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明大黄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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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明大黄袍-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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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做的了先生,李大人,我可不敢误人子弟。”



  李道摆了摆手,道:“怎么做不得?就凭爵爷今日城郭那一番话,便做得。”杨帆自嘲道:“这辈子学生没做像样,倒先做起人先生来了,荒唐,荒唐啊。”他喝了一杯酒,看到窗外的雪停了,便呢喃道:“明日定是个好日子。来,干!”



  敲门声响起,李郁欢转身去开门,发现是京师几个出了名的风流才子。几人执酒进屋,朝着两位大人一礼,道:“晚生刘子君。”



  “晚生韩忠。”



  “晚生洪雨涛。”



  几个人自报家门之后,便说明了来意。刘子君行礼,笑道:“听闻孙大人、李大人在此宴会,晚生几人特地前来作诗助兴,两位大人能否赏光做个题?”



  “呦,杨爵爷也在,久仰久仰。”



  孙承宗没什么兴趣,这种卖弄文采的事情,他年轻时候也干过,如今想想当真是年少不知天高地厚,出口成章之诗词,能有几句可以登得上大雅之堂的。如今科举盛行,这能出口成章,文采斐然之高才,更是少之又少。



  李道与那韩忠的祖父韩程颢那是世交同窗,便不好意思拒绝,看了眼杨帆,询问他的意思。杨帆挥挥手,笑道:“几位风流才子,要作‘死’那便作吧。”他故意把诗字念成了平舌音,也不知道旁边几位有没有听出什么来。几位才子一听杨帆答应了,便道:“还请李大人出个题,也好让我等有个高低相较之分。”
第131章 雪夜沁园春(中)
  李道看了看,思忖片刻,道:“如此应景,便以雪为题吧。”



  刘子君暗地一喜,方才在外边饮酒作乐之时,便想到绝妙的句子,正是描写雪景的,便自告奋勇道:“既然这样,那就在下先来吧。”



  “刘兄,请。”几位才子拱手施礼。刘子君还礼之后,走至窗边,将半掩的窗子推开,吟道:“六出飘飘降九宵,夜半无人落琼瑶。梅花含蕊先承玉,不知神仙可絮衣。”



  “哈哈,刘兄果然高明。这诗句秒,实在是秒。”



  李道坐在位子上,捋须细细琢磨,点头赞道:“意境是有了,这炼字还需下些功夫。”刘子君拱手一礼,笑道:“多谢李老夸奖。”



  “既然刘兄吟了,那在下就献丑了。”韩忠拱了拱手,道:“李世伯可要提点提点。”韩忠在房中来回踱了几步,缓缓吟道:“眸是清爽剔透白,装乃不变玲珑束。不言九天下凡尘,只寻蜿蜒寻常路。”



  刘子君摇头晃脑,喃喃道:“韩兄寥寥四句,就将雪落蜿蜒路描绘得淋漓尽致,实在是妙!”韩忠谦虚道:“哪里比得上刘兄一句不知神仙可絮衣来得有意境,惭愧惭愧。”



  孙承宗示意孙毅和李郁欢都坐下来,谈论着出海注意的事项,杨帆喝着酒,听着这几位大才子卖弄风骚,自吹自擂。剩下的洪雨涛也作了一首:“日隐青山雾隐峰,碎花漫漫半空中。山城燕北初飞雪,洒落人间又一冬。”



  杨帆一听,便知是早就作好的,也不拆穿,径直喝着酒。李道点头认可道:“几位功底深厚,后生可畏啊!”



  “大人过奖了。”刘子君偷偷看了一眼一旁的杨帆,眼珠子一转,道:“不知杨爵爷有何指点,在下定当洗耳恭听。”他知道这杨帆是将门出身,故意想试探试探,顺带着让这个今晨儿出言不逊,藐视儒生的杨帆在两位大人面前出点丑。



  “不错。”杨帆淡淡地回答道。人艰不拆,自己和这几位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自然犯不着较真。韩忠笑道:“杨爵爷可莫要敷衍了事,虽说对于即兴而作的诗,要求上并不严苛,但或多或少是有瑕疵的。刚刚李老便提出了些许,您这不错二字,倒是显得太过敷衍了。”



