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之星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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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漫之星屑-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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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湖绿色的光流围绕着伊斯雷的头部,翻卷涌流,随着伊格尔十指用力一勾,光流猛地汇成漩涡。然而在漩涡卷向目标的前一瞬,伊斯雷回过了头,惊恐像变脸一样消失无踪,投向伊格尔的,是一个沉稳淡漠之下藏着狷傲的,属于“白银之王”的眼神,在他手背上一缕一闪而逝的灰色光华,映入了伊格尔不自觉扩大的瞳孔中。

    可以说是毫无预兆地,伊格尔的四肢关节和胸口处喷射出了一朵朵妖艳的花,鲜血挥洒在地上,隐隐是线条交错的网状图案。脸颊被毫无预兆地划出一道血痕后,神田也不敢拿自己已经所剩无几的生命开玩笑,当即扯着莉莲对出了十几米。

    伊斯雷冰冷的眼神盯着他,反手一掌劈在坎特身上,一阵崩裂声后,不久前还那么嚣张的铁人轰然倒地。

    然而身体仍然悬浮在半空中的人却毫无痛苦或畏惧的神色,他舔了舔染红的嘴唇:“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啊,所以在极寒之渊那时……”

    他的脸孔蓦地扭曲成刀锋般的憎意:“——你才能把博拉珠……”但下一秒,即将爆发的憎恨中掺入了少许惊恐,他踉跄地退后了一步,隐隐有湖绿色的光芒在眉心不安地颤动,几乎要脱体而出。

    漆黑夜幕中的白色身影犹如蝴蝶展开翅膀,他们轻盈地落地,白袍雪发翩然垂落。

    伊格尔脸上的惊恐马上被更深但也更隐晦的憎意淹没,他盯着赫映默然合上的嘴唇,眯起双眼:“闭嘴!赫映。”

    但是,除去他和君麻吕的其他人根本没有听到,躺在别人怀里的病人有发出过任何声音。

    于是,赫映用眼神制止了正准备出手的君麻吕和伊斯雷,嘴唇再次,缓缓张开。

    伊格尔忽地冷笑,他死死盯着赫映:“你不敢的。”

    “有用的时候笑脸相迎榨干了价值就一脚踢开不管说的多漂亮这就是守护者的狗屁宿命啊!你以为你还是音之天柱吗?”说道“音之天柱”这个词的时候,他的眼中突然多了一缕与憎恨截然不同的东西,那是名为“痛苦”的颜色。

    他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以为你是谁啊!”

    然赫映的脸上依旧不见波澜,在伊格尔话音落下的同时,毫不犹豫地,她握住了自己的“剑”。

    这回,所有人都听到了,那个沙哑而冷定的声音,虽然只有一个字,却让人仿佛看到了风霜飞舞。

    “川。”

    卸去咄咄逼人的气势沉默了半晌,伊格尔失笑出声,不过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复杂情绪,反倒是有点无奈。他用食指按着眉心,像是被什么拉扯着,那里的光团已经快要脱出了。“真的好久,没人能够‘赶走我’了。看来你并没有看起来那么虚弱。我会跟他说的,赫映。”

    “说我们就姑且可以——期待一下。”

    他松开手,身体立即软倒在地,脱出的光团瞬间在夜空里消失不见。
所信
    洛淞重重吐出一口腥气,在淌着他自己鲜血的冰质长戟上,遍布的裂痕在艰难地愈合,悬浮在空中的细小冰刺围成球状将他护在里面,却早已看不清原来的圆锥形,而他也没有心力去一一修补了。

    苍白瘦削的净厘躺在他背后的墙脚处,不过并不是风暮动的手。为免他被正盛的恨意所驱动,不自量力而白白丢了性命,洛淞对他用了催眠类的术法。

    自开战已经有半天之久了,风暮仍然悠闲地端坐在半空中,她打开了结界,战场一直被锁定在这间不大的房屋里。封闭的空间对弓手不利——理应是这样的,然而,他至今却仍未见到这位大名鼎鼎的弓手拿出过她的弓。

    虽然有过挽弓的动作,但他知道,那不过是惯于使用武器的武者为凝聚战意而作出的,类似于仪式那样的举动而已。攻击他不是弓箭,甚至连术法都不是,被风暮随手用作武器的,只是产生于她灵纹之中的,原始而纯粹的“气”。

    如今的干之界五族同源于上古灵族,驱动术式或者附着于兵器辅助战斗的“燃料”,都来自于与生俱来的“灵纹”。但鲜少人会将这种“气”直接用于战斗,因为没有法阵的引导,除非精神力足够强劲,它的攻击性会大受限制,就像再好的钢也要磨利了才能伤人。

    以弓手为对手,对方却连弓箭都不屑于拿出手,这只是他的战斗,而不是风暮的。

    似是看透了他的心绪,半空中的风暮晃着脑袋摇了摇手指,得意地嘻嘻笑:“不用自卑哦小鬼,姐名扬四方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哈哈哈哈哈!”

