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王陵·血玉释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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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王陵·血玉释比-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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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报答不报答的问题,你们不是我辈中人,我不能跟你们同行会坏了规矩的。”男子执意不肯。哪料花生双膝一跪,就地拜倒,那男子慌忙站起,“小哥,你这又是何必呢?”
  花生可怜兮兮地说,“大哥,你如若不肯收留我们,我们在这湘西山中就只能任人宰割,您走脚是积福德,救了我们那不是更积福德,您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了。”
  男子沉吟很久,“我姓田,痴长几岁,你们叫我田哥吧!既然要跟我走,那我说什么就做什么,可以吗?”
  花生和黄白兴奋至极,连忙点头,“好,那我们明天夜里启程。”
  次日一早,刘荣和燕子知道要和赶尸匠同行大叹刺激,昨日的惊吓完全看不出来,花生感叹道:“你们是不是女人啊?这种情况下你们应该趴在我和小白的怀里,忸怩着说我不要我不要才是。”
  燕子哈哈大笑道:“拜托,现在是女权当道,还能轮到你充英雄?”
  老者一早帮田哥换过裹伤的糯米,伤口处已经泛红而糯米则变成漆黑一粒,老者把换下的糯米丢进炉灶,恶臭之气在屋子里散发出来,老者端出几碗汤药,“老田已经跟我说了你们要和他同行的事,这有几碗避尸气的汤药,你们喝了吧,这样的话尸气就不会侵蚀你们。”老者的态度比起昨天大为好转。
  “这里是什么地方?”黄白问。
  “这是扭光附近的山区,除了本地的苗人,一般很少有外人出现,而本地的苗人很守规矩,不会到这里来的。”老者答道。
  “难道这里不是山江?”
  “山江?不是,这里是山江南边。”
  黄白在心里把那个开错车的出租车司机狠狠大骂了一番,不过这样也好,连司机都说不清楚把他们拉到了哪里,刘緋丽又怎么会知道他们的行踪,说不定现在大队人马还在山江地毯式地搜索呢,等刘緋丽回过神想必他们已经到了贵州。
  赶尸人一般是天亮前入店,夜晚再悄然离去,一行人在屋里窝到了天黑。老者取了一包草药递给田哥,黄白则从老者这里买了一些伤药和换洗衣物和必备品,整整行装准备上路。因为前一晚刘荣的尖叫冲撞了死者,因此田哥必须让死者重新站起,他把尸体从店里背出,让黄白和花生也来帮忙,加上那老者四人站成圆形,各守一角,因为已经“封尸”过了,所以只需作法站起即可。
  黄白和花生学着老者左手掐诀右手放在胸口,田哥向前一步将辰砂置于死者的七窍之处和脖颈处,每处又以一道神符覆贴其上,然后用五色布条绑紧,再给死者封面戴上高筒棕叶斗笠,此时老者口中喃喃有词,半晌念毕后大喝一声:“起!”此时,尸体僵硬地从地上直立而起,田哥从腰间取出几条符压在尸体额上和斗笠四周,此时有风,符咒却纹丝不动,看得黄白四人眼珠突出,惊诧不已,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浩浩中华,文化果然博大精深。”刘荣感叹道。
  “师傅,这是辰州符吧!”花生好奇地站在尸体面前打量着,这尸体是个客死异乡的中年人,脸色青黑,双眼紧闭,嘴唇黑紫,顶着一条符咒格外骇人。
  “对,辰州符是沅陵的是最厉害的一种,尸体之所以能动就全靠它了,如果要停下来的话,就要立即把符除下来,否则尸体会不停地走下去,不过现在已经没人赶尸了,再过个一两年,想必这些东西都该绝迹了。”
  

第十二章  祝尤科(4)
虽然花生很想把那条符摘下来来验证田哥的话,但还是克制了一下自己的好奇心,把手装进了裤兜里,讪讪笑道:“那我们就上路吧?”田哥点点头,五个活人两个死人就这么上了路。尸体走起路来并不是像电影上那般一跳一跳,而是迈步行走,只是膝关节不动,直挺挺的迈进,左右摇摆。田哥手执阴锣和摄魂铃走在前面,嗓门嘹亮地喊着:“矮罗子来了,请莫撞着了!”
