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灵异]非君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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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灵异]非君莫属-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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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小孩不是别个,正是七岁大的白玉堂。 
   
  白玉堂撇撇嘴不乐意了:“你上次不就让我住了么?还有上上次……” 
   
  掌柜算盘一推,抱起双臂,老大不乐意:“小祖宗,你说你住进来这几回,哪一次不是闹得鸡飞狗跳的?待会儿你师父寻来,俺这店又不得安生,你还是去别家吧。” 
   
  “我不,我就要住这儿!”白玉堂少爷脾气上来了,开始不讲理,“我们又不是没赔钱。” 
   
  “钱是赔了,可俺们还落个折腾呢。” 
   
  白玉堂听明白了,小脑袋瓜精明,从腰间荷包里摸出一两碎银,扔到掌柜怀里,可惜身量差太多,气势不足:“给,八十文一夜的房钱,我出一两,砸坏什么我翻倍赔!你让我住!” 
   
  掌柜摸摸胡子,觉得划得来,立时笑道:“小二,快送上楼去,好生照看。” 
   
  白玉堂摸摸屁股下特意铺上的新竹席和搭在一边的竹夫人,露出一口参差不齐正在更换的小牙。打开木箱,抱出一只半大的黑猫。这猫通体乌黑,毛色润泽,一双溜圆的眼睛似一汪深山碧泉,清澈见底,那颜色却如白玉堂见过的渤海之水,蓝莹莹的甚是讨人喜欢。 
   
  小玉堂架起小猫前肢,与它平视:“猫儿,看见不,人都是这样。幸好出门带的压岁钱多。”白小爷奢侈浪费、人仗财势的人生观,便在日常琐碎的所见所闻中开始形成。 
   
  黑猫瞪大眼睛,喵喵几声,像是回应。 
   
  要过吃食,还特意给小猫要了碗炖的嫩嫩的鸡蛋羹。白玉堂心满意足,抱着猫补眠。早上偷跑出来太早,好困…… 
   
  金乌西斜,室内光线暗转,睡得口水横流的白玉堂忽然“啊”的一声从床上跳起,叉着腰大吼:“谁掐我!”他向来睡得沉,除非掐耳朵才能醒。 
   
  小二满脸无辜地站在床边,双手直挥:“不是俺!是你师父吩咐的!”说完,忙跑出房间。 
   
  白玉堂转头一看,自家师父正堵在门口,脸色极不好看。急忙回头,把枕边早已惊醒,胆小缩在床角落处的黑猫抱进怀里,哼了一声,睥睨。 
   
  “跟我回去。” 
   
  “就不!” 
   
  “你敢不遵师命!” 
   
  “好的就听!不对的,不听!” 
   
  颜渊素来拿这个徒弟无法,只好祭出杀手锏,森森道:“不听话,为师打你屁股。” 
   
  下意识收了一下小屁股,他最怕这招。看看怀里的猫,又得意起来:“行啊,有本事你进来打。”说着将小猫举起。 
   
  颜渊咬牙。 
   
  “颜师父,你徒弟说了,打坏东西翻倍赔。”掌柜楼下适时插话。 
   
  “败家子!”师父大怒,一头冲进屋内。 
   
  白玉堂吓了一跳,赶紧抱着猫往床上缩,师父的样子好吓人。 
   
  颜渊跑了一半,鼻子耸动两下,脚下一顿,立马转身返回门外,紧接着喷嚏连天。 
   
  “好你个白玉堂,大逆不道,竟想弑师!”又一个喷嚏。 
   
  白玉堂鄙视状。 
   
  师徒二人大眼瞪小眼,师父退一步,打算用怀柔策略,柔声道:“玉堂……” 
   
  “打住,打住,”白玉堂浑身一哆嗦,酷暑之际顿如寒九之天,“好好说话。” 
   
  师父嘴角直抽,闭眼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和道:“小子,你难不成一直住外边?”看小徒神色略有松动,“师父并非不管这猫,只是想交给厨娘带到山下家里养,师父许你经常下山看看……” 
   
  玉堂面色一紧,搂紧黑猫,眼神在说“没门”。 
   
  “……好吧,你是要猫,还是要师父!” 
   
  白玉堂看看师父,瞅瞅怀里小猫,黑猫正把小脑袋往他手上蹭。目光几个来回,咬咬牙:“要猫!” 
   
  师父内心眼泪直流,辛辛苦苦养育六载,尚不及处了两天的畜牲,不孝子啊…… 
   
  “师父也要!”童音恁般清脆。 
   
  颜渊心情大好,口气缓和许多,难得有耐心地继续劝解:“小子,你也看到了,师父没法和猫共处一室啊。” 
   
  “你看,它很乖的,我可以在自己的屋里养它,不让它乱跑。” 
   
  “猫可听不懂人话,不让它乱跑,你除非拿绳子拴住它。”师父直戳重心,“你舍得么?” 
   