    瞅着洛淞依然紧绷的眼神,半晌,她停止了笑声:“和第一眼给人的粗糙印象不同,你的韧性和冷静,我倒还真是忍不住有点欣赏噢!”她的表情让人分不清这到底是玩笑还是实话。

    洛淞不动声色,用意志压制尽头身体的疲惫和痛觉,毫不懈怠地将力量蓄入每一寸肌体。

    “那么下一道考题开咯!”啪啪两声,风暮夸张地鼓掌:“现在,小校尉,你有何感想呢?当然了,我指的可不是在我跟前耍拳脚的感想哦。”

    终于,再也没法用“专注于敌人”来抑止的思绪冲入胸口。

    山踯躅的计划失败了,友人生死不明,剩下的队员失去联络。

    还有,那股突兀地出现又突兀地消失的,阴冷如毒蛇,让人毛骨悚然的气……到底是什么?

    “出身暗杀者,在黑染之乱后,短短两天就确立了心族长之位的沥行是何许狐狸也?”风暮上身微微前倾,美丽而凛冽的银蓝色双眸盯着洛淞的脸:“就是他上任后油水吃多了塞了脑子,也不至于认为两个小鬼带上一队暗杀者就能解决我们吧?”

    因为心知肚明,所以无法反驳。虽说还年轻,但再怎么说也曾经历过包括黑染之乱在内的多场战争,洛淞并不是天真或狂妄之人,只不过是以军人的习惯将那个疑问压在心底里罢了。

    ——他们究竟是作为什么,被遣来这里的?

    风暮很清楚地看到,眼前少年的眼神一瞬间的飘摇,但纯净深邃的湖绿色随即便将所有的茫然和悲哀默然沉淀,他的身姿好不动摇。

    之开战一来就不再出过声的他终于开了口:“无论如何……”

    “嘘!”沉重坚定的话语被风暮打断,她摇了摇竖在唇前的食指,在空中悠然站起,笑得格外灿烂,同时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墙脚的净厘:“都是因为你我都错过了一场好戏了哪,现在我要去赶第二场了哦!”

    一阵清风旋起,风暮的身影瞬间消失,笼罩房屋的结界也随之消散,只有她的最后一句话仍然回荡在耳边。

    ——“我等着你的答案哦~”

    而在他没有看到的背后,蜘蛛网一样的灰色线条笼在浑浊黯淡的湖绿色之上,在净厘轻颤的睫毛下缓缓展露,仿佛蝎子伸出毒刺。

    ——————

    干净地解决了“伊格尔”之后,已经很疲惫的赫映倾听了半晌,得到了该得到的必要信息之后,就再次靠在君麻吕的肩膀之上,合上了双眼。

    “你们的身份和目的,该给个交代了。”

    神田放开莉莲,任由尚还无力的她跌落在地,发出的是一阵金属碰撞的刺耳声响。但他握刀立在莉莲前面,又分明是保护的姿态。

    伊斯雷无声地笑笑,新任南之界王阿鲁玛。卡鲁玛的倾吐仿佛就在耳边响起。

    “优很温柔,但偏偏又别扭得要死,不过,就是要这样才是优呢,”外表略显稚嫩的少年隔窗眺望着远处水汽笼罩的山峦,话语中揉进了怀念与骄傲,以及依然无法释怀的痛苦:“如果那时能有优那样的坚强,我也一定……”

    当时,抱着观察的态度前去见这位后辈的伊斯雷,也不自觉地顺着他的视线,望向披着纱衣的飘渺群山,就像隔着驱不散的浓雾,眺望自己向往的彼岸。

    同是生于血腥和**充斥的世界,他们体会过相似的残酷。

    或许,神田优见到莉莲后也有过类似的感受。

    “我们只是过客而已,我们要带走的只有本来就不属于这里的东西,”伊斯雷说:“而后,该死的还是会死,该活的还是会活。”

    “该死该活,那是谁做的决定……”莉莲仍然躺在地上,美丽的薄金秀发沾满了尘土和落叶,脸侧向一边被阴影掩盖,看不清表情。

    伊斯雷挑眉,用她完全陌生的漠然语气说:“这种问题,不是该去问你们所谓的‘神’吗?”

