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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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书-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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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日而败。

宋明帝泰始二年五月丙午,南琅邪临沂黄城山道士盛道度堂屋一柱自然,夜

光照室内。此木失其性也。或云木腐自光。废帝升明元年,吴兴余杭舍亭禾蕈树

生李实。禾蕈树,民间所谓胡颓树。

貌不恭:

魏文帝居谅暗之始,便数出游猎,体貌不重,风尚通脱。故戴凌以直谏抵罪,

鲍勋以迕旨极刑。天下化之,咸贱守节,此貌之不恭也。是以享国不永,后祚短

促。《春秋》鲁君居丧不哀,在戚而有嘉容,穆叔谓之不度,后终出奔。盖同事

也。

魏尚书邓飏,行步弛纵,筋不束体,坐起倾倚,若无手足。此貌之不恭也。

管辂谓之鬼躁。鬼躁者,凶终之征。后卒诛死。

晋惠帝元康中,贵游子弟相与为散发倮身之饮,对弄婢妾。逆之者伤好,非

之者负讥。希世之士,耻不与焉。盖胡、翟侵中国之萌也。岂徒伊川之民,一被

发而祭者乎?晋惠帝元康中,贾谧亲贵,数入二宫,与储君游戏,无降下心。又

尝同弈棋争道,成都王颖厉色曰:“皇太子,国之储贰,贾谧何敢无礼!”谧犹

不悛,故及于祸。

齐王冏既诛赵伦,因留辅政,坐拜百官,符敕台府,淫专骄,不一朝觐。

此狂恣不肃之容也。天下莫不高其功,而虑其亡也。冏终弗改,遂至夷灭。

太元中,人不复著帩头。头者,元首;帩者,令发不垂,助元首为仪饰

者也。今忽废之,若人君独立无辅,以至危亡也。其后桓玄篡位。旧为屐者,齿

皆达楄上,名曰“露卯”。太元中,忽不彻,名曰:“阴卯”。其后多阴谋,

遂致大乱。

晋安帝义熙七年,晋朝拜授刘毅世子。毅以王命之重,当设飨宴亲,请吏佐

临视。至日,国僚不重白,默拜于厩中。王人将反命,毅方知,大以为恨,免郎

中令刘敬叔官。识者怪焉。此堕略嘉礼,不肃之妖也。

陈郡谢灵运有逸才,每出入,自扶接者常数人。民间谣曰“四人挈衣裙,三

人捉坐席”是也。此盖不肃之咎,后坐诛。

宋明帝泰始中,幸臣阮佃夫势倾朝廷,室宇豪丽,车服鲜明,乘车常偏向一

边,违正立执绥之体。时人多慕效。此亦貌不恭之失也。时偏左之化行,方正之

道废矣。

后废帝常单骑游遨,出入市里营寺,未尝御辇。终以殒灭。

恒雨:

魏明帝太和元年秋,数大雨,多暴雷电,非常,至杀鸟雀。案杨阜上疏,此

恒雨之罚也。时帝居丧不哀,出入弋猎无度,奢侈繁兴,夺民农时,故木失其性

而恒雨为灾也。太和四年八月,大雨霖三十余日,伊、洛、河、汉皆溢,岁以凶

饥。

孙亮太平二年二月甲寅,大雨震电;乙卯,雪,大寒。案刘歆说,此时当雨

而不当大,大雨,恒雨之罚也。于始震电之明日而雪大寒,又恒寒之罚也。刘向

以为既已震电,则雪不当复降,皆失时之异也。天戒若曰,为君失时,贼臣将起。

先震电而后雪者,阴见间隙,起而胜阳,逆杀之祸将及也。亮不悟,寻见废。此

与《春秋》鲁隐同也。

晋武帝泰始六年六月,大雨霖;甲辰,河、洛、沁水同时并溢,流四千九百

余家,杀二百余人,没秋稼千三百六十余顷。晋武太康五年七月,任城、梁国暴

雨,害豆麦。太康五年九月,南安霖雨暴雪,折树木,害秋稼;魏郡、淮南、平

原雨水,伤秋稼。是秋,魏郡、西平郡九县霖雨暴水,霜伤秋稼。

晋惠帝永宁元年十月,义阳、南阳、东海霖雨,淹害秋麦。

晋成帝咸康元年八月乙丑,荆州之长沙攸、醴陵、武陵之龙阳三县,雨水浮

漂屋室,杀人,伤损秋稼。

宋文帝元嘉二十一年六月,京邑连雨百余日,大水。

孝武帝大明元年正月,京邑雨水。大明五年七月,京邑雨水。大明八年八月,

京邑雨水。

明帝太始二年六月,京邑雨水。

顺帝升明三年四月乙亥,吴郡桐庐县暴风雷电,扬砂折木,水平地二丈,流

漂居民。

服妖:

