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女三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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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女三劫-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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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便岸上大呼小叫,红夜才不理,游到水深处,倚着池边栏杆,抬头遥望大瀑布,不知不觉就看得痴了。夜山皓月,瀑布水流在月光下看得清晰,那隐隐可闻的水声,都仿佛是阿妈在张开双臂,呼唤她赶快回家。
  是的,那是回家的路。可是为何又会牵动心口阵阵的疼。阿妈在等她回来,而她,又何尝不是在日夜企盼所爱归来?隐,你何时才能回来?快回来吧,否则只怕再难相见……红夜闭上眼睛,心口越来越痛,对瀑望星空,就吟唱起满是思念的歌。
  没有歌词,空灵悠扬的吟唱响彻夜山,哀婉音色九曲回肠,仿佛能直穿心灵,那其中散发的浓烈思念与哀伤,会让人想起远方的家,想起再也见不到的亲人,想起曾经特别美好、如今却无法找回的一切……
  听着听着,整座御汤宫都安静下来,许多长年离家的宫人都在偷偷擦拭眼泪,宫殿外围的御林军也是人人清晰入耳闻,这吟唱……宛若来自天外的仙乐哀歌,真是太美了。听得人心神荡漾又不由自主为之疼痛。一等带刀校尉殷武,回头定睛张望御汤池的方向,似乎也直到这时才明白,为何会有那么多男人为她迷失一颗心。殷武心思暗转,或许……除了皇帝,任何人都能看明白和听明白,她对于今日处境是有多么的不情愿,有多么的痛苦和伤心。
  歌中的伤痛,的确只有皇帝一人不明白,因为他是得到的人,是满足的人,是不曾体会过这般伤痛、心想事成的人。此刻,燕献帝也已听迷了,只为歌声之美。哎呀,可有好一阵子没听到红舞放声一歌,美!美到极至,人间词藻无以形容!
  听着听着,献帝就仿佛被歌声勾引魂魄,脱了大氅外袍,一步步走进水里。
  ********
  臭气搅乱池水,红夜蓦然回神。歌声止息了,岸上的人也似猛然惊醒。看到献帝竟顺着台阶走入池中,伸着手,眼神直勾勾的向少女而去,刘公公吓得大叫起来。
  “哎哟,万岁爷,您不要命了,快回来!”
  说着就招呼太监宫人,快,快把皇上拉回来!
  冷如寒冰的池水已没过胸膛,在刘公公的大呼小叫中,献帝才猛然回过神。醒过来的时候,瞬即感觉到包裹全身的刺骨冰寒,老天爷,泡在水里如同埋进冰块,他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想回来才发现手脚都有些麻木不听使唤了。
  “红……红儿,你……你你……不冷?快……快快上来……”
  众人七手八脚将献帝拉上岸,他回头招呼少女,牙关都开始打战。
  顾不了那么多,皇上要紧!刘公公一连串发布指令,把万岁爷抬进清凉殿,脱湿衣、备热水,烧姜汤,红红的炭火熨斗放入被窝,赶紧暖龙床……
  果然,五十六岁的老头儿,让冰水一激哪里受得了?当天夜里献帝就发起高烧,身体的温度实在比床边火盆更烫。刘公公急得声音都变了,传太医院众多国手一股脑全都连夜进山。喝猛药,做外敷,又是针灸又是拔罐,前前后后一通忙活,到次日天亮时,献帝的病情才总算勉强稳定下来。
  而这一边,天亮了,红夜关心的问题只有一个,什么时候可以去瀑布?
  这样的要求,实在让好脾气的刘公公都听得气不打一处来,压着火气提醒一句:“红舞姑娘,万岁爷都病成这样了,哪可能再往山林野地去走?再说了,万岁爷卧床不起又是谁的责任?就算无人怪罪姑娘,姑娘自己是不是也该知趣,好歹床边伺候伺候,也能让万岁爷宽宽心?”
  红夜鼻子一哼,莫名其妙,难道她伺候得还嫌不够?
  她不吭声,刘公公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是万岁爷面前的宠姬,得罪了她,对自己实在一点好处也没有。憋回满肚子火气,刘公公看着少女,说心里话,他也实在没法不诧异。真是奇了,怎么这小妮子泡在冰水池子里大半夜,倒是半点事也没有?要说耐冷扛冻……就算换成殷校尉那种武道高深的练家子,恐怕都没有这么好的身子骨吧?
  妖精!他现在怎么看,都觉得这小妮子越来越像迷人眼、索人命的妖精!
