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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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戟-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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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夙沙不错将慕枕流往腋下一夹,足下轻点,半个身子竟然探出崖外,从队伍的一侧斜掠了过去,翻身跃到队伍最前头。那里,俞夫人和小唐将军正在衙役的包围中赤手相搏。他们身边的衙役挥舞着剑,惊恐地望着前方。那里,冷箭正时不时地射出来!

    夙沙不错将慕枕流往背上一甩,足尖挑起落在地上的钢刀,往小唐将军后背袭去!

    小唐将军听到背后风声疾急,忙翻身滚了开去。俞夫人借机一脚踢在他的背心,将人踢向夙沙不错。

    夙沙不错手掌在他的胸前轻轻一托,伸手点了他的昏穴,又将人丢了回去。

    俞夫人用脚接应了一下,将人踢到一边。

    两人一来一往配合默契,看得旁人眼花缭乱。

    解决了这头,夙沙不错没忘记背后还有一头,在背着宝戟的衙役身后轻轻一拍,宝戟应声而出,在半空发出请战的锵鸣!

    。。。

 ;。。。 ; ;    “我是江湖人,自然会关注江湖中的事,这有何稀奇?长生子既被成为江湖第一人,我自然会多关注一些。你以为不拘一格庄只是摆着好看的吗?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不等于我做不到,我想要知道的事情自然就能够知道。”

    夙沙不错一口气说了一长串。

    慕枕流看着他躲闪的目光,低下头笑了笑道:“我只是随口一问。”

    夙沙不错道:“还不去休息?”他率先回卧室,看到墙上的裂缝时,倒茶的手僵了僵。

    慕枕流道:“等回来再找人修补。”

    夙沙不错突然回身,瞪着他道:“以后不许与我唱对台戏!”

    慕枕流扬眉。

    “省的浪费银子。”

    “……”

    翌日,天蒙蒙亮,俞夫人派来的车驾就到了门口。

    慕枕流推着半睡半醒的夙沙不错出门。

    上马车时,夙沙不错满脸不悦。

    慕枕流叹气道:“你不如留下来……”

    夙沙不错重重地哼了一声,掀帘入内,慕枕流随后上车,手里捧着一个长匣子。

    夙沙不错来了兴致,伸手接过来:“这是什么?”

    慕枕流示意他打开看看。

    夙沙不错打开匣子,冷厉之气迎面扑来。他一把握住匣中物,提了出来。顿时,车厢中冷光四溢,纵然穿着薄棉衣,依旧能感到阵阵寒意渗透进来,慕枕流忍不住缩了缩身体。

    “不愧是王阳林大师的心血之作,钝光的兄弟!”夙沙不错手指在锋刃上抹过,轻轻一敲,听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才满意一笑,将宝戟收回匣中,笑看着慕枕流,“这不是军器局的镇局之宝吗?你怎舍得拿出来?”

    慕枕流道:“既是镇局之宝,自然要随身携带。”

    夙沙不错笑得有些暧昧:“慕大人何时变得如此不诚恳?”

    “哪里不诚恳?”

    夙沙不错撇嘴道:“口是心非。”

    慕枕流低声道:“你不是说此行凶险,我想,有宝戟傍身好过赤手空拳。古塘镇那次,那人不是说过,他练的是掌爪功夫,你却是空手,是他占了便宜。由此可知,有个趁手的兵器方能将你的武功发挥出来。”

    夙沙不错脸色一变:“你都听见了?”

    慕枕流微愕,随即道:“你若是不想我知,我会装作没有听到。”哪怕,明知他与行刺之人的关系不同寻常。哪怕,他的口吻行为疑点重重。哪怕……他留在他身边的用意不清不楚。

    “你倒是体贴!”夙沙不错本不想他寻根究底,但是听他主动放弃,又十分郁闷。

    慕枕流沉默了会儿道:“你救我一命,这份恩情,我铭记于心。”

    夙沙不错道:“你以为我救你是施恩图报?”

    慕枕流道:“不然是为何?”

    夙沙不错双眼瞪着他,就是不说话。

    慕枕流叹气道:“整日里对着一个……”很看不惯的人,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吧?

