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松开手进了钱云的房间。
警员有些愕然的愣在原地，杨泉上前拍了拍肩膀道：“兄弟，别愣了，做事吧。头看样子心情不好，别惹他。”
“方……方无瑕？”警员好半天才战战兢兢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杨泉表示肯定的努了下嘴。
从钱云那里挑了个大苹果，方无瑕坐回诺妍的床边，削着果皮。
田诺妍静静地注视着这个面无表情专心削着苹果的男子，她的脑中忽然有种莫名其妙的想法：如果时间永远能停留在这一刻该是多好。
方无瑕将苹果削成一块一块的喂田诺妍吃，这时林锐锋打开门正准备和许薇薇进来，见到这一幕，他慌不迭的招手让许薇薇后退，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
“来了又去哪？”方无瑕说道，林锐锋讪讪一笑领着许薇薇进了房间，方无瑕的耳朵不是那么容易骗过的，再者外面的警员都打过招呼，除了林锐锋谁也进不来房间。
林锐锋二人进入病房后，关慰了几句，方无瑕起身离开病房去做笔录，他不想让同事们太难做。
没过一会儿，林锐锋也离开病房，出来给方无瑕汇报今晚发生在舞会现场的枪击事件。
死者已经证实是上一次劫案的在逃犯之一………代小波。
死因是腹部中枪，目前可以证实是他杀，但还没抓到凶手。
方无瑕闹不明白：这个劫犯为什么会去订婚舞会？如果是去那里抢劫，单凭他一个人也控制不住局面。
就算代小波的同伙章熊也在，他们两个人要抢下舞会现场也是不可能的。那代小波去舞会干什么？他被人杀死的原因又是什么？
如果这件案子与致命短信的案子有关联，那么代小波一定是发现了什么被人灭口。如果是这样，他到底知道了什么？而他的同伙章熊又去了哪里？
枪击案发生在订婚舞会。
方无瑕很难不把这起案子与短信的案子联系在一起，他隐隐有一种感觉，找到这个章熊就会找到这件案子的突破口，方无瑕对林锐锋肃然道：“马上通知同事全力抓捕这个在逃的劫犯！”
第十一章 多事之秋（1）
凌晨两三点，天枫市人民医院内渐渐寂寥下来，隐约可闻病人的鼾声。病床旁微弱的灯光下，方无瑕双手掩面，闭目沉思。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像电影一般在他脑中不断的回放，昨天他干了两件错事：
第一、方无瑕没有亲自打电话告诉田诺妍不用去参加舞会，置田诺妍于险境被歹徒欺负；
第二、方无瑕太过急气攻心，刺伤了几个歹徒，他完全可以很轻易的就将几人全部制服，可是这一次他选择了报复。
方无瑕从指缝间看着病床上酣然入睡的田诺妍，对于第一件事方无瑕问心有愧；又想起那几个可恶的歹徒，方无瑕始终觉得第二件事他没有做错。
如果让方无瑕再选一次他也会这么做。尽管他知道会给他的升职带来恶劣的影响。
诺妍的案子方无瑕基本上了解清楚，报案的是简琳。
田诺妍在喝酒之前给了酒保（调酒师）一百块小费，让他在田诺妍喝醉后打电话通知田诺妍的同学简琳。
发现几个男子意图不轨后，调酒师当即电话通知简琳。
所以这次根本就不是方无瑕救下的田诺妍，而是田诺妍自己救了自己。想到这些，方无瑕更就觉得自己愧对诺妍。
病房的挂钟滴答滴答，方无瑕用力的抓了下头发，抬起头来，双眼凝视着田诺妍安恬的面庞，一言不发。
毋庸置疑，由今而观方无瑕，他是喜欢田诺妍的，但于他而言喜欢和爱不是一码事。在叶冰和田诺妍之间作出取舍，难若剁指去甲。
方无瑕也是凡夫俗子。
或许有的人会问：难道不能够齐人之福，做拥双娇？方无瑕以为人性之自私，在爱情之中尤甚，不可能人人皆大度如此。
换言之，他如果接受田诺妍，就必须放弃叶冰，反之也是一样，方无瑕的心很乱，他的手指不安地抖动着。
“不想了，太烦。”方无瑕心中道了一句，深提一口气站起身来。
给田诺妍盖好被子，方无瑕便离开了病房，他适才见医院外的草坪上夜色还不错，想出去走走放松一下心情。