  玉堂自小喜欢无拘无束,这般对待小猫,绝对不忍。正在犹豫,灵光一闪,高声道:“我不管!师父去治病好了!再说了,老师弟受了重伤也要保护这猫,你怎么可以随便送人。” 
   
  “不送,就寄养到别人家,等你那老师弟醒了再做定论。” 
   
  白玉堂不依。 
   
  交涉无果,天色已晚,颜渊也只好在客栈住下。 
   
  白玉堂得意洋洋,抱住小猫一阵狂亲。晚饭时,又要了一大碗鸡蛋羹,炖的嫩嫩的。 
   
  订房间时,掌柜说天字号一宿一两,颜渊直呼抢钱,小二说是您那宝贝徒弟定的价钱。师父气呼呼的坐在床上,心里直骂“奸商”,复骂“败家子”。 
   
   
   
  夜半时分,十五满月悬挂当空,光如银,形如盘。 
   
  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纸,洒上蹲在窗下长桌上的黑猫。 
   
  月光如练,温柔如水,小猫周身氤氲着莹莹光彩,如梦似幻,蓝色眼眸盈盈闪烁,漂亮如斯。 
   
  片刻之后,光华大盛,黑猫跃下长桌,轻巧灵动,跳上床,爬到睡得四仰八叉的小人身边,下一刻蓝光消隐,一个浑身光溜溜的小奶娃趴在原地。虽是盛夏时分,夜间仍觉清凉,奶娃四肢并爬,钻进被白玉堂踹到床尾的薄被中。 
   
  
次日。 
   
  “啊~~~~”一声惨叫,惊起鸟雀无数。 
   
  颜渊两眼一睁,翻身下床,靸着鞋跑向隔壁,一脚踹开门,探头看。 
   
  掌柜舔舔笔尖,悠悠记下一笔:“踹坏梨花木门一扇,三两。” 
   
  “小子,咋啦?” 
   
  “小猫不见了,”伸长脖子咪咪地呼唤,“出来呀……”床上床下一通乱找,犄角旮旯也不放过。 
   
  师父一乐,走进屋,呀,果然没猫,都不打喷嚏了:“自个跑了哦。” 
   
  “我特地把门窗关死了,它跑不了!”白玉堂回头看师父,得意的笑脸极其刺眼,一把扑上去,揪住那人腰带,大吼,“臭老头,你还我猫。一定是你半夜进来把它弄走了!坏蛋!”一下想到再也见不到那可爱的小猫了,小徒儿眼圈都红了。 
   
  师父不会养孩子,害怕带毛的,久居深山,使得玉堂打小温情不够,孑然一人,连养个动物作伴都没有。这黑猫乖巧可爱,玉堂一眼就看上了,相处不过三日,孩子孤独的内心却已经有了慰藉。如今骤然失去,记事后便死倔的不曾流泪的小大人,初尝温暖散后的冷清,委屈得不行。 
   
  颜渊心软了,一起帮着找。踹开滚在榻前的竹夫人,走到床尾,拉起薄被一抖,一个光溜溜的男娃娃滚了出来,不满地哼了一声,怕冷地蜷成一团。 
   
  白玉堂也不闹了,爬上床,戳戳小男孩的……屁股。 
   
  小娃娃睁开眼,乌黑透亮,水润润一双大眼眨巴眨巴地瞧着白玉堂。接着欢呼一声,伸开双臂,扎进他怀里。白玉堂哪里抱得动,向后一仰倒在床上。娃娃在他胸前爬好,忽然伸出舌头舔玉堂的小脸蛋,“噗嗤”一声,喷他一脸口水。 
   
  白玉堂那还不明白孤独为何物的内心小缺口,一下子满了,溢了,抱住小娃,手也不松。 
   
  师父看着两个小屁孩,隐约预感到,自己要重新过上追着娃娃擦屁股的日子…… 
   
  小娃娃看样子也就三岁,瘦瘦小小,不会走路,问他话,就只会笑,颜渊叹息,好模好样的,可惜是个哑巴。拿被子包好,开始四处打探谁家走失了孩童。奔波一天,并无结果。 
   
  晚上又忍痛住在悦来客栈。本来可以换客栈,白玉堂死活不依,说怕小猫晚上回来找他。 
   
  第三日一早,颜渊抱着小娃去衙门报案,县令亲自来询问,态度恭敬。娃娃极粘玉堂,师父只好在两双水汪汪的眼睛注视下,向衙门留下居住地址,要求代为照管。 
   
  随后,师父带娃娃先去了洛阳城内有名的医馆。一番望闻问切,大夫言一切正常,不会走路、说话,估计是无人教养。师父叹了口气,这娃娃当真可怜,有人生没人养,来历也是颇为蹊跷。 
   