    “一个什么?”夙沙不错没打算轻易地放过他。

    慕枕流笑了笑道:“迂腐的人,很辛苦吧。”

    夙沙不错想到他对俞东海、高邈等人种种的推崇和示好,心里一把火就烧起来,冷哼道:“何止迂腐,简直好坏不分!”说罢,见慕枕流对着自己笑,觉得他笑得极傻,一掌罩在他的脸上。

    到了知府衙门,门口两列士兵,队列齐整。俞夫人的马车被夹在中间,等慕枕流的马车到了,立刻上路。

    慕枕流连忙差人去问,俞夫人差人回道:“赶路要紧,那些繁文缛节等他们回来,自个儿和俞东海对个痛快罢!”

    慕枕流掀窗帘,俞东海站在门口石阶上,遥望俞夫人的车驾,见慕枕流看过来,忙挥了挥手。慕枕流正要回礼,脸被夙沙不错推了回来。夙沙不错冷哼道:“这种人看多了伤眼!”

    慕枕流无奈地笑笑。

    卫队是唐驰洲从自己贴身近卫中抽调二十人,俞东海调二十人,凑起来的杂牌军,两队人马各有一个领头,一个请示慕枕流,一个求问俞夫人。好在慕枕流性情温和,俞夫人不理琐事,直到火云山,两帮人都相安无事。

    到了山脚下,便看到一片绿化花的营地。

    马车被送到营地门口,二十名总兵府近卫就地归队,进了营地,剩下知府衙门的人护卫着两辆马车在门口等。等了近一炷香,才看到一个身穿银色锁子甲的青年骑着黄骠马,怡然自得地从里面晃悠出来。

    慕枕流下车见礼。

    青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火云山山路险阻,车马难行。你们在营地住一晚,明天再上山吧。”说罢,也不管慕枕流答不答应,调转马头就走。

    慕枕流头也不回地拦住从车厢里出来,准备冲上去的夙沙不错。

    夙沙不错道:“你不觉得他看上去很不顺眼吗?”

    慕枕流无奈道:“你看谁顺眼过?”

    夙沙不错眉毛一挑道:“你不知道我看谁顺眼?”

    慕枕流正要说话,俞夫人走了过来:“我赞同夙沙公子。武功平平还趾高气扬,的确让人很不顺眼。”

    夙沙不错道:“俞夫人真是客气,何止是武功平平,简直是花拳绣腿。”

    俞夫人道:“还是夙沙公子说得实在。”

    慕枕流:“……”他现在知道夙沙不错看谁顺眼了。

    慕枕流和俞夫人各分到一个小帐篷,夙沙不错和二十个衙役及车夫一起分到一个搭帐篷。慕枕流见夙沙不错脸色发黑,怕他盛怒之下找那青年的茬,将他拉入自己的帐篷。

    夙沙不错这才消停。

    第二天收缴兵器以慕枕流及他带来的二十个衙役为主,那青年只派了一个小兵带路。

    正要出发,俞夫人突然抢到小兵身前,飞快地抽出刀子,用刀背在他胸前一敲,小兵应声而倒。营地士兵见状聚拢,将慕枕流、俞夫人、夙沙不错及二十个衙役都围在中央。

    俞夫人高声道:“如此不堪一击,如何抵得住火云山的山贼!他这是带我们去收缴兵器呢,还是带我们寻找阎王殿呢?”

    营地士兵群情愤慨,纷纷上前请战,俱被制止,未几,身穿锁子甲的青年排众而出,低头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士兵,道:“你要如何?”

    俞夫人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在他被看得翻脸之前,冷漠地说:“这里,就你勉强入眼。”

    青年面不改色道:“好,我来领路。”

    “小唐将军!”他身边的将士忙阻止。

    俞夫人道:“哦,原来你就是唐驰洲塞进军营的小堂弟。”

    小唐将军伸手推开身边的人,兀自向外走:“跟上。”

    “小唐将军!”后面传来几声疾呼,都被他忽视了。

    夙沙不错笑嘻嘻地凑过去:“毛还没有长齐的小子,现在跑还来得及。”

    小唐将军道:“我知道我现在跑还来得及,但我看有些人已经成了别人的跟屁虫,腿都迈不动……”话音未落,脸上已经“啪”的挨了一巴掌。

    夙沙不错手背在他的衣服上擦了擦,慢条斯理地说:“你哥哥没教你的,我不介意教你。”

    小唐将军脸涨得通红,恶狠狠地瞪着他,放在身侧的拳头握得死紧。

    夙沙不错低头看了看他的拳头,笑了笑道:“你想打我?”