  杨帆暗自腹诽道,人贱就是这样,说你不错就得了,还蹬鼻子上脸,非要老子来骂你,便道:“既然刘公子都这么说了,在下就来点评几句。这遣词造句,几位比我在行,在下就不鲁班门前弄大斧了,咱就说说这意境。诗为何物,古人吟诗,乃是抒发自身内心情感,借景抒情,托物言志。几位所说词藻绝佳,但这意境方面还是在雪上,毫无自我情感的寄托,难有共鸣。说来说去,不过是为题而作,并非出自自我本愿。”



  李道眉头一挑,看了一眼杨帆。为何自宋明理学以来,那类旷世才子难以出现,最根本的原因,还是被杨帆点到了。为作文而作文,什么意思呢,就是应试教育的鼻祖了。八股取士,不得议论朝政和时政,范围限制在四书五经以及注疏的内容之中。这样就势必倒是思维的狭窄,难以开放。难以出欧阳修、苏轼这样的大文豪,更别说什么李白、杜牧这样的诗才人。



  “杨爵爷说的倒是在乎理。”李道点点头,“不过这几位能够作到这等地步,也是可圈可点,等到感悟足了,能够将人生百态融入诗词,也可渐入佳境,登堂入室。”



  孙承宗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这文风诗词,少时便形成,苏辛词风豪放,柳永婉约,哪一个不是少年便才华横溢?这作文容易作诗难,罢了罢了。说白了,几位所作,跳不出一个俗字。”



  刘子君一滞,道:“爵爷既然能够指点出我们几位所作的不足之处,想必自己也是才华横溢,不如也作一首吧,我等也算是抛砖引玉了。”刘子君多少心里有些不愉快的,自己作的诗,不说字字珠玑,但也算是平仄韵脚吻合,也可以说是不落下成,却在杨帆和孙承宗的口中成了俗气的诗作,实在不甘。



  韩忠、洪雨涛两人虽然没有说话,但也不难看出才高气傲,被孙承宗、杨帆说得一文不值,脸面上自然挂不住。酒过三巡,杨帆脸上也有些红润,看着窗外静态的雪景,站起来,笑道:“既然几位都这么说了,在下也献丑一番。刚刚孙老提及填词的几大高手,那在下便填词一首。”



  杨帆拿着酒壶,站在窗栏前,有感而吟:“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毛词开篇恢宏,犹如苏辛二人豪放派一般,那股豪气。



  孙承宗眼睛一亮,抚须点头道:“好个风光!如此开头,倒是气势恢宏,老夫倒要看看你接下去如何更上一层楼。”古人作诗词,一般都是由小见大,由物及人,情感也是一步步升华,不仅作诗词,作文也一样,都讲究主题的升华。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沁园春上阕,大笔铺陈,虚实结合,读起来如登临山巅,望尽天涯之豪迈。



  上阕刚完,便令李道、孙承宗二人点头赞许:“好一个欲与天公试比高。但从这上阕,便将大雪描绘得淋漓尽致,杨帆,没想到你这词作也有如此高的水平。”



  韩忠一礼,道:“爵爷填词豪迈,这沁园春填得如此佳句,在下佩服。不过似乎和爵爷前边所说之意,还欠那么几分。”



  刘子君听到上阕,便不由一惊,自己还琢磨那雪花细处,没想到这杨爵爷上阕一字不提雪,却将雪景描绘地如此宏伟,心中暗生嫉妒,道:“好是好,似乎却也落入俗套啊。”
第132章 雪夜沁园春(下)
  李道笑着喝了口酒,道:“我等也别打断爵爷的雅兴和思路,且听完下阕再作评论。”一旁的李郁欢眼中更是充满了对杨帆的敬意,不敢出言妄作评论。



  “**,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杨帆一气呵成,将下阕吟完,气势层层迭起,一句只识弯弓射大雕,更是将一代人的豪情万丈点燃到了极致。最后结尾,一声俱往矣,似乎是多前边提及帝王的感慨。结尾更是少有的豪迈之气,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满堂俱惊,这是何等豪迈的语气,将这些历史上的千古一帝,数落个遍,这样的诗估计也只有他做得出来了。孙承宗捻须不语,看着杨帆迟迟不能将目光从那背影挪开,他没想到这下阕更是如此的张扬放肆。



  “杨爵爷果真是语出惊人,此词沁园春,估计过不了几日,定当名满天下了。在下佩服佩服。”刘子君拱手道,“若是有了诗稿,一定要上门讨要一篇,回去反复诵读,如此豪迈之气,也只有爵爷这样经历沙场之人,才能够写出来。”



  几位才子离去,屋子内更静了。孙承宗放下酒杯,道:“杨帆,词题是什么?”