    “呵呵,神吗?”她缓缓坐起夹杂在金属的噪音中,她的笑声清脆却空洞,神田皱眉侧头,望向少女的海蓝色双瞳中,一如既往的锐利之下浮沉着沉默的怜悯。

    机械的嘶吼爆发,神田闪电般抽刀格挡,锵然之声响起,蓝与暗红,交汇的两道光芒一闪而逝。

    不顾抵在刀刃上的手心已被灼得剧痛,莉莲收紧锋利的五指,握住六幻的刀身,非人的力量逐渐加重。

    “你呢,驱魔师,你觉得我该死吗?”嘴唇僵硬地张合,漆黑中透着红色幽光的眼瞳直盯着神田,“你们的神,认为我该死吗?”

    “谁知道。”眉头皱得更深,手中六幻忽地往右带去,神田抬腿猛踹。仍保持着伸出手的姿势,莉莲的身体重重砸落在地上。

    “我信的是我自己。”驱魔师再次将刀锋指向地上的少女。

    ——你们可是为了拯救人类而存在的神之使徒啊!

    在黑暗且深邃的地底,因名为使命的肮脏**而诞生的人造使徒——第二驱魔师,生的理由也好,活的理由也罢,都不过是罪人奉予神的祭品而已。

    但那片花海在早已破败不堪的记忆中再次绽放之时,他选择了醒来,在这个冰冷得让人窒息的世界中醒来。

    ——即使到了现在,我也依然无法原谅,怨恨到无法忍受,不过,我马上就要化为尘泥了……优,最喜欢你了。

    怀抱着无法实现的诺言,阿鲁玛已经带走了所有的恨,那么,如今的神田优要做的就是和六幻一起活下去,直到,再次枯萎,归于尘土。

    “我信的是我自己,在把这种问题丢给别人之前,先问问你自己相信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相信的东西?”

    从六岁的时候开始,她和妈妈就顺了父亲的要求,搬进了五人居住的山林里。父亲终日在房间里捣鼓奇怪的瓶瓶罐罐,脾气越来越火爆古怪。连温和爱笑的妈妈也愈发沉默寡言,渐渐地开始不怎么理会原本那么疼爱的女儿了,女孩失去了夜夜床头的圣经故事和温柔教导。

    在整天只听得到风声和虫鸣的山里,她很寂寞,很茫然。还好,每月初和月中,父亲都会提着他的瓶瓶罐罐外出,换点必需品和其他东西。那时候,从前住在隔壁的男孩就回偷偷地跑来陪陪她。女孩很高兴地叫他哥哥,因为至少还有一个人,并没有将她遗忘。

    害怕遇上父亲的女孩不敢离开林子,男孩就陪着她捉虫子,找蘑菇,以及,将挖来的野花移植在屋子周围不知为何越来越秃的土地上。

    但那些小花总是活不过两天,女孩伤心地向男孩哭诉的时候,男孩摸着她的头说,没关系。

    听说东边很远的地方有一种花,纯银色的美丽花瓣,花蕊可以编成闪亮的戒指。它不管长在哪里,都永远不会枯萎。

    长大以后,我一定会带很多很多那种花回来,种满这个山坡。

    那样的话,一定会很美吧,幻想着摇曳的银色花丛,女孩脸红着笑了。

    然而后来,男孩来的时间越来越短,甚至失约了几次,对女孩的话也开始表现出了些许的不耐。男孩长大了,有了他自己世界,越来越难以容下她的世界。

    十一岁时,想要逃回城镇的妈妈被暴怒的父亲抓了回来,第二天,她死了,发皱的指头和眼皮上泛着浓重的青黑,就像腐烂的果子。

    从那以后,男孩再也没来过,她无法不恨,男孩最终还是忘记了她,她最终还是被所有人遗忘了。

    一年半后,父亲不告而别,她走回了已经陌生的城镇,才知道男孩早已死去,一年多前是被镇民在树林边上发现的尸体,十指和眼皮发皱发黑,神父说,他一定是沾染了污秽的妖魔。

    银色的花,永不枯萎的花,她已经永远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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