    慕枕流上前拉开他。

    夙沙不错任他拉着,还时不时地回头冲小唐将军咧嘴笑。

    小唐将军眯着眼睛盯着两人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才重新迈开脚步。

    火云山极大,山寨设在半山腰上,从山脚到山寨,即使不停不休,也要大半天,何况慕枕流和衙役们气力不继,在路上休息了三次,到后来,要不是慕枕流执意不肯,夙沙不错几乎要背着他上去了。倒是夙沙不错,背着个装宝戟的匣子,依旧上蹿下跳,身轻如燕。

    好不容易到了山寨门口,天色已然全黑。

    衙役们点燃山寨门口的两个灯笼,留了一个,提着一个进寨。进寨后,还有一百二十二个台阶,拾阶而上,便看到一座简单粗犷的木楼。木楼下方用石头垒砌,挖了个坑洞,慕枕流派衙役进去探了探,发现是个地窖,刻着“平波城军器局”字样的兵器正藏在里头。

    衙役们把兵器一箱一箱地往外抬,足有一百二十余箱,箱子有大有小,里头有弓有箭,有甲有盾,细算下来,竟能装备一支一千人左右的队伍。

    带来的二十名衙役显然不够。想来俞东海一开始就想借用驻扎在营地里的士兵。

    小唐将军倒也爽气,道:“明日一早,我就下山叫人上来。”

    俞夫人道:“小唐将军的记性一定不太好,到了地方看到东西才记起我们人手不够。”

    小唐将军道:“若是我记性太好,一开始就带了几百人上来,只怕俞夫人的心情就要不大好了。”

    俞夫人道:“几千人在山脚底下候着,我的心情也未见得有多好。”

    小唐将军道:“有我这个人质在,俞夫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俞夫人道:“怕你不够分量。”

    说到此处,小唐将军终于变了脸色。

    。。。

 ;。。。 ; ;    俞东海道:“火云山的贼人都已逃入深山之中。”

    夙沙不错道:“你怎知他们不会杀个回马枪?”

    俞东海道:“有唐大人在,定能保慕老弟安全无虞。”

    夙沙不错道:“慷他人之慨倒是脸不红,气不喘。”

    俞东海被噎得脸红。

    慕枕流道:“不知从这里去火云山要几日?”

    “骑马至多三日。”俞东海见慕枕流口气松动,忙道,“若是路上没什么耽搁,两日便到。”

    夙沙不错瞪着慕枕流道:“你真的要去?”

    慕枕流道:“既是分内之事,自是义不容辞。”

    夙沙不错冷笑道:“不就是不想让唐驰洲吞下这块肥肉,自己又师出无名,才怂恿你涉险!可怜唐驰洲刚刚替他打完了一场仗,半点好处没落下,还要被算计。”

    俞东海拍案而起道:“火云山贼寇手中因何有刻有我平波城军器局的兵器,难道不该彻查清楚吗?慕大人是军器局掌局,自然是责无旁贷!”

    夙沙不错面色一冷。

    俞东海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尴尬地看向慕枕流道:“慕老弟,我是说,你既然执掌军器局,免不了受累,收拾前人留下的烂摊子。”

    慕枕流微笑道:“俞大人说的不错。”

    他越是平静,俞东海越是不安,道:“但是,夙沙公子所言不无道理,火云山毕竟是贼寇所在地,万一他们留个后手,后果不堪设想。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尽管俞东海说从长计议,但慕枕流将这件事上了心,第二天便着手安排外出事宜,中午回屋收拾衣服时,夙沙不错一脸阴沉:“你非去不可?”

    慕枕流道:“义不容辞,责无旁贷。”

    夙沙不错道:“你是否忘了古塘镇的遭遇?”

    慕枕流道:“火云山不是古塘镇?”

    “更为凶险。”

    慕枕流道:“火云山贼寇已经逃入深山。”

    夙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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