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女三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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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女三劫-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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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帅,红贵人并不是妖孽,否则她又何必救我?我可以作证,在献帝身边时,她从未给任何人进过谗言,从未害过谁,一切恶行皆是帝王丧失心性所为,这样处置红贵人只怕有失公允!”
  柳帅眼目低垂,看吧,不能让他复职这就是原因。惨遭刑戮却奇迹重生,让他站出来倒成妖孽反证,一心为红舞开脱,以目前的情势来看,实在非常不明智。
  柳帅一声叹息:“殷校尉呀,你说是她救你,可当初你惨遭刑戮又是因谁所害?真要理论,充其量也不过是两相扯平的事。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正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人言之可畏会有多大的能量你应该明白。短短一年,昏君因她倒行逆施,让整座龙安城血流成河,悲剧不断。人们积蓄的怒火怨气,无论如何都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你若在这时跳出来为她开脱,说她不是妖孽,要打赌吗,非但不会有人接受,反而连你也要沦为妖孽同党!”
  殷武这才愣住了,眉头紧锁:“柳帅的意思,难道……红贵人必死无疑?”
  “她若不死,民愤难平。”
  柳帅叹了口气,不无诚恳的对他说:“殷校尉,你还年轻,前途远大。你能回来即是自己之幸,也是朝廷之幸。所以,听我一句话,千万不要为她做傻事,明白吗?”
  可是,殷武却实在很难接受这般事实,她并未害过一人,为何要背负骂名而死?
  “这不公平。”
  柳帅却说:“这个世道,何曾有公平?”
  *******
  作为对罪大恶极之妖孽的惩罚,白天游街,夜晚则捆绑于南市行刑台的木架。重兵把守,不给吃喝。乱发披散看不清面容,从被押出金銮殿,少女便再没说过一句话。
  夜深了,再会王府荷塘,邢桀好整以暇等待接收他的一切反应。然而,已升任摄政王的李隐居然出乎意料的平静,甚至举杯邀祝:“我该谢你,否则,还未必能下这般狠心。”
  邢桀双臂抱胸:“哦?你不打算救她?麾下铁卫十三营,拔一根毫毛都足够结束噩梦。”
  李隐不吭声,女人,当足够破坏掉男人的理智,也就注定到了死期。是的,他不敢面对少女,只要见面就乱心,这是太危险的症兆。因此说,与其这样不如求个痛快,永不再见,也就永远不必承受恐慌。
  冷对邢桀,他笑着问:“你呢?又为何不动手?此刻正是守卫换班时,该撤岗的急着走,该上岗的不愿来,警惕性无疑是最松懈的时候。若想劫人,还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么?凭逆龙商会的能力,拔一根毫毛难道会办不到?你又为何呆在这里扯闲篇?”
  邢桀目光如刀:“你不懂么,我是在给你机会。她一直在等的人是你!等了你十个月零二十一天,今晚,是你最后的机会!”
  “最后的机会?”
  这个字眼让他蓦然而笑,回敬的眼神同样锋利如刀:“真有意思,你凭什么认为有资格和我说这种话?就凭你盖世神功所向无敌?如果不领情,便让我和李铎一般顷刻毙命?”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摇头:“算了吧,你若没让我见识过,或许还有可能,既然见过了,哼,你觉得自己还能有机会?”
  拿起桌上酒壶,邢桀面带微笑为王爷倒酒,他则伸出酒杯欣然笑纳。
  邢桀右手提壶柄,左手扶壶盖;李隐左手握酒杯,右手拿筷箸;邢桀提壶的右手,拇指、食指微微一动,李隐拿酒杯的左手,后三指应之而动;邢桀按在壶盖上的左手,中指、无名指悬空向下一点,李隐拿筷的右手,也应之在桌上微微一敲;指尖对指尖,指尖对筷尖,两人互不接触,动作都极其微小,粗心者几乎无以察觉。然事实上,却是两大劲敌完成了一次毫不相让的致命交锋!有攻、有守,指尖所指,彼此封杀出招之全部路数。一股清流注入酒杯,竟滚沸冒出蒸腾白气,凉亭中的气死风灯‘呼’的一下应之而灭!
  李隐肩头微动,邢桀收起笑容,他放下酒壶,他一饮而尽。
  “邢大人敬的酒,恐怕世间再无第二人喝得起。”
  李隐露出胜利的微笑,邢桀也笑了,盛夏夜风吹动衣袂发梢,两个男人对视着,一片黑暗中,只有瞳仁闪烁寒光。
  “饮过这杯酒,你我从此,不共戴天!”