感情的事可以暂撇一边，然而案子一刻也容不得懈怠，没有一个清醒的头脑是梳理不出头绪的。
方无瑕正走出病房，见林锐锋拿着一些东西迎面过来，他心想一定有事，便快步走了上去。
“师父，你来看这些，刚刚洗出来的，我觉得有问题。”林锐锋递上一些照片。
昨天晚上枪击案的现场照片。
方无瑕接过照片快速的翻看，道：“不错的发现。”眉宇间神芒却更紧了。
照片上的死者代小波死在别墅外的草坪上，当时别墅里舞会进行中，屋里屋外的灯光皆是暗淡。警方从死者的兜里搜到几个名牌皮夹，证实都是参与舞会的宾客丢失的。那么可以证明代小波是到舞会行窃的，并不是去抢劫舞会。
“师父，你看这里，这是在现场找到的凶器，一把五四式手枪，枪上没编号。”林锐锋手指其中一张照片道，“手枪上没指纹，死者的手上也没有硝烟反应，但枪膛里却有硝烟反应。可以证明这把枪就是杀死代小波的凶器。”
“坐。”方无瑕微微颔首，与林锐锋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两人开始分析案情。
枪响后凶手没有时间处理凶器，这把枪显然就是凶手作案后匆忙留在现场的。而这把五四式也极有可能是杀害第一个死者方玉婷的凶器。
假设这个可能性成立，那么代小波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对凶手不利的东西。
昨晚舞会参与者不是天枫市文化团的工作人员，就是天枫市一些上流社会的人士。根据警方掌握的资料，上一次劫案的犯罪嫌疑人除了那个被方无瑕杀死的保安，其他的都不是天枫市本地人。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十一章 多事之秋（2）
如果代小波是去舞会找朋友，他何必偷东西增加自己和朋友的曝光率。
换句话说，昨晚的案子绝对是代小波和凶手之间发生的一场意外，代小波因为发现凶手的一些东西被灭口，这把现场遗留的手枪可以重点调查。
“或许致命短信案的真凶就在昨晚的舞会上。”林锐锋如是道，毕竟跟了方无瑕多日，林锐锋也知道在没有确凿证据时不能妄下定论。
方无瑕没有吱声，半晌才道：“走。”
去哪里？自然是回局里法证事务部，方无瑕决定连夜把作案手枪的枪号化验出来，这把枪可能是连接代小波和致命短信案凶手的唯一纽带。
“师父，诺妍怎么办？”林锐锋眉峰一紧，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进退两难。
“她睡了。”方无瑕淡淡的说道，脚步保持坚定的向前迈着，有同事守着不用担心，方无瑕觉得，如果诺妍做他的女朋友就应该理解他的工作，支持他的工作。
方无瑕需要一个贤内助，不是拖油瓶。
看似不公平，这却并非方无瑕自私的想法，方无瑕清楚自己的个性，如果诺妍无法理解他的工作，跟着他也不会快乐。
方无瑕二人离开，走廊里恢复先前的平静。
听着耳畔渐渐消失的脚步声，田诺妍眼角流出一股细流，叹了口气，道：“哎，他眼中只有工作，还是不在意我。”将被子蒙在头上。
黎明前，未破晓，天还没亮。
天枫市的街道上偶闻汽车掠过的声音，男子踏着夜色束手束脚地钻入一个漆黑的巷子，口中轻声唤道：“喂，你在吗？先生！”
“你不该来这里。”浑厚低沉的男声在男子的身后猛现。
男子身子一颤，赫然转身，距他一步之遥的黑衣男子不见容貌，算上今次也只是他第三次见黑衣人。
“我……我杀了那小子……他认出我了。”男子战战兢兢地说道。
“废物，早就告诉你小心一点！”黑影毫不客气的说道，“你还指望谁救你？”
男子脸色一变，变得难看，颜面抽搐像遭胡蜂蜇咬，语气也变得生硬了许多：“你不能不管我，人都是你让我杀的。”
黑衣男子冷哼一声，狞笑道，“别忘了要报仇的人可是你，我不过是指点你罢了。”
“你……你得帮我啊！”男子的语气弱将下去，眼下唯有黑衣男子能够救他，“要不，我去公安局把东西偷出来。”