魏武帝以天下凶荒,资财乏匮,始拟古皮弁,裁缣帛为白帢,以易旧服。

傅玄曰:“白乃军容,非国容也。”干宝以为缟素,凶丧之象;帢,毁辱之言

也。盖革代之后,攻杀之妖也。初为白帢,横缝其前以别后,名之曰“颜”,

俗传行之。至晋永嘉之间,稍去其缝,名“无颜帢”。而妇人束发,其缓弥甚,

紒之坚不能自立,发被于额,目出而已。无颜者,愧之言也;覆额者,惭之貌;

其缓弥甚,言天下忘礼与义,放纵情性,及其终极,至乎大耻也。永嘉之后,二

帝不反,天下愧焉。魏明帝著绣帽,被缥纨半袖,尝以见直臣杨阜。阜谏曰:

“此于礼何法服邪?”帝默然。近服妖也。缥,非礼之色,亵服不贰。今之人主,

亲御非法之章,所谓自作孽不可禳也。帝既不享永年,身没而禄去王室,后嗣不

终,遂亡天下。

魏明帝景初元年,发铜铸为巨人二,号曰“翁仲”,置之司马门外。案古长

人见,为国亡;长狄见临洮,为秦亡之祸。始皇不悟,反以为嘉祥,铸铜人以象

之。魏法亡国之器,而于义竟无取焉。盖服妖也。

魏尚书何晏,好服妇人之服。傅玄曰:“此服妖也。”夫衣裳之制,所以定

上下,殊内外也。《大雅》云:“玄衮赤舄,钩膺镂锡。”歌其文也。《小雅》

云:“有严有翼,共武之服。”咏其武也。若内外不殊,王制失叙,服妖既作,

身随之亡。末喜冠男子之冠,桀亡天下;何晏服妇人之服,亦亡其家。其咎均也。

吴妇人之修容者,急束其发,而劘角过于耳。盖其俗自操束大急,而廉隅

失中之谓也。故吴之风俗,相驱以急,言论弹射,以刻薄相尚。居三年之丧者,

往往有致毁以死。诸葛患之,著《正交论》,虽不可以经训整乱,盖亦救时之作

也。孙休后,衣服之制,上长下短,又积领五六而裳居一二。干宝曰:“上饶奢,

下俭逼,上有余下不足之妖也。”至孙皓,果奢暴恣情于上,而百姓雕困于下,

卒以亡国。是其应也。

晋兴后,衣服上俭下丰,著衣者皆厌腰盖裙。君衰弱,臣放纵,下掩上之象

也。陵迟至元康末,妇人出两裆,加乎胫之上,此内出外也。为车乘者,苟贵轻

细,又数变易其形,皆以白蔑为纯,古丧车之遗象。乘者,君子之器,盖君子立

心无恒,事不崇实也。干宝曰:“及晋之祸,天子失柄,权制宠臣,下掩上之应

也。永嘉末,六宫才人,流徙戎、翟,内出外之应也。及天下乱扰,宰辅方伯,

多负其任,又数改易,不崇实之应也。”

晋武帝泰始后,中国相尚用胡床、貊盘,及为羌煮、貊炙。贵人富室,必置

其器,吉享嘉会,皆此为先。太康中,天下又以毡为絈头及络带、衿口,百姓

相戏曰,中国必为胡所破也。毡产于胡,而天下以为絈头带身、衿口,胡既三

制之矣,能无败乎。干宝曰:“元康中,氐、羌反,至于永嘉,刘渊、石勒遂有

中都。自后四夷迭据华土,是其应也。”

晋武帝太康后,天下为家者,移妇人于东方,空莱北庭,以为园囿。干宝曰:

“夫王朝南向,正阳也;后北宫,位太阴也;世子居东宫,位少阳也。今居内于

东,是与外俱南面也。亢阳无阴,妇人失位而干少阳之象也。贾后谗戮愍怀,俄

而祸败亦及。”

昔初作履者,妇人圆头,男子方头。圆者,顺从之义,所以别男女也。晋太

康初,妇人皆履方头,此去其圆从,与男无别也。太康之中,天下为《晋世宁》

之舞,手接杯盘反覆之,歌曰:“晋世宁,舞杯盘。”夫乐生人心,所以观事。

故《记》曰:“总干山立,武王之事也;发扬蹈厉,太公之志也;《武》乱皆坐,

周、召之治也。”又曰:“其治民劳者,舞行缀远;其治民逸者,舞行缀近。今

接杯盘于手上而反覆之,至危也。杯盘者,酒食之器也。而名曰《晋世宁》者,

言晋世之士,偷苟于酒食之间,而其知不及远,晋世之宁,犹杯盘之在手也。”

晋惠帝元康中,妇人之饰有五兵佩,又以金、银、玳瑁之属为斧、钺、戈、

戟,以当笄囗。干宝曰:“男女之别,国之大节,故服物异等,贽币不同。今妇

人而以兵器为饰,又妖之大也。遂有贾后之事,终以兵亡天下。”

