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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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如意-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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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个身继续睡,但当我脸朝外的时候,却发现我的身边坐着一个人,这个人昨天我才刚刚见过。

  不错,他就是陆展鸿陆医师。

  “小川,你不用惊讶。我之所以会在这里,只是想和你讲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将会解开你心中的所有谜团。”
第十六节 瘟疫
2007…04…02 12:21:53
  车窗外的阳光异常暖和而且刺眼,陆医师闭了闭双眼,陷入了他的回忆之中。

  “二十年前,我正在市人民医院工作,是一名内科医生。我抱定先立业再成家的念头,所以快30岁了还没有考虑成家立业,其实我已经爱上了同一所医院的一个女护士,她叫柳若茗,也就是我现在的妻子。”

  那一年夏天,浙江一个小城市发生了大规模的瘟疫,我和医院里的几名骨干医师被紧急抽调到该市的一家医院。那是一家临时组建起来的医院,以一栋废弃的老宅为基地,我在那边担任外科手术医生。

  瘟疫迅速蔓延着,尽管从附近各省乃至从首都调来了不少医生,但猛烈的瘟疫仍然让不少人死于非命。那是一段恐怖的日子,疫区里面,人心惶惶,人们四处奔逃,有的躲入深山,有的企图冲破封锁线逃出疫区,四处都乱糟糟的。在各个正式和临时医院的门口,都可以见到成排成排的罩着白布的死尸,等待着运尸人的到来。

  我们所在的那所临时的医院也是一个破旧的大宅子,这种宅子通常是**留下来的没主的封建宅子,就算有主,宅主人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为了工作需要,我们全体医务人员的食宿都在宅子里,男宿舍在宅子进门的左侧厢房,女医生护士的宿舍在右侧。我们夜以继日的工作,然后轮流休息。因为白天紧张的工作,休息的时候我时常无法入睡。有一天深夜,我虽然感到很疲惫,却睡不着觉,于是我决定起床四处走走。我穿过躺满病人的客堂,越过用作手术场地的露天大院,想到后院走走。可是到了后院我才想起来,那里已经被我们用来作为摆放尸体的临时太平间了。 我有点扫兴,想回房睡觉。可就在我掉头的瞬间,我似乎看到尸体堆中有一具尸体不太显眼的动了一下。我使劲眨了眨眼睛,盯着那具动过的尸体看,希望能看到它再次作出动静,但我看了半天它也没再动过一下。我皱了皱眉头,还是决定过去检查一下,如果还没死亡的病人被当作尸体运走烧掉的话,这对医生来说是一种严重的失职。

  于是我走过去掀开了遮住尸体的白布,这是一个小男孩,年纪大约6、7岁。我发现小孩似乎还有微弱的鼻息,他的脖子上有瘟疫带来的斑点,我猜想他可能曾经中断过呼吸,所以被人误以为已经死亡。我正要动手把他抱回病房,却感觉有人在黑暗里盯着我。我朝四周看了一眼,发现后院和后厢房之间狭窄的黑暗中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我朝那边看过去时,那双眼睛迅速缩了回去。因为那边漆黑一片而且离我较远,我除了能感觉到那双眼睛外,什么也没看到。

  我立刻放下孩子,快步走了过去,黑暗里我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闪了一下,从侧门溜到了大院东侧的走廊。那里还有一批医生护士连夜在做手术,按正常情况判断,他们应该会发觉才对,可我追过去的时候,他们仿佛毫无察觉,人却已经不见了。我问了两个在旁边的护士,她们都一致说没有看见。我打了个冷战,心想莫非见到了不干净的东西?但我明明看见了一双人的眼睛,除非那些东西的眼睛跟我们长得一模一样。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个垂危的孩子还留在后院,于是我赶紧掉头回去。回到后院,我远远的望了一眼,还好,孩子的“尸体”还在。但我跑过去的时候,才发现躺在那边的已经不是刚才那个小男孩,而是一个身材和他差不多大的女孩。我头脑里一片空白,就这样在停尸堆里杵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用颤抖的手探了探女孩的鼻息:她已经死了。

  那天晚上的事情我没有对其他人说,因为我知道他们不会相信我。就算他们相信我,也没有什么意义。在那种非常时候,人们也不会去关注这些离奇古怪的事情。

  我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是两天后的晚上。我做完那天最后一个手术时,夜已经很深了。我才刚刚放下手术刀,一个护士就过来说:“陆医生,柳护士已经等你好一会儿了。”

  柳护士就是我妻子柳若茗。虽然那时候我们还没有明确关系,但许多人都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了。其实我知道她已经等了我一段时间,但我做手术确实走不开。现在手术做完了,我洗了手,走近她:“找我什么事情?”

