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汉子遭遇师生恋:爱在道德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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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血汉子遭遇师生恋:爱在道德之下-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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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们谁也吃不下去了…谁也没有那份消闲心情。我心里千刀万剐般难受:不用讲,这“稀奇事”中的“媳妇”就是表妹杨玲,刘憨牛是误解了前天晚上瓜田里那幕,想不开才自寻短见的啊!是我,这个混蛋最终将他推向了死亡。
  张镇长脑袋上的“?”早换成了偌大的“!”“你说人这一辈子图个啥?观念是个大问题呀!”
  “是啊!人这一辈子不图啥,就图个顺气,就图个平安。憨牛这娃是自个作践自个哩……”主人说。
  “憨牛死得值!叫她杨小燕活活受一辈子良心谴责!”妇人进来端盘子时道。
  我心里豁然开朗,吃惊地问:“那‘媳妇’不叫杨玲,叫杨小燕?”

四、九龙川逸事(6)
“对,叫燕燕!”两口子来了个“二重唱”。
  我还不放心,又追问道:“她是不是有两个名儿,上学时叫玲玲?”
  “这个,没听过!”主人说。
  “想不到你还蛮重视感情的!”张镇长岔开话题,瞅了瞅妇人道:“照我看,人这一辈子就图个快活……”
  妇人并不言语,朝张镇长只那么一瞟,走了。
  ……
  下午,雨停了。
  主人又去挖“老红军”了,我却再没有看河改道的兴致了,心里反反复复 地想着一个问题:假若,有一天,我和芬好了,那么,我们一定要无怨无悔地走完一生,直到坟墓。这就是我的爱情宣言,实实在在,真真心心。
  想着,想着,我睡着了。
  醒来时,屋里黑洞洞的,窗外“哗哗”的雨声满耳都是。我拉拉灯,没电,喊“张镇长”,无声,便瞎摸起火柴来。摸了半天,点亮灯一看,张镇长不在,有封信和两张放在炕上。我忙拿起了一张纸条……
  亲爱的表哥:
  你好!你去之后,我心情好闷,常对着扯天雨幕发呆。此刻,此种心情更胜!不知我还能撑多久,要撑多久?
  古人云:来者不可知,逝者足可鉴。亲爱的表哥,我该怎么办……
  这里,我想求你一件事,也许你已知道了:昨夜,被凤凰山塌了的“老红军”是鲁平的父亲。求你代我去哀悼一下这位可敬的老人!
  玲于五月二十五日中午
  ……
  我惊得半天反应不过来。等我一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连忙不顾一切地向主人窑里跑去,不辨黑白地敲起了门……
  “谁?干什么?”妇人颤颤的声音,像很慌乱。
  “我…小路!‘鲁大个’父亲的尸首挖出来了没有?”
  “什么‘鲁大个’?”妇人咕噜着,“噢,‘老红军’哪!挖出来啦……”
  “他怎样?”我更急啦,“咚咚”地敲着门,“你开开门,我要问些情况……”
  “死啦!你想干什么?”妇人惊恐地尖叫道。听到一个男人的叽咕声,很耳熟。
  “那几时埋人?掌柜的啦?咋不说话?”
  “明日早上五点起来,六点下葬哩。掌柜的挖墓…”妇人嘎然而止,像是被谁捂住了嘴。
  糊里糊涂,我回到了窑里,周身衣服早湿透了。我痛苦地想:“鲁大个”遭了这样的劫,不知都成什么样子了?我却还愁着睡不着觉!我怎么这样混啊?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忽又想起眼前的信和纸条来,便拿起纸条去看
  老同学:
  今有一事,在万忙中拜托于你:刘憨牛死了,玲不知会怎么样!求你过去看看。
  说来荒唐,她曾被“祖宗”定为那“呆子”的“媳妇”!“呆子”一死,她可说是解放了!但实情尚难预料,你去看一下。
  拜托,拜托!
  含泪的人,鲁平於下午
  ……
  在迷糊中,我再次明白地感到:我是杀死刘憨牛的刽子手。我多痛心啊!我做了些什么啊?该做的没做,不该做的稀里糊涂全做了……
  要不是看这两张纸条,我还都蒙在鼓里呢。一想到这里,我立即拿起那信去看…
  路明,
  今闻川里雨大,出了人命。为了避免倒霉事发,请速安排阳台小学五年级学生搬到学前班教室上课,学前班学生暂放假一周。
  望遵照执行。
  啥时间返校都行,但务必办妥此事,不能马虎!
