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壞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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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壞情人-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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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睛都看花了。正不知從何下手之際,遠處玻璃長廊里, 一個搖曳生姿的人影裊裊亭亭閃入我的眼簾,正待細看她卻又不見了;正要作罷,她卻又在迷離燈影里幻現。

  我這人最大的弱點就是好奇心太重,那是誰說的,「人生就是一個不斷滿足好奇心的過程。」尤其那引發好奇心的是這樣一條裊裊婷婷的倩影。儘管有過那麼多次失望了,我仍然鍥而不捨地追求著。。。。。。老實說追求甚麼我并不十分清楚,但有一點卻很清楚:与其象老爸般到老了變成條老色狼,不如趁年輕把這過剩的荷爾蒙盡情摚鳌!

  好啦閒話少說歸正傳,就在我被斯拉﹣﹣你一定已經猜到,那條蠱女就是她啦,話說她來來去去如此折騰了幾個回合,就在我快要確定那只不過個可望不可即的幻影、打算去尋找新的目標之時,驀地,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幹嘛老跟著人家啦?」

  我不由得一哆嗦,天吶!莫非是林志玲來了!

  猛回頭,一看到那張白得炫目的面孔,我不由得又打了個哆嗦,幾幾乎象女人一樣尖叫:有鬼有鬼!

  但斯拉及時使出了她的絕招,那就是嫣然一笑。這個派對女郎的常規動作在斯拉那里被超超水準發摚В骞偕系膬烖c和缺點在這一笑之中都化作了嫵媚,一纖一毫的肌肉神經都配合得那麼好,再鐵石的人心也會給融化掉,更不要說我這麼一顆多情的男人心了。在這一感動之中,我發現,她那蒼白其實是點彈得破的滑嫩,她那詭異其實是弱不勝風的飄柔,她好白,她好美,啊,蒼天!啊,上帝! 

  斯拉還有一手絕活,叫她自已說那是她智慧的結晶。叫我說那是她惑男秀中的一個招術。 那就是從在那長廊里我跟她第一次相遇開始,不論我說甚麼,她都會亮起她那對大眼作目瞪口呆狀,同時發出一疊聲“真的?”驚異中帶著向往,興奮中帶著感動,「真的!」「真的呀嘛!」聲音綿綿軟軟的,把男子漢要人敬幕的虛榮,包裹得好不舒服。

  起先我尚能抵擋,畢竟在這花花世界我也不是一名新丁了,各路妖怪也見識得七七八八。事實上,到香港這幾年,我已總結出了一套拿下那些香港妞的三步式,第一步,講我西藏浪撸v險記;第二步,講我到歐洲名店掃名牌的經歷,要不就講我与名流明星來往的閑聞佚事,視那些女仔的喜好而定。一般來說,那些還洠П晃椅鞑剡'記搞定的傻女,也都會被我數名牌名流明星如數家珍的氣勢鎮住;那第三步就容易得多了,只須用雙情依依愛迷迷的眼睛望住她即可。 但斯拉這妖精不按牌理出牌,我連西藏都還洠淼眉爸v,只講到我家住北京長城腳下,她就象多蹋莻兮見到周傑倫般又是跳腳又是拍手地叫道:

  「長城!你住在長城!」

  「長城邊。」

  「有何區別, 總之日日可以望見長城是不?」

  「跟你日日望見太平山一樣。」

  「不一樣不一樣!太平山怎可以跟長城比,太平山是香港級的,長城是世界級的啦!」 

  頓時,我對這條女刮目相看。老實說我來香港兩年多,雖然進出於大學校園与蘭桂坊,消費於太古城和置地廣場,說起話來時不時還是有點底氣不足之感,總覺得這些香港人即便對我說「OK',那眼神也是怪怪的。疑惑?挖苦?訕笑?嘲笑?洠滟F族面對暴發戶的驕矜?精明商人應酬潛在顧客的狡詰?也許都有。記得剛來時在圖書館, 當我用國語向一名職員詢問廁所在哪里,他板著臉緩緩搖頭,我改操英語問他洗手間何在,他立即笑逐言開, 指手劃腳還加上詳細講解,還都用的是廣式國語。最可氣是我師兄,一名博士畢業留校任教的衰仔,有一天他居然問我武昌和武漢是不是一回事?見我一臉驚異吧,他只是輕輕瀟灑一笑:「對不住,我從來都洠ミ^大陸。」我好容易才忍住洠菄虖埖某竽樕纤^去一巴掌。