  “有一个棘手的手术。”

  我带着手术用具,跟着她来到一个民居。小茗敲了敲门,门被打开了,是一个年纪30左右的女人。我们进了门,又跟着那个女人走进了里屋。

  里屋的情形有点奇怪,里面站着两个人,一个是50多岁的老女人,一个是30左右的男人,应该是一对母子,给我们开门的女人,正是这个男人的妻子。在来这里的路上。小茗已经简单的说明了情况,我朝他们点点头,三个大人都期望的看着我,随即让到了一边。我这才发现,在昏暗的灯光下,屋角并排放着两张木板床,两张床上都躺着一个人,看体型应该是两个孩子。我立刻判断:一定是这两个孩子出了问题。

  “孩子得了病怎么不送到医院?”我毫不客气地说,随即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小茗。

  “孩子的情况有点不同。”小茗赶忙解释了一句,便不再说话,显然是希望孩子家人继续说下去。婆媳都看着那个男人,男人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犹豫了一下才不情愿的说:“医生,我儿子得的不是外面流行的瘟疫,是一种不知名的怪病。这种病,只有移植另一个人的器官才可能治好。”

  “两个孩子都是这种病?”屋子里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

  我有一种不祥的感觉,转头盯着若茗:“到底怎么回事?”

  小茗低着头没有作声。开门的女人咽了咽口水说:“只有躺在外面这个才是我的儿子。”

  “里面那个呢?”

  “是我从医院抱回来的。”男人鼓起勇气说。

  “我检查过了,他儿子得的的确不是流行的瘟疫,而那个孩子却是,而且很可能熬不过今晚。”小茗胆怯的看了我一眼,补充了一句,“我发现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我现在大约已经明白他们找我干什么了。如果把得瘟疫的孩子的器官移植给那对夫妇的孩子,他们的孩子有可能活下来;如果不动手术的话,这两个孩子都活不过今晚。

  我没有再说话,走近身看了一眼躺在外面的孩子,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不知道是什么怪病,他浑身火热,正发着高烧。然后我靠近躺在里面的孩子,我伸手过去准备搭他的脉搏,但那一刻我却愣在了那里。因为里面躺着的孩子,正是两天前的深夜我在临时太平间发现的那个孩子。我瞥了一眼站在屋中央的那个男人,他也正看着我。我心里已经明白了一大半,一定是他把他从太平间抱了回来。我沉下心,伸手搭了搭那个孩子的脉搏,脉搏异常虚弱,手臂和脖子上都出现了标志瘟疫的不规则斑点,情况跟两天前似乎没什么区别,按正常情况,他的确活不过今晚。

  我看了一眼小茗,脸色缓和多了,她叫我来并没有错,这样的事情找我来做决定反而是对我的极大信任。现在我要决定的是,是否牺牲那个没有生存希望的孩子,来挽救另一个濒临死亡的孩子。

  “结果呢?”

  陆医师眯着双眼望向窗外。我随着他的目光看出去,窗外的风景飞速转变着,冬日斜射的阳光加上年代遥远的故事,使得眼前这一切显得晕眩迷离,有一种说不出的不真实感,一切看起来仿佛是漂浮着的苍白的画面。

  “我动了手术,从患瘟疫的那个孩子身上切割了一半的器官,给了那个得怪病的孩子。”

  “是什么器官?为什么是一半?” 我好奇地追问。

  陆医师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我的问话。

  “那后来呢?”

  “动过手术以后,患了怪病的孩子渐渐康复了,而那个得瘟疫的孩子,第二天早上就死了,尸体再次被送回太平间。”

  “故事结束了吗?”