  “沁园春·雪。”



  孙承宗摇头,道:“不好,得改改。”



  杨帆没听明白孙承宗的话,这还有帮人改题目这一说?便问道:“孙老,此话何意?”李道也说道:“是不好,是得改改。”



  “沁园春·帝颂,你看如何?”



  还没等杨帆回话,李道便捻须点头道,“此题甚好,甚好。”此词之中的王霸之气,若是没有一个帝颂二字压住气场,这若是任由人任意浮想联翩,难免传到朱由检耳朵里,心生芥蒂。



  “呵呵,帝颂便帝颂吧。时候也不早了,在下便告辞了。”杨帆拿起大衣,套在身上,拱手离去。帝颂,呵,他老孙是怕我杨帆造反称王呐,可笑之极。杨帆摇摇头,下楼离去。



  “毅儿,既然明日要出海,便早些离去。”



  “是,爷爷。”



  “郁欢,你与孙毅一道离去,为父和孙大人还有话要说。”李道明白孙承宗的意思,将李郁欢打发下楼。孙承宗回想起刚刚的词篇,道:“既然圣上把寄托都放在了杨帆身上,我等这么做,不过就是明哲保身,现在最怕的就是这杨帆的举措,给人误以自立为王的印象,那样子就糟糕了。”



  李道点点头,道:“这首词,确实好。不过孙大人这题,更妙。佩服佩服。”



  “岂敢岂敢。这天下终究还是圣上的,但真要数风流人物,真是他杨帆无疑了。”



  “哈哈。这杨帆一出海,京师中恐怕有好些人都可以睡个好觉了。”李道摇头哂笑道。窗外冷风吹来,酒熏地脸通红,不觉一醒,孙承宗眯缝着眼,呢喃道:“怕就怕蛟龙入海,这真龙打着浑水蛟龙的名号,继续干着规矩外的事,那样子才是最可怕的。”



  冷风拂过孙承宗花白的胡须,嘴角的酒渍顺着流下来……



  ……



  夜深了,徐府门前灯火阑珊,杨帆下了马车,示意章尧稍等片刻,便敲门问道:“徐蓉小姐睡了没?”按照这个时辰,想必是入睡了,忽的一道身影直接抡开了开门的老管家,红玉笑道:“没睡,没睡。爵爷里边请。”



  “哦,没睡就麻烦请她出来一下,就不进去叨扰了。”杨帆感觉夜深了,才来这里道别,有些不好意思,若是再进去惊了明儿三四更还要早起的徐光启和徐骥,那更是罪过了。



  “哦,好的。爵爷您等下,红玉马上就回来。”身影再次匆匆离去。杨帆两只手捂在脖子上,稍稍缓解了一丝寒气。本来小伙子火气挺旺的,这几日太冷,冷得杨帆都不愿意出来,宁可躲在地窖,受孙元化的折磨。



  脚步声踏在雪上,窸窸窣窣,很急。红玉在后边小声提醒着:“小姐,慢点。”一身米色的风衣出现在了杨帆面前,由于跑得太急,连呼吸都是急促的。



  “我还以为你说都不说就走了呢。”



  杨帆笑道:“是不是太着急想见我?”



  “没有。”



  “没有,你看看你衣服扣子都扣错了。”杨帆故意笑道。



  徐蓉慌张地低下头,呢喃道:“这么可能,明明是打扮了好久,准备……”徐蓉话语一哽,忽地脸红了。这不是自己把自己暴露了。



  杨帆笑着道:“还不是等着我呢。行了,我走了。”



  “这就走了?”徐蓉惊讶道。杨帆看了看老管家走得有些远了,便道:“怎么,还想像那晚一样,再来一次?”徐蓉脸上烫到了不行,便扭捏道:“你就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的?”



  杨帆想了想,道:“你太笨了。”



  徐蓉银牙微咬,怒道:“这就是你要对我说的吗?”徐府的灯笼摇曳着,照在两人身上,昏黄。杨帆凑近在徐蓉的耳边,令她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等我回来……”杨帆用很小声的话,贴在她的耳边,却如同魔音一般,令徐蓉的娇躯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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