  

NO。38 昭帝
更新时间2011…4…12 12:15:40  字数:4469

 天亮了,第二天的游街又将上路。四五个把守兵丁将少女从木架上解下来。‘噗嗵’一声,红夜跌倒在行刑台。兵丁瞬即围上来拳打脚踢。
  “妈的,装什么死,起来!走!”
  行刑台下,等在囚车旁的长官皱眉吆喝:“行了,再容她活两日,自有腰斩的铡刀等着她。别磨蹭,快走快走。”
  兵丁这才停手,两人架起妖孽,毫不客气扔进囚车。
  *******
  游街第二日,少女似乎已经被折腾得奄奄一息。蓬乱黑发遮面,卧于囚车一动不动。直到天近黄昏,重新回到南市行刑台。新换班的职守准备拖人下车时才大吃一惊。
  死了?!触手一片冰凉,躺卧在囚车里,一整天连姿势都没变过的妖孽,赫然已成僵硬死尸!再等拨开蓬乱黑发,全然陌生的五官面庞……天呐!红舞……那个妖孽去哪了?
  *******
  走在街上,邢桀悠哉欣赏艺人变戏法。鱼缸、水盆,黑布一遮,瞬即无影。他露出微笑,跟着叫好。扔出去的赏银让卖艺的受宠若惊。
  是啊,大变活人,也不过是街头最简单的魔术。四五个人围成一堆就成了那块遮挡视线的黑布,拳打脚踢,迷惑眼目,却不知行刑台地板一翻,扔进囚车已经是咽气的替身!而游街一天到此刻方才察觉,便已是什么都来不及!
  邢桀伸了个懒腰,真的,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好心情。
  *******
  供院房间里,凤十三娘站在窗口,目光在黄昏暮色中闪烁。
  “北上易水河,东进渡关山……”
  收回飞鸟,将完成使命的信鸽锁回笼子里,她闭上眼睛,美丽的面庞浮现痛苦哀伤。别怪我,一切都是为了你!她活着,只能毁了你……
  *******
  妖孽红舞,离奇遁形,瞬即震怒京师。圣旨通缉、全民动员,无论如何不能让一介妖孽逍遥法外!
  这天,接到国公传令,邢桀入府一叙,迎面就是柳帅阴沉的脸色和声音。
  “我听到一些风声,说红舞失踪与你有关。”
  邢桀分毫不吃惊,只是面子上露出诧异:“这是谁乱放的谣言?学生何曾与那妖孽有过半点瓜葛?”
  柳帅的脸色更寒,一字一句的说:“我今日即能这样问你,自然是心中有数。邢生啊,不管从前发生过什么,那是你的私事,老夫不想过问。只是需要提醒你,老夫一贯都视你为最可信赖的后辈良材,能任你为霸州太尉、兼掌京师九门,就等于是将京畿重地最重要的一切交给了你,你应该明白老夫对你的信任。所以,还望你不要自毁前程。”
  邢桀面不改色,客气回应道:“柳公栽培,学生自当铭记在心。只是红舞之事,确与学生无干,实在无可奉告。”
  柳帅的眼神越来越冷:“邢生啊,你可知道欺瞒老夫会有什么下场?”
  邢桀却说:“柳公于学生乃知遇之恩,一手栽培到今日,学生又怎敢有二心。实在不知欺瞒之说是从何来?”
  柳帅看着他,很久很久,才摇头叹息:“可惜了,像你这样一块好材料,竟执意自毁前程,这又是何苦?”
  邢桀不再争辩,离开国公府,他才真要摇头叹息。可惜又可笑啊,权倾朝野,还躺在一朝得势的美梦中酣睡不醒。岂不知飞鸟已尽,也到了良弓该藏时。无论由谁动手,都已经注定不再有明天!
  *******
  再到天亮,起身上朝,晚年得子的镇国公照例要先来看看自己的宝贝儿子。年方两岁的小公子已是聪明又机灵,按照娘亲的教诲,像往常一样奉献最心爱的糖果哄父亲开心。
  “爹爹,吃糖。”
  柳帅笑眯眯的吃下去,嗯,乖儿子,真懂事,每天一颗越吃越甜。
  *******
  今日朝议,镇国公已准备让不知好歹的门下生记住教训。语气沉重说起妖孽失踪之事。锋利目光扫过邢桀:“邢太尉……”
  蓦的,柳帅声音戛然而止,捂着心口再说不出后面的话。满朝文武大吃一惊,摄政王李隐冲上去难掩惊慌:“柳公,你怎么了?太医!快传太医!”