  “湘西赶尸很有讲究,忌讳对面来的行人,因为如果在赶尸的行进过程中尸体被撞倒的话,再站起来会很麻烦,先前被惊扰,因为那店主老者是红衣老司,想要重新站起不难,但现在仅有田哥一人赶尸就不一样了,因此他一路走一路喊,生怕尸体再被惊扰或撞倒,而且赶尸还忌讳两边悲哀的哭声,据说死者听到哭声会倒下不再走了,因为死者认为目的地已到达了。湘西本地人都知道规矩,他们听得出阴锣和阳锣的区别,会拴好自家的狗,也会绕路避行,看到田哥背上的木棒了吗?尸体就是跟着那家伙走的,那棍子就相当于指挥棒。”在行进的过程中,花生抽空给三人扫了个盲,把湘西赶尸的风俗仔细地将给他们听,生怕他们又无意识地犯了禁忌。
  “为什么要把狗拴起来呢?”刘荣颇感奇怪地问。
  “因为死尸怕狗叫,狗一叫死尸就会惊倒,特别是狗来咬的话,死尸是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的,会被咬得体无完肤,人家花钱找你赶尸,难道你交货的时候能拿个缺胳膊断腿的给人家?赶尸匠有种很牛的功夫,叫‘哑狗功’可以让沿途的狗看到尸体不叫唤。”
  “真神奇啊!”燕子摇头晃脑的越听越入迷,完全忽视了是月黑风高的夜晚和身前的两具直立行走的尸体,“你不是湖南人,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嗨!他哥俩从小学习就不好,大学也是出钱买的,但是乱七八糟的书读了不少。就说花生,这小子别的不会,你问他十位数以上的加减乘除他就算不来了,但是你要是问他历史地理民俗,他能滔滔不绝地讲上一个星期。”
  “原来你还有这才能啊!”燕子笑道。
  “那是当然。”花生毫不谦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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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百舍重研(1)
湘西地区山高水险,莽林深谷随处可见,如果不是有田哥带路,黄白一行人是怎样也走不出这崇山恶水的。一路上,诸如义庄、天王寺之类的“死尸店”并不是每天都能遇到。田哥说解放前还有喜神住店的规矩,当地的店老板相信“喜神”可以带来好运,因此都很殷勤,现在这个行当已近末路,倒是也不敢去惊扰别人了。
  “什么是喜神?”燕子偷偷地问。
  “是他们行内对死尸的称呼。”
  “晕,刚死就成神了啊!”
  “不然你也成个神?”花生打趣道,燕子偷偷给了他一拳,“找死啊!”
  很多时候上不挨村下不着店,就在林间休息,田哥将尸体紧靠在大树底下,再用晒簟遮盖着,其余人则直接倒在地上睡去。
  这一路走来颇为辛苦,饥餐渴饮,夜行晓住,又是翻山又是下江,唯一的好处就是湘西山中气温并不高,夜晚走起来还有微微凉意,只是蚊虫多的吓人,幸运的是那红衣老司给他们的草药中有本地人防叮咬的,抹在身上倒也不再那么招蚊子。
  湘西是个太过神秘的地方,是个外人无法探知的世界,和田哥在一起走了这么久都没有看到路边的行人。田哥说这是因为外界传说湘西走脚是兴起在二十世纪初的,但事实上要比那还要早,这么多年来,有了专门给走脚人走的小路,一般人是不会走的,再者湘西本地人都很懂规矩,只要一听到阴锣声立即会避入山林。
  山间寂静得让人心慌,只能听到沙沙的虫鸣和偶尔瀑布飞流的轰鸣,黄白走在路上倒是觉得自己和这山林融为了一体,仿佛有一种带着清新空气的气流贯通了四肢,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受,就连思想都提升了一个境界一般。花生则没那么高的觉悟,难得碰到真正的赶尸匠,他立即摇身一变成为了十万个问什么青年。
  “田哥,是不是你们想把喜神赶到哪里就能赶到哪里?”
  “那怎么可能呢!最初用的不是辰州符而是一种叫‘五里雾’的法术,传说自从七祖七宗从大江大湖迁到濮地的崇山峻岭之间以来,祖先们失落了‘五里雾’的法术,不得已才改用辰州符和丹砂,丹砂也是辰州的最好,因此称为‘辰砂’,这种法术只有辰州以上的才有,走脚原名‘辰州辰砂神符法术’,而且向北只能到朗州(常德)不能过洞庭,向东只能到靖州,向西只能到涪州和巫州,向西南可以到云南和贵州,这些都是鬼国辖地,再远的话那些矮罗子就不走啰!”
  “田哥,我们还要走几天?”