  给娃娃选布料的时候,师父果断地选择了深蓝、灰黑几色。肚兜倒没买,回去翻翻徒弟小时候的给他穿。 
   
  白玉堂不依:“不要这色儿。” 
   
  “就你那白色好看,”颜渊低头看徒弟,“他只会爬,脏的快,你给浆洗啊。” 
   
  小玉堂深恶痛绝状。 
   
  他自己的衣服,无论大小,都得自己洗,这才有了选择衣服颜色的权利。小徒儿的叛逆期来的过早,爱跟师父对着干,师父钟情深色的衣物,他非穿浅色,又不会搭配颜色,干脆全白。正是在师父这种教育观念的压迫下,造就了白玉堂极强的自立能力。 
   
  东西买好后,师徒二人又买了夹马营烧鸡吃,娃娃喝了一大碗米粥,吃了两个鸡腿,颜渊暗道好饭量。饭饱之后,师父抱着小娃娃走在前面,白玉堂身上挂满了大包小包随后。 
   
  刚至悦来客栈门口,山门中厨娘的女儿迎了出来:“师父,您那个徒弟醒了。” 
   
  结账,回家。白玉堂一面不舍得走丢的黑猫,一面又挂怀师父怀里的小娃娃,喜忧参半,三步一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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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猫丢了!” 
   
  季高一向微眯的小眼瞬间瞪大了一倍,颌下胡须直颤,手也打起了哆嗦。 
   
  白玉堂吃软不吃硬,口气更横:“丢就丢了,喊什么!”其实内心也懊悔得不行。 
   
  季高闻言差点昏厥。 
   
  为了这黑猫,他三度涉险,几乎丧命,怎能甘心。喘了一会儿,仔细问白玉堂当时的情形。小玉堂也期望这老师弟有找寻的法子,难得配合地一遍遍讲述。听罢,掐指而算,一无所得,顿时心灰意冷,三年来的努力难道就这般尽付流水? 
   
  这时颜渊怀里的娃娃“依依呀呀”挥挥小手,睁开腥松的睡眼。娃娃极其贪睡,一天十二个时辰,能睡上八个时辰。 
   
  白玉堂瞅见,忙凑上去逗他,娃娃抱住他在眼前乱晃的指尖,咯咯直笑。 
   
  季高对这孩子的来历很好奇,就上前来看。哪料到娃娃看见他后,立时变得躁动不安,口中呵喝有声,眼神中有着纯粹不加掩饰的恐惧,在颜渊怀里乱蹬。师父急忙轻抚他的背,并不凑效。 
   
  季高忽然伸手去摸娃娃的脸,小娃娃张口狠狠咬住。 
   
  老道吃痛,急吼吼地一甩手,颜渊没抱紧,娃娃竟从他怀里挣跌下,一个翻身,四肢并爬,甚是灵敏地向屋外爬去。 
   
  白玉堂大怒,使劲推了季高一把,老道重伤后体虚无力,竟站不住身形,摇摆两下撞向身后圆桌,一时桌翻椅倒,四脚朝天,金星直冒,哼哼唧唧爬不起身。 
   
  小娃娃爬得极快,已经到了门槛处,白玉堂忙上前去抱,娃娃竟也不理,害怕地呜呜出声,一转身向屋角爬去。玉堂伸手又抓,刚抓住他右腿,娃娃使劲一蹬,力道极大,正踹在白玉堂小腿上,一个没稳住,“砰”的一声俯身倒下,摔得结实。 
   
  颜渊眼见乱成一团,忙上前扶起小徒弟,回身又去抓爬到书架后缩起来的娃娃。娃娃失了常性,也不认人,张嘴乱咬,无奈之下顾不得伤身,轻轻一指点上他的睡穴。 
   
  季高坐在地上,眯着眼睛打量颜渊怀里的孩童,嘴角渐渐勾起。 
   
  颜渊突然回头,正看见季老道收敛笑意,心头一沉。 
   
  几日前他见季高重伤晕死于山下,认得是自己的徒弟,忙救了回来。查看伤势时,发现和三年前救他时一样,同是猛兽所伤。伤痕半新,愈合的并不如意。老徒儿晕死时怀里死抱着一只精钢铁笼,里面一只半大黑猫。因他极怕猫,跟厨娘说要她带回家养,白玉堂不舍,这才半夜偷偷打开铁笼,次日一早飞奔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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