  “是的,那边的故事结束了。”

  “一个很艰难的故事。可是,这跟我心底的谜团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说那边的故事结束了。整个故事却还没有结束。”陆医师依旧用他波澜不惊的语调继续说,“瘟疫结束后,我们回到了尚城。而我也因为这次的事情,得到院领导的器重,很快升了副主任医师,第二年的年初,我就和若茗结了婚。一年后我们还有了个儿子。又过了两年,我们竟然在尚城遇到了那对夫妇。”

  “就是让你给他们儿子动手术的那对夫妇?”

  “不错,就是他们。他们已经从浙江搬迁到这里。夫妇俩邀请我们去他家里作客,我和若茗都没有拒绝。但我们去了以后,才发现有点不正常。”

  “什么不正常?”

  “他们家里好像只有他们夫妇两个,当年在浙江碰到的一老一少,也就是男人的母亲和他的儿子似乎都不在。”

  “这有什么奇怪的,也许老太太带着孙子去逛公园还没回来。”

  “刚开始我们也这么认为,但后来若茗时常去他们家里,才发现老太太和小孩原来都不住在尚城。”

  “这也不奇怪啊,可能他们暂时还没搬过来也难说。”

  “不错,若茗也是这么问他们的。夫妇两个起先似乎不太愿意说出真相,也许我们是他儿子的救命恩人吧,后来他们才终于说出了祖孙两个的下落。”

  “这么奇怪?他们在那里?不会消失了吧?”

  “差不多算是消失了。不过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

  “三个?”

  “嗯。三个人,还有一个就是当年那个得了瘟疫的男孩。三个人一起消失在南原县的一处偏僻的乡下。”

  “你是说。。。不可能的。。。”我几乎大叫了出来。

  “是的,他们都到了土家村,而你就是那个得了怪病的孩子?徐文就是那个得了瘟疫的孩子?而老太太就是徐阿婆,也就是你奶奶吴月娟。”

  “她之所以留在乡下,就是为了照顾徐文,还有我?”

  “这是事实。”陆医生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我。

  “。。。。。。”

  “我也没料到徐文居然还活着。他的生命力真的很顽强,甚至可以说匪夷所思。根据你父母的说法,动过手术后的第七天晚上,有人敲响了房门。你父亲睡眼惺忪的打开门,门口正站着徐文,以至于他还以为见到鬼了!”

  “我猜想也许是那个手术刺激了他身体的某些功能,并且反弹到一种令人难以想象的程度。以至于产生了不可思议的免疫力,使得延续生命成为一种可能。”

  “当然,也有其他可能。这只是我做出的一种解释。”

  “原来我的命,是徐文给的。。。。。。”

  陆医生静静的看着我。

  “我们还差点要了他的命?”

  “而你父母和奶奶,就用了二十年的时间,来偿还这一切。”

  原来是这样,难道这就是谜底?

  “可是这一切还没有完结,”陆医生说,“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一切,是想告诉你,通过这些年的研究,虽然我还不能肯定你当年得的是什么病,但是却找到了病原和传播途径。其实当年我并没有替你完全治好这种病,只是割除了携带病毒的器官,使得病毒进入潜伏期。而这种病毒会周期性的发作,也就是说,你们的病将在20年后,也就是今年复发。”

  “你说‘你们’?”

  “是的,你们。你和徐文。这种病可以通过血液传染,当年我给你做手术的时候,其实已经把病原体传给了徐文。但是当时因为考虑到他并没有生存的可能,所以没有进行太多的防护措施。谁知道。。。”

  “你是说我和徐文会在今年病毒发作?”

  “不错。但是有一个补救的措施。那就是找到病原。”

  “病原在哪里?”

  “就是那枚血如意。”
第十七节 邪物
2007…04…02 12:22:07
   “一枚奇怪的血如意。二十年前我在浙江发生瘟疫的那个城市见过它。形状和其他如意一模一样,但却通体血红,由里红到外,色泽极其诡异。”

  “但最诡异的莫过于它可以散发出一种奇特的射线,使得人体细胞产生变异。我不知道具体的过程是怎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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