  “这个不好说,看情况吧!不过今晚大家走快点,我带你们去个休息的地方。”
  这时他们已经有五天都是露宿在外,此言一出四人大喜过望,不用田哥吩咐脚力无比之快。在鸡鸣之时,田哥带着他们来到一栋小楼前,也是湖南苗乡的建筑风格原木搭建茅草覆顶。黄白嘀咕着为什么这里的人建房子都不注重采光呢,站在外面永远看不清里面。田哥阴锣一响,“喜神过道,请方便则个。”,从小楼里传来一个娇软的声音回应着:“大吉大利,喜神请进。”田哥轻车熟路地把皮毛棒挂起,将死尸搬进房去,黄白等这才跟着走进来。
  小楼虽然简陋却颇为雅致,充斥着一股浓郁的花香,这时从楼上走下一位掌灯的苗家美女,约莫将近四十,风韵犹存,身段婀娜,体态风流,落落大方,最妙的是一双凤眼顾盼生辉,被她注视的人不禁心驰神荡。黄白上下一打量,只见她身着一件浅紫色的苗服,绣花圆领,带着式样繁复的银项圈,下穿一条浅青长裙,裙摆间夹黑色吊着铃铛的裙带,走起路来很是飘逸。此时,她微微一扬手,语调轻柔比吴侬软语甚有过之,“各位是田哥的同行,请坐。”
  “不敢当不敢当!”花生谦虚着。
  田哥哈哈一笑,扯着花生让他坐下,“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大名鼎鼎的蛊婆,用我们本地话说就是草鬼婆,叫她瑗水吧!”黄白等当即被震得说不出话来,一路走在湘西大地,看着群山环抱,废弃的老旧磨坊,被脚板磨得光溜溜的青石板小路和长满苔藓的木墙黑瓦,山水之间的芳华已经够能“蛊惑人心”的了,谁料面前居然又出现一个俏生生的蛊婆?半晌,花生感叹一句:“这一路行来,赶尸匠和蛊婆都见识了,就剩落洞女没看到,再见到落洞女的话,湘西三奇可都见识全了啊!”
  

第十三章  百舍重研(2)
瑗水端上几杯香甜的米酒,花生举杯在手,怎么也喝不下去,他自从被龙叔讹了以后,一听到蛊字就心生怯意。偏生这个时候田哥还打趣道:“你们两个伢子要小心了,被她看上的话,这杯酒里就下过蛊啦!”吓得黄白硬生生的把快沾到唇的杯子停了下来。
  瑗水娇嗔道:“你乱说什么啊!吓到这两个后生可不好,我再怎么也不会对你徒弟下蛊。”
  “这不是我的徒弟,是一起同行的。”田哥坏坏地撇清。
  “咦!走脚的什么时候可以叫外人同行了?”瑗水奇道。
  “这不是最后一次走脚了吗?正好碰上这几个外乡人,他们执意要与我同行,也就带他们开开眼界。”田哥哈哈一笑。
  “哦,这样。”瑗水边说边走到黄白和花生面前,只看她指甲养的极长,在黄白和花生的杯口极速地一弹,这一弹吓得俩人面如土色,身边的燕子和刘荣不由分说,夺过杯子将酒泼在地下,两个女人神色颇为不善。瑗水见状和田哥齐声大笑,瑗水指着刘荣和燕子说,“许久未曾见到这么年轻的伢仔和妹伢了,瞧瞧他们多有情谊!”说着重新换过酒具,斟满一杯,正色道:“开个玩笑,请勿见怪。”黄白和花生点点头,接过就酒杯却依旧不敢再饮,反观田哥倒是一杯接一杯喝得痛快,瑗水笑道:“我去做点吃的来,你们先坐。”说罢就往屋后转去。
  “田哥,听闻蛊婆在苗疆的地位不高,你怎么会认识她呢!”花生好奇地问。
  “你们不必害怕,她绝对不会对你们下蛊的,所以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太过谨慎反而会惹恼了她。”田哥一边说一边又喝下一杯,咂咂嘴继续说,“蛊婆在苗疆确实地位不高,但一般人也不敢去招惹她们,年老的蛊婆很是可怜,通常都在贫穷和病痛中死去一世翻不了身。有很多都是被误入是蛊婆的,你想山里这么多蚊虫,说不定有人被虫子咬了中毒死了,但是人家就会以为他是中了蛊,因此好心给他东西吃的人就变成了蛊婆。瑗水也是这样,给一个小孩吃了一块甜糍粑,结果不想那小孩不知为什么猝死了,人们就说她是蛊婆,于是她就孤零零住在这山里,瑗水脾气极硬,她想大家都把她当蛊婆了,因此也就真的炼起蛊了。”
  “莫非她对你下过蛊?”黄白追问道。
  田哥点点头,“大概十多年前的事了,我走脚回来路过此地讨了一杯茶喝,谁知刚走到山下的寨子就生病了,延医请药怎么也好不了,明眼人跟我说是中了蛊,大家伙就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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