  柳帅的表情越来越痛苦,颤抖着指向身旁贴身总管:“药……”
  跟从多年的总管也似乎猛然回神,是,老将年高,从很多年前就有了心口痛的毛病。说白了便是血压高、心绞痛,这……该不会是旧疾发作了吧?
  贴身总管连忙掏出救急药塞进柳帅口中,一颗药丸吞下去,谁知情况竟丝毫不见好转。柳帅抓着心口,满面通红,额头渗出斗大汗珠。身旁众人慌成一团,等太医匆匆赶来为时已晚,柳帅‘啊’的一声大叫,滚落龙庭台阶,挣扎了几下就再也不动了!
  顷刻之间,再起变乱,可叹镇国公揽权上位仅仅十三天,便因旧疾发作,永远退出了这个舞台!金銮殿上,摄政王李隐都因此瞠目结舌。是,老头子的一切症状他看得明白,他自然知道这‘旧疾’因何发作。只是……每天一颗养成习惯,最致命的糖豆却不该是现在,不该是今天吃进嘴啊!冷冷目光扫向百官,是他!偷梁换柱,他是在用这种方式警告他,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他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也同样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
  摄政王李隐面色阴沉,迅速恢复冷静,在头脑中梳理现状。没关系,助他登上摄政王之位,老头子就已经完成了使命。早一天,晚一天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家伙,立意为敌,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李隐很清楚,劫走少女,这家伙已再无顾忌,鱼死网破就要临头!哼,想跟他斗?那就看看谁的道行更高吧!
  *******
  柳公之死,让阴谋的轮盘再度加速运转。
  夜晚幽会,萧太后搂着情人笑得格外甜,虽在责问却更多是心满意足的惬意:“呵呵,碍眼老头子虽然逃不掉这一出,但是不是有点太快了?动手太急,当心激变生乱。”
  他笑得邪恶:“乱,不乱又怎能趁机取利?这有什么不好?从此后,天下便是你我一家。”
  说着,他端起酒杯:“今夜值得庆贺,我敬你。”
  萧太后笑得更甜,一饮而尽,眼神中浮现一抹幽怨:“认识这多年,就数今天最开心,你还是第一次给我敬酒呢。只是……你先说,那小妖精失踪真不是你干的?你该不会到底下不了手?才玩出这一出吧?”
  他鼻子一哼:“怎么会?对天起誓,我恨不得宰了那捣乱坏事的家伙,千刀万剐不足以泄愤!”
  萧太后搂着脖子痴痴笑:“这还差不多。记住了,要是还敢念着那小妖精,当心老娘掐死你。”
  他不爱听了:“和爷耍狠?像话吗?”
  萧太后又是一阵咯咯笑:“行了,瞧你这脸,说变就变。现在别说天下,我们母子又还有哪个不是你的?就不兴让人撒个娇?”
  他却说:“是啊,一家人,只可惜每天倒要给你们磕头,实在很不爽。”
  萧太后笑得淫荡:“白天不爽架不住夜里爽,呵,有本事这会儿折腾死老娘。”
  他再度露出招牌式的邪恶笑容:“你想死?好啊!”
  摄政王李隐,认识多年,女人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般锋利冷酷的眼神。萧太后的笑容僵住了,抓着心口,到这时才察觉异常。酒!那杯酒!
  “你……”
  没有后话,最贴心的情人已扼住咽喉,气运指尖,他抓得实在很轻,保证不会在皮肤留下青紫瘀痕,但就是让她无法挣脱,更叫不出半点声音。
  萧太后瞪大眼珠,一张脸涨到通红,拼命想掰开他的手,却徒劳无功。
  将死之时,他奉献给女人最动人的微笑:“杀母立子,以防外戚专权。聪明人都会这样做,只可惜,你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
  清晨醒来,太后暴毙。无伤无毒,太医集体上阵,偏偏就是查不出死因。最终也只能以无名急猝,寿终正寝定论。可叹女人苦心谋划一生,到头来也只谋了个太后尊荣,风光厚葬。
  失去母亲陪护,年仅五岁的幼帝也仿佛受了致命打击。当再上金銮,听到群臣叩拜,山呼‘吾皇万岁,万万岁’,燕予帝竟从龙椅上一下子跳起来,缩成一团,嘶声哭喊:“不要!我不要做皇帝!妈妈,我不要做皇帝!妈妈……”
  深夜密室摧残,阴影中的黑衣人宛若魔鬼,手中挥舞是孩子最害怕的大蜘蛛。
  “说,妈妈,我不要做皇帝……”
  不听话,蜘蛛便放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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