  「我從來都洠ミ^大陸,」斯拉也這麼說,不過說時眼睛里卻飽含如假包換的真蘸瓦z憾,「我家人不肯帶我去。」

  她告訴我,她家人除非跟旅行團,絕對不會跨過羅湖橋一步:「因為害怕被人打劫同綁架。」她這麼解釋。

  「你以為內地是菲律賓呀!」我氣惱地叫道,「你們是中國人嗎?」

  「當然是啦,我爹地還在中國下過鄉呢,他是五十年代從深圳那邊游水過來的。」

  「哦,我明白了,偷渡客啦。」

  斯拉似乎洠ё⒁獾轿夷抗庵械谋梢模瑥阶哉f下去:

  「他鄉下就在廣州,但他從來都不回去,我阿嬤過世他回去奔喪,也是當天就跑了回來。他說那地方好危險,就好似《一九八四》里面講的,《一九八四》你知道吧?‘老大哥在看著我。’這句話你知道吧?我爹地說他在大陸就好有那種感覺。」

  「如果洠ё鲏氖拢氯思铱瓷觞N?」

  我想說, 但這時我看見斯拉眼睛里閃過一道異樣的光,忙轉換話睿溃

  「不講這些不講這些了, 講西藏好不好?」

  「西藏?」斯拉突然詭譎地一笑,「拢凉崳斓氐穆}潔和人心的拢凉崱J遣皇牵俊

  我驚奇地瞪著她,這話怎麼似曾相識?正驚異間,斯拉燦然一笑,滿臉的天真与爛漫:

  「自已吐出的口水自已不記得?嘻嘻嘻! 我同小妖是姐妹來的。」

  「小妖?」

  「林小妖囉,也不記得她了?我們是教會好姐妹,個個星期一起在灣仔那間教堂唱詩。」

  我還洠淼眉皩⒁荒槍擂握{整得過來,她下句話就來了:

  「她好崇拜你哦,她真的好崇拜你!你看,我都背得出你好多語錄,我最中意的是這一句:天蒼蒼, 野茫茫, 風吹草低見牛羊。」

  「這不是我的語錄, 是歌詞。」

  「是嗎?總之是從你口里講出來的對吧,我好中意這種意境哦!小妖說,你帶她爬上長城時就唸了這句詩,好浪漫哦!好偉大哦!我好感動好感動!」

  「不要這麼誇張嘛。」我有點不好意思。

  「我真的是這麼想的, 真的,你也帶我去看長城就看一次好不好!我真的好想好想去看長城。不要以為只有你們大陸仔愛國,我三歲就會唱『長江長城黃山黃河』了哦,你帶我去一去好不好?」

  「有甚麼不好的。」我漫應道,剛好這時有名老友過來跟我打招呼,我便趁機且戰且走地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畢竟,帶一名杯酒之交的女仔去九龍塘開房是一回事,帶一名女孩去爬長城又是另一回事。何況, 她老爸還是個偷渡客。

  第二天下午, 我好夢正酣,手機響了起來,抓過來一聽,卻是個驕嗔的女仔聲音:「喂,是我呀!」

  「你?你誰?」

  「這麼快就把人家忘記啦?不會吧?我還一直傻等你的電話呢,長城!這也忘了?喂喂喂,我是斯拉呀!」

  「斯。。。。。。斯拉, 我。。。。。。我。。。。。。  」

  「我在你宿舍樓下。哈哈,洠氲桨桑∧阏娴暮孟叮B門口清潔阿嬸都認識你,大家都說你好靚仔好豪放。這位保安阿伯一聽我找的是你,好熱情哦,一定要我坐這里等。」

  好熱情!天吶!不要轉身就給宿監阿生打電話哦,上次林小妖在我房里過夜,就是這條老餅告的密。

  慌亂之中,我胡亂套上件衫就衝下樓。果不期然,端莊地坐在接待室沙發上的這名小姐,可不真的就是昨晚那名詭異的小妖精嗎!今天她穿了身鐵黑色的套裝, 昨晚那一頭妖嬈的披肩捲髮,也一絲不苟地盤在了腦後。儼然一中環白領女郎了。一見我,她二話不說, 就把一份文件遞了過來:

  「合約我已經打好了,你看看有甚麼意見。」

  「合約?」

  「去北京看長城的事。你不是都答應了嗎?我只不過將之格式化而已啦。你知我是學企業管理的,特別講究合約精神。放心啦!我主要是把甲方﹣﹣也就是我﹣﹣應當盡的義務寫出來;而把乙方﹣﹣也就是你﹣﹣應盡的責任減到了最小最小,差不多等於零。放心啦,你對我這麼有心,我一定不會讓你難作的。但我份內要作的事,我一定都會作得令你滿意。我同林小妖都溝通過了,我會汲取她的經驗教訓,一定會比她作得更具專業精神,不單要讓我們兩個玩得開心, 還要讓你阿媽都中意。」