  

NO。27 谗言
更新时间2011…4…11 17:03:07  字数:4623

 紫蓬山·竹林舍
  自从听说珠儿失踪,凤雅歌就再也坐不住。度日如年,每天想的就是能下山去向十三娘要人。
  “淼翁,为何不准我去?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难道淼翁就不关心珠儿的死活吗?”
  凤雅歌情急之下已是口不择言,淼翁也不生气,淡然提醒他:“非我拦你,只是你去了也没有用。任凭你气急败坏,甚至撕破脸掀翻了供院,也是不可能把人要回来的。”
  凤雅歌不接受:“可是……至少能问清楚啊,珠儿再哪?他们到底把珠儿怎么了?”
  淼翁笑了笑,叹一口气说:“凤丫头即便知道,你觉得,她会告诉你吗?我拦你,就是怕你这一去,若闹得太凶有可能威胁到他们的‘大事’,怕是连你也要从此被看起来,再难见天日。”
  凤雅歌声音哽咽:“那该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他们把珠儿推进深渊却什么也不做?再这样下去,珠儿迟早会被他们害死的呀!”
  淼翁仰面对天,喃喃道:“这件事……你我无能为力。可叹活这把年纪,关于那姑娘,我竟无法看透分毫。”
  淼翁转过头来劝他:“雅歌,你不要着急,老朽我日日沐浴焚香、弦琴传心,便是在向仙师求援,如今……也只能看机缘天意,仙师何时能听到我所求,何时能一现萍踪。若能得仙师出手,救人解惑,方可成行。”
  *******
  龙安城里,圣上病倒龙泉,已在各方权贵中掀动波澜。想那红舞一歌,满山皆闻,献帝为何突然移驾,因此成了人尽皆知的秘密。满朝臣工、三公丞宰,无不是忧心忡忡,就连大都督柳毅都开始心中犯嘀咕。堂堂天子竟然都不顾禁忌,让一介青楼妓女玷污龙脉,想想还怎么得了?真的,他压根没想到帮皇帝尝了这口鲜,结果竟会演变成今日这般不堪。原本嘛,押妓取乐不就是那么回事,尝过了、满足了,也就过去了。哪想到如今这事儿竟弄得过不去,一个唱歌跳舞的小妮子,硬是把皇帝弄丢了魂儿。
  传召御医当夜,以太子李铎为首,四皇子、七皇子,还有众多世子臣工也都匆匆赴龙泉。惟有长皇子雍王李挺,前思后想一夜没敢去。他深知道,因为红舞这个小妖精,父皇心里已经狠狠记了他一笔帐,嘴上不说但绝没打算饶了他。就譬如摆在眼前的例子,腊月将至,各家各户都开始为过年忙碌起来,皇家更是无清闲:祭祖敬太庙,敬神农、敬五谷,祭天祭地各项仪式诸多繁杂。作为长皇子,历来他执掌青州大营只管带兵,何曾管过这些祭祀礼仪的啰嗦事,而今年竟把所有这些都一古脑丢给他。采办年货、筹备大典,说起来都是需要细致又细致的磨人差事,稍有错漏罪名就大了。故意把这么多最需细致的差事丢给他一个带兵的粗人,用心岂不是明摆着?就是等他出了纰漏才好治罪呀。
  想起这些,雍王李挺真是打心眼里又恨又怕,红舞啊红舞,万没想到一个妓院里供人玩乐的货色居然掐住了他的命门。和那小妖精结了仇,她如今陪在皇帝身边,随便吹两句枕边风都足够害死他。怎么办?这要命的该让他怎么办才好啊!
  “哎哟,我的雍王爷,太子爷都去了蟒山,您怎么还在这儿呢?”
  门客古月言走进来,看到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立刻叫出声。
  雍王李挺眉头皱成疙瘩:“我这儿正心烦呢,嚷什么嚷?”
  古月言连忙说:“是是是,谁能不知道王爷心烦,可正因危机临头才更要赶快行动,去御汤宫探望圣上,王爷一刻也不能耽搁了。”
  雍王李挺狠狠一甩袍袖:“你当我不想?可父皇这病,就是因那小妖精来的,要是见了我,哼,怕只怕勾起新仇旧恨,让父皇牙根痒痒,我更要遭殃。”
  古月言笑了笑:“王爷不必发愁,听我一句,保能解忧。”
  说着,他便凑到耳边低声道:“大冬天的,圣上为什么突然执意去龙泉,王爷想过吗?外人只说是因那小妖精,可她又为什么想去,怕是还没抓住症结。”
  雍王李挺一愣:“症结?什么症结?”
