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道：“物理拆解设备基本上没多大用处，主要是用小高炉吧……”
艾博雄缓缓的眨了下眼睛，继而看向对面的刑海，咂了咂嘴道：“小高炉的折旧费很高吗？嗯？”
如今的经济状况就是这样，经济不景气，房地产疲弱，工厂大面积停工。现金为王……谁能拿出现钱来，谁就是大爷！
刑海终于丧气了，原本还想在这个租金上捞一笔的，现在看来是没办法了。不过，刑海仍在做着最后的努力，深深的呼了口气道：“8万，8万吧！我也不再多费口舌，最低就是这个价了！”
艾博雄紧紧盯着刑海的眼睛，微微眯缝着眼，随后难以察觉的笑了笑，慢慢说道：“现在工业园区大多数工厂都给工人放假了吧？或许还欠了很多工资没发噢？”
说到这里，艾博雄直立起身子微微前倾，无形中被累积起来的气势缓缓朝刑海倾泻了过去，沉声道：“我可以一次性支付一年的租金，你说，60万的现金，可以缓解多大的困难呢？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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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谈判（二）
虽然星源集团资金吃紧不是什么秘密，但在这个时候，从艾博雄口中说出来，就像是一记抱头摔，刑海的心仿佛亦是像被一只大手捏紧了一般。
端起茶杯准备喝水，却发现里边的茶水早已喝干了，根本就没什么心思喝茶的刑海，缓缓地将茶杯放到身前的茶几上，沉声道：“7万一个月！一年算你80万的租金，不能再低了……”
艾博雄似笑非笑的盯着刑海，摇着头说：“算啦，我再添点，6万一个月！不过，除了最开始的时候预付三个月，以后每月交付一次租金！”
话说，德容城星源房产的一期、二期房卖完之后，尝到了甜头的华向荣，最近又投入大笔资金砸进了房地产开发，顺带着在外边也借了不少钱，每个月月末的时候，最头疼的可就是在哪儿弄钱来还利息了。
刑海作为星源集团的第三股东、副总经理，当然明白60万对星源来说并不算多的。但这也够支付好几笔款子的利息了，虽然说是走一步算一步，好歹能喘口气不是……
当听到艾博雄提价到6万一个月的时候，早已没了节奏的刑海顿时一喜，立马就想开口应承下来。却不料艾博雄转口就变成了一个月付一次租金，眼神朝茶杯飘去，下意识的想要拿起杯子喝口茶，这才想起茶水已经被喝干了……
刑海恼怒的摁下茶几上的服务铃，不耐烦的吼道：“都死哪儿去了？！兰字号包间，不知道来添茶水么？！”
说完这话，横眉立眼的朝身边坐着的几个酱油党看去，心中的火气却是愈加旺盛了起来。这几个家伙本是刑海叫来撑场面的，除了罗玉明站出来说了说拆解厂的详情和租金报价，可是和艾博雄砍价的时候却一个个畏畏缩缩的屁也没放一个。
再想起华向荣之前说的话，“多出来的算你的……”那施舍似的表情在刑海的脑海中不断的盘旋，像锥子一样一下下戳在心窝子里。
一股子不甘的情绪在刑海的心里不断升腾，难受得犹如百爪挠心，脸色亦是一阵青一阵白。
看到刑海这样一副神色，罗玉明一干人心中顿时咯噔一下，纷纷起身。
“海哥，这茶水怎么还没来，我去催催？”
刑海真想一顿狂骂，终于还是忍住了，低声喝道：“你们先回公司！该干嘛干嘛去！一帮……我再和艾总谈会儿！”
要不是当着艾博雄的面，再加上这几个人又是自己为数不多的铁杆手下，刑海真真是想骂娘了，不禁心中暗道：当今世道什么最贵？人才最贵……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咖啡：虽然这刑海也不咋地……）
等罗玉明等人离开后，刑海这才对艾博雄说道：“真是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艾博雄笑着摆了摆手，而打了半天酱油的艾玛志，却再次突兀的冒了句话出来：“刑叔叔，拆解厂里的废旧电子产品压货多么？如果……您要是能低价转给我们的话，租金的事，也可以再商量商量嘛~毕竟，合同是死的，人是活的……”