元康中,妇人结发者,既成,以缯急束其环,名曰撷子紒。始自中宫,天下

化之。其后贾后果害太子。元康中,天下始相仿为杖,以柱掖其后,稍施其

錞,住则植之。夫木,东方之行,金之臣也。杖者,扶体之器,其头者,

尤便用也。必傍柱掖者,傍救之象也。王室多故,而元帝以蕃臣树德东方,维持

天下,柱掖之应也。至社稷无主,海内归之,遂承天命,建都江外,独立之应也。

元康末至太安间,江、淮之域,有败编自聚于道,多者或至四五十量。干宝

尝使人散而去之,或投林草,或投坑谷。明日视之,悉复如故。民或云见狸衔而

聚之,亦未察也。宝说曰:“夫编者,人之贱服,最处于下,而当劳辱,下民之

象也。败者,疲毙之象也。道者,地理四方,所以交通王命所由往来也。故今败

编聚于道者,象下民罢病,将相聚为乱,绝四方而壅王命之象也。在位者莫察。

太安中,发壬午兵,百姓嗟怨。江夏男子张昌遂首乱荆楚,从之者如流。于是兵

革岁起,天下因之,遂大破坏。此近服妖也。”

晋孝怀永嘉以来,士大夫竟服生笺单衣。远识者怪之,窃指摘曰:“此则古

者繐衰之布,诸侯大夫所以服天子也。今无故毕服之,殆有应乎?”其后愍、怀

晏驾,不获厥所。

晋元帝太兴以来,兵士以绛囊缚紒。紒在首,莫上焉。《周易》《乾》为首,

《坤》为囊。《坤》,臣道也。晋金行,赤火色,金之贼也。以朱囊缚紒,臣道

上侵之象也。到永昌元年,大将军王敦举兵内攻,六军散溃。

旧为羽扇,柄刻木,象其骨形,羽用十,取全数也。晋中兴初,王敦南征,

始改为长柄下出,可捉,而减其羽用八。识者尤之曰:“夫羽扇,翼之名也。创

为长柄者,执其柄制羽翼也。以十改八者,将以未备夺已备也。”是时为衣者,

又上短,带至于掖;著帽者,以带缚项。下逼上,上无地也。下裤者,直幅为口

无杀,下大失裁也。寻有兵乱,三年而再攻京师。晋海西初嗣位,迎官忘设豹尾。

识者以为不终之象,近服妖也。

晋司马道子于府北园内为酒钅卢列肆,使姬人酤鬻酒肴,如裨贩者,数游其

中,身自巘易,因醉寓寝,动连日夜。汉灵帝尝若此。干宝以为:“君将失位,

降在皂隶之象也。”道子卒见废徙,以庶人终。

桓玄篡立,殿上施绛绫帐,镂黄金为颜,四角金龙,衔五色羽葆流苏。群下

窃相谓曰:“颇类蒐车。”此服妖也。

晋末皆冠小冠,而衣裳博大,风流相仿,舆台成俗,识者曰:“此禅代之象

也。”永初以后,冠还大云。

宋文帝元嘉六年,民间妇人结发者,三分发,抽其鬟直向上,谓之“飞天紒”。

始自东府,流被民庶。时司徒彭城王义康居东府,其后卒以陵上徙废。

孝武帝世,豫州刺史刘德愿善御车,世祖尝使之御画轮,幸太宰江夏王义恭

第。德愿挟牛杖催世祖云:“日暮宜归!”又求益僦车。世祖甚欢。此事与汉灵

帝西园蓄私钱同也。孝武世,幸臣戴法兴权亚人主,造圆头履,世人莫不效之。

其时圆进之俗大行,方格之风尽矣。

明帝初,司徒建安王休仁统军赭圻,制乌纱帽,反抽帽裙,民间谓之“司徒

状”,京邑翕然相尚。休仁后果以疑逼致祸。

龟孽:

晋惠帝永熙初,卫瓘家人炊饭,堕地,尽化为螺,出足起行。螺,龟类,近

龟孽也。干宝曰:“螺被甲,兵象也。于《周易》为《离》,《离》为戈兵。”

明年,瓘诛。

鸡祸:

魏明帝景初二年,廷尉府中有雌鸡变为雄,不鸣不将。干宝曰:“是岁,晋

宣帝平辽东,百姓始有与能之义,此其象也。”然晋三后并以人臣终,不鸣不将,

又天意也。

晋惠帝元康六年,陈国有鸡生雄鸡无翅,既大,坠坑而死。王隐曰:“雄,

胤嗣象,坑地事为母象,贾后诬杀愍怀,殆其应也。”晋惠帝太安中,周玘家有

雌鸡逃承溜中,六七日而下,奋翼鸣将,独毛羽不变。其后有陈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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