以素轻轻瞥她一眼,不答话。

    “哎,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本娴淑……”

    “……”苏以素一脸黑线,信手将她推出自己宿舍,道:“那么,娴淑的姑娘,去做做女工可好?”

    “我我我……哎!”江箬聆还没想好该怎么答话就被苏以素隔之门外。

    苏以素完全不理会门外的江箬聆如何不满,她又拿起那幅格桑花,细细看着。模糊的背景点缀着朵朵斑驳的花朵,像是光,又像是影,似乎很清晰,却又很朦胧,光与影的映衬,将那几朵显眼的姿势各异、盛开娇艳的格桑花烘托得愈发迷人,朵朵花蕾含苞欲放,然人感受到一种强烈的新生的力量。苏以素并不懂画,但那毫不阻碍她对这幅画的喜欢。

    想了想,她拿出手机,给沈北丘发了一条信息:画我收到了,喜欢至极……可惜看不到真实的花海,如果你还在,记得替我多看两眼啊。

    应该回来了吧?苏以素摇摇头,都这么多天过去了。
第十一章 阴谋的味道
    十一国庆节如期而至,毫无悬念地,苏以素又跑回家了。

    苏以素的家在江城的一个名叫古榕的小镇上,从学校坐车回家大约需要一个半小时。顾名思义,这个小镇以榕树成名,无论是河边,学校,路边,祠堂前,村前屋后,都生长着古老的形态奇特的榕树,一条条气生根垂下来,坚实地扎向下地下,倚靠地势和主干,相互缠绕成各种形状,慢慢长成粗大壮实的支柱根,支撑着向四周延伸的树枝,一棵棵古榕连成一片,盘根错节,浓荫蔽天,榕树下清谧凉爽,古韵幽深,为镇上的人们提供天然的休闲场所。也因为这些古老的榕树,小镇处处山清水秀,没有漫天尘埃的困扰,也隔离的喧嚣城市的烦躁不安。人们十分爱惜这样的清幽,即使是时代的发展日星月异,他们也从未想过抛弃这些代代守护下来的古榕。这里的世界,是宁静的。

    从公路穿过,苏以素静静地走在一个岔口的小道上,偶尔踩到地上的枯叶,时不时发出咯吱的响声。两旁的榕树枝桠高高地伸出来,或许再过几年,两遍的枝桠就要碰在一起了。她的家就在前方不远的转角处,屋前有一方窄窄的小院,种着一棵桃树,因未到开花时节,在这片黛绿的世界里倒也没有多大的存在感。

    “阿妈,我回来啦!”未到家门口,苏以素就欢快地喊了起来,她知道,这个时候,她的阿妈一定是在院里替她女儿的那些珍爱的花浇水,偶尔除除草,施施肥,剪剪枝,杀杀虫。拿阿妈的话说,她照顾苏以素的那些花草,比照顾苏以素还来得细心。每次苏以素只是撒娇着说阿妈不疼自己,其实她知道,阿妈只是太寂寞了。

    苏以素的父亲苏域是也算是一个走在时代前沿的自主创业者,在当年的下岗潮流中不幸被辞厚,想着自己也无一技之长,重找工作并非易事,索性回来承包了一块山林,依仗优越的原始生态的环境,栽培起了蘑菇。经过十几年的磕磕碰碰,和自己高质量、高信用的供货,这些年来市场越来越大,也算是小有成就。只是,由于是野外,需要花费的功夫也就越多,偏偏苏域固执得很,虽说也增加了大棚技术栽培,但仍坚持着原生态环境栽培,所以呆在家里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通常都是苏以素的母亲沈秀兰一个人在家。

    果然,沈秀兰循声而出,手里还拿着洒水壶。沈秀兰四十出头,长长的黑发梳在脑后,由于不爱保养,岁月的沧桑清晰地烙在她脸上,只是年华的流逝磨不去她端庄柔弱的气质,反而因为时光的洗礼而愈显亲近慈善。看到飞奔而来的苏以素,沈秀兰不禁露出宠溺的笑容,道:“都多大了,还这么毛躁,整一个长不大的孩子,看以后谁要你。”

    “哎呀,妈妈,”苏以素一下子抱住沈秀兰,甜甜答道:“有你就可以啦。”

    沈秀兰笑了笑,忽而又叹了口气,道:“我也不能陪你一辈子……”

    苏以素感到有点不对劲,阿妈很少这么悲观的,是发生了什么事么?于是仰着头问道:“阿妈,家里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觉得你心事重重的?”