艾博雄听到这话却楞了一下，瞟了艾玛志一眼，又看了看刑海，随后便怔怔的盯着身前的茶几发呆。
刑海听闻此言，脸上闪过一丝异样，不渝的看着艾博雄问道：“这是艾总你的意思？”
“关于租借你们的厂房，这事小志可以做决定！”艾博雄微笑着说道，忍不住朝艾玛志送去了一个赞赏的眼神，微微的点了点头。
这时，得到老爹的支持后，艾玛志也底气十足了，眯缝着眼笑道：“刑叔叔，这也没外人了，咱有啥话都敞亮着说吧！您把库存的电子垃圾每吨降低1万，我们返您3千，降低两万的话，我们返您8千！如果，您愿意跳槽的话，我们……”
“砰！”
听到这里，刑海终于忍不住了，一巴掌拍在茶几上，咬着牙，脸都皱到了一块，恨恨的说道：“你们，是来羞辱我的么？！”
艾博雄一下子站起身来，挡在艾玛志身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抱歉，刑总，犬子年少不懂事，言语之间有得罪的地方，多多见谅！至于厂房租金的事情，刑总考虑考虑，咱们就不打扰你了，先走一步，回见！”说完，领着艾玛志朝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艾玛志回过身来，笑嘻嘻的说：“刑叔叔，对不起噢~其实您真的可以考虑考虑的……拜拜！”
刑海脸色铁青的没有说话，盯着被轻轻关上的包间房门，拳头紧紧的握着。
艾博雄父子走出包间，正好碰到慌慌张张的送茶水来的服务员，差点碰到了艾玛志，自然是连声致歉，
艾博雄皱了皱眉眉头，不高兴的说道：“怎么走路的，小心一点嘛……”
艾玛志瞄了一眼身后传出异响的兰字号包间，嘿嘿笑道：“是啊，是要小心一点……”
服务员侧身站在一旁，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艾玛志，等两人走后，这才敲了敲门走进兰字号包间。
“老板，您的茶水……”
话还没说完，只见刑海一双眼睛通红的瞪了过来，不耐烦的吼道：“茶水！茶你。妈。逼！滚出去！别来烦我！”
服务员很快便被心情极度不爽的刑海赶了出来，刚关上房门，便听见“咚”的一声，吓得耸了耸肩。
却是刑海在里边抓起茶杯一下子砸到了门上，精致的木门愣是被砸出了一个小坑，门面上沾满了茶叶。
砸了一个还不过瘾，把剩下的茶杯都一个个使劲砸在了地上，一脚踹翻了茶几，最后无力的仰躺在沙发上。
鼓动华向荣投了两百万建起星源拆解厂，又花了五六十万买了一大堆电子废料。硬顶着附近农民的反对，干了不到两个月便停产停工了……
含金量最高的内存条，是十万一吨收购回来的，一吨才提取出不到200克黄金，拆多少亏多少！
向来十分信任刑海的华向荣，由于资金的逐渐吃紧，看向刑海的眼神也有些变了，集团公司里也不断的传出一些风言风语。
这些，都在逐步的将刑海推向崩溃的边缘……
第19章 露出马脚
太阳终于落山了，地面上还残留着高温炙烤过后的余温，艾博雄即便是将车停在一片树荫下，一打开车门也是一阵热浪袭来。
“噗……好热！”
艾玛志夸张的后仰着身子，就像被热浪冲刷着一般，赶紧逃离了车门口，“老爹啊，先把空调开开，透透气儿吧？”
当然，坐进了车的艾博雄也不太好过，皱着眉头忍着车内的炎热，启动车子将空调打开后便跳了出来。
就这么一小会儿，艾博雄父子俩的额头便已布满了细汗，双手无力的在脸旁呼扇着，带了一丝微弱的热风。
“老爹，我跟你讲个故事吧？”
艾博雄站在车的一边，没精打采的挑了挑眉，“嗯？你说吧……”
“嘿嘿……从前啊，有个非洲土豪来咱们思云省水都玩，来的时候正值夏季，恰巧又遇见下大雨。咳咳，他的车都雨水给淹了~于是，这黑娃便哭着回去了，回去后黑娃跟他们的酋长说：呜呜……华夏的水好深、天好热！后来，有新闻报道说——思云省，一个非洲友人来了也会被热哭的地方！~”