“偷了只会引起警察注意，谁让你这蠢货买那东西的，白白浪费老子一整套的计划，这游戏没得玩了，你等着死吧。”黑衣男子言毕，转身要走。
男子闻言气血上涌，骤然掏出匕首刺向黑衣男子，黑衣男子反应更快，侧身一脚便将男子踢翻在地，黑衣男子将牙齿咬得吱嘎作响，一字一顿道，“看来你今天晚上就想死在这里了。”说罢缓步上前。
方无瑕来到法证事务部，连忙找李藏锋要来昨天晚上枪击案的那把五四式手枪。
“这号码……喔赫赫，这枪上的号码都没了也能弄出来？”李藏锋睡眼惺忪，打了个哈欠说道。
林锐锋微笑道：“枪支上的号码由特殊工艺冲刻而成，冲刻过程中不仅在表面形成文明纹，其内部晶格原子密度增大，相邻原子间距减小，内能增加。
这把虽然表面的文明纹被锉刻了，但原有冲刻字迹部位的晶格变形仍然存在。用电解法、腐蚀法、电磁法就能把它显出来。”
李藏锋皱着脸苦笑点了点头，心想：这两师徒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深更半夜不睡觉，精神还这么足。真是两个工作狂。
“有什么要我帮忙的。”林洋说着笑眯眯地走过来。
“得，又一个工作狂。”李藏锋无语的抖了下肩膀。
林锐锋这时忽然接到一个电话。通话结束后，林锐锋皱紧了眉头，“师父，找到了章熊了。”
方无瑕闻言目光一收“嗯”了一声。
“尸体。”林锐锋无奈道。
第十二章 无瑕停职（1）
林洋化验手枪和弹壳顶部的序号，方无瑕带着林锐锋和李藏锋赶去案发现场。
两个劫匪分别死在昨天晚上和今天凌晨，这绝对不是巧合这么简单。可以基本认定为杀人灭口。
“搞什么鬼，一晚上出这么多事。”李藏锋坐在后座上带着一脸的疲惫之色对前座的方无瑕二人苦笑道。
林锐锋透过前车镜瞥了后座的李藏锋一眼，没有吱声。
李藏锋一下趴在林锐锋的坐垫上，笑道：“兄弟，今天晚上和你一起参加舞会的是谁呢？姑娘长得挺漂亮的，有没有男朋友？老实交代是不是你新处的对象？”
林锐锋不理他，李藏锋又将头扭向方无瑕，眨了几下眼睛，跟着不知想到什么将头缩了回去，暗道：“哎，这两师徒真是没趣。师父如是，徒弟也跟着学。真不知道他们的人生有啥乐趣。”随即有些惬意的将腿放在后座上，双手枕于脑后，在李藏锋的眼中生活归生活，工作归工作。
案件发生在一个巷子里，这个巷子不大，只允许四人并行通过。此时巷子外面已经围满了警车。
警员将巷子堵得水泄不通。
巷子两旁的居民楼上亮着几盏灯，一些半夜爬起来看热闹的市民，探头探脑的站在窗前望着巷子。警灯和手电筒将巷子照的仿若白昼。
方无瑕将车开到案发现场停稳，带上手套快步走下。来这里他首先得解决心中的一个疑问：深更半夜的，这匪徒跑这巷子里来干什么？
案发现场靠近大街，偶尔也有路人穿过巷子去临近的小区。章熊正在被通缉，不可能每天躲在这巷子中。
方无瑕决定亲自对尸体进行初检，这可能关乎三条人命的大事，所以行头都备齐全了。付饶等人还在赶往现场的途中。
劫案本不是负责，不过两个死者都陈尸在的管辖范围，也就和扯上关系了。
的成员就算很累也得工作。
走进巷道方无瑕首先让一些保护现场的警员退出去，只留下一两个，这地方小，用不着多少警员人墙。
方无瑕将白色金属箱（现场勘查箱）放在地上，只听“咔”的一声脆响，他打开箱子，取出一个滤镜丢给林锐锋，又插上多波段灯，调整到一定波长，道：“工作！”
多波段灯用不同波长的色光，加不同颜色的滤镜，就能看见物质表面留下的指纹、体液等痕迹。
方无瑕让林锐锋用多波段灯找证据，自己则是动身检查尸体。
两师徒一人干法证、一人干法医，倒是分工明确。李藏锋在一旁也没闲着，他和匆忙赶到的付雪瑶开始采集指纹。
方无瑕先用手背碰了一下尸体表面，尸体尚有余温，证明死者死后不久。
利用尸体温度测量计检测后，证实死者章熊的死亡时间在一个小时内。
人体的正常体温，是由体内的产热散热而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