  古月言笑笑说:“王爷应该也听说过吧,七月天的时候,昭王不惜犯忌带那小妖精去龙泉别馆,一走三天不上朝,搅得满城风雨,回来差点被圣上治罪。那小妖精和昭王的亲热劲儿王爷也是亲眼见过的,这想想都能明白,昭王再怎么混世,好歹也是一表人才,别的本事没有,但架不住一张俊脸皮相好呀,天底下的姑娘,有哪个不爱翩翩公子,倒愿意去伺候一个老头子?所以说,若我没猜错,这小妖精大冬天执意去龙泉,十有八九是因为心里面念着昭王呢,这是睹物思人,是跑去寄相思啦。”
  雍王听得瞠目结舌,想了想,嗯,有道理,的确有道理。
  古月言呵呵一笑:“所以我才劝王爷赶快去面圣,只要把这小妖精的心思在圣上面前嚼一嚼,昭王还能有好吗?这等于是狠狠参他一本,先报个一箭之仇。此外,还有最重要的就是对王爷您自己,要化解眼前危局,我给王爷出个主意:既然圣上被那小妖精迷住了,而且又早已经闹到人尽皆知,那何不干脆顺水推舟,就由王爷提议,让她进宫!”
  雍王一惊:“进宫?你是说……让我提议父皇,把那小妖精弄进宫去?”
  古月言点点头,露出一抹阴险坏笑:“王爷还不了解**是什么地方?说起来,她在外面反倒没人能治她,而只要进了宫,哼,还怕**里的女人整不死她?!建议进宫,即能让王爷在圣上面前买个好,同时呢,又等于杀人不见血,借**之手干掉那小妖精,王爷今后,不也就能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了?”
  雍王李挺瞪大眼睛,失声惊呼:“对!对!没错!哎呀,古贤公这个主意……高明!实在太高明了!好,我这就去龙泉面圣,说什么都要整一把老九,再把小妖精弄进宫!”
  *******
  龙泉·御汤宫
  太子李铎同众多朝臣守在外庭观瀑阁,无一不是忧心忡忡。见刘公公进来,太子李铎第一个冲上去:“怎么样?父皇还不同意吗?”
  刘公公叹息着摇摇头,自从太子朝臣闻听病讯连夜赶来,苦劝三天磨破嘴,劝圣上尽早移驾回宫。毕竟蟒山冬日阴寒,湿气太重,在这里养病又怎能养得好呢?无奈献帝就是一个字听不进去,被念得烦了,干脆一古脑全都轰出来。
  刘公公叹了口气,传话太子:“圣上有谕,朝廷政务望太子殿下尽心,奏折朱批改蓝批,圣上深信太子之材,说每日批复的条陈,也不必送过来了,只由太子殿下全权统理便是。”
  太子李铎听得瞠目结舌,如此全盘下放权力,按理说该是求之不得,只是……难言心中那股深沉的不安,以父皇往日的作风,谨慎、小心,敏感甚至是多疑,执掌江山的人,一旦涉及权力,任谁都会事无巨细存一万分的小心。如此轻易就放出这般圣谕,实在太有悖常理、太不可思议了。
  在场臣工无不哗然,太子李铎正欲再问,看刘公公的神色立刻明白了。干咳一声,清退旁人,当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李铎连忙追问:“刘公公,到底是怎么回事?父皇他……”
  刘公公又是一声慨然长叹,看看左右,压低声音在耳边说:“太子爷,容老奴说一句僭越的话,万岁爷这次,怕是真遇上妖精、中了邪了!”
  太子李铎心头一惊,忙问具体是怎样。于是,刘公公就把献帝是缘何突染重病,怎么像丢了魂儿似的就下进冰水,原原本本说给太子听。
  “太子爷,老奴都怀疑她是不是水里的妖精变的,扎手的冰水池子里一泡大半夜,硬说很舒服,没病没灾什么事都没有。可是万岁爷这边……哎哟,说实在的,老奴都快看不下去了,哄着那红舞都像哄祖宗似的,哪还见半点天子威风?这不,高烧刚退,风寒才见点好,一见那红舞,搂进被窝就立刻停不住闸。宝贝儿长,宝贝儿短,一折腾大半夜都不带喘气歇一歇,结果到早上睡醒了,才像被掏空了似的,虚的呀,都起不来床。御医们拼命苦劝,病体未愈,应禁房事,可哪里拦得住?万岁爷现在是睁开眼就找红舞,夜里生猛,白天就病得更重,一来二去,反反复复,就是二十几岁的大小伙子,怕也禁不起这样折腾啊。以老奴看,嘿,只要这红舞在一天,万岁爷的病怕是没个好。”
  太子李铎越听越心惊,喃喃道:“妖孽!这简直就是妖孽!”
  刘公公劝道:“谁说不是呢,可是太子爷,万岁爷现在沉迷正深,你们呆在这儿,恐怕也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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