  黄回归
  5月25日
  黄主任的话似乎给我打了一支清醒剂。是啊,我必须“不能马虎”,必须认真面对眼前的这一切。
  逝者足可鉴。我应该尽早妥善安排学生搬离危房。否则,那潜在的危机就会使我有万爪挠心之感。可是,明天早上的时间安排就是一个问题。小学起床是五点半,可五点,鲁平的父亲就要被抬着去墓地了。这样,我连到他灵前致哀的机会也没了!这可怎么办?
  我正在犯愁时,张镇长回来了。我眼前一亮,问:“是不是雨停啦?”
  “没有啊!”
  “那你衣服怎么还干着?”
  “噢,我借了韩校长伞……”
  “你有伞?韩校长睡了没有,我有事哩!”我喜出望外地坐了起来。
  “这么迟了,谁没睡?不睡神经着哩。你有啥事?雀拉的鸡屎…屁事!”听声音怪不高兴的。
  “真的有紧要事哩!五年级学生现在住在危房里,要出事的!”
  “出事,现在?你放心!现在晚上两点,绝不会有谁发神经到学里去,哪会出人命?”
  “不是!明早我没时间安排这事,五点我得给‘老红军’送灵去……”
  “这好说。”我正要听他的妙方,他却“噗”地一声,吹灭了灯,道,“一公一私,凭你挑选好了!”
  “……”
  我打定主意:清早四点半起床再说。
  由于心里装着事,我一夜没睡好。第一遍划亮火柴,时针还没走过三点,我就又睡了。等醒来,天已大亮,但一看表,仍旧不到三点!我大吃一惊,忙推醒张镇长问时间。张镇长气咻咻地说:“还问哩!天这么亮啦,有事还不去……”说着背过身去。
  天,依然落着小雨。我寻起张镇长借的伞来,可是怎么也找不见,便不顾一切匆匆朝学校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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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龙河轶事(1)
好容易到了校门口,这里聚了许多学生,大门尚锁着。
  见我来了,孩子们让开一条道来,他们以为我要开大门哩。却见我也像他们一样被“拒之门外”了,便不满地瞅着我,瞅了一会儿,竟不瞅了。我问:“是不是还没到起床时间?”
  “都快六点了,早该起床了!”许多学生扬起脸道。
  我急于往鲁平家赶,便将搬教室的事吩咐给一名大同学,叫他门一开即报告校长。刚吩咐毕,正要转身走时,韩校长打着哈欠搭着伞走了出来。见我,吃了一惊,忙道:“你看,起来了个早,钥匙却找不着……这钥匙,”他扬了扬手里的钥匙,“这钥匙把人整得现在才开门!……噢,你这么早干啥去呀?”
  我忙说了搬教室之事。他又打着哈欠说:“这事还用你们教委操心?要我这个校长干啥吃呀!我早搬了。只是学前班……”
  “放假算了,七天!”
  “噢,早放了!”韩校长说“小杜送你的那两张纸条和那信,你看了没有?黄主任信上就说这个?”
  “对呀!信是谁从镇上捎回的?是不是春山?”
  “是他。信上再没说啥?”
  “没有。将你伞借我吧,你几把伞?张镇长是不是把你伞拿走了?”
  “一把伞,借他,我找干处走呀?你借伞干啥?”
  “我要去鲁平家!”
  “咱们一起去吧!”
  他又向学生借了把伞。我俩便一步一滑地朝川里向上走去。
  路上,他又问:“谁说张镇长借我伞来着?”
  “没人说,噢,我说来!”
  “借我伞干啥?”
  “没啥,没啥!”
  “……”
  ……
  迎着雨丝放眼朝凤凰山方向望去,倒下的凤凰山如同长眠的老人,此刻已是血肉模糊,躯体全无,连续两日的大雨和冒雨挖尸的人们已将他“炮制”成了茫茫一片的泥石流。泥石流恣肆横流,浸漫了旧水坝上面的几乎所有田地和田地里的庄稼,并不甘寂寞地从水坝上溢过,淹没了憨牛的瓜田……
  现在,凤凰山脚下原来的河道已没有几天前的气派,一变而成了小溪模样,混浊的流水“咕咚”几声便滑过去了………凤凰山一跤跌下,摔得自个粉身碎骨,也使九龙河改变了方向。愤怒的河流咆哮着,咆哮着从内川冲出,一到长眠的凤凰老人跟前,便没了脾气,乖乖地折向南流去,远远汇入了几十年前的古河道……真可谓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只是水土流失也太严重了!