听他讲完，艾博雄激灵灵打了个寒战，有些无语的说道：“啊……上车吧，不热了！”
说着，便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艾玛志也跟着上了车，感受到车内炎热依旧，莫名其妙的问道：“唔？还是挺热的呀？”
没料到，艾博雄幽幽的冒了句：“你的故事有点冷……”
“老爹！不带你这样的！！”自觉深受打击的艾玛志恼道，随即狠狠的把头转到一边，鼻翼一阵呼扇。
“诶，小志，考你个问题！”
“嗯？”
艾玛志的眼神从前方的车流中收了回来，看着艾博雄，扎了眨眼，“什么问题？”
“你猜一下，刑海会不会把你说的事情告诉华向荣？”
“应该会吧？”
“为什么？”
“遮遮掩掩的，不会产生误会、造成隔阂吗？”
艾博雄瞥了艾玛志一眼，微微笑了笑，很快便收敛了笑意，“误会？哈哈！如果遮掩住了，还会有‘误会’么？明知遮掩不住才坦诚相告，就没有‘误会’了么？继续想！”
听了老爹的话，艾玛志眼神又转到了前方，无意识的盯着车流与行人，陷入了沉思，久久不再言语。
直到艾博雄将车停入了小区的地下停车库，又一起出来在小区外的超市里买了些菜回家，艾玛志还在思考着、猜测着，刑海到底会不会将下午后来的事情告诉华向荣。
父子俩走进电梯，回到家，艾博雄这才叹了口气说道：“本以为你看出来了刑海与星源集团的一点蛛丝马迹，原来你是瞎猫遇见死耗子，歪打正着……”
“爸……让你失望了……”艾玛志瞟了他爹一眼，抿着嘴，喏喏道。
“这不怪你，你本就对星源了解甚少，猜不到、说不清，也是正常的。”艾博雄摇了摇头，摸了摸艾玛志的脑袋，进而继续说道：“刑海多半是不会将此事告诉华向荣的……知道为什么吗？”
听到这里，艾玛志蓦然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他，摇了摇头，等着他说下文。
“因为人心，人心隔肚皮啊……据我了解，这个荒废的拆解厂，是刑海一手建立起来的，**都亏得往外翻了！这，肯定会让华向荣对刑海产生一些不好的想法，说不准心中就在想他是不是从中捞了油水！刑海说不说这件事，华向荣都会提防他吃里扒外。所以，如果刑海不同意你提的那个建议，他会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而不是以此表忠心；如果他动心了、同意了，那就不用说了~”
艾博雄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耐心细致的说道。
也不知道艾玛志领会了几分，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只觉得心中有一股温暖流过。
虽然还是如同往常的说教，但此时此刻，艾玛志突然有一种找到了存在的意义的感觉……
想到以前艾博雄对他的教诲，那一副不耐烦的表情，代表的是恨铁不成钢啊！艾玛志不禁有些深情的叫了一声：“爸……”
不曾想，艾博雄兀的抬起头，指着艾玛志的鼻子说道：“你给我打住啊！再喊着玩，小心我的脑瓜崩！”
“噗……”
或许只有用这个来形容此时艾玛志的心情，就仿佛一张热脸贴在了冰冷的屁股上，又像一根针将装满了温馨的气球给戳爆了……（原谅我这粗俗的语言，的确就是这样……）
无视了艾玛志抽动的嘴角，艾博雄拍了拍艾玛志的肩膀，笑了笑说：“你看会儿电视，我去做饭，好久没在家吃过饭了哦！”
“哼！”
艾玛志余怒未消，生气的扭过头去，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狠狠的摁了一下，将电视打开。
“咦？沙发底下是什么玩意儿？！”艾博雄快走到厨房时，突然余光瞟到沙发下边有几块黑漆漆的东西，顿时开口问道。
艾玛志懊恼的抚住了自己的额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