    沈秀兰神态微变,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笑嗔道:“傻孩子,能有什么事?你们不给我惹事就万事大吉了。”

    闻言,苏以素也不做多想,只以为阿妈累了,便答道:“好好好,我一定乖乖的不让您费心,阿妈,我们进去吧。”

    母女俩有说有笑地进了屋。沈秀兰想起了什么,问道:“你哥呢?怎么不一起回来?”

    苏以素不禁噗嗤一笑,道:“阿妈,他都高三了,哪还有那个北京时间往家跑啊,不过……敢情我哥连打个电话回家报告的时间的没有了?”

    “也对,”沈秀兰柔柔一笑,继而又自嘲起来,“大概被我烦怕了,不敢打了吧。”

    听到阿妈这话,苏以素又想起那天苏以信因为“恋爱事件”气冲冲地揪着她大吼大叫的情景,心里不由得幸灾乐祸起来,叫你老跟我作对,在阿妈面前,你还不是一样得吃瘪。

    不过,在这件事上,苏以素很聪明地没有接过话,万一再说个没完没了的可就惨了。于是嚷嚷道:“阿妈,不说了,我饿了,什么时候可以吃饭?”

    沈秀兰又宠溺地笑了笑,边往厨房走去边说道:“我马上做,就好。”

    厨房里很快传来沈秀兰忙碌的声音,苏以素一个人自觉无趣,又寻思着阿爸也没回来,就跑进厨房问道:“阿妈,我想去阿爸的大棚看看,阿爸在那里吧?”

    闻言,沈秀兰顿了顿,眼神有些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连忙抬起头来,道:“他也快回来了,你就别去了,一会咱就开饭。”

    “好吧。”苏以素无奈地耸耸肩,望着忙碌的阿妈,萌生了想要帮忙的念头,但也只是想想就放弃了,阿妈从不让她帮忙的,说是怕越帮越忙……

    待晚饭摆上桌,苏域真的很准时地回来了,父母俩自然要嘘长问短一番,只是苏以素没有发现,她的阿爸又增添了不少白发。

    吃过晚饭,三人一起在客厅看看电视,聊聊天,转眼间夜便深了。

    墙上的挂钟刚刚走过十点半,沈秀兰便催苏以素:“快去睡吧,坐车回来也累了,今晚早就睡吧。”

    苏以素也确实有点困了,便点点头又打着哈欠回了房里。

    静悄悄的夜。月亮困了,万物都睡了。只是,苏域夫妇房间隐隐约约还透出一线灯光。此刻,两人正愁眉苦脸地坐在灯光下,一筹莫展。沈秀兰坐在床沿,长吁短叹地望着苏域,心里又焦急又无计可想。而苏域正坐在桌前,飞快地点着鼠标,查看着事情到底糟糕到哪个地步了。为了更方便而系统地管理事务,苏域也学会了使用电脑,这一刻却是正好派上用场了——看别人怎么诽谤自己!

    苏域越看越心惊,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网上不知何时起,到处都是抨击苏域的帖子,说他滥竽充数,以次充好,还多次混入毒蘑菇包装出货,导致数十人中毒住院,甚至闹出了好几条人命,还说他为一己私利,草菅人命,人人得而诛之。偏偏又说得玄乎其玄,有理有据,人证物证齐全,连照片都有,让人不得不信。一时之间流言四起,苏域和他的生产线都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和质疑,信用和名誉一夜之间降到最低谷,更严重的是,商家客户听信了流言,大多订单都被退了回来。

    “现在事情怎么样了?”沈秀兰终于忍不住问道。

    “哎,”苏域眉间尽是化不掉的忧愁,“还不是那个样,真不知道我得罪谁了。”

    “是不是同行中伤?”

    苏域想了一下,觉得没有这个可能,便道:“整个江城栽培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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