  我将这个意思说给韩校长,他却说:“水土流失算啥,农民的损失才说大呢!”
  “农民的损失是由水土流失造成的啊!小学地理上不是说,黄河下游成了‘地上河’、‘悬河’嘛?还不是由于咱们黄土高原区植被差劲,水土流失严重所致啊!”
  “你可甭说,这还是咱们国家的大问题哩!啥时能有这方面强制性政策……”
  “啥时能有在这‘强制性政策’下的观念转变,就好了!”
  ……
  到鲁平家时,正好七点。这是一座由土墙圈起来的院落,正面靠背墙修了三只一排的箍窑。箍窑正对着的是一只安有横木的土门。土门两侧的挽联已被雨水 冲得模糊一片,院里泥水横流,一个中年妇女正用老竹扫帚反复地将泥水往土门外头扫,她的鞋上,裤腿下面都蒙上了白布,头也被白纱裹着……
  “你的老扫帚能胜过老天爷?”韩校长开口道。
  妇人猛抬头,用红肿的眼睛看着我们,道:“韩老师,快进去!快进屋里……”
  我和韩校长正要进靠右首的箍窑,妇女又指点着说:“那边,我姑奶在那只箍窑里,这边乱套着哩……”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五、九龙河轶事(2)
“是不是先点个纸?”我在韩校长耳边提醒道。
  “祭棚在哪里?”韩校长问。
  “就在箍窑,本来搭了个棚,可雨大得没办法,只得挤在我姑爷原先住的那窑里……”
  我俩就向左首箍窑走去,门侧的挽联照样一塌糊涂。朝窑顶看,祭桌前的对联却相当醒目,上联是:“一世功名随云烟”,下联是:“半生沧桑逐风月”。我看得异样,却见韩校长已经“动作”开了,便急忙跟着跪下……
  正在点香,炕上的老太太便坐起来打招呼了。她六十六的样子,一身黑衣,精神矍铄,神情有些凄然,韩校长连忙坐过去搭话。
  我便沉浸在眼前的对联里,却意外地被祭桌上的两样东西吸引,不由仔细把玩起来:一样是“‘抗大’七分校学员证”,下面赫然印着聂帅印章;一样是“一级残废证”,小字清楚表明:残废者鲁一烈是在瓦子堡战斗中不幸致伤。看着,看着,我不由对“老红军”肃然起敬,又想到他的“不得善终”,心头不觉涌起了深深悲哀,眼角泪涔涔的……
  我坚持要去坟上给“老红军”添一锨土,硬是被老太太劝着,被韩校长拉住了,老太太慈爱地看着我:“你就是小平的同学?”没等我回话,她又续上了,“你来就是了,老鲁这辈子‘硬骨头’惯了,只有凤凰山配得住他。他这一去,也算是‘善终’了,早该这样子……”
  我听糊涂了。韩校长也显出“求知欲很强”的神情。
  老太太煞是动情,眼中闪出了奇异的光彩,缓缓向我俩讲起了一段埋藏在她内心深处的美丽故事………
  一九三六年,英勇的红军走过了二万五千里长征,胜利转战到大西北。为开展武装斗争,建立根据地需要,他们组织了山城堡战役,极大地打击了敌人,鼓舞了人民的斗志,为长征胜利来了个奠基礼。战后,一小批伤员秘密转移到九龙川。阳台村便来了六个“英雄”,被分散隐蔽在六户穷困农民家里休养。其中,凤凰山脚下的陈家,住着一位十七岁的“红小鬼”。“红小鬼”腿部受了重伤,加上身体又虚弱,在陈家一住便是四个月。
  从头一年的腊月一直到第二年的立夏,他几乎成了地地道道的阳台人。其实,他是实实在在的山东汉,叫鲁一烈,听听他的名字,便知他的脾气。一烈十五岁投奔苏区参加了红军。起初连个“红军帽”也没有,他闹情绪,不断地向指导员要,指导员总笑着说:“总有一天你会有顶帽子的。”果然在草地里,指导员倒下了,把帽子便给了他。他怀着极大地悲痛戴着这顶帽子,一路枪林弹雨里打了过来。不想,山城堡一战,腿受伤事小,身体竟垮了,害得他几个月没有“革命”!
  然而,山东汉的到来委实给陈家增添了不少欢趣。陈家本是个革命家庭,男人跟着刘志丹“打土豪,分田地”,自“太白夺抢”后再也没有回来,家里剩下个二十五六的年轻媳妇和一对孪生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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