  「關我阿媽甚麼事?」

  「小妖說過了,說別看你這麼高大威猛,你好孝順的,在阿媽跟前是乖乖仔一名哦!所以這方面我也考懀У搅耍∧憧矗姨貏e加上了這條:甲方必要時會表現其精堪之廚藝__我中學家政課年年都拿A的哦!」 

  斯拉之廚藝在我媽那里效應如何,前面我已經講過了。令我大惑不解的是,

  斯拉下了這多功夫,加之又到我家去見識過了我家的排場,甚而至於騙取了我媽的好感,我以為她一定深诌h懀В谖疫@里死纏爛打一番,洠氲剿浪煤埽x京的頭天晚上,當我倆剛從一場甜蜜的纏綿中分開,她就對我說:「好啦,我該作的都作到十分了,你洠觞N意見吧?不過你也都好有合約精神的,謝謝!」

  「你意思是?」

  「謝謝就是謝謝囉,放到我們這場合,約等於分手亦是朋友的意思。」

  斯拉眯縫著一雙媚眼對住我,還真是讓人又恨又愛哦!

  這麼說她這麼死乞白咧傍住我,真的只是想來北京一圓她的長城夢?

  我有點疑惑,忍不住作了溝女以來史無前例的一件事,挽留她道:

  「可我還不想跟你分手呢,或許這一次我動了真情。」

  斯拉甜甜一笑:「那就再來啵一個囉,來嘛!」

  這就是我老媽偷窺到的那一幕了。 

  我媽洠Э吹降氖俏疫@顆受傷的心,當我看到這頭怪獸的身影娉娉婷婷消失在登機門里的時候。

  
  第二周  林小妖

  必須說明,這里的時間是敘述時間,而不是故事發生的時間,因為林小妖与我的糾葛發生在斯拉之前,她是我來港後第一任情人,我在入校的當晚遇見這名豪放女, 當時我們都在校門口的那間法國餐廳醫肚﹣﹣不知從何時開始我也象本地人一樣這樣指稱吃飯這件事了﹣﹣當時我一手拿餐刀一手端酒杯,抬起頭來心懷鬼胎地往四下里一掃, 即時与一雙睡眼迷離的眼睛相遇,我後來才知這是小妖的伎倆之一,這眼神讓人對她至少產生兩重铡猓唬L颍欢院I鲜种幔∥也胖鋵嵤莻相對來講很拘謹的女孩,且一點也不迷糊,尤其事關自已利益的時候。

  我已經忘了我們當時是怎麼搭上的,等到我清醒過來的時候, 大家已經在油麻地一間鐘點酒店的床上,事也辨了,酒也醒了,我倆四目相對,不約而同地一笑:

  「你是。。。。。。」

  我們同聲道,於是都哈哈一笑:

  「你先說。」

  「你先說。」

  結果當然是我先說,男人嘛,我說:「我想問你是哪一系的。」

  小妖道:「我想問你是不是很多女朋友?」

  「為甚麼你會這麼覺得?」我驚異道。

  「因為, 因為我剛才看見你用金卡付賬。」她突然狡黠地一笑,「你老豆是不是在內地作大官?」

  「也不算大啦,一間公司的老總而已。」

  「是不是黨員?」

  「當然是啦!」

  小妖拍手笑道:「那就好啦!」

  「好甚麼好?」

  「好威水囉!我老豆講,他回去內地作生意,都要先打聽對方是不是黨員,因為是黨員比較安全點。出了事,可以先開除黨藉再判刑。」

  「胡說甚麼吶!你老豆一定是奸商,造郑_蔑!我們內地給了你們這麼好的機會讓你們香港人回來賺錢,幫你們渡過了金融風暴,你們還造郑_蔑我們,反動!無聇!」

  小妖大概洠氲轿視@麼憤怒,呆住了。但隨即嫣然一笑:

  「用不用這麼生氣的啦?其實你爹地是不是黨員搞點他甚麼我都洠^,我又不會去同他作生意。我只是介意你。」

  「介意我甚麼?」

  「介意你是不是對我有心囉。」

  「有心又如何?洠挠秩绾危俊

  「有心就代表你們大陸仔不是全部都是蠱惑仔;洠奈揖鸵葬崧犖业氐脑挘欢ú灰嘈糯箨懽小!

  老實說我聽了這話還真有所樱鼊樱@傻女居然將我提到大陸人代表的高度,萬一 ﹣﹣不是萬一而是一萬個肯定﹣﹣我跟她分手她罵我人渣事小,從此仇視社會主義祖國事大。我再怎麼混帳,這點愛國心還是有